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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出身外,哪方面都比不过那位,难怪嵘曦公子意难平。”
想到这里,她的恼意更甚。刚想出声刺她两句,又记起临行前母亲的交待,强压下胸中的酸意。
见她主动来找自己,妙如也有些意外,更多是担忧。这是在皇宫里,那边还有众多诰命贵女。要是对方闹起来,自己名声怕是也要跟着毁了,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泠泉把两边的侍女,都遣了下去,方才开口道:“之前是我的不对,望妹妹不要再放在心上。表嫂在这里,跟你赔礼道歉了。如今太婆婆躺在病榻上,都大半个月了。看在她老人家的份上,能否请表妹,到掇芳园走一趟,帮着劝劝相公吧!”
泠泉先是伏低,又想用长公主的病情,迫得对方应下,这强人所难的请求。
没想到她竟提出这样的要求,妙如寻思半晌,才接话道:“若是看望长公主殿下,这本该是晚辈应当做的。不过,劝说什么的,我看就不必了,瓜田李下的。去年开春,堂兄钟明信进京赶考时,我就托他给表哥带了一封信,把该说早说清了,那还是在你们成亲前。他还想不开,恐怕不是我的原因了。”
见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泠泉气不打一处来。她环顾四周,见没外人在了,唇边噙起一抹轻视的笑意。
“人们都说我是深闺怨妇,你也不遑多让。嘴上说一套,面上又做一套。若不是怨恨他和我,为何你大老远跑回京里来,还在皇上和太后跟前,讨好卖乖,装模作样的。不就是想恶心咱们两人吗?我看啊,你才是怨妇,哦,不,是怨女!”
妙如告诉自己,这里是皇宫内苑,不能冲动。遂强忍下怒气,寻思了半晌,才答道:“我为何要进京,过两天你就会知道答案了。京城这地界,可曾有规定,是谁来不得的?说到怨怼,只有求而不得,留不住的自卑者,才会生出这种情绪。表嫂,您是哪只眼睛,见到是我在强求,强留的?”
泠泉登时被噎住了,觉得“强求、强留”两词均是在影射她,不由得气哭了。
“大胆,你一个平民!竟然敢这样对郡主讲话,还不下跪认错!”泠泉带来的丫鬟,在不远处一直观察着动静,见状不好,跑过来为主人撑场子。
“好大口气!一个贱婢,竟跑到皇宫强令朝廷命官下跪。”一个年轻男子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
须臾间,从旁边树林间,转出了两个人影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换盏
本章节
“泠泉,大晚上的,你怎么躲在这里哭起来了?”又一道中老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玄德帝跟新上任的御前侍卫副统领罗擎云。
元宵之夜,皇后领着太子妃,带着内命妇,陪太后娘娘,跟外命妇和各家贵女,在御花园中赏月赏灯。
皇帝自然要避开,正好明日他小儿子姬翔,就要开始上习武了。玄德帝特意命人,宣罗擎云进宫,想单独再多交待几句。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走进了太液池旁侧的林子里。
当泠泉郡主出言不逊时,玄德帝停住了脚步,跟罗擎云立在林子静待后续发展。
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位丫头在私底下,到底是怎样一副面目。
想不到见没人在了,泠泉竟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口不择言起来。
到是钟家那丫头,让他刮目相看了。毫不畏惧对方地位,绵里藏针地就让她吃了个软钉子。
当初召她回京,母后跟他就犹豫了许久。没曾想不到半年,矛盾终于还是来了。泠泉这丫头的性子,难怪汪家那小子看不上。派到南疆的礼仪官,这些年也不知是怎么教的?!光学琴棋书画去了,好好一个宗室郡主,还没人家从小没亲娘教养的,懂得分寸知晓礼仪。
得把这个结早点解开了,不然到时丢脸的,可不止是汪家。若真的都闹开了,翌儿的贤名也要受到质疑。
是给钟家丫头另外指门亲事?还是想些别的法子?
有她那个誓言在前,立刻指婚的话,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得另外再想个法子,让泠泉无法再闹腾才好。
见来人竟是皇帝陛下,湖边的众人,当即纷纷跪了下来行礼请安。
被令起身后。泠泉郡主蹭到玄德帝身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他答道:“回皇兄的话,没什么。妹妹心忧太婆婆的病情,想请钟家表妹前去看望,没想到被她拒绝了。”说完,哀怨地朝妙如的方向望了一眼。
“哦,是这样吗?”玄德帝转向后者,问道,“钟家丫头。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擎云在皇帝后面,死命朝妙如使眼色,可惜天色太暗,后者并没瞧见他给的暗示。
“禀陛下,微臣听说荣福大长公主殿下身体有恙,应诺要去探望一番。只是……”妙如在此处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咬牙接着道,“有些其它要求。牵涉到皇家声誉,微臣不敢随便答应。请陛下恕罪!”
答完,她敛眉垂目,一副不敢造次的模样。
“哦?说说看,朕恕你无罪!”皇帝好整以暇,想见识一下,她到底怎么反击回去。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微臣退亲的事?”妙如突然蹦出惊人之语。
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略有耳闻!”
“既然两家退了亲。就不应再见面。郡主殿下却要微臣,去劝说她的夫君。大楚朝都没这样的礼法。作为皇室宗亲,理应为天下人做出表率。殿下的要求,不仅强人所难,只怕会让皇室跟着受人误会和蒙羞。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有损天家形象?!”她决定豁出去了。要彻底摆脱这块牛皮糖。
“言之有理!”皇帝点了点头,又问另一位,“泠泉你怎么说?”
“他们是表兄妹,自然不在礼法禁忌之内。”泠泉连忙反驳道。
知道她会作此一答,妙如应对道:“若查出杨家是我们兄妹的杀母仇人,微臣恐怕不再跟汪公子有亲戚关系了。正是这个原因,两家才退的亲,转眼间。郡主您不会连这个也忘吧?!”
罗擎云眸子里,顷刻间闪出欣赏之色。
想不到这丫头,言辞如此锋利,眨眼间又将了对方一军。
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得实在是妙。
泠泉郡主顿时哽住了。没想到在陛下面前,她还敢装,心中一口郁气更是出不来了。
当初靠太后做媒,皇上指婚,这门亲事怎么算都是官配。加上对方远在千里之外,本以为是万无一失。没想到这女人一回来,什么都变了。
让她如何不恨?!只是对方回来后,直接入了宫,自己没半点法子,奈之如何。
“泠泉,你以后莫要再针对钟家丫头了。”玄德帝告诫的话语,打断她的沉思。
“接她进京,是朕的意思。母后的年纪大了,有她在身边,陪着说说话,讲讲故事。这半年来她老人家开心多了,明显也精神了许多。你有空就多花点心思,在夫家人身上,善待周边的人,诚意是打开心结最好的方式。”这位万乘之君,以一个长者的口吻,劝诫起堂妹来。
皇兄都发话了,泠泉郡主不敢动弹,只得唯唯称诺。
玄德帝转过头,朝妙如嘱咐道:“钟丫头,这几天你也累了,下去吧!”
翌日,散朝后,南安王也被皇帝召进了两仪殿一侧的御书房。
他怀揣几分小心,跟着引路的宦官入了殿内。
今日他是来辞行的。留京时间已过,不得不赶回南边去。
南安王本打算在临行前,找到机会跟陛下诉诉苦。谁知昨晚夜宴,接妹妹回家时,听到她一番哭诉,知道事情越发糟糕了。
妹妹自小在南疆长大,在家人的保护下,一直没学会谨慎和防范。昨日进宫时,又吃了败战。
这大半个月在京中,他派人朝各方人马作了打探。
关于那女子的情报越多,越让他心惊。这哪是个刚及笄不久女子的经历?!妹妹败给她也不算冤枉。人家跟继母从小斗到大的,还听说她父亲刚满弱冠之年,就点了探花,三代都是进士出身。看来公开的法子不行了,得另寻出路。
南安王正在这边思忖,拐了个弯,御书房就到了。
在外间待着的时候。他能听见里屋,皇帝正在询问皇子的课业。
“皇儿今天第一次上学,感觉怎么样啊?”
“回父皇,夫子板着个脸,讲了半天以后上课的规矩。还说儿子若完不成任务,要打伴读的手掌。可是为什么要打他们的呀?”
“这是间接提醒你,要遵守规矩。你是皇子,是主子,要有担当。做不好就有人无辜受你牵连。”
“儿子知道了,男子汉要敢做敢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能让别人代之受过。大英雄是要保护别人的。”
“嗯,第一次习武,练得怎么样了?”
“蹲了一天的马步。舅舅严得很,不到时辰不准起来。儿子腿脚都冻僵了!”奶声奶气的声音中,有一丝撒娇的语气。
“镇国公就是这样训他的,年纪轻轻就勇冠三军,打败鞑靼了。你将来要服众,就得像他那样从小苦练。”
“儿子知道了,以后会好好继续练的。”
没过一会儿,就有个虎头虎脑的六龄童子。从御书房里面走了出来。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南安王若有所思。
等六皇子离开后,内侍把他迎进了内间。
“王弟过来了,赐座!”
从宫中回来的路上,南安王心里五味杂陈。
妹妹这性子,伤人的同时更是伤已。都怪家人从小只知宠她,包括他自己。陛下说得对,不去想法子。争取夫家人的好感,整天盯着无辜的人,嫁给哪家都不会安宁。
坐在马背上他边行边想,突然马头差点撞上,侧面过来的另一位也骑马的年轻男子。
“这不是罗老弟吗?”南安王出声打上招呼。
那人一身御前侍卫头领的戎装制服,见有人在马上跟他寒暄。男子抬起眼眸确认来人。
“原来是南安王殿下。”罗擎云认出了对方,拱手向他回了一礼。
“老弟这是回府吗?”南安王继续出声询问。
经过上次交手,他颇为欣赏眼前这位年轻人。
只是之前没什么交情,没好意思上门拜访打扰。
“正是!”
“不知罗老弟今日可有空闲,找个地方跟哥哥喝几杯去。”南安王出声相邀。
罗擎云迟疑片刻,一咬牙就应了下来,两人随后就来到了石桥附近的醉风楼。
推杯换盏之际,南安王微醺。絮叨起自己的烦心事来。
“当初要不是我急于报父仇,我也不会伸手,向朝廷多要军饷装备,把家眷送往京城定居。妹妹也不用受这么多苦。”他一脸失意,举起酒杯狂饮不止。
罗擎云本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则止。对面的南安王见了,给了他一记拳头,催促道:“咱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是‘爽快’二字,作甚吞吞吐吐的?!”
“令妹的事,罗某也略有耳闻。”罗擎云似是有感而发,“咱们京城世家女子,讲究以含蓄为美。嵘曦公子受孔孟之道熏陶久矣,又曾受过钟家长辈的恩惠,他这样做很正常。令妹何必纠缠着一弱女子不放。只会把人越推越远。况且,对方本就是无辜的,令妹还作出咄咄逼人之态。若我是汪公子,只怕做得比他还激烈。”
“既然老弟能坦言相告,哥哥也不瞒你什么。愚妹是中了人家的算计!咱们先不说母妃受人蛊惑,进宫里讨说法,踏入圈套。就是这次传出流言,也是有人买通家中老仆的京中远亲,故意传出指向极强的消息。让愚妹错误以为,能将那女子激得速速嫁人,或者离开京城。那人背后的目标,恐怕还是东宫的那位。”
他半遮半掩地道了出来,然后,装作不胜酒力地闭上眼睛,用手臂挡住面颊,倒在桌上作醉倒状,暗行偷窥之举。
罗擎云又岂是头脑简单的善与之辈。
他并没追问对方话中暗藏的深意,只是大着舌头,倒出自己的看法。
“不会吧?!太子仁德,当初令妹被绑,听说韩国公几乎把整个京城都快翻过来,才找到令妹。那时罗某不在京中,不然也会被派出去找了。俞彰虽说有些怪癖,可太子殿下的指令,他还是不敢违背的。我倒听说,东昌伯府几房,互相看着不顺眼久矣。兴许这里头……你也知道,庶子承爵,终归不是太名正言顺。互斗内耗的事时有发生……”
南安王一怔,抬起头,看对方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抛出这番话,他本意是想试试对方,对大皇子和四皇子互斗,他的立场如何。毕竟皇后生有嫡子,没点想法的外戚,少之又少。
没想到对方一番劝说,不仅维护了东宫,把四皇子也摘了出来。让方才那些话,倒显得是自己多心了似的。
此人真的才只有二十二岁?!
见他这般警觉,南安王也放弃了试探,讪讪然地举起酒杯,劝道:“不说这些了,总之是愚妹倒霉。哥哥今后不在京中,还望罗老弟,托令姐对愚妹看顾一二。哥哥今后必要重谢!”
“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