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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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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们没有睡在一起还不觉得,自从承怡每天爬在文湛身边睡的呼哧呼哧的,他忽然觉得文湛身体很温暖,抱起来虽然有些硬邦邦的,不过也还是很舒服,等要是身边没了这么个人之后,就忽然有一种‘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诡异感觉。
  这天晚上,太子照例在微音殿看奏折,他也累了,就想着在这边的小书房小憩一会,他都坐在床边上,忽然门外有人说话,他一抬头,看见柳丛容从外面挑起门帘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承怡。承怡神色不是很好,虽然有些睡眼惺忪的,不过眼圈下面还有一圈青色,他身后跟着黄瓜,抱着一个大枕头,还有一床被子。
  文湛还不知道怎么了,承怡就走过去,把他向旁边扒拉扒拉,然后脱鞋躺到床上,又拉着文湛在旁边躺好,这才让黄瓜盖好被子,一翻身,就呼哧呼哧的睡着了。
  太子郁闷的发现,承怡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柳丛容和黄瓜在床边不知所措。
  太子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他一手揽过来承怡,看着他圆圆的脸颊,红扑扑的脸色,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低声说,“看你命多好,有我这样的人这么爱你……”
  “……”
  什么?
  太子似乎好像听见承怡在说什么梦话,他凑过去,就听见承怡好像小猫一样喵喵的说,“太子坏……”
  ……
  文湛气的又捏了捏承怡的鼻子,知道快要把他捏醒了,这么放手,然后放软了身体,抱着承怡,困意也渐渐的上来了。
  
  八个月后。
  承怡快要临盆了。
  可是,最令人担心的不是生孩子,而是生孩子之前的日子。似乎每天都要生了,可每天都没有生,又似乎下一刻就要生了,可是又似乎不会生。
  太子每天都担心的团团转,可是承怡不会。
  这天,承怡抱着一本《玉匣记》正在想孩子的名字。
  “金梁、玉柱、猫剩、狗剩?还是草根、狗儿、坎儿、阿土根?我记得民间还有叫什么招弟、引弟、带弟,……哦,我喜欢这个名字!”
  太子嫌恶的凑过去,一看这个名字,差点把书扯碎了。
  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狗不理!
  
  太子很烦恼。
  他要怎么才能让承怡明白,现在他是太子,他和承怡的孩子也会是储君,一国储君就是一个国家的脸面,怎么能起这些这么平民化的名字呢?
  可是承怡不管,他似乎对这些名字情有独钟,并且想象的自得其乐。
  其实,文湛也不想告诉他,他们孩子的名字已经让内阁会同礼部仔细斟酌考虑过了,要取一个八字狂旺盛的,可以让大郑江山千秋万代的大好名字!
  只是,这个大好名字一直没有被寻找到。
  为此,内阁和钦天监的官员都在文华殿的藏书阁狂乱翻着经史子集,七坟八典,为的就是能找到一个符合太子心意的,适合大郑未来天子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圣大名!
  
  可是,名字的事情还足为虑,这天,承怡吃饱了之后,就开始突发奇想,“都说只有女人才能怀孕,我是男人居然会怀孕,这太奇怪了!可,既然天地万物,造化无穷,那么有没有可能我怀的不是人宝宝,也有可能是兔宝宝,马宝宝,羊宝宝,又或者是个乌龟宝宝?”
  “文湛,文湛!”
  承怡忽然拽着正在嫌弃着不想搭理他的文湛的袖子,“文湛,你说我们要是生一个乌龟宝宝多好!我喜欢乌龟,爬的慢慢的,背一个壳子在身上,下雨下雪天都不怕!多么可爱的乌龟宝宝!”
  于是太子开始形象的想象中,承怡生了一个乌龟出来,更可怕的是,那个乌龟在一生下来就喊文湛一声,——“爹!”
  吓得文湛手中的汤碗差点掉地上。
  
  他正想着要不要和承怡仔细说说,让他放弃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安心待产的时候,忽然承怡大叫,“哎呦,哎呦!肚子疼!肚子疼!!”
  黄瓜大叫,“看样子这是要生了!”
  太子一把抱着承怡到床上躺好,连忙宣召御医,稳婆来。
  那些太监开始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有人准备大桶大桶的热水,白布,还有用火烧好的剪刀。
  有两个伺候过后宫椒房妃子生产的太监过来,他们手脚麻利的脱下承怡的裤子,又找来木架子,分开承怡的双腿放了上去,让他的双腿保持分开的姿势。
  他们的手按在承怡的肚子上,用力的揉搓着,并且还在劝说,“大殿下,用力呀,用力呀!!”
  
  “啊!!————呜呜!!——啊呜呜!!————”
  承怡疼的大哭大叫!
  他贪吃怕疼,最讨厌的就是让他疼的任何事情。
  这下子,他的肚子里面似乎钻进去一个小魔头,在那里面钻山打洞的,好像要把他的肠子都搅碎了。
  好疼,好疼啊!!
  他抓住太子的手放在嘴巴里面用力咬了一口。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好疼啊!”
  呜!
  太子被他咬的也很疼,可是看着他疼的眼泪汪汪的,心里更难受。
  他抱着承怡,连连哄着他,可是承怡还是很难受,小脸又哭花了。可是疼了有大半个时辰,承怡的羊水都破了,可是孩子还是生不下来。大家着急的团团转。
  
  忽然,有人大喊,“太子大事不好!大殿下,这是难产了!”
  承怡骨盆太窄,孩子的胎位好像还不正,这生了半天,就是让稳婆们摸不到孩子的头。
  “呜呜呜,太疼了,我不活了,不活了!!”
  承怡哭的连力气都没有了。
  
  林若谦也被扯了过来,他着急的满头汗,却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难产。按说从他得知大殿下怀孕之后就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每天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大殿下和他的孩子出一点点差错,这一直太太平平到了现在,怎么就忽然在临盆的时候难产呢?
  不对,林若谦又揉了揉眼睛,他似乎大概好像也许看到承怡的孩子出来了!
  一个小小头……
  可,可……可为什么是个乌龟宝宝??
  
  “太子,太子,大殿下,大殿下生了个乌龟!!”
  “什么?!”
  文湛大惊失色!
  
  他陡然一惊,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茶几旁边睡着了,他的身上还盖着一个薄薄的锦被。
  不远处就看见承怡坐在那边的长塌上,端着茶盏正在和柳丛容说话。
  柳丛容的声音,“奴婢在这里先恭贺崔娘娘进贵妃之位,王爷,这可是大喜之事呀。”
  承怡则说,“我就说呢,我娘她老人家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升官升的比老母鸡下鸡子都快!要是我舅舅有她这个本事,这个时候就算混不进内阁,混个六部侍郎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说这些了,我说柳芽,三天后就是二月节了,我听说你们打算出城打猎,不在宫里听戏了……”
  
  周围还有烟雾萦绕的暖香的味道。
  太子知道,自己做了个梦……
  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梦。
 

97

  
  三殿下羽澜新近晋封嘉亲王,年俸翻了一番,又新得了一个大宅子。这个大院位于雍京西城,原本是一个异性王的官邸,修的雕梁画栋,又玲珑剔透的。
  一大片水面,迷城一样的花园子,外加一道很长很长的跨桥。
  
  最有趣的是在错落有致的院中搭建了一个戏台子,那是这个宅子之前的主人建的。
  据说搭台子那年大灾,有很多灾民涌进雍京城,户部拿钱赈灾,搭粥棚,散稀粥,人多的差点又挤出了人命。那个时候,这个异姓王爷就拿出自己的积蓄,招难民过来修戏台子。会手艺活计的雕木头,修过瓦房的搭架子,什么都不会的就搬砖头。每个人,每天都能吃到一碗饭。
  戏台子修的很慢,也修的很仔细。那木桩打的,当年连雍京的好事王孙公子都戏称这个戏台子是‘万年基业’。戏台子搭完了,荒年也过去了,那个异姓王爷也死了,他身后没有儿子承嗣爵位,所以他的封地被划分给百姓,王府大宅又被皇帝赏赐给了别人,很多年后,那个别人被抄家了,于是大宅又给了另一个人,然后,另一个人的后代也没有保住这个大宅,兜兜转转,就到了羽澜手中。
  
  崔碧城在雍京西城建的留园就紧挨着这里。
  原本老崔想买下这个大院,他也花了银子,也求了人,只不多最后他把珈蓝寺请我吃狗肉的大和尚请过来看了看,大和尚一言不发,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老崔当下决定不买这个宅院了。他自己就在大宅子的旁边圈了一片地,修了现在的这个留园。
  
  羽澜封了亲王,再加上乔迁大喜,就在自己府邸办了堂会。
  今天正好是正月二十三,刚过了十五,还没有出正月,这个年似乎过完了,又似乎没有,正好是热闹正要散场又没有散场的时候,嘉王的堂会又把大家的攒在一起,闹个通宵。
  我收到请帖就过来喝酒了,一到场一看,楚蔷生在,崔碧城在,杜小公子在,连司礼监的大太监杨春居然都在,还有好些个在朝的文官。
  
  大戏还没有开场。
  人们都散落在院子中,喝酒吟诗,寻欢作乐。
  花园子层层叠叠的,虽然是隆冬,只不过周围都埋了火龙,烧的暖暖的,又开了几丛梅花。那些文官不少都是两榜进士出身,面对美酒佳肴,俊美的小厮,秀丽的婢女,他们做些个酸文假醋,吟诗浪词的,这些他们在行。
  我就不成了。
  那些什么限韵,词牌,外加格律,我一概不懂,更要命的是,那些文人写个诗词还喜欢用生僻字,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算把他们写好的诗稿拿过来仔细相面,那些个字儿也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
  
  幸好这地界大,不愿意和那些人呆一块,自然有别的地方呆。
  我就盘腿坐在假山顶上的亭子上,旁边摆着小火炉。
  楚蔷生站在那边,正在眺望远方,不知道在他那颗聪明绝顶的头颅里面正在盘算着什么。
  杜玉蝉正在煮酒,他用去年春夏擦下来小心保留着的桃花,荷花,还有野外割的蜂蜜来煮那坛米酒。
  黄瓜翻烤着鹿肉和鲜鱼,老崔出去搬酒坛子去了。
  
  我不太敢凑近杜玉蝉身边,我怕他问我储妃的近况,不过所幸,他一个字都没有问过。
  楚蔷生和杜玉蝉保持着他们能保持的最远距离。而且今天楚蔷生一口酒没有喝,他只喝了几口黄瓜给他泡的茶。
  其实,他要是不喜欢看到杜玉蝉可以不用来的,只不过他似乎有话要说就过来了,可到现在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哦,对了,今天我也没看到裴檀。
  我抱着一个木托盘,里面是几个红豆酥饼,我吃的津津有味。
  
  “诶,你看什么呢?”
  老崔抱着两坛子泥封的酒坛沿着石子小路逶迤而行。
  我把手指上的点心渣舔了舔,然后指着下面的人说,“我说,那些穿着团花锦绣裙的老太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杨春的亲妈?我怎么看着她那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再说,杨春是山西人,她这个娘,看着倒像江淮那边的人。”
  
  老崔把酒递给杜玉蝉,然后双手撑着栏杆,身子探出去看,“啧啧,这娘们不是观止楼流年阁原来的老鸨吗?这是怎么了?原本她被净身出户之后,我以为她去给哪家做娘姨,又或者讨饭去了,谁想着这个女人有本事,这不,又给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做娘去了。”
  黄瓜不解,“不可能啊!观止楼卖的是男色,清一色的男人,哪里来的女人做老鸨?”
  我一拍脑门,“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观止楼原本有个流年阁,里面有女娘,做的生意和一般的青楼没什么两样,后来不知怎么了,老鸨走了,再后来,那些姑娘们有的被卖给了别的院子,有的让人赎了身从了良,又或者是让她们自赎,到别处做生意去了。”
  我问崔碧城,“老崔,杨春这个娘不是亲的,是吧。”
  崔碧城一乐,“废话,这谁都知道,杨太监这个妈不是亲的。前些年杨春发达了之后,他曾经派人回老家找过老娘,当时他的手下给他带来个讨饭的婆子,大门牙都没了,长的又黑又丑,可居然看着居然挺像杨春的。杨太监自己长的俊,他感觉有个丑娘丢人,所以就把那个婆子赶出去了,谁想着他从哪里找了个女人做老娘。”
  杜玉蝉听着直皱眉,他说,“这些人的心思真难琢磨。”
  就连眺望远处的楚蔷生都难得的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我让黄瓜连忙给他再捧一壶热茶过去,再给他手中的暖手炉加两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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