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妙如点了点头,直愣愣地坐回椅子上,沉默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抬头又问道:“裴太医有无留下遗言,喘症和中风,可否用梅花针治好?”
听她提及这个,罗擎云更觉郁闷了:爹爹能不能医好,要另行商议。最关键的是,裴太医这人不在了,大皇子的病情……怎么去跟陛下交差呢?!这才是如今最让他头疼的事。
“梅花针确实有这些功效,也找到了裴氏中梅花针的传人。只是他的技艺不精,没裴太医那般游刃有余。治好没问题,只怕要等到五年十年后,才能达到最好效果。爹爹和大皇子恐怕都没那些功夫去耗着……现在的水平,并不是太有把握。”
接着,他又把裴氏这神医世家的背景,简单地跟妻子介绍了一遍。
裴太医少年成名,弱冠时就进了太医院。曾在京里收过一名弟子。后来,靖王之乱时卷了进去,被斩了首级。裴太医心中有愧,先帝登基时,辞了太医院医正一职,恳求告老回乡。这些年来,他在江南一带,经常被人找去救命。上次从京里返回时,就感到身子有些不适,这才从族中挑了两名根骨不错的子弟,收他们为徒弟,调教过一两年。
“裴太医的医术这么好,没有亲生儿子吗?”妙如摇头替他惋惜,问起裴太医的亲人。
“听说,他以前倒是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十多岁时,遭遇变故身亡了。女儿嫁给松江一带的大门人家,没有继承他的衣钵。”罗擎云将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
妙如想起之前在船上,跟裴老聊起医术。当时他见一年轻姑娘对医术感兴趣,还谈得头头是道,十分欣赏。敢情是他无衣钵继承人,心中有憾啊?!
“那现在该怎么办?公公的病情,他们弟子是否有能力医治?”妙-如最担忧的是这问题。
“试试看吧?!找到方法总归是好的。”罗擎云握紧她的手掌。
接下来的几天,罗擎云把父亲送往了吴江,也就是裴太医的家乡,去向他弟子求医问诊。
作为只能拖后腿的妇孺,妙如和两孩子无可争辩地被他留在罗家老宅。
天气渐渐变冷,转眼间就到了十月。留守在罗家老宅里,妙如一边带孩子,一边等着罗擎云的归来。
到十月底的时候,罗擎云突然派人回苏州,说他已安排父亲留在裴家治病,那里有人能替中风病人慢慢康复。来人还告诉世子夫人,镇国公的瘫痪有望治好。
罗擎云派往苏州送信的人,将她和孩子护送回了淮安,好让她赶上了明俨年底的婚宴。
华亭街的钟府,门前车水马龙。
这几年,钟澄致力于办学,在江南渐渐积攒了一些口碑。他的嫡长子娶妻,亲自前往道贺的自然不在少数。
一进到后院,妙-如就看见婉致表妹、还有舅母杜氏,陪着二伯母在厅堂里说话。待人禀报她来了后,钟谢氏欣喜地抬起头来,一眼瞄见了抱在乳母怀里的两娃娃。
众人也不由得站了起来。
舅母杜氏还是满月时,看见过那两位小家伙,钟谢氏也有近半年没见过他们了。两位一人接过一个,开始逗弄这刚学会喊人的小姐弟。
现在,彤儿能多说几个字了,许是感到新鲜好玩,整个人活跃起来,话比以前多了。而毅儿刚学会开口,常常跟在他姐姐后面,鹦鹉学舌。孩子是最容易给长辈带来欢乐和笑声的,不一会儿,堂厅上一片欢声笑语。
末了,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钟谢氏向妙如问起罗擎云:“怎么,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妙如替他解释道:“说是要护送裴太医的传人回京,赶不及这边的喜宴了。”
钟谢氏颇为吃惊,问道:“裴太医没找着?!”
“找是找着了,只可惜还是晚迟了一步,他老人家没多久就仙逝了。”
钟谢氏摇了摇头,替他们连连惋惜:“你公公的运道怎么这般不好?!希望这弟子能有裴太医的一半本事,救回大皇子,不然……”她目光深邃地望了侄女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
听出她话中有未尽之言,妙如连忙追问道:“不然怎么样?”
钟谢氏凑近妙如的耳朵,用蚊蚋般的声音说道:“……你们走后没多久,祥嫔娘娘就生了,你猜怎么着,竟然是死婴,还是个男孩……听说,陛下已派人四处秘密捉拿海太医了……”
“是他动的手吗?”妙如一脸意外。
“说不好,不过听说,在韩国公大发雷霆后,他以非常迅捷的速度,递了辞呈,然后就出了京城,不知所踪,连锦衣卫明查暗访,半年过去了,仍没半点音讯。”
妙如蹙起眉头,沉吟道:“难道他……不可能啊,他应该没那么大胆子!”
知道她在怀疑什么,钟谢氏接着道:“幸亏你们早早离了京,现在宫里头人心惶惶,尤其是关睢宫。不知怎地,岳贵妃失宠于陛下。你们罗家现在更打眼了……”
妙如不由担心起丈夫来:“那此番夫君进京,恐怕凶多吉少。”
何必要这么着急呢?”
妙如沉默下来,心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接下来的几天,府里宾客盈门。虽不是钟家头次办喜事。可作五房的嫡长子娶媳妇,明俨又有鼎甲的光环在身,钟澄的门生同窗故吏中,来的宾客不在少数。当然女眷纷纷上门道贺,把宋氏和妙如姐妹,给忙坏了。
听说兰蕙郡主回乡了,以前请她作过画的人家,也想借喝喜酒之机,跟妙如套近乎。
女人一多,八卦流言就传得特别快。
几天下来,新娘子的家世背景,怎么搭上线的,还有兰蕙郡主生下的一对双生子,以及钟家五房,要过继儿子给素安居士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钟氏家族的族长,之所以极力主张,将五房幼子过继给三房二爷的名下,其用心可谓良苦。
如今五房如日中天,有鲜花着锦之势。
而全族上下,只有钟谢氏跟妙如兄妹走得近。钟谢氏没留子嗣就量后,正式跟钟澄提出将明伊过继的事。想起之前宋氏的蹦哒,钟澄心有余悸,当下就应他的提议。
这事本来没什么,大部分族人都乐见其成。可钟谢氏的亲妯娌—三房六太太宁氏对此事,心里十分抵触。
第二日,钟家五房的新媳妇,妙如的新嫂子余氏来敬茶认亲。
当走到三房六太太眼前时,只见她接过茶盏啜了一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刺道:“侄媳妇真是个有福气的,一进门上面没婆母要伺候,过不了多久,连将来的妯娌都会无缘无故地少一个。五房的家,可是越来越好当了。还少了个分家争……”
余氏新媳妇脸皮薄,初来乍到,听不太懂宁氏话中的意思。她先是一愣,然后打量其他长辈和妯娌脸上的表情,也知里面肯定另有隐情。只见她上前一步施了礼,恭敬地致谢道:“您客气了,侄媳初为钟家妇,今后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呢!请六伯母不吝赐教。”
旁侧其他几房的太太奶奶听了,暗暗点头赞许。
被这样不硬不软地回击过来,宁氏心里早已气岔了,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她曾大费周折,打听到一些情报,结果眼前这位一脸无辜相,倒让她不好接下去了。
妙如见状,想起多年前的往事,下决心教育一下眼前这位不知好歹的。于是,她说道:“六伯母还是那般风趣和热心,最喜欢操心人家宗子嗣的事了。”
这话一出,宁氏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当年她跟杨氏合谋,想将那个瘦弱的小姑娘,以过继的名义,跟谢氏送作堆。不仅功败垂成,还被杨氏摆了一道,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这件事是宁氏此生之耻,希望永远不会被人提及。现在听到妙如直接点了出来,不由心里一惊。
这丫头果然还是副绵里藏针的性子,难怪杨氏都败在她手里。若是换了另外一人,自己肯定以长辈身份教训一番。只是对方如今的身份,一是郡主。二是镇国公世子夫人,让她半分动弹不得。
第三百八十章 争产
从华亭街回来,宁氏怒气冲冲地进了静思堂后面的内室。
一路跟随她的陪房孟坤家的,见到主子心绪不佳,忙上前劝慰道:“太太,要不,老爷回来后,再请他想想办法!毕竟这三房的家业,还是咱们老爷给撑着的。”
钟宁氏摇了摇头,颇为烦躁地说道:“没用的,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族长都决定了。若真是做到面子上,去阻止二嫂过继,族里那帮人不会说咱们爷,去欺付他寡嫂的……”
言毕,宁氏顿了顿,一脸悻然说道:“本来,这么久没有回音,我以为她歇了这方面的心思,没想到,兜兜转转跑了一圈,这事还是让她做成了。”
“五房那位姨娘也是奇怪,亏本的买卖都舍得做,现在这局面,明摆着她扶不成正妻。还这么着急上火地把自己儿子送人。”宁氏大为不解,接过丫鬟递过的热巾帕,就开始捂起颈脖。
“早知连庶子她也会接受,不若把伦哥儿过继给二太太。”将宁氏扶到罗汉床上后,孟坤家的献策道,“好歹是亲侄子,虽然是庶出。也好过隔了几房的。”
一听她提到妾室生的庶子,宁氏气就不打一外来,斥责道:“休要再提此事,那只骚狐狸!她倒是想帮儿子抬高身份!只可惜身贱格,就凭他那种血统,二嫂怎么可能答应?!贱种也配跟伟儿俊儿平起平坐
“要不把俊哥儿……”孟坤家的张了张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一听她提起自己次子,宁氏反弹得更激烈了:“想都不要想,十月怀胎我辛辛苦苦生下他,岂能由他现在去喊人家作‘娘亲,,改口叫我作‘婶娘,的?!”
孟坤家的张了张嘴巴,没有跟着往下接下去。宁氏知道自家主子这神情意味着什么,忙说道:“那可怎么办呀!过继仪式若是真办了,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三房的祖产,怕是要被人分作一半。如今只有您亲生的两哥儿,可以跟五房的伊哥儿拼一拼了。”
宁氏垂下头来,开始算计这样做的得与失。
要说过继自己的儿子,是最能保证家财不外流的法子。
只是她听人说,谢氏命硬,命中带煞,载不住子嗣。当年怀了几胎都没留住,注定命中无子。就是听信了这话,她才没着急替二嫂张罗嗣子的事。本来想着等人过世了若是谢家要回嫁妆,再怂恿相公,把俊儿的名字记在他二伯的名下。
没想到中途五房来了兴趣,横插一竿子。这远房小叔子儿子越生越多,都有四个子嗣了。恰好又跟妯娌走得近……
“太太,要不要到静月庵里,把杨氏撺掇出来,跟五房闹一闹。或许会将这事搅黄。”孟婆子在一旁献策。
宁氏一脸不屑地说道:“那女人都被休弃出家了跟钟家半点关系都没了。哪里还有能耐掀起风浪来?!”
“要不,把五房的二姑奶奶找来,怂恿她为弟弟闹上一闹。你看他们母亲再有不是,总归是五房的子嗣,哪像他这样,像被赶出家门似的。”孟坤家的又出馊主意。
想到年节将至,到时出嫁的姑奶奶,总归是要回娘家归宁的,宁氏只觉眼前一亮,心里顿时有了几分主意。
且让他们等着,当年他们的母亲坑自己,这回怎么也要逮到机会讨要利息回来。
参加完明俨的喜宴,妙-如待到曲终人散,也没等到罗擎云赶回来。
她不由有些失落。再一想到快过年了,相公归期未定,一家人天南地北的,也不知到那里团年。总觉得不是一个事儿。况且作为镇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她不好呆在娘家过年吧?!
这天,把罗擎云派来送她回来的亲兵召来,问起了这方面的安排。隔着花团锦簇的屏风,妙-如问道:“世子临走前,可曾有过交待?!何时能回来,安排老爷子将在何处过年?”
袁德老实地答道:“世子爷倒没明确地说明,只是嘱咐道,会尽快从京城返回。小的在想,应该快到了吧,世子骑的可是千里马。”
“临走前,他是怎么吩咐你的?国公爷那边是谁在跟着?”妙如又问了一次。当初送她们母子三人回来时,她当时就粗略地问过一番。
男子的声音答道:“禀夫人,世子爷说他将贺钦差和施大夫送到京城后,立刻返回。想来路上遇到了滞阻,或是京里有什么事绊住了他也说不定。”他耐心地解释道。
妙如听完后,沉默了半晌,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出声相询道:“你现在能否联系得到国公爷身边的沙管问问他,公爹打算在哪里过年的?”
“爷临时前,给咱们各处留了信鸽。有事可以即刻联系上的,要不,小的帮夫人您问问?!”外面亲卫一副商量的口吻。
妙如见了颇为欣喜:“也好,你还是帮我递封书信去吧,大概多久能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