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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去年春天的事儿,没想到还不到一年,她就装出一副了断尘念的模样,谁信呀,不过是做给外面人看的,想要以后再嫁个好人家罢了。”
“别说了。”华灼捂住她的嘴,神色肃穆道,“事关闺誉,这样的事情,你只与我说便罢了,绝对不能再外传。”
闺誉有多重要,她比在座的这些女孩儿更清楚,上一世,她正是为闺誉所累,堂堂名门贵女,下嫁乔家不算,竟然还被夫郎所嫌弃,当乔家借她的身份达到脱商入仕的目的之后,就一纸休书将她休弃,最终逼得她走投无路。
宋娉婷被她突如其来的严厉给吓了一跳,怔了一下才不以为然道:“我也只与你说罢了,何曾跟别人说过,这种事情,听到都觉得污了耳朵,哪里还会特地与别人说去,不过是怕你被她骗了,这女子不是安分的,你少跟她接近,免得将来受她拖累。”
“你的好意我晓得了,你也听我一句劝,以后说话婉和些,别弄得别人都跟你有仇似的,咱们女孩儿家,以温良贤淑为贵,你这般尖酸刻薄,哪个肯与你一起玩。”
“哼,我只是爱说实话罢了,又有什么错处。”宋娉婷不大服气,不过还算识得好歹,给了华灼一个好脸色,“你是为我好我也知道,只是我实在说不了那些恭维话,又酸又假,情愿做个实诚人,将来自然会有识得我好的人,你也算不错了,我损了你好几回,你都不曾与我置气,是个值得相交的,改日,我请你上我家玩去。”
华灼心中一喜,衷心笑道:“只要你下贴子,无论风雨,我一定来。”
“那就说定了,你可不许敷衍我,到时我下了贴子你不来,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宋娉婷笑得十分开心。
“食言的是小狗。”
第六十章 可恶庄铮
可以登堂入室的机会,华灼怎么会放过,搞定了宋娉婷,她的主意又打到赵玉儿身上,不过一转身,看到赵玉儿正坐在庄静身边,比手划脚,不知在说些什么,时不时逗得庄静开怀大笑,心里不由又高看了赵玉儿一眼。
在场的女孩儿中,不论哪个,身份都不比赵玉儿低,更何况赵家入仕之前,还是商户出身,最受清流、官宦们排斥,偏偏她却能坐到庄静身边去,连身为表姐的韦家姐妹都被她排挤到一边,可见那份机敏灵巧,赵家为了能彻底摆脱商户的身份,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上一世,乔家肯下了重聘娶她,也正是因为商户入仕,却迟迟不能融入官宦圈子,所以才要借她这个名门贵女的身份来抬高门户,可谓是心思用尽,竟让他们成功了,然后又一纸休书打发了她,与贪婪寡情的舅家真是可以并肩齐驱了,这般无耻的人家,竟教她接连遇上两家,可见上一世她也是霉星高照,竟连一个好人家都不曾遇到。
这样一想,如果赵家想要借陷害父亲来媚上求进,可能性也是极大了,商户入仕,身份地位虽提升了,可是商人逐利的贪婪本性,却是刻在骨子里,怎么也变不了的。
想到这里,华灼眼中煞气一现,心思渐渐偏向阴冷,这时耳边忽听到一声佛号“南无观世间菩萨”,仿佛醍醐灌顶,又好像一捧冰雪塞入脖颈中,她一个激灵,忽的清醒过来,想起父亲曾经教诲过她,君子以立不易方,不由得万分惭愧,方才,她竟然起了就在这里寻个借口毁掉赵玉儿闺誉的心思,几乎又要误入歧途了,如果不是蓦然听到一声佛号……呃,哪里来的佛号声?
是韦媛?
华灼转头望去,韦大小姐仍是坐在花亭边闭目默诵佛号,犹豫了一下,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在韦大小姐身边坐下,闭目一同默诵“南无观世音菩萨”,先还有些觉得烦躁,但念着念着,心思就渐渐变得空明起来,什么杂念也没有了。
不知默诵了多久,忽然便有人在她身上用力推了一把,华灼霍然惊醒,耳边便听一个清脆的声音笑着道:“灼儿姐姐,你这做主人的,放着客人不招待,学大表姐闭目诵佛,也是要去做姑子么?”
华灼定了定神,便见庄静那张粉雕玉琢般的脸蛋近在眼前,不由得伸指在她额间一点,道:“调皮,差点让你吓死。”
庄静嘻嘻笑着,又伸手去推韦媛,道:“大表姐,别诵你的经了,这是在灼儿姐姐家做客,又不是在自己家中,你这样很失礼哦。”
韦媛缓缓睁开眼,见是她,无奈一笑,道:“表妹,你这样可是对菩萨不敬啊。”
“我才不怕,有爹娘,还有大哥二哥保护我呢。”庄静乐呵呵的,抬头往高楼上看了一眼,正巧庄铮也在往这边看,她立时乐得招手高声呼道,“二哥,二哥,快下来保护我。”
离得远,庄铮听不到她在喊什么,但看到她招手的模样,也明白是在叫他下去,转身就下了楼。
赵仲良就早想下去了,只是碍于大家都在楼台上聊天,他不好独自离开,这时见庄铮下去了,便一摇扇子,道:“庄二少爷下去了,咱们也跟着去瞧瞧?”
“忙着去献殷勤?不知道赵少爷的目标,是我家那个小表妹呢,还是华家的大小姐?”
庄铮一走,韦三少爷就没了顾忌,嘴巴一张,冷嘲热讽的怪话就冒了出来。
“本少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癞蛤蟆是什么模样的,今儿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赵仲良被他一语道破心思,本就面红耳赤,再被他一讽刺,更是恼羞成怒,手中山水扇狠狠一收,打在掌心中,怒道:“韦浩然,我赵仲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三番两次地与我做对。”
“有人心中有鬼,本少爷既然名为浩然,自然浩气凛然,见鬼打鬼,你心中无鬼,还怕我说什么。”韦三少爷冷笑一声,反唇再讥。
“你……”赵仲良气得指着他,想骂,但牢记父母平日的叮嘱,不能在这些少爷面前口出恶言,免得再被人攻击商户出身,不懂礼仪,可是不骂韦浩然几句,他便真成了心中有鬼了。
杜宜正在喂幼弟杜宥吃东西,才五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只懂得趴在兄长的怀里,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四下张望,一看到这边又吵了起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把杜宥交给杜宽照顾,匆匆上前来,道:“大家都是来做客的,莫要吵闹起来,到时主人家面上不好看。”
赵仲良忍了气,退让一步,道:“杜兄,非是我招惹是非,实在是有些人说话太难听,我羞与为伍。”
韦三少爷手里美人扇慢条斯理地晃了几下,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哪有什么浩气凛然的模样,反倒似个绔绔子,拖着阴阳怪气的语气,道:“本少爷浪荡于面,有些人浪荡于心,去也去也,我亦羞与为伍。”
说着,就一摇三摆地走下楼台,再不理会被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赵仲良。
“杜兄,你看他,看他……气煞我也!”
赵仲良拉着杜宜诉苦,杜宜也无可奈何,韦家也是清流名门,虽然在淮南府的地面上,还不能与杜家分庭抗礼,但因着沉珠的美谈,在方外之中,却很有分量,而当年之世,自太祖皇帝时,就敬佛礼佛,对方外之人分外礼遇,因此韦家说话的分量,并不见得比杜家轻。
“韦三少爷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偏偏韦家人却说他有韦陀少年之风,咱们淮南府的几位高僧都对他青睐有加,指望着韦家再出一位肉身菩萨呢,你就别跟他斗气了,闹出事来,为他说情的人有的是,可谁又肯为你说情。”
杜宜是个真正温良恭俭的性子,颇有君子之风,并不歧视赵仲良的出身,反而苦心劝他。
“肉身菩萨,就凭他,我呸。”
赵仲良在心中狠狠骂了几句,才觉得消了些气,然后感激地对杜宜抱拳施礼,道:“多谢杜兄宽勉。”
杜宜摇摇手,笑道:“小事而已,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风清云淡,此语愿与君共勉。”
赵仲良再施一礼,这才独自下楼而去。
杜宽抱着杜宥在旁边冷眼旁观,见赵仲良走了,他才道:“他们狗咬狗去,二哥你何苦为他们居中调解,帮了他们,又不见你自己落个好。”
杜宜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才道:“这里我最年长,又有华家妹妹的托付,不管不行。三弟你的性子太燥了,怎不想一想,华家妹妹拜了爹做先生,以后就是你我的师妹,宛儿又要认华夫人做义母,以后咱们两家,除了姓氏不同,便亲如一家人,若让他们两个在华家闹了起来,不光华家尴尬,咱们家面上也无光彩。”
“是是是,不管怎么,都是二哥你说的有理,那你还在这里坐着做什么,赶紧下去看看呀,别让他们两个又闹将起来,下面可都是女孩儿家,吓着她们,回去母亲还不拧你的耳朵。”
杜宽颇不以为然,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跟着下去,难免要闹出事来,不如就坐在这里逗着幼弟玩好了。
杜宜一听这话,也觉有理,韦三少爷可是个比自家三弟更加无法无天的家伙,三弟还肯听他的话,服他的管束,而韦三少爷……唉,恐怕也只有庄二少爷能制得住他吧,看来有必要跟庄二少爷谈一谈才是。
他一边想一边往楼下走,身后又传来杜宽的声音。
“二哥,你要是搞不定,只管来喊我,赏他们一顿饱拳,他们自然就安静了。”
杜宜脚一滑,差点滚下楼去。
这时候,庄铮已经走到庄静的身边,正问道:“你叫我下来做什么?”
庄静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大表姐说,我扰了她诵佛,菩萨要罚我呢,二哥你可得保护我呀。”
庄铮这时才明白过来,整整衣襟,对着韦媛一礼,道:“小妹无礼,请大表姐不要见怪。”
韦媛轻轻一笑,一派的心平气和,道:“无妨,只是华小姐在默诵佛号的时候也让她给吓着了。”
言下之意,庄铮也要代庄静向华灼陪个不是才对。
华灼自然不会责怪庄静,不过庄铮要来陪不是,她是十万分的乐意,这男孩儿真讨厌,看他来陪不是,她也能稍稍出一口恶气。
正满心等着庄铮向她低头的时候,耳边却听到庄铮平淡中透着可恶的声音。
“华小姐心不定,神不宁,思虑多,心机沉,还是不要学大表姐诵佛静心,免得贻笑大方。”
华灼的脸,顿时就绿了。什么叫心不定,神不宁,这是说她毛燥吗?还有思虑多,心机沉,这两句简直就更可恶了,直接就说她心机深沉不是好人了。最最可恨的是,他竟然说她诵佛是贻笑大方,太过分了。
这男孩儿简直就是世上最可恶的存在,她再次如此认定。
第六十一章 方氏心思
“小姐那儿怎么样了?”
方氏坐在堂前,刚刚送走庄子上的几个老农,自过了年,到现在还没有下几场雨,有经验的老农担心今年会发生春旱,特地跑来跟她商量这件事,虽说方氏已经同意在庄子里再挖几条引水渠,但是想到若是旱情严重,到时候河中无水,再多的引水渠只怕也没用,不免就有些忧心。
三春看她思虑甚重,便出去奉了一杯香茶进来。
方氏吃了三春送上来的茶,稍微分了一下心思,便想起女儿那边的事来,原本说她这个主母,是要出去镇一下的,以免女儿年幼,镇不住那些小客人,若闹出乱子来,没办法向那些人家交代。不过方氏却又觉得,近来女儿长进不少,她也想看看女儿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因此便忍着没露面,只叫人一直盯着那边。
三春自然懂得方氏的心思,她方才去倒茶的时候,已经到华灼那边探问过了,因此方氏这一问,她立时便笑着答道:“夫人不用担心,可好着呢,先前小姐不知说了什么玩笑话,把整个花亭里的小姐们都给笑倒了,张家小姐还笑得坐到了地上去。”
“她还会说玩笑话,一会儿我倒要问问,什么话儿这般好笑。”方氏听了这话,心头一松,不由得也笑了,又道,“这些孩子们要在这儿玩上一整天,看时辰也不早了,你去厨房看看,尽量把席面做得精致些,小孩子不懂事,就爱捡那些瞧着好看的东西吃,须得把他们都喂得饱饱的,不然回了家去叫饿,还不得让别人以为咱们家穷得连几个孩子都喂不饱了。”
“夫人也说玩笑话了。”
三春噗哧一笑,转身便去了。
不大一会儿,五贞进来禀报:“夫人,杜小姐来了。”
“她不是窝在灼儿屋里看书么,怎么来了?”方氏惊诧了一下,然后才让五贞请杜宛进来。
须臾,杜宛带着黄莺缓步走进来,对着方氏一屈膝,道:“给义母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