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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连喊声疼都没有,硬是咬牙挺住了,依旧倔强的扬着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唐清芸,毫不退缩。
“你……”唐清芸更加恼羞成怒,再一扬手,鞭子狠狠的抽了下去。
众人全都低低的惊呼了起来。
这个大小姐,她才十三岁啊,怎么会心肠这么狠心,这么恶毒!
连你一起打!
众人不由都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这凶神恶煞的姑奶奶。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娘是贱人,你也是贱人!”
唐清芸恨恨的喊着,手里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的落在了清歌的身上。
清歌抱着手臂,躲避着那毒辣无情的鞭子,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她却硬生生将它们迸回了眼眶。
心里,逐渐冰冷成墙。
上一世的时候,她是个孤儿,这一世好不容易有爹,有娘,还有个姐姐,她心里欢喜得不行,尽管他们都不待见她,但她仍然是把他们当亲人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欢喜着的亲人,竟然会这样对待她的母亲,这样对待她!
既然如此,她还把他们认作亲人干什么?
她死死的咬着唇,咬得嘴唇都出血了。
她的心里暗暗发誓:唐清芸,我发誓,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总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清歌正咬牙坚持着,忽地一个身子扑倒在了她的身上,替她挡住了那毒辣辣的鞭子。
她惊诧的仰起头,“石头?”
石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唐清芸一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石头替唐清歌挡了鞭子,不由大怒,“石头,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打……”
石头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这种毫不放在眼里的赤裸裸的藐视让唐清芸又羞又气:“你……”
一时气极,竟找不到该说的话,只好狠狠的瞪着他,目光像要吃人一样。
尤其是看到清歌在见到石头的刹那,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清瘦的脸庞上充满了感激时,看得唐清芸更是嫉妒气恨不已。
从小,他们三个一起长大,可石头永远帮着清歌,永远都站在和她对立的一面,每每看到他护着她的样子,就让她恨得牙根直痒。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无数次,她在爹爹的面前撒娇,要他辞退石家三口,但奈何爹爹总是念在石三跟了他一辈子,石头又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份上,舍不得辞退他们。
于是,眼看着石头越来越敢明目张胆的护着清歌,她心里的那把嫉妒的火就越烧越旺,也于是,她总是想方设法的折磨清歌,以消心头之恨。
唐清歌,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她咬着牙,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小小的拳头暗暗的攥在了一起。
就在这一片混乱当中,唐老爷的房门终于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了。
高大魁梧锦衣华服的唐天重阴沉着一张脸迈步走了出来。
身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夫人也一脸不悦的款款出门,人还未跨出门槛,声音已尖利的响了起来,“哟,这大清早的,吵什么呢吵?”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唐天重背着双手,看看手里还扬着鞭子的唐清芸,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鞭痕累累的清歌,不由的蹙了蹙眉头,慢条斯理的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芸你说!”
清歌的心里凉了又凉。
他们都在这儿闹了这么久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不相信爹爹听不到,可他的房门却一直不开,好不容易开了门,这一开口,明显就是护着清芸,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余地?
她眼中的光彩迅速的黯淡了下去,脊梁却不由自主的挺了起来。
唐清芸一听唐天重朝她问话,哪里会放过这个告状的好机会?
于是急急的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唐天重的袖子,泫然欲泣,“爹爹,清歌和石头合起伙来欺负女儿,你要为女儿做主啊,呜呜……”
说着说着,那眼泪就出来了,整个一梨花带雨,楚楚可人状。
那变脸的功夫,让一众下人看得目瞪口呆。
唐天重皱了皱眉头,目光转向了清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始至终,他从未关心过清歌身上的伤痕。
真要给那贱婢请大夫?
也没有问过一句她为什么跪在这儿。
这种漠不关心的疏离让清歌的心里凝结成霜,最后那丝对亲情的渴望彻底灰飞烟灭。
她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哀求的看着唐天重道,“爹,我求求你,帮娘请个大夫吧,她发烧发得厉害,就快不行了……”
“不行了?”大夫人一把从唐天重背后闪了出来,紧紧的盯着清歌,道,“是真的吗?”
一想到娘亲躺在柴房简陋的木板上,烧得全身滚烫,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样,清歌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簌簌的往下掉。
她拖住唐天重的袍角,苦苦的哀求道,“爹,求求你了,娘真的病得很厉害,您快请个大夫给娘看看吧,清歌求你了……”
“哈。”大夫人一脸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老爷你看,这就是报应!
那贱婢红杏出墙,做出了那等苟且之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要惩罚她了……”
唐天重阴冷着一张脸,不发话。
“爹,清歌求求你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女儿只求你,帮娘请个大夫吧,娘的病再不看,真的就来不及了。爹……”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恳求终于让唐天重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他叹了口气,唤道,“管家……”
“老爷。”石三赶紧躬身上前。
“去帮二太太请个大夫吧……”
唐天重话音未落,大夫人已尖叫了起来,“什么,老爷,你真的要给那贱婢请大夫啊?”
唐天真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难道真要让她死在家里吗?”
大夫人不甘,“可是……”
“什么都不用说了,”唐天重一脸的不耐烦,“大清早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真是晦气!”
说完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大夫人吃了一堵,心里也很窝火,于是也一甩袖,忿然离去。
老爷夫人一走,唐清芸立马端起了主人的架子,当下凤眼一瞪,对着一众下人大声喝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干活?都皮痒了是吗?”
一顿鞭笞换来一个大夫,很值得!
众人顿时如鸟兽散。
清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崩了一个晚上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奈何跪了一个晚上,双腿早已麻木,于是身子一个趔趄,又摔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石头赶紧伸过手去,一把扶住了她。
清歌仰起苍白的笑脸,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我没事。”
唐清芸恨恨的看他们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石头默默的扶起清歌,半响才道,“老爷真不公平……”
明明是二小姐无故挨了大小姐的鞭笞,他不但不责骂大小姐,甚至对二小姐连句贴心的话都没有,真是做得出来!
清歌冷笑,“不,很公平。一顿鞭笞,换来一个大夫,这顿打,值得……”
“二小姐?”石头怔怔的看着她。
才十岁的女孩子,怎么会说出如此骇人犀利的话?
清歌摇摇头,“别说了,就当我从来不是唐家的二小姐吧。”
石头默默的看着她身上的鞭痕,“那我扶你去房里躺会儿吧,待会儿让大夫帮你上点药……”
“我想先去看看我娘!”清歌勉强一笑,撸了撸湿漉漉的头发。
石头忧虑的看着她,“可是你全身都湿透了,你得先换套衣服,否则会着凉的……”
清歌摇头,“我没事。太阳出来了,一会儿就干了。”
说着一瘸一拐的朝柴房走去。
“二小姐。”石头在身后喊。
“嗯?”她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他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阴郁的光芒,他咬着牙,沉沉的道,“总有一天……”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冲着他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只转过了身,步履艰难的离去。
那一笑如百花绽放,灿烂无暇,他只觉得世间万物霎时全都黯然失色,唯有那明眸皓齿的嫣然一笑永远的定格在了他的眼里,直达心灵的深处。
你晕倒了!
很多年后,当他一次又一次的为她扫清成功路上的障碍时,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一笑,还有这一段患难与共的年少时光。
他想,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命中注定的,任谁,也无法扭转命运的转盘。
清歌的苦心没有白费,大夫终于被请了来,是镇上最好的大夫。
想来是唐天重终是不忍心看着杜玉娘就这样死去,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清歌跪了一夜,又淋了一夜的雨,早就已经感到头晕晕沉沉的了,但是她还是坚持着看着大夫给杜玉娘把脉,开药方,再等石头把药买回来,她亲自煎好,端到杜玉娘的面前,一勺一勺的给她喂下去。
直到杜玉娘喝了药安稳的睡着了,她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刚要站起来,就觉一阵眩晕袭来,随即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看到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直守在床边的石三的老婆崔婶不由吁出一口气,放下了心来,“二小姐,你可算是醒了……”
“崔婶。”清歌挣扎着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崔婶叹口气,“我来照顾你呀。”
“我怎么了?”她茫然的道,头还是晕晕的。
崔婶扶着她起来,心疼的道,“你晕倒了,大夫说你身子太弱,又淋了雨,才发烧的!”
她的手碰到了她的后背,清歌不由嘶的一声,疼得直咧嘴。
“对不起对不起。”崔婶连连道歉,目光里充满了怜爱,“二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她咬咬牙,勉强笑笑。
崔婶黯然,“你被大小姐鞭子打到的地方,大夫已经帮你上好药了。
只是那疤可能要消除得慢一些,伤口不能再碰水,否则会发炎……”
她再叹一口气,帮她把额际的头发拂到脑后去,“难得你这孩子这一片孝心,为了你娘,遭了那么大的罪……”
又不是第一次挨板子
“我娘!”她眼睛一亮,急急的抓住崔婶的袖子,“我娘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好点?”
崔婶连连点头,“你娘吃了药,已经没事了。二小姐,你还是好好照顾你自己吧,先别管你娘了,你娘我会帮你照顾的……”
“我去看看她。”她挣扎着要下床。
崔婶忙按住她,“你娘已经睡了,好不容易睡得安稳,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等明儿天亮你再去看她吧,你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她只好再躺下来。“崔婶,谢谢你!”
“谢什么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崔婶笑笑,“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心地善良,对我们下人也好,二夫人平时也待我们不错,以后有什么需要,你们只管吩咐一声就是了……”
“嗯。”清歌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她。
窗格上被人轻轻的敲了敲,接着,石头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娘,你出来一下。”
崔婶看了看清歌,得到她点头同意后,才起身走了出去。
“娘,二小姐怎么样了?”门口,石头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清歌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这世上,总还是有人真心真意的对她好的。
“没什么大碍了。”崔婶也压低了声音,“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到这儿来干嘛?”
“我担心二小姐,睡不着。”
“她已经醒了,烧也退了。放心吧,快去睡吧,明早还要起来干活呢。”
“嗯。”石头顿了顿,再道,“那你帮我把这鸡汤给二小姐喝了。”
崔婶诧异的道,“你哪来的鸡汤?”
石头满不在乎的道,“大夫人想喝鸡汤,厨房做了,我去偷了些,刚热过。”
崔婶吓了一跳,“哎哟祖宗,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
万一让大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是要挨板子的呀……”
“挨就挨呗,又不是第一次挨板子……”
“奸情”后遗症
清歌听着他们娘儿俩的对话,心里暖暖的。
石头的脚步声渐远,崔婶挑帘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里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还有一碟咸菜和稀饭,“二小姐,来,吃点东西。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得恢复点力气,这样病才好得快些!”
清歌听话的坐起来,接过碗和筷子,眼里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谢谢崔婶,也谢谢石头哥。”
崔婶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堂堂唐府的二小姐,没想到,病了想喝口鸡汤,竟然也是这么的难。
她过的日子,简直就是比下人还不如啊!
崔婶的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待清歌喝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