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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情形的凶险程度,她似乎可以想象到。
之前有一次,相公告诉八弟身世之前,还特意让她发过重誓。那次的举动,让妙如心里头很不舒服,觉得罗擎云对她还有保留。在家族安危面前,竟信不过自己的妻子。
是以,她才时常作噩梦,临盆时出现那样的幻觉和潜意识。生怕自己没撑过来,女儿又要重复,她这世的黑暗童年。
毕竟,钟家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续娶的男人,再怎么对亡妻愧疚,终究会新人胜旧人,看看爹爹怎么对待,他们生母林氏就知道了。况且,当时,从只言片语得知,自己拼老大劲,生出的是女儿,以后还不能再生了。陡然间,她心里生起一股绝望和倦意。有了离开的想法……
在内心深处,她还是信不过这男人的承诺。
现在想起来真傻
若是那时落荒而逃了,那她的女儿怎么办?以后,即便为了子嗣和纳妾的问题,两人成了怨偶,自己沦为弃妇,也决计不能让女儿,再受她同样的苦……
原来,是她太敏感了,得了现代孕妇常见的产前忧郁症。
若不是真的在乎她,罗擎云完全不必那样执着。救不救得回她,他并没任何责任。毕竟,这个时空生产殒命的妇人多不胜数。
曹氏的问题已解决,他恢复黄金单身汉的身份后,完全可再娶个如花美眷,想生多少就生多少;没人逼着他,不让纳妾;不会再有人,让他夹在妻子和家族中间左右为难。
晚上,再次见到妙如时,罗擎云敏锐地觉察到,她眸子里好似多了样什么东西。
“怎么啦?三婶说了我什么?”他不由地摸了摸下巴。
妙如拍了拍床榻上腾出来的空位,示意道:“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儿……”
依言躺在她身边,罗擎云问道:“彤儿和毅儿呢?”
“我让奶娘将他们抱到隔壁间了,过一会儿再抱过来。”妙如解释道。
之前,夫妻俩为即将出世的这孩子,准备了好些候选的名字。有男名也有女名。
妙如认为,女孩儿最重要的是要性情好,活泼开朗,成长过程尽得阳光。嫁人后才会少些戾气,与人和睦相处。容易得到幸福,也会比旁人多些福气。遂给女儿取了一个“彤”字。这名立刻得到罗擎云的赞成,他早就打算娇养女儿了。妻子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儿子的名字,按照罗家的规矩,有长辈在世,一般是由他们赐名。如今孩子的祖父中风在床,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孩子总不能没名字吧?于是,小两口私下里,偷偷议了一字备着——“毅”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陛下想撮合咱俩起到一起的?” 妙如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严肃地问道。
罗擎云倏地一惊,怔怔地望着妻子。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敛容答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可那关你我何干?”
这答案有些出乎妙如意外,她接着又问道:“那时你不是离开京城了吗?怎么知道的?陛下肯定不会主动说出来,他开始都不愿承认的。”
“从江南把你接回来后,为夫发现,他总有意无意地撮合咱俩。此举甚合吾意。可爹爹那边……为了说服他老人家,我找人偷偷查过你的过往……”
“公爹是因为我跟陛下的渊源,才不愿接纳我的吗?”妙如蹙起眉头问道。
罗擎云摇了摇头:“我失踪那次,陛下在力压群臣,替咱们罗府作担保,爹爹那时就有意放下私念,做陛下的后盾了。那时我若对他说,只要娶了你,东宫就对罗府就会放心。说不定,咱们俩早就可以在一起了。”
第一次听说此事,妙如大为震动,不由得迟疑道:“……那你为何不说?”
“因为后来有人跟我说,她要嫁的人,只有一个理由,就是那男人值得嫁什么流言、闺誉、家族利益、报复、虚荣,全都统统见鬼去……”罗擎云望着妻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段话有如当头棒喝,让我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脸上倏地涌出一抹潮红:“本来,从边关回京的路上,我曾想过屈从爹爹的意愿算了。可是,在船上朝夕相处的那段时日,我又舍不得了……你那段话,唤醒了我早被谷底两年光阴消磨掉的骄傲……想我堂堂凌霄公子,反倒不如女子勇敢。后来遂下定决心,我要娶的人,只因自己想娶她。决计不会为了家族利益、向人投诚、与人结盟,勉为其难去娶……”
说到最后,他眸子熠熠发光,有如子夜天空上的寒星,璀璨夺目,摄人心魄。
顷刻间,妙如觉得脑袋里空白一片。仿佛一刹那,有样东西狠狠地击中了她的心脏,连呼吸间,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随即,她眼前就成了朦胧一片,瞳孔里升起的雾水,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感动,抑或是庆幸?
“你怎么又哭了?听嬷嬷们讲,月子里是不能流泪,快擦擦……都两孩子的母亲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罗擎云乘机取笑她,从枕头边随手取来一块巾帕,替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妙如举起拳头,作势要去擂他,嘴里不依不饶道:“还有嘴巴说我,某位大男人也刚哭过鼻子……”
罗擎云一怔,脸上越发挂不住了,嘟囔道:“还不是某位拖累的,我的一世英名啊……”
他作捶胸顿足状,引得妙如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一时间,室内仿佛春暖花开,意趣盎然……
第三百五十六章 问方
妙如一觉睡过去,将孩子们的洗三礼给错过了。到满月的时候,她才正式抱着一对儿女出来见客。
这天,将自己从头到脚搓揉了好几遍,她才舍得从净室里出来。罗擎云早抱着一对儿女,到父亲镇国公院子里例行地娱亲去了。
见妙如终于出来了,袁嬷嬷忙迎了上来。一边指挥春渚和芳汀,替她收拾打扮。一边将今日要到场的宾客情况,汇报给她知晓。
“郡主,今日来的宾客可不少。您身子骨还没养好,到时可别累着了”
“不要紧,不是有三婶二嫂帮衬吗?”妙如微微一笑,嘱咐道,“等会真扛不住了,让五妹进来,替我招待那些夫人小姐。”
袁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五小姐虽说在撷玉书院呆了几年,又跟着三夫人在内宅学着打理庶务。可对外接待交往这方面,还是不太令人放心。自从曹氏卧病躲在内院足不出户后,那丫头见的世面实在太少了。
不过,此次小主子出生,她替嫂子忙里忙外,倒是长进了不少。
等妙如收拾妥当,出来见客时,上门前来道贺的夫人太太,早已挤满了大厅。
双生子在京城里本就不多见,龙凤胎更加稀罕。罗家两小娇儿,被众人当成宝贝,挨个凑拢过来打量。
作为孩子的母亲,妙如自然是被人众星捧月般,给围在了中间。
本来,两小家伙还在肚子里时,三夫人龚氏觉得侄媳的身子过大,就担心她到时不太好生。曾偷偷跟侄儿提醒过好几回,罗擎云每次听完后,都只是笑而不语。
直到临盆,太医透露是一对时,她才恍然大悟。
妙如产后虚弱,龚氏自然多担待一些。今日的宴席,主要是龚氏代为操持。待侄媳将孩子带着到各席上转了一圈后,龚氏就劝妙如顾惜身子,好生歇着去。
正要带着孩子起身回去,妙如就见薛菁和一妇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菁儿,你也去抱抱小公子,沾沾郡主的福气”柳将军府二夫人乐氏,跟侄媳薛菁一同前来道贺。见到妙如带着孩子出来了,忙把小辈推上前去。
薛菁笑容一滞,讪讪然地凑到跟前。
妙如的目光朝好友身后望去。发现这位妇人很面生,可能是薛菁婆家的长辈吧?妙如礼貌性跟对方微微颔首。
“怎么啦?”她扭过头来时,发现好友的笑容里,含着几分尴尬,妙如好奇地问道。
薛菁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唉,还不是婆母,一听到是你府上请客,非要婶婶带着我来赶这趟热闹。我宁愿单独上门,咱俩还能说说体已话。”
“这又是为何?”妙如有些不解。
“她着急抱孙子,要我抱抱你的哥儿,说沾沾童子福气,说是讨个好彩头,就能很快有消息了……”薛菁撇了撇嘴角,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看着对方满脸怨气的样子,妙如不禁愕然。
薛菁先于她出嫁,至今还未有孕。她心里总算明白了几分。于是,走过去将毅儿抱起,亲自递到好友怀中,压低声音对她说道:“过一会儿,到我院子来坐坐。这方面,还真有几招能传给你的。”
薛菁闻声抬起头来,见到对方眼里,别有深意的鼓励。她哪里还不明白的?心里只觉一暖,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开席的时候,到贺的宾客,少不得将罗府的喜事,又议论一番。
“听说郡主顺利诞下子嗣,得亏了佛祖保佑。今年龙泉寺的头炷香,就是被她求去了的,才有这等福泽”
“什么啊,头炷香不是被邱家大*奶抢去了吗?”旁边一位贵妇反驳道。
“我怎么听人说,是大年初二上的香。这不,生娃都是成双成对的。”
这说法倒是新鲜,立即引来各方八卦人士的侧目,大家讨论起,哪里供的菩萨最灵了。
“要我说也不尽然,听说那天岳家二小姐也上了龙泉寺,怎地不见菩萨保佑她?”
“那得讲究跟佛祖的缘分。平时是否做够了善事我听人说,自从岳家那婢女,被曹安氏认出,在罗府别庄出现过后,岳家就把赃水,泼到罗世子身上,要不是郡主献策找出致病花粉,说不定这罗家凶多吉少。”
“是啊,真是惊险后来听说她生完那丫头,差点抢救不回来。陛下听闻,把宫里珍藏着‘还魂丹’都赐了过来。”
“我听人说,郡主本来不易受孕,是裴太医离京前,给了她一张什么方子,这才怀上的。”
“真的吗?不知她肯不肯透露出来。”
“如果有,她自然会说出来的郡主什么时候小器过,那一手独门画技,还不说教就教。”
宴会进行到一半,突然外面热闹起来。
没过一会儿,大家就见妙如在一郡人的簇拥下,径直出了内院。里面的女宾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后,才有人传进话来,说是宫里来了圣旨和赏赐。
“陛下派人封赏了,姐儿被封为乡君,哥儿被赐下许多封赏。”
“哎呀,真是满门富贵,想不到时至今日,罗家还能有这般声望……”
“你们不知吧?听说,是跟大皇子的病有关,说郡主献计有功,太医们已经找到克制那病的良方。有利于社稷,当然得厚赏了……”
在外院,罗擎云手握圣旨,一时间心潮澎湃——看来,陛下是放下心结了。
念及元睿帝的改变,让他不禁又想起,抓出幕后黑手后,俞彰特意跑来,跟他说起的一些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这家伙,不知是打哪来的狗屎运气,竟娶得这样好的老婆”俞彰一脸妒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罗擎云不知对方又抽了什么风。
于是,俞彰就把妙如在陛下跟前,替他周旋的事,全盘倒了出来。
“彰对你够意思了吧?若是生了闺女,记得许给咱们家当儿媳”末了,对方来了这样一句,险些让他气得吐血。
罗擎云这才知道,妻子背着自己,为他和罗家,曾经做过那样的努力。
陛下面前,她竟敢说出此般话来,也不怕犯了上位者的忌讳,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未曾想到,妻子会替他在恩人面前主动遮掩,尤其是罗家暗卫的事。
有句话俞彰倒没说错,他这媳妇确实宝贵。若是换成另外一位,嫁进如此尴尬的家族,都不知该如何自处。更不用说替他们周旋,力挽狂澜,替罗府洗清冤屈了。
听到海太医宣告,她快不行了时。那一刹那,家族什么的,他全都忘了,恨不得随她一起去。
不知,这时她怎么样了,是不是感到疲乏。
罗擎云叫来丫鬟茶香,让她把封赏的圣旨,替自己拿进去,顺道提醒妻子歇歇。
茶香进到院子里时,见郡主的房门关着,只有春渚守在外面。
一见她捧着黄色锦盒,春渚忙问道:“来找郡主的?她在跟柳家三奶奶,在里面说体已话,等一会儿再进去吧”
茶香压低声音,向她问道:“说多久了?郡马爷要奴婢提醒主子,让她歇一会儿”
“刚进去,不要紧的,柳三奶奶知道分寸。”
屋内的两个人,一位靠在美人榻上,一个坐在旁边的圈椅里。
“这方式真有效果?”薛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