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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很快就被无数的琐事给淹没了。
转眼间,九月初九已过,重阳节时,泰府很是热闹了一场,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秋风雅集。秋风楼的雅集是怎样一番盛况华灼不知道。但秦府这里的才女Y,却真让她大吃一惊。
这江南的才女可真多啊。
从一大早就开始陆续有人到来,不过一个多时辰间,秦府门前的大街,便被无数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泰老太爷不得不从衙门里调派了衙役来维持秩序。
“小姐,我数过了,差不多来了四、五十人呢……”
八秀蹲守在秦府的门口,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过去,然后大惊小怪地回来报信。
“这么多……”
华灼真是吃惊不小,江南盛产才女,可是这也太多了吧,整个淮南府,也不过W一人能得才女之名,就是把南平郡所有府城里有才名的女子算上,也绝不会超过五指之数,江南郡虽说比南平郡大,可是这才女也多得过关了吧。
倪玉真准备以一人之力,独挑这么多人么?想到这里,她都不由得要替倪玉捏一把冷汗。
七巧敲了八秀的后脑勺一下,责怪道:“让你去门口看看,不是让你数人头去的,还不快说,这些才女们的穿着打扮如何?”
“都挺好啊,哦,她们的打扮与京里的小姐们不同,京中重华贵,衣裙花样极多,色彩繁丽,这些才女们倒是显得雅致一些,唔……就像这江南的风一样,暖暖的,清清的,很舒服的感觉。“八秀这才想起正事,赶紧如实地禀报。
华灼初来江南这久,还没来得及了解此地的风土人情,更不知道像这种雅集,如何穿着打岔比较舒适,本来这种事应该去问秦家俩姐妹,可惜那姐妹俩都不大爱搭理她,华灼也不想再去招她们的白眼,唯一与她谈得来的倪玉,却也是个初来乍到的,所以今儿一早,她就让八秀到门口去蹲守,看这些才女们的穿着打扮。反正她是评判,不必像倪玉和T姐妹一样早早去迎接客人,等雅集开始再去也没有关系,有的是时间准备衣裳首饰。
听了八秀的话,七巧琢磨了一下道:“小姐,那就穿这件竹纹配缠枝如意的裳子,素丽雅致,头上插戴一对碧莲花,如何?”
“小姐穿得素净不好看,还是这件榴花裳儿配上石榴裙,颜色鲜艳,往燕子坞上一站,谁都得看几眼。”八秀兴致勃勃地建议。
“那太艳了,会显得小姐很轻佻。”七巧反对,或是在京中那种地方,小姐穿得大红大紫自然不会有轻佻之感,可是如今是在江南,这里不流行繁丽,而讲究雅致。
“干嘛要跟着别人学嘛,小姐本来就是穿红色最好看,再说了,小姐气质端庄,压得住,莫说是石榴红,就是桃红、银红、霞红这样轻佻的颜色,穿在小姐身上,也能显得庄重来。”八秀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别的方面就罢了,在衣裳上,她可是很有自信的。
华灼本来是偏向七巧的建议,但听了八秀的这番话,倒是不由得心中一动,这话也有些道理,自己本来就是穿红色好看,姑太太要她在雅集上出风头,这衣着打扮也是极重要的,自己的气质也适合红色,能压得住,如此倒也不会显得轻佻了。
七巧却另有顾虑道:“今日雅集上,来的俱是江南郡有名的才女,多半是心高气傲的,小姐才华不显,又是评判之一,若打扮得太出挑,岂不是出头椽子教人先挑刺儿么?”
“这倒不妨,反正姑太太已发下了话,今日不出点风头,咱们就得收拾收拾回家去。”华灼苦笑着,她这么一说,七巧便再也无言,只好按八秀的主意,取了那榴花衫子与石榴裙,替华灼穿戴起来。
八秀乐得合不拢嘴,赶紧又挑出一双缀了珍珠的大红绣鞋出来。不大一会儿,丙个丫头就已经伺候着华灼穿戴一新,配饰还是七巧比较拿手,为了压一压石榴裙的艳色,她挑了一块白玉美人佩,缀了素青的络子,替华灼系在腰间,发饰更是简单,只以一把双蝠白玉梳压着鬓,其余的头饰一概除去, 乌发黑亮,玉梳润白,显得清雅之极。
“难得你一番心思。”华灼照了照铜镜,心下满意,衣裳太艳,装饰便要简丽,再配合她的端庄气质,天衣无缝,果然把那一丝轻佻压得踪影全无,反而是显得庄重华美,却也不失几分雅致素丽。
刚刚穿戴完毕,竹青便匆匆赶来,见到华灼,愣了一愣,才道:“雅集快要开始了,我家小姐请华小姐赶紧过去。”
华灼微微一点头,笑道:“你去回了倪姐姐,只说我片刻就到。”
把那副《五言》交给八秀捧着,华灼便扶着七巧的手,不紧不慢地往燕子坞走去。雅集的地点,就安排在燕子坞,右侧水榭便是评判们的所在,而中间的歌舞台上,此时布置了数十张桌案,上面摆好笔墨纸砚并瑶琴、古筝、玉笛、紫箫、琵琶、箜篌等几件乐器。是才女们较艺之所在。
走上画舫,风中已有一丝琴音传来,华灼站在船头,闭目细听,隔一会儿睁眼笑道:“必是倪姐姐在抛砖引玉。”
果然,待到燕子坞,她从船上下来,便正见倪玉推琴而起,站在歌舞台上,腰身挺直,体态婀娜,如风荷亭亭玉立,她的目光向下方望来,立时笑道:“最后一位评判到了,我宣布,今日雅集开始。”
华灼立时便成了所有目光的焦点,她也不怯场,立于燕子坞头,环顾四周,盈盈一礼,落落大方道:“我来迟了,诸位姐姐妹妹们万勿见怪。”
乌发红裳,白玉为饰,气质端华,神情大方,华灼的出场,虽不如当初在黄金台时那样摄人心神,却也是尽显大家闺秀的风仪,引得才女们纷纷回礼。
倪玉从歌舞台上走下来,挽起了华灼的手,低声笑道:“方才竹青来回禀说,你今日的打扮教人眼前一亮,我原还在想,不知是怎样的打扮,才让我这个素来不懂得这些的丫环都说好,此时见了,才知道平日妹妹你不光在学问上谦虚,便是打扮也一样藏秀于内啊。”
“哪里比得姐姐的风华绝世。”
华灼也恭维了她一句。倪玉不是在打扮上用心的人,由此可见,她说竹青不懂得这些也不是虚言,但才女之名,在于腹内诗书的多少,而不在于脸上胭脂、头上发饰的多少,所以即使倪玉一如平日般打扮得简单,却也依然不能掩盖她的绝世风华。
腹有诗书气自华,自古便是至理真言啊。
第323章 有人求字
“来,妹妹,我替你介绍。这位柳姐姐,与你一样,都是今日的评判。”
倪玉拉着华灼进入水榭,里面已坐着两位评判,其中一个正是秦鄄,自是不需要介绍了,另一位却不认识,但倪玉一介绍说她姓柳,华灼就知道她是谁了。
柳若兰,倪玉之前就提过她,他不是江南郡最有才情的女子,却是最受人赞誉的,性情温良贤淑不说,为人处事以不偏不倚而出名,由她做评判,最为公平公允,所以那些谁也不服谁的才女们,最有可能公推了她出来当评判。此时,见果真是她来当评判,华灼不由得暗暗佩服,倪玉为了这次的雅集,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彼此见了礼,柳若兰态度还算温和,她与华灼不熟,又不是热情开朗的性子,自然就亲热不起来,倒是秦鄄借机把对华灼的不满表现出来。
“大家都早就到了,独你一个人晚来,竟是半点不见惭愧呢。”
柳若兰虽性子淡一些,却并不是个愚钝之人,听出秦鄄的语气有些冲,不由得奇怪的望了一眼,暗自嘀咕:方才倪小 姐介绍说她们俩是表姐妹,怎么如今瞧来,似乎有些不睦呢。
华灼自然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跟秦鄄拌嘴,抿着唇淡淡一笑,道:“早前去给姑太太请安,衣裳穿的素净了,姑太太不喜,说今儿是表姐和表妹做东的大日子,我穿得不好,岂不是不给你们面子,责我回去换了衣裳来给姐妹们捧场,因而来得迟了一些。我虽心有不安,但想不会给表姐表妹丢脸,便也觉得坦然了。”
秦鄄哑然,华灼抬了祖母出来,让她再想埋怨都不行,再埋怨,岂不是就是在埋怨祖母了么,虽说祖母不是亲的,而且只是继室,但是这么多年积威已深,祖父素向敬爱十分忍让七分,父亲是祖母一手带大,虽非亲生,胜似亲生,她可没胆子去说祖母的不是。
见秦鄄不说话了,华灼也见好就收,转而对柳若兰道:“我们三人,姐姐最为年长,又素有公允之名,一会儿评判时,便以姐姐为尊,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柳若兰微微欠身,道:“都是评判,何必分尊下,咱们三人各评各的,以道理为上。”
“就依兰姐姐的,以道理为上。”秦鄄身为主人,哪肯以柳若兰为尊,只是华灼先开了口,她不好反对,免得无故得罪了柳若兰,现在柳若兰自己谦让,她自然是赶紧赞成。
“既然柳姐姐和鄄姐姐都尊道理为上,那我自然依从。”
华灼弯起了眉眼,其实她也是想以道理为上的,先前所言,不过是堵住秦鄄而已,因为诶若让柳若兰先开口,她必是谦让,推秦鄄这个主人为尊,秦鄄可不会说什么道理为上,肯定是当仁不让,那时华灼便不好反对了。
就在三人说定时,便有丫环穿了一张诗笺进来,道:“这是张小 姐所做的秋雨诗,请三位评判。”
既是秋风雅集,又是金秋时节,因此今日的题便是一个秋字,秋风秋雨秋花秋果秋水秋鸟秋叶,任是什么,只消有个秋字便成,若作诗,韵脚不限,若作画,可入画者也是众多,自由度极大,因此更容易让这些才女们发挥她们的才思。
秦鄄还未看诗,便先笑开了,道:“张姐姐素来多愁善感,倪姐姐拟个秋字为题,她便来个秋雨愁人,这诗不需看,便知定然是催人泪下的。”
华灼不了解那位张小 姐,低看诗笺,大眼便见一句“泪眼零秋雨”,果然是泪下了,顿时失笑,随口平道:“诗意含愁,幽怨不尽,虽泪多,却未免有些刻意,我评个中上。”
秦鄄一脸鄙视的看着她,道:“你又不懂诗,藏拙便好,不要瞎评,张姐姐这首诗意境极好,将秋雨之愁写的入木三分,依我看,该是上上才对。”
柳若兰忙着打圆场,道:“这首秋雨,愁意入味,自是好的,只是这才是第一首诗,便给上上,若之后有更好的,便不好下评了,依我看,便给个上评,;两位妹妹以为如何?”
华灼又是失笑,她以前是评惯了杜宛的诗,因此眼界未免高了些,老实说,这首秋雨诗她给出中上之评,已经是宽厚了。
“既然是道理为上,不如咱们把各自的评语写下,张悬出去,谁评的有道理,看的人心中自然有数。”她没接受柳若兰的圆场,没办法,十五姑太太要她在雅集上出风头,作诗作画她不会,只好在品诗鉴画上下功夫顺带再把自己的书法亮一亮相,不说博个满堂彩,至少也得让人印象深刻。
她这话掺着道理,柳若兰和秦鄄也无从反对,于是很快便把各自的评语就悬挂到歌舞台上,才女们各自观看,在场都是才女,睡得评比较公允,各自心中有数。又有眼力比较高的,已经盯着华灼的字仔细欣赏起来。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陆续有五六份诗稿送进水榭,华灼低头写评,竹青忽然快步走进来,送上一份墨迹未干的诗稿,道:“华小 姐,这是我家小 姐的诗作,秋风、秋雨、秋花、秋水共四首,我家小 姐说了,柳小 姐的评语,不偏不倚若静水行舟,无什么新意,秦小 姐好吹捧,评来无趣,独华小 姐这一份,偶有妙评,因此旁人评的我家小 姐也不要了,只要华小 姐一句妙评便成。”
柳若兰还好,她的公允是出了名的,倪玉这么说也算不得贬低她,但秦鄄的脸色一下红到了脖子底下。
华灼知道倪玉又是在片帮自己,不过这样未免太不给秦鄄面子,而且柳若兰心中也未必高兴,沉吟了片刻,便道:“倪姐姐看重我,我自要十二分的用心,不过今日雅集尤为评判,非我一人,自还应与柳姐姐,鄄表妹共评之。”
竹青侧首道:“我家小 姐还说了,此诗一处,余者皆不必评了。”
“哼,好狂的口气,大儒之女,也未见得有大儒之才。”秦鄄恼极,劈手从华灼跟前夺过那份诗笺,“我确要看看倪姐姐有什么底气出此狂言,难道真视我江南无人了么。”
待看清诗笺上所书的四首诗,她才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