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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两间房?”看着柜台上放到门牌,赫连靖鸿眉头一沉,目光直朝苏尽望去。
反正开三间最后也只有两间住人。本想这么解释的。但玉门馆年轻帅气的馆主多少还有写头脑,才不会去做那种找死的解释:“啊。之前我没想到沐冉也要来住,所以就开了两间。如果城主嫌挤的话我去外面再找找。”
“不必了。”这时候能找到空房间才怪。“睡房顶去。”
“该!”身后白衣少年偷笑。
冷漠面容微微低头:“我说你。”
怎么出了凉城后这家伙总是跟她作对?蓝沐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说是讨厌她的话不可信,明明被袭击时都有亲自来保护,可酒楼中看她被人追着砍还悠然自得品酒围观,没房间睡竟让最没有防备能力的她去睡房顶,赫连靖鸿脑子真的是坏掉了?
就算城主大人开口了也不能这么办,苏尽知道,万一蓝沐冉有个三长两短磕磕碰碰,最后受罪的还得是他。
“还是我去吧,白日虽暖可夜风还是冷透骨,沐冉她伤势刚好不久,见不得凉风。”
“用不着你假好心,我去。”蓝沐冉收了笑容一脸沉闷,她倒要看看,赫连靖鸿究竟抽的哪门子风,“明早我要是没下来记得去预订棺材,顺便给小雪写封信——省的死了都没人念。”
酸味浓的,可以再来一桌醋烧排骨了。
然而面无表情看向别处的城主什么都没说,毫无阻拦的意思,甚至没等白色身影问明白哪里能通往房顶就消失在了楼梯尽头。苏尽捅了捅脸色越来越臭的蓝沐冉,满脸疑惑:“你怎么惹城主了?”
“要你管?他想要侍寝我没同意伤他自尊了成吗?睡你的软床暖被去,别理我!”
好心当成驴肝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无奈的玉门馆馆主叹口气,拿起门牌往自己房间走去。
转过头气势汹汹地把一块贼小的碎银砸在柜台上,白衣少年看起来比刚才上楼的两个带剑男人还可怕。掌柜的忙不迭点头:“客官还有什么需要?”
“我要睡房顶。”
“客官在开玩笑?”
“我要睡房顶!”
“要是客官对小店的环境不满意,我们还有分号在东市的街角……”
“我—要—睡—房—顶!”
“小店房顶睡不了人全都是雨水!”
“……吼什么,服务态度真差。”
终于目送走失落的白衣瘟神,掌柜的和堂中几位打尖儿的顾客相顾无言——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好好的双人间不住非要上房顶,真不知道哪片乡村来的怪人。
夜里的风真的很凉,穿透骨髓的凉。
抱着肩缩在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还以为是招揽客人的小二,不少款儿爷随手丢几个铜板当做打赏。娘的,好歹也是清秀的帅小伙一枚,就给这几个铜板吗?扛不住各种悲悯可怜以及蔑视的目光,蓝沐冉把阵地转移到了客栈运输货物的后门,可这里鸟不拉屎连个行人都没有,寂静得更显阴冷。
耸起肩拼命搓着煞白的手,身上温度还是迅速降了下去。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生来体寒,常人感觉温暖的气温对她来说足以冻僵,在这里站上一晚不亚于当年在忆月楼冒雪熬夜,结果很有可能是再次感染风寒一病不起。
病了最好,病了才知道那家伙究竟在不在乎她。
指尖渐渐失去知觉时,期盼的那道身影依旧没有来寻她,蓝沐冉蹲在门后抱成一团,试图留住最后一丝热量。
“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每次都莫名其妙忽冷忽热。”心里涌上一股酸楚,从来都是她对别人耍脾气发火不理人,现在才明白,被冷落无视的感觉有多难受,尤其是被自己在意的人。
会是他看到那样的自己后已经开始讨厌了吗?残酷的一夜过后,她经常会不自觉地陷入另一面状态,冷漠,阴暗,他是发现了这样的自己所以想要疏远了吧。
早晚,会放开她的手,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孤单零落。
“咳……”嗓子有些痒,好像是感冒初期的症状。蓝沐冉把脸埋在膝盖上,脊背上彻头彻尾的寒冷无处可挡。
渐渐就有了些困意,不知道是因为白天折腾累了还是风寒杂症。
于是细长的影子洒落在巷口时,看到的是蜷着身子埋着头靠在墙角,比之乞丐更为落魄的白色身影。快近丑时了,就要到夜里最寒冷的时间,他还是按捺不住提前出现。
又是几声轻咳,瘦小的肩背抖了四、五下,赫连靖鸿加快步伐走到门边,弯腰把人轻轻抱起,或是冻僵了吧,熟睡中的人并没有被惊醒。摸摸发红的指尖手背,冷得跟冰一样,身上已没有了正常的温度,而是与浓重夜色相同的冷冽,只有带着白色雾气的呼吸和微颤眉睫证明她还活着。
苦头已经吃过,该是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了。
客栈一层食厅只剩几只明灭的油灯晦暗照亮,伏在桌上的小二朦胧中看见鬼魅般无声的黑影往楼上走去,怀里还抱着一袭白衣。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晚上闹着要睡房顶的白面客官。
又是刚来淮江谋生的小倌吧?年纪轻轻怪可惜的。擦擦嘴角口水,小二转头继续睡觉。
烛灯一直未熄的房间里,沉默男人静静坐在床边,指骨抚过苍白冰凉的脸颊,宁静的睡颜映在墨色双瞳中泛起一片温柔。
狠下心让她在更深露重中挨过半夜,他心里比谁都不忍,可是不得不这么做,有些事语言是无法说服她的,如同自己固执了七年,在遇到她之前都无人能说服一样。
回手熄了灯,仰身躺在另一张床上,许久无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玩具与珍宝
三两声鸡鸣招人厌烦,翻个身拱两下继续睡,可是为什么肩膀凉凉少了刚才的温暖呢?
“混蛋,别抢我的被子……”拽着大被边角狠狠一拉,满满乎乎盖在身上又恢复了温暖幸福,果然暖被窝才是永恒的归宿。
被窝……
蓝沐冉腾地坐起,速度堪比高考迟到那次,转头两只手恶狠狠朝身边仍在熟睡的人脖子掐去:“赫连靖鸿!你又偷爬上我的床!”
城主就了不起吗?!这是第几次了,起来看到的不是阳光灿烂而是有人挤在小小的床板上还抢了一大半带给她幸福温暖的被子!虽然长相养眼而且自己也经常会有贴上去蹭的冲动,可这终归是夜袭啊夜袭!没名没分的老往她床上爬什么?!
“起来!你给我起来!”
“这是我的床。”再次卷走大半铺被子,眼都不睁的城主大人低声道。
唔,他的床啊。
“那张才是你的床吧混蛋!”指着房间里靠窗子的另一张床,白衣少年破口大骂。
“这是我房间。”
唔,他的房间啊。
“为什么我会在你房间里!”
深邃的眼睛终于肯睁开看她一眼,朦朦胧胧的,一点也不冷不吓人。其实赫连靖鸿不是天生冷漠,他也会温柔的,只不过总被他深深藏起。
“不睡就出去。”
蓝沐冉歪头想了想,扑通又倒在了床上。
外面天还没亮着什么急?
“喂,被子给我一点,都被你卷走了。”
长臂一抬,带着被子把她卷进了怀里。
这算是个什么情况?说好暂时不确定关系的。结果两个人总是睡在一起,盖同一床被子,枕着他的胳膊,猫在宽厚的怀抱里。
堕落了!女流氓堕落了!什么时候她也开始有这种小女人的姿态了呢?
长长叹息。
“赫连靖鸿,我是你的部下啊,为什么会睡在你床上呢?这是双人间吧?”
“你身上太凉。”
因为身上凉所以他要抱着给予温暖?这算什么理由!昨天明明就是他逼她到房顶去睡的,忽冷忽热阴晴不定,这会儿跑来装什么好男人。以为她是脑残三级的花痴女,随便给两块糖糖就忘了被扇巴掌的时候?
哗啦,被一掀,彻底没了睡意的蓝沐冉玩命地往地上推慵懒沉睡的身体,微微不耐烦的赫连靖鸿手掌一翻,按着乱糟糟的脑袋瓜子就把人又摔回了身边:“别闹。”
“谁跟你闹了?从今以后不许再随便碰我,不许再爬到我床上。我是你的部下不是给你暖床的!”
听出话音中隐约带着严肃,赫连靖鸿知道这觉是睡不成了。
“冷吗,昨晚?”
不冷才怪,脸一扭,拒绝面对极具诱惑力的那张面孔。岂止是冷,连心都要冻僵了。
修长手指拧过细腻下颌。把生闷气的脑袋正对自己:“现在知道出来闯荡有多苦了吗?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一切?没有人会为你安排行程食宿,夜再长天再冷你必须忍得住熬得过,面对敌人,只能选择迎风而上或者逃跑。这就是江湖,你从未接触过的江湖。”
煞费苦心、让她委屈到死的种种表现,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我能陪你到南疆,去大漠。可以为你杀人为你受伤,这点小事儿你以为我会在意?城主大人眼力真差,居然把我当成怕死鬼了。”
“别总把那个字挂嘴边。”好看的眉头一皱,赫连靖鸿不喜欢听她说死字。
好吧,果断承认城主大人还是在乎她的。蓝沐冉撇嘴一笑。把头埋进了温热的胸膛前。
“赫连靖鸿,答应我一件事行吗?”
难得询问的口气让身边的男人有些意外:“什么事?”
“对付南肃。你可不可以不要插手?”埋在胸前的小脑袋一阵蹭,赫连靖鸿真怕她蹭秃顶。可这话题似乎不太应景,“我想用自己的力量报仇,以我的方式。”
要击垮南肃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漠南那张差点让他失去蓝沐冉的阴谋之网足以证明,如今的南肃已不是当年心浮气躁自命清高的雪月剑庄传人,韬光养晦许多年,隐藏于皇宫之中的三皇子不知武功进展到什么地步,也不清楚他的老谋深算狡猾奸诈又到了何种境界。涉世未深且经验不足的她想要斗过南肃,不是难而是十分危险。
可是依她的脾性,就算自己开口阻止依旧无用。
“我答应尽量不出手,但若你陷入危险之中,就算用捆的我也会把你带回凉城。”
呃,虽然是答应了,可总觉得身上冷气森然呢?
停下摩蹭,略显纤细的胳膊搂上优雅腰身,八爪鱼神功无声无息施放,鼻尖隔着衣服又在温热胸膛蹭了蹭:“等我报了仇之后,可以娶你吗?”
抱着她的肩臂一僵,很明显,即便用玩笑的口气说出来他依然让他不舒服了。经历这么多事,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呃,不对,有些事还是没发生——基本上都发生完毕,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他曾说可以随时宣布两人关系,果然那只是安慰她才说的,他心里,仍旧横着近乎完美的素绮月不可逾越。
无论她怎么努力,终归得不到他的认可。
“好吧,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赫连靖鸿有预感,古怪女人又要开始闹了。
蓝沐冉支起胳膊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表情平淡得跟平时冰山城主有一拼:“赫连靖鸿,我只是你打发时间的玩具对吧?”
如此亲近却不肯给她任何能抓得住的存在感,暧昧的关系永远止于此不再进展,不是因为他因循守旧,而是因为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把暧昧变成摆脱不掉的累赘。
“无理取闹。”
又生气了,看着面前渐渐变冷的表情就知道。
“我又不是泼妇,没事儿跟你闹个毛线。”连着翻了俩白眼儿,蓝沐冉感觉似乎用力过猛眼珠子有点疼,急忙闭上眼揉了半天,“因为觉得很好玩所以才放在身边,不喜欢别人拿走,但一个玩具又不能当做珍宝收在漂亮盒子里,也不能拿出来向人炫耀,只好私下里偷偷摆弄几下后丢到角落里……”
赫连靖鸿静静听着,忽然伸手搪住揉眼睛的手腕:“把手拿开。”
“别碰我,眼睛疼着呢。”
不由分说抓住两只手拉开,经历半夜的风寒后刚见血色的脸猛地一转扎进枕头里,然而只那一瞬就足以看清,通红的眼眶,还有顺着手指、手背、手腕流到瓷枕上的水迹,蜿蜿蜒蜒,在枕面积起一汪小水洼。
尼玛,为毛客栈都是这种硬邦邦既不舒服又容易看出各种痕迹的破枕头!
神经粗线马大哈的蓝沐冉习惯了丢人,可是这种时候丢人怎么说得过去?翻身再次坐起,脸色堪比猪肝,一把操起磁枕摔到地上,清脆响声带着四散的碎片铺满房间。
“看什么!我就是哭了,怎么样?!有种你也哭!”
再让人怜香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