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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啵缓笤诓⊥础⑿乃赖恼勰ブ凶畋拔⒌乃廊ァN裁淳筒荒茏钪辗咆范T和凝香一条生路,即使是贬为庶人逐出京城?难道那人还会顾忌他们卷土重来坏他的事?大概,只是因为心里有一口气,必须得发泄出来。帝王,向来都是这世上最敏感的人。
自从他登临高位傲睨天下以来,她就觉得自己再也看不透他了。她心疼他、爱恋他,不是因为她知道历史,而是因为他是胤禛,只是胤禛。
从前,她努力站在他的身旁,即使自己的力量十分渺小,她也绝不让自己做他的累赘,甚至还想要用自己有限的能力去护着他。
然而现在,这样的爱护,他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她,也不再被他放在心上了。
被窝真的很冷,寤生将身体蜷在一起,还是冷得发抖。很想哭,眼泪已经涨满双眸,但是终于咬着牙没有让它落下来。
翌日上午,她才从床上爬起来,脑中还晕沉沉的,用冷水洗了脸,才觉得振奋了一些。
“主子,四阿哥来了。”寤生刚在庭前的躺椅里坐下,小竹抱着两个包袱从院门外进来。
“额娘!”弘历几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半蹲下,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却有些哽噎,“额娘……”
寤生微微一笑,抬手摸着他的头顶:“可是散学了?今儿有没有挨先生的罚?”
弘历眼圈微红,但仍扬唇笑着道:“刚散了学,先生今早还表扬了儿子呢!”
寤生微微颔首:“这就好,弘历总是能让额娘放心。……妹妹和福惠可都好,有没有哭闹?”
“他们被皇阿玛接到养心殿了,让人照顾抚养,额娘不要担心……”弘历迟疑了一下,终是道,“额娘,皇阿玛他……”
寤生扬着唇角,温言打断了他的话:“你要相信你皇阿玛,不要多想。你皇阿玛知道额娘爱清静,所以让额娘住到这里来。你只要好好读书,额娘就放心了。这里虽然有点偏僻,但是额娘很喜欢。”
弘历嘴唇嗫嚅了两下,终是点了点头。
寤生轻笑:“真乖。去吧,回去吧,下午还要去尚书房呢。额娘想清静,以后没事多想着功课,不要来叨扰额娘。”
“额娘……”弘历扑进她的怀里,带了一丝哭音。
“去吧,听话。”
弘历在她怀中许久,才红着眼眶起身:“额娘,儿子空闲了再来看额娘。额娘若是不想看到儿子,儿子不惊动额娘便是。”说着咬唇行了礼,低眉离去了。
寤生心中暗叹:这孩子的执拗简直跟那个人一样。
冬去春来。春寒褪去的时候,寤生在北三所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前一段时间她听弘历偶尔得到的消息,知道凝香家偏院的侍卫已经撤了,老九和老十仍然被囚禁在府里,老八却已经被赐死了。
事到如今,那人已经是留情了。寤生听到消息后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许久都没有动。
初夏刚至,却已是细雨霏霏。庭前被铲除干净的杂草,不知何时又冒出头来,在雨中越发显得绿油油的坦荡昂扬。
夜渐深沉。正屋里亮着几盏烛灯,寤生坐在桌前,将钟繇小楷一遍一遍地临着,周围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很是安静,任何烦扰忧虑也在这安静中渐渐散去了。
写完一张纸,她搁下毛笔,忽然心头不知为何一颤,混杂着一丝说不出的异样,在心底蔓延开去。她倏然转头,望向漆黑的窗外,片刻后起身去打开了房门。
外面仍然在下着雨,纷飞飘摇,一股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令她的呼吸不自觉地一窒。
穿过四方的天井,她轻轻打开了院门。昏暗的前方,一个挺拔的背影慢慢行着,渐渐要隐没在这夜色之中。
她呆立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回了屋,从弘历给她拿来的一大堆东西中找到一把油纸伞,又冲进了雨幕中。
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人似乎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寤生什么也没说,将伞塞进他的手上,转身就走。
胤禛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怔忡了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雨伞上。终于将伞撑开,转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翌日清晨,寤生刚起床,就听小竹惊讶地道:“好奇怪,外面怎么放着一把伞?”
寤生知道是谁还回来的,也没多问,只说道:“拿进来收着吧。”
小竹便将伞搁在门后的角落里,寤生无意瞧了一眼,顿时怔住:这伞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一把。片刻后又觉得自己好笑,也不再计较。
这日天气初晴,小桃在膳房生火做饭,寤生栓上院门就拿了笤帚打扫庭院。小竹听见动静忙跑出来,神色惊慌:“主子,这些活儿让小竹来做吧,您快歇着。”
“你一个人能做得了多少?我也长了手脚,还能每时每刻都歇着不成?别担心,这里就只有咱俩,那些虚礼都免了吧,你快去忙你的。”寤生淡笑着道,手上的活儿却没停。
小竹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砰砰砰”大门忽然被敲响,寤生停下扫地,望向紧闭的院门,一时没有出声。敲门声却仍在继续,接着就传来孩子稚嫩的童音:“额娘!额娘!开门!”
“主子,外面是格格……”小竹轻声道。
寤生默立了半晌,外面的敲门声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更厉害了,还混杂着孩子的哭喊声:“额娘啊!呜呜呜……开门……我是小媞啊!还有福惠……”
眼眶一热,她终于丢下扫帚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外面的两个孩子一看见她,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哇哇大哭。
寤生好容易将两个孩子劝住,一手拉着一个进了屋。
“额娘,我问皇阿玛你怎么不见了,皇阿玛说你有事出宫去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回来就住在这里?我和福惠天天等你……”婉媞嘟着嘴,腻在她的怀里。
“额娘,我和姐姐等了你好久……”福惠将脑袋埋在她的肩头,声音闷闷地。
寤生愣了一下,随即轻扬唇角:“额娘这不是回来了吗?额娘嫌别的地方人又多又吵,就这里最清静,所以一回来就住到这里来了。唔,没来得及跟小媞和小八说,额娘跟你们说对不起。”
婉媞搂着她的脖子:“我也要住在这里……福惠也是……对吗,小八?”
福惠重重点头。
寤生将两个孩子搂住,笑着道:“你们来陪额娘,那谁去陪皇阿玛呢?傻孩子,皇阿玛刚把你们接到养心殿不久,你们就闹着不住了,皇阿玛会多心的。”
婉媞果然烦恼起来,皱了皱好看的小眉毛,不知道该怎么办。
寤生摸着俩人的头,轻言细语地道:“你们乖乖住在养心殿,多陪陪你们的皇阿玛。额娘喜欢清静,偶尔来看额娘两次就好了,不要常来这里。”
婉媞靠在她的颈侧,低声道:“可是小媞想额娘。”
福惠也跟着道:“我也想额娘。”
“额娘也想你们。又不是见不到额娘了,怎么这副表情?”寤生失笑,“回去不要把额娘这些话告诉给你们皇阿玛。他如果知道你们来了,一定会以为你们来吵了额娘的清静,会生气的哦!”
婉媞听话地点头。
寤生想着这两个家伙八成是偷溜到这里来,安抚了他俩好一会儿,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偷跑,两个孩子最后才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
……
时光流逝,转眼又是一年。
许多个静夜里,寤生闭眼躺在床上,脑中却是无比的清醒。隔了一扇紧闭的房门,一方幽暗的天井,在那暗夜最深处,是一抹孤傲的身影。
在这寒索的深夜,谁为谁辗转反侧,谁又为谁独立天明。
只是那一步,他们谁也不肯踏出。
不过是咫尺的距离,中间却像隔着江海,江海里奔腾的,是时间的洪流。于是就这样彼此望着,内心却反而恢复了平静。因为尽管隔着江海,彼此心头的那个人却一直站在对岸并不曾离开过,只要一抬眸就能望见。
这样就够了吧。她安于现状,他不提前事。只在这样的夜暮中彼此望着心中的依靠,求得一个现世的安稳。
所以,已经足够了。
雍正五年的暮春,紫禁城里又开始了三年一度的选秀。寤生倚在庭前的躺椅里,一边闭眼晒着太阳,一边听小竹坐在她身旁闲聊选秀的结果:封了多少嫔、多少贵人、多少常在。
眉间微跳,她缓缓睁开眼:“你是说,有一个被封为谦嫔?”
小竹做针线的手顿住,思索着抬起头:“嗯,小竹去领东西时听内务府的一个小太监说的,就是叫‘谦嫔’没错。”她见对面的人眸色幽暗清冷,心里有些担心,刚要开口,见主子又闭上了眼,神色也一派平静,还以为自己刚才是看错了,便继续低头绣花,不再说话。
“还有别的新鲜消息吗?”寤生问道。
小竹想了想:“哦,对了,前段时候三阿哥被皇上逐出皇宫了,现在被十二爷管着。”
寤生不自觉蹙眉:“可知是为了何事?”
小竹摇摇头:“这个小竹也不清楚,只听说是三阿哥‘年少放纵,行事不谨’的原因。”
寤生双眉紧蹙,便不再问。
午后阳光温暖,暖风和煦。寤生因无困意,遂起身在院里活动,走了两圈,瞅见院门口落了一地的紫荆花,便拿了笤帚出去。小竹这一年下来也习惯了,因此并未阻拦。
“云姐姐你看,这里好多树,原来这宫里还有这么幽静的地方!”
“你看,那边有人……”
寤生听见清脆的说话欢笑声由远及近,抬眸瞅了一眼,见是两个极年轻的女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无动于衷地又低下眼帘,继续将满地落英扫在一处。
“喂!”其中一个女子皱了皱眉,走到她面前停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气呼呼地道,“你是哪处的宫女?见了主子为什么不行礼?好大的架子!”
寤生仿佛没听见一般,兀自扫地。
“哎呀!我的鞋子!”女子脚背被笤帚扫到,惊呼一声跳开去,也就越发气得狠了,转头对跟随自己的宫女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主子受了委屈还无动于衷吗?!”
两个小丫鬟刚进宫不久,很想立功,一听这话就捞了袖子走上去。
“住手!”小竹听到不对冲了出来,挡在寤生面前,恶狠狠瞪着那几个人,“谁敢?!”
“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另一个同伴也走过来,冷眼瞅了寤生和小竹一眼,瞥向一旁的丫鬟,“连个高低贵贱之分都没有,还非得让我吩咐不成?!”
一个小丫鬟扬手就对着小竹脸上扇了过来,寤生眼疾手快一把拉开小竹,伸手就捉住了小丫鬟的手腕。一个小擒拿,只听“咔嚓”一声,立刻就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只见那个小丫鬟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软下来,竟是脱臼了,面前几个人脸上顿时惨白一片,那个丫鬟更是没过半刻就两眼一翻痛晕了过去。
“混账!”刚才发号施令的女子又惊又怒又怕,但也绝不甘心,指着另一个丫鬟道,“还等什么?!”
那丫鬟战战兢兢上前扬手挥来,寤生刚抓住她的手腕,就听风声迎面,早已看到女子的利爪向自己脸上招呼,眼角陡然掠到一抹明黄,心念霎时一动,还未来得及阻挡,顿时“啪!”的一声脆响,脸颊就挨了重重一下。
女子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得逞,愣怔间忽然听到脚步声,接着身旁的人都跪了下去:“皇上!”
胤禛已经走到跟前,面色暗沉阴翳,冷眸一转,其她的人全都吓得伏地跪下,浑身颤抖。只有寤生面无表情地站着,别开脸去。
“来人!”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侍卫,像是从天而降一般,恭敬地半跪在他面前。
“将这几个人交给内务府,按律论处!”胤禛的声音堪比九幽寒潭。
不等那几人惊叫辩解,几个侍卫就将她们拖走了。
寤生将小竹从地上拉起来,吩咐道:“厨房里的水应该烧开了,快去看看。”
小竹瞥了一眼皇上的脸色,见他根本没看自己,便低头告退了。寤生弯腰拾起笤帚,继续扫地,只把旁边那个人当成空气。
胤禛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呼”地直窜上来,在脑中心头蒸腾叫嚣,胸口微微起伏,许久后闭了闭眼,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随手掷在地上花堆中,声音已经带了些撕裂的沙哑:“拿去敷脸,别让朕再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寤生手上顿住,看着那个小瓷瓶,将眼泪全吞进肚子里,咬着牙拾起,垂睑低声道:“谢皇上垂怜。”
“你……”胤禛攥起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牙齿咬得咯吱响,片刻后骂了一句,“混账!”猛然走过来,手臂一捞就将她抗在了肩上,怒气冲冲大步进了院门去。
第113章流露真情
“砰!”的一声,寤生被重重摔在了床上,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令她好半天没能爬起来。
胤禛负手立在床前,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很厉害吗?还能连一个巴掌都躲不过?!你是看见朕在附近故意做给朕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