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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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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扯着他,“先陪我去趟东宫,我找太子说句话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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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东宫看到柳丛容,他说太子没有回来,太子一直在七殿下那边,督导越筝的功课。我把黄瓜留在东宫,自己到祯贵妃这边来找太子。
  幸好,祯贵妃不在,她到皇后那边吃茶聊天去了,越筝的大伴卫锦见我过来,连忙引我进了越筝的书房。我们刚挑起棉帘,就听见越筝读书的声音,等我进来,只看到文湛坐在长书案后面,手中拿着朱砂笔,给越筝批改文章。
  
  越筝一见我进来,他高兴的就把手中的书本一扔,从座子上爬下来,然后扎开双手冲着我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高兴的大叫,“怡哥哥,怡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的吗?”
  我一把抱起来越筝,在他的脸蛋上亲了好几口。
  这个时候,文湛不说话,他只是安静的放下笔,从书案那边站起来,对卫锦说,“给我倒杯参茶,我去后面看书,等越筝静下心来,再让他来找我。”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我。
  
  因为今天进宫看戏,所以我身上没有给越筝的小礼物,就把腰间的小荷包拿下来,里面有两颗金梅花,给越筝当抓阄玩。我又让卫锦给越筝端了点心和莲花糕过来吃,这才端起来卫锦要送进后面小藏书阁的参茶。
  “你陪七殿下吃点心吧,这个我送上去就好。”
  然后,我拿着参茶,向后面走上旋梯。
  
  文湛没有看书。
  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二楼的书桌前面,他的耳力很好,我一上旋梯他就知道了。
  见我到了小藏书阁,他就问,“越筝呢?”
  我把参茶放下,然后说,“在下面吃点心。今天十五还要做功课,怪可怜的。”
  文湛,“谁让他生为皇子?这是本分。”
  我知道他不太愿意和我说话,所以每句话都说的不耐烦,毕竟我们刚吵过架。其实我是来道歉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婉转的道歉要怎么开始。
  文湛忽然问我,“你上来做什么?”
  “啊?什么?”
  “你来找越筝,我也避开了,你上来做什么?难道卫锦敢自己偷懒,让你把参茶端给我吗?”
  “不是。”我摆手,“我不是来找越筝的,我是来找你的。刚才我和黄瓜到东宫找你,结果看到柳丛容了,他说你到这边来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真难得。你到这里居然不是为了看你的心肝宝贝,而是为了我,真让我受宠若惊。”
  如果他的语调没有那么讽刺,我会相信他说的话的。
  一时竟然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无法忍受我站在这里,他问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我问了绿直,关于储妃的事,还有你的伤。我除夕那天晚上回的王府,你在初一就出了那种事,你应该告诉我……”
  
  “我被人下毒这么严重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知道?!!别拿你什么都不懂当借口!!你心思细密到连吃个包子都查人家祖宗三代,太子被人刺杀,被人下毒,这些事你为什么会不知道?”
  
  你。。。。。。你不是强辞夺理吗。。。。。。
  我没有控制密探的权力,我又不是神仙,为什么我应该知道所有的事?
  
  “再说,就算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文湛眉毛微微挑起,斜睨着我,讽刺的说,“你根本不会相信我,你会认为那是我假辞狡辩!”
  “我不会……”
  “你会!刚才在荷塘你连问都不问我,就已经认为是我把杜明鹤折腾成那个样子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天底下的人都是无辜的,都是不幸的,都是情有可原的,只有我才是那个机关算计,玩弄众人于股掌之上的恶人。”
  
  我说一句,他堵我一句。
  我心想,也许今天真的不是平静说话的时候。
  我应该改天再来。
  
  “记得把参茶喝了,我先走了。。。。。。”
  
  于是我转身就想要走,结果他过来一把扯住我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站住!”
  我站住了,就在他面前。
  他问,“你要去哪里?”
  我只能说,“你别生气了。我先回去,等你气消了再过来。”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然后才柔声说,“一遇到我,你就只会躲起来吗?平时的伶牙俐齿都哪去了?”
  
  他的手指把我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然后又垂下来,一下一下,轻轻揉搓着我的耳垂。这是我小时候的习惯,我很喜欢自己搓耳垂,热乎乎,麻酥酥的,很舒服。我的耳朵很软,连束金冠的绸带都挡不住,他们都说,生这样的耳朵,是天生耳根子软,容易听人挑拨,又没有主见,看样子这样的说法还是挺准。
  这就难怪大郑王朝的人热衷算命,抽签和六爻八卦了。
  
  我抬头看着文湛。
  他才只有十八岁,在平常人家,他正是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那样恣意妄为的年纪。
  他还是一个少年。
  如此的年轻,对于他将要面对的千钧重担来说,他年轻到近似残酷的地步。
  
  “其实。。。。。。你能来我很高兴,你居然知道错怪我了,居然主动过来找我,上一次你这么做,似乎还是很多年的事了。。。。。。”
  
  他就这么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揉搓着我的耳朵,在我的耳朵红红热热的时候,他忽然凑了过来,在我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承怡,我们和好吧。”
  啊?
  我想了想,于是点了点头。
  “好的。”
  
  我只听见他轻轻叹了口气,竟然有些感伤。
  

89太子番外

  1、
  元熙五年,正月初三。
  年轻的元熙帝文湛今年只有二十三岁,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变的苍老,其实他非常年轻,他的岁数相对于帝座的那片江山而言,他年轻的令人有些心酸。
  不过,没有人敢去同情他。
  有种人,像是天生就应该坐在帝座上俯瞰众生的,他的父皇是这样的人,他也是。他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野望,要把九州万方一手掌控,容不下半分变数。
  可是,这个世间似乎还有另外一只手,躲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云覆雨。
  他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把那只手,叫做命运。
  
  正月初三的雍京下了一场薄雪,从云山行宫的金顶向外望去,整个雍京城笼罩在一片安宁祥和当中。元熙帝望着暮霭有些出神,这时,从枫林小路那边走过来的一个人,身穿着高品级太监的服色,元熙帝侧眼看了一下,是司礼监如今的首席秉笔大太监,黄枞菖。
  黄枞菖托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一摞奏折,走过来,先跪下施礼,然后规规矩矩的站起来,把那个木盘子放在元熙帝面前的书案上,这才说,“陛下,这些是新送过来的折子,司礼监已经压了印,柳丛容让奴婢赶紧给陛下送到行宫,面呈御览。”
  
  元熙帝有些走神。
  他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模狗样的司礼监首席秉笔,原先还有个非常土气的小名,叫黄瓜。
  ……黄瓜,是那个人给起的名字……
  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很多年了。
  五年,三个月,十八天。
  他记的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他们为了什么争执,元熙帝都忘记了,只记得那天晚上雍京城下了暴雨,东宫大殿顶上的黑色琉璃瓦都被砸的霹雳巴拉的。
  他们在吵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闭目无语的样子,疲惫的神情,以及断然离去的背影。
  而他自己冲着那个背影喊了什么?
  ……
  ——承怡,你敢走?你要是走了,这辈子就不要再回来了!!
  他当时气坏了,可是,一语成箴,承怡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已经离开了五年,三个月,又十八天。
  
  元熙帝闭了一下眼睛。
  他又开始想不好的事情了。
  他不能这样。
  这样会把他压垮的。
  
  他想,自己应该想一些有趣的往事。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最有趣的往事就是他们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小毛头,虽然自己非常俊,可是那个人也不难看。只是很懒散,好像一只在太阳下面偷懒的猫咪。
  
  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还是在中宫,那个时候父皇传旨,让皇长子进毓正宫陪太子读书。
  母后很不高兴。
  她说,“他有什么资格进毓正宫读书?那件洗衣奴贱妇的儿子,只配在冷宫里面,慢慢死去。太子,你要记住你自己的身份,那个人不配做你的兄长。对你来说,他是奴仆,是狗,是马匹。可以任你驱使,这是他的福气,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活下去。”
  
  年幼的太子知道这个皇长子,还有他出身低贱的母亲。他的母亲崔美人是屠夫的女儿,洗衣的奴婢,只因为父皇年轻时候一时酒醉,留下的孽根。母后很讨厌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母亲得宠或者不得宠,其实另外有原因,那里无关爱情。
  曾经有一派敌对势力的大臣,想要借用古法,威逼父皇立皇长子为储君。
  虽然到最后,那些大臣被罢官,被抄家,甚至被杀头。
  可是母后还是无法原谅。
  母后不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他不允许,后宫其他皇子有问鼎帝位的可能。
  他也是。
  储君之位是他的,将来帝位也是他的。
  他不允许有人僭越。
  
  年幼的太子曾经打定主意要在毓正宫教训这个所谓的‘兄长’,结果一切竟然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乱了。
  
  ……
  
  




90 太子番外

  2、
  第一天送那个皇长子来毓正宫的是司礼监的李芳。李芳不是一般人,他是内廷的掌印大太监,大内数万太监的第一把交椅,他亲自把人送过来,也就明摆着说出了皇上的心意。
  皇上是有意维护这个不起眼的皇长子,虽然他自己把这个儿子遗忘了九年多。
  
  皇长子承怡是被李芳拖着来的。
  一个孩子哭喊的声音,“我不去!我不去!我要睡觉!现在天还没亮呢,我要睡觉!”
  然后就是李芳有些无奈的劝告,“大殿下听话,您再这么闹,不但皇上不高兴,就是崔娘娘也面上无光。”
  承怡拉着李芳的袖子说,“崔娘娘?我娘吗?我娘面上有光,她今天早上刚抹了公公您让人送过来的杏仁膏,面皮光着呢!好像冬天御膳房冻起来的猪油!她很喜欢,一直说要感谢您你,她要请您吃糖果。”
  李芳闻言,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也不会再责怪那个孩子。
  那是年幼的太子第一次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即使在你面前假辞狡辩,东拉西扯,可你却不忍心责怪他。承怡就是那样的人。
  
  承怡刚到毓正宫的时候很不好受。他虽然是年纪最长的皇子,可他一出生就被皇帝丢弃在只比冷宫稍微好一点点的西宫小角落里面,疏于管教,没有看过多少书,功课自然跟不上。
  
  毓正宫的讲学学士多是翰林出身,世家子弟,眼界极高。他们看不上这个出身低微的大皇子,所以有的时候就刻意刁难。
  诸如上来就让他读《尚书》,可是那个时候承怡连一个字都认不全。
  
  承怡很郁闷,他用两根手指把书本倒着拿着,然后开口念叨,“我今天到你家,专跟你妈睡,你妈是个狐狸精你爹是乌龟!”
  
  他说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学回来的污言秽语,直接把侍读学士气的手指颤抖的指着他,连着说了三个‘你!你!你!!……你竟然说出如此污秽之语,你……’
  然后就听见承怡啊的尖叫一声,大哭起来。
  “李芳,李芳!!他欺负我!!”
  然后就乱扔东西,撒泼,还满地打滚。
  文湛那个时候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些小小的羡慕。
  他居然,也想那样恣意放纵一回。
  可他能做的,只是端坐在太子位子上,合上书本,安静的坐着,看着他们如何的束手无策。
  
  李芳派过来伺候的小太监不敢管,别人热的看热闹。
  毓正宫乱成一团了。
  终于四殿下青苏的大伴看不下去了,他去把太子太傅,内阁大学士杜皬杜阁楼给请过来了。杜阁老不容分说用戒尺打了承怡的手心,第二天承怡告病说自己手残废了,第三天,杜阁老去西苑的时候让人用打鸟的弹弓在脑门上打了一个大包。
  文湛知道,那个陌生的大皇兄,打弹弓,打的却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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