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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好奇,却也并未吱声,知道丹落来这里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便是穆家布在曲州的一处暗线。丹落打头,她便跟在后面,进了这张从内到外怎么看都是间卖古董的古董铺。
“这位小哥,请问有什么看中的?”迎面而来的是个八字胡的中年掌柜,憨憨的笑容,胖胖的脸盘,乍一看,倒有点像弥勒佛,少了几分商人该有的精明之气。
“我想买佛珠。”丹落也不东张西望,开口便道明了自己想要之物。
“小哥信佛?”八字胡笑眯眯的打量着丹落,顺便摆手将那个领路的伙计遣了下去。
“正是。”丹落小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双手合十,神情虔诚。
八字胡笑着点了点头,也跟着合十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
丹落一听,也连忙接口下句道:“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唐糖在一旁听得满头黑线,她觉得自己如今身处佛堂而非店铺,那八字胡不是卖古董,而是专找人谈论佛学的。眼前的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懒得猜,也猜不到。
岂料,丹落才一说完,八字胡就好像撞见知音一般,激动的两眼冒光,拉着丹落的手便吃起了豆腐来。哦,不对,是拉着丹落的手便抖得犹如患了帕金森。“小哥乃是有缘人,佛法精深,非我等一生所能领悟,在下精研数载,也不过略通皮毛。如今偶遇小哥这等知音,拣日不如撞日,随我至后院,我二人辩上个三天三夜,也好让佛祖知道我等从善向佛之心,如何?”
“甚好。”丹落回握住八字胡的手,又转头对八字胡介绍唐糖道:“此乃家姐。”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八字胡连忙拱手朝唐糖礼了礼,随即往前头带路道:“还请两位随我来。”
丹落朝唐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拉着她,跟着八字胡向内院走去。
与此同时,颐色斋外,有些爱管闲事的邻里乡亲便聚集到了一起,七嘴八舌道:“那丁掌柜老毛病又犯了。”
“我看那对姐弟肯定是外乡人。”
“嘿嘿,我看啊,这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丁掌柜是讨论不完他那些所谓的佛学咯。”
众人哄笑着散开了,原来正如大家所言,这位姓丁的八字胡掌柜确实有个令人头疼的怪癖,放着好端端的古董生意不做,整日拉着别人说些“诸法因缘生,我说是因缘;因缘尽故灭,我作如是说”之类的佛经圣言,周围的人都讲过了,便常有些不知情的外乡人撞在枪口上,一如今天这对在他们看来极为倒霉的姐弟。
再说唐糖这边,她与丹落随着八字胡来到店铺后,八字胡仍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什么“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让她不禁猜测,莫非丹落真要和这八字胡辩论个三天三夜?
如此想着,三人已经穿过了院子来到了厅堂。又穿过厅堂走在了不长不短的回廊上,最终来到了一间看似书房的屋子。
书房内放着一绘有释迦摩尼讲经图的屏风,一侧的书架上也多是摆放着诸如《金刚经》、《华严经》之类的佛教经典。
就在唐糖半信半疑间,忽听得八字胡压低着声音,躬身道:“大人请。”
丹落便好是神气的点了点头,拉着唐糖走至屏风后,来到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红木榻前。他弯腰在榻前随即摆弄了一下,也不知是旋动了什么开关,红木榻发出轻微的响声,竟自动向一侧移动,随即,一条小小的甬道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唐糖诧异的一抬头,却见丹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跟着他一同下了楼梯,又听得微响,头上的红木榻已然将入口完完全全的遮掩住,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她拉了拉走在前头的丹落,有些紧张道:“丹落,伸手不见五指,怎么走?”甬道内本就安静,凭空这么一句话,连唐糖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又不会把你丢在这儿,怕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唐糖与丹落已是混得极为熟稔,偶尔还会演变为一方戏弄一方,一方便恼羞成怒,又或是一方嘲笑一方,一方脸红脖子粗。丹落边说着,边按了什么开关,石砌的墙顿时凹下了一个小洞,他便自里面拿出了两盏小巧的灯笼,并将其中一个交至了唐糖手中。
纸糊的灯笼里用架子端着两个夜明珠,是以不用蜡烛亦能照亮前路。若非见识过大理国的七夕灯会,唐糖还真要怀疑这里是不是都用夜明珠这么大手笔来照明的。
“丹落,我听到那八字胡叫你大人,连银莲也叫你老大,莫非你很了不起?”唐糖将夜明珠自灯笼里取出来,把玩了起来,终是将憋了好几天的疑惑问出了口。
“那是自然。”丹落有些骄傲的轻哼着,如今的他比唐糖略矮小半个头,偶尔一板一眼的说话,还会惹得唐糖嘲笑不已。所幸现在光线极弱,否则定是又要被唐糖抓着痛处,好一顿笑。他顿了顿,转而语带好奇的问道:“公子没有与你说吗?”
“说什么?”
“我、银莲、绿萝等人,以及墨雪大人的事。”
“这位神秘的墨雪大人倒是经常听你们提起,不过穆公子还真没详说过。”
“那公子是暗帝,落月大人是明皇的事你总该知道吧?”
唐糖知道丹落看不见,却还是点了点头。
“除了这两位大人外,负责培养暗卫死士,以及聚集奇人异士为两位大人服务的便是墨雪大人的职责。”
“也就是说,除了历代的明皇和暗帝外,还有一方在暗的势力是为了辅佐这两位而存在的,也因此就诞生了你,我可爱的丹落弟弟。”唐糖思考着这位墨雪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若说是穆阳和君落月的手下,似乎又太贬低了。但若说平起平坐,又不尽然。
“也、可以这么说吧。”丹落似乎是在寻找最合适的说辞,过了半天才道:“墨雪大人是个奇才,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不精通,武学方面亦是造诣不凡,又略通玄术易经。如今不过二十有四,已然超越了前任大人,而我等皆是由她一手培养出来的。”
“而墨雪大人手下最得力的七人想必有些你已经见到了。”
“绿萝、紫槐……还有呢?”
“大人已七色命名,又因大理国皇族中两位殿下名中带青,便改青为银,除却常年伴在落月大人身边的紫槐,以及呆在公子身边的银莲外,还有曾是羽国明珠公主侍女的绿萝,目前人在大理国的橙玉,一直在墨雪大人身边听候差遣的黄连,待我们去蒙国后,还能遇见蓝渊。最后一人,便是我丹落了。”
“原来如此,丹即赤,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青以银代替,怪不得银莲会称你老大。丹落,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本事。话说,你真只有十二岁吗?”唐糖笑着上前,借着夜明珠的光,捏了捏丹落面团般的脸颊。怪不得这小孩总是一副臭屁的样子,看来是真有本事才能如此臭屁得起来。
“千真万确的十二岁。”丹落涨红着脸朝唐糖一通大吼,末了,重重的哼了声,转过身疾步走了起来。
这秘道看似和寻常的秘道没什么两样,走上几步才发现大的惊人,除了不断绵延的黑暗前方外,时不时还会来个岔路,若非有丹落带路,极有可能便迷失在这里面,再也走不出去了。
“这秘道也是墨雪大人命人所建,进口便是我们先前进来的那个,出口亦是只有一个。秘道内除了布下数个阵法外,还有少说十来个岔路,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一个进来的人能活着从这里摸索着走出来。”丹落带着唐糖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还不忘炫耀下他引以为傲的墨雪大人的杰作。
唐糖提着灯笼,一步也不敢停,生怕把丹落跟丢了,她早已被绕晕了,也不知丹落是怎么记的,能把那些多岔路背熟在心,还要避过那些为外人设下的阵法。怕就怕丹落一个记错,他们就会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阴恻恻的风偶尔刮过她的脸颊,手臂上便冒出了鸡皮疙瘩来。她不知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这个秘道仿佛没有尽头般,不断的向外延伸再延伸。
又过了很久,丹落停下了脚步。唐糖听到了他在前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按下了某个机关,继而是石头咕噜噜移动的声音,眼前的石墙渐渐上升,光线一瞬间照亮了他俩身后的秘道。
久未见光的眼睛显然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唐糖眯起眼,用手挡了挡。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刚将手放下,便瞧见数十个黑衣人围在她和丹落的身边,数十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而丹落也难得的沉着脸,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第六十四章
“是我。”丹落冷静的撕下覆盖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那张稚气未脱的清秀脸庞,大大的眼睛透着犀利,目光仅轻轻一扫,便让黑衣人整齐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且步调一致的单膝跪地行了礼。
“墨雪大人等您多时了。”其中一黑衣人抬起头,恭敬的一拱手,神情肃穆。
“知道了,退下吧。”丹落个子不高、年龄不大,气势倒是十足,甫一吩咐下去,那群黑衣人便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哇,丹落!”唐糖佩服的拍了拍丹落的肩膀,眸子里亮闪闪的。
“怎样?”丹落颇感自豪的一抬头,以为唐糖被他先前的行为所折服,正想接受她的赞扬。
“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唐糖将手从丹落的肩膀移到头顶,摸了摸,话锋一转,“非得哭死。”孩子没孩子的样子,大人没大人的样子,典型古代教育失败的产物,啧啧。当然,这句话唐糖只敢憋在心里,没说出口,就说她好心说出事实,反造就了一忧郁症病患,到时候,她的罪孽就大了。
“你!”丹落微愣,随即嫌恶的拍掉唐糖的手,恶狠狠的回击道:“谁要当你的儿子!”
“也是,我这年纪还真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来。”唐糖笑眯眯的缩回手,丝毫不把丹落恶劣的态度当回事。
丹落轻哼了一声,自知无话反驳,便气冲冲的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你给我跟上,到时候迷路了,别怪我没看紧你。还有,在这里无需戴面具,撕了吧,丑死了。”
唐糖心情大好的撕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她撇了撇嘴,既然嫌这面具丑,为什么当初不挑个好看点的。
自秘道出来,他们便好像来到了一处更大的山庄内。出来的地方是假山丛,从假山出来便可看到亭台楼阁、花园院落,布置之优雅、造型之精致,让见惯了有钱人家宅院的唐糖也禁不住感叹起主人的品位来。
山庄内来往的人并不多,但凡与他们偶遇的,无不停下,恭敬的低头唤丹落一声“大人”。
丹落显然颇为得意,很快便忘记了先前唐糖奚落他的事,反而谨慎的关照道:“此处为墨翎山庄,地处曲州城以北,离蒙国不过百里路,又有群山围绕,常年无人造访。庄外的林子里,每任大人皆会布下一种阵法,到墨雪大人这一代少说也有十种,所以就算有外人闯入,也绝对发现不了山庄。而墨雪大人在庄内又另设了数十种阵法,庄内的人皆是懂武之人,又通晓解阵之法,是以走动皆无事。你这会儿只管跟着,等见到墨雪大人,千万别作出任何失礼之事。”
丹落紧张兮兮的表情反而勾起了唐糖无限的好奇心,究竟这墨雪大人是何方神圣,让丹落崇拜至斯,却又畏惧至斯。
两人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一处院落前,院中有个砌成六芒星形状的池子,两旁分别种了三颗青松,池中央建了个水榭。池子后连接着一大片载满各式花卉的花园,再往后便是主屋。
丹落拉着唐糖的手,直直的朝池子走去,既不绕路,水面上亦无可涉水而过的工具。“你小心,这里的阵法不同于先前那些,若是常人定会绕池而行,触的便是此阵的死门。就算他们觉得有诈,也无法得知正确的路线,说到底,还是会触到这池水四周布置的各类机关,死无葬身之地。”
说话间,丹落已站在了水面之上,再仔细一看,原来池水虽浅,却铺满了高度恰巧被水淹没的数块圆形踏石,看似分散,实则却有一定的排列顺序,若不按顺序走,又会触动水面下的机关。
唐糖没有轻功,又不知正确路线,双脚还未踏入水中,便被丹落拦腰抱起。随即,丹落便犹如蜻蜓点水般轻巧的从一块踏石跳跃至另一块,所幸他轻功极高,有时两块石头间相隔距离很远,他也能带着唐糖一个飞身便稳当的站在水面上。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丹落始终与池中央的水榭保持着一段距离,在踏上一块石头后,终于双脚使力,以最快的速度落脚至水榭上。而与此同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