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滚回去!”胤禛的双眉紧紧拧起,一双眼瞳寒光湛湛,“你是带孩子来看额娘,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最好别让爷知道了!”
“爷……”女子委屈地快要落下泪来。
“还让爷再重复一遍不成?”
冷眸一扫,女人顿时噤声。她唯唯诺诺地福了福身,退了几步才快步走掉了。转身时还没忘狠狠瞪了寤生一眼。嬷嬷和丫鬟也忙战战兢兢行了礼告退。
寤生冷眼看完这一出,瞧也没瞧他一眼,转身就走。
快步跑回院子,一进了屋就将门从里面拴上,冲进里屋一头扑倒在了床上。任外间的门被“砰砰砰”敲个没完。
小桃正在屋里做针线,忽然见她这个样子回来,吓了一跳。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寤生,寤生,你怎么了?……外面是四爷?”
“别开门,也别理他。”寤生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道。
小桃头一回看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劝,门外一声接一声的执着敲门声更是令她心慌,抚了抚寤生的背,她柔声安慰道:“不就是闹点小矛盾么?何必自己生气……看四爷这个样子,八成儿是来赔礼的吧。他好歹是个爷,你这样不给他开门总是不对……”
寤生拽住她的手,“不准去开门,不准理他……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眼泪涌泄而出,落入衾枕间,“我心里憋闷得厉害……”似乎有一股气血涌在胸口,沉沉的难受。
小桃心里为她着急,但也没办法,手腕被她握得生疼,只好点头应允:“好吧,我不去开门就是……”见她松了手,小桃暗自叹了口气,扯过一旁的薄毯为她盖上,自己又坐到桌前凳子上做起女工。
敲门声响了很久,最终停住了,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寤生也就那样趴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屋外的光线一点一点暗下去,小桃看不清手中的活儿,才起身去点了一盏烛灯。发现床上的人已不知何时睡着了,叹了一声,便去小膳房烧水。
打开门走了一段,借着昏暗的光线忽然瞥见院子一角的石凳上坐着一人:那不是四爷吗?她心里一惊,忙改变方向走了过去。
“四爷,您怎么在这儿坐着?”
胤禛看她一眼:“寤生……睡了?”
小桃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才道:“四爷,要不您跟屋里坐吧,外面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凉。”
“无妨。你且忙你的去吧。”
小桃犹豫着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小膳房。轻轻掩了门,她从半开的门缝偷偷往外瞄,见四爷坐着没动,又不自觉叹了口气,干自己的事儿去了。好半天过去,壶里的水都快烧开了,她才听见有脚步声往正屋去,忙拉开门探出头。从里屋的轩窗内透出明亮的光来,四爷挺拔的身影投在窗棂上,越发显得高大。小桃捂嘴一笑,这才放下心。四爷是个正派人,她知道。
寤生半寐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她拍开那只讨厌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接着就感到有人推自己,伴随着担忧的声音:“快醒醒,这样睡会着凉的……”于是终于被吵醒了。
忍无可忍地一头翻起来,随手抓起床上的软枕就砸在了这人的身上,“滚!”
第50章属于彼此
胤禛坐在床边,动也未动一下,任她将枕头狠狠砸在自己身上,只是冷冽的双眼一直瞅着她。
“我让你滚!”寤生最后将枕头摔在他脸上,手指着门口怒道,“你听到没有?!”不过此刻因为刚起来,睡眼惺忪,双颊也染上了一抹嫣红,这样发怒的语气在别人听来则更像是嗔怨了。
“还在生气?”胤禛心中一漾,握住她的手,语气不自觉地低柔,“还没有气够?”寤生抽不出手,扭过头闷闷不语。胤禛揽住她的肩,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若是没气够,再打我几下,可好?”
寤生心头一软,怒气早消了,只是仍觉得憋闷。转过头蹙着眉看向他,“你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
胤禛微怔,随即轻笑出声:“还是心疼我?”
“谁心疼你?”寤生嗔了他一眼,推开他下床穿鞋,将镜奁端出来放在圆桌上打开,自己在桌边凳上坐下,“天色晚了,四爷也该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成体统。宫里人多嘴杂的,没的叫人闲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胤禛见她将头上的簪钗饰物取了,打散了头发。乌亮的青丝如瀑一样垂下来,宛若丝绸一般从他心头滑过,挠得心里一阵微微的酥痒。片刻后,方回过神来,掩饰着咳嗽了两声,起身搬了凳子在她身旁坐下。“谁敢说闲话,活得不耐烦了?怎么突然跟我讲起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就因为今儿受了气?你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何苦将那等混账话放在心上。”那个女人,看来是他平日里太纵容她了,居然连自己的本分也忘了……胤禛不自觉地微眯了眼,一缕寒光从眼底漾过。
寤生斜乜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梳着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道,“行了,你又生什么气?我都不生气了……为那等闲人生气,不值得。你回去也甭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我若再不为自己积点‘贤惠’的名声,越发成了狐媚子了。”此刻静下心来细想:若不是受人挑唆,那个侧福晋也未必有这等胆量,在胤禛或旁人看来定会以为那女人是恃宠而骄;在她看来,那女人只是有些笨罢了。
胤禛失笑:“你真把我当成老十四那等冲动少年了?”说到这脸色又不禁一沉,笑容也敛了,“那混小子又敢对你动手动脚,看来是没尝够教训。”
寤生梳着头发的手一顿,沉默半晌,转过头来看他:“十四……终是我伤了他。你不要怨他,他今后不会再对我做出什么逾越之举。”
胤禛怔忡片刻,眸中跳动着危险的光,清冷的笑容在唇边漫起,伸手就将她扯进了怀里,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凝视着她:“怎么,可怜他了?”
寤生难受地扭着腰,沉下脸拍开他的手,刚要起身离了他去,忽然被这人从身后搂住,顿时重心不稳向后倒在了他的怀里,惊呼出声,“啊……”
胤禛紧紧环抱住她,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张嘴轻轻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在她耳畔含糊地低语,“……想往哪里跑?今儿得跟爷把话说清楚,你对老十四那混小子是怎么想的?”然后又伸出舌尖在她耳后舔弄,立刻感到怀中的娇躯轻轻一颤。
寤生难受地喘息了一声,耳侧湿热的触碰如同电流一般击中她的敏感,身上顿时软了。可身后的人明显像是故意的,酥痒难耐的亲吻移到了她光滑的颈项,竟轻轻吸吮起来……她呼吸逐渐急促,全身却又提不起力气,只能努力偏开头,“不要……难受……”
谁知这原本是推拒的口吻此刻混着轻喘说出来,听在胤禛耳中便是那濡软的娇音,鼻尖再闻着属于她的淡淡馨香,立刻勾起了他身体中的一团火。颈间的吻变得激烈起来,环在她腰间的手揉捏着上移,不等她觉察,就轻轻覆上了她胸前饱满的浑圆。血脉中似有一道闪电霎时划过,他整颗心怦怦直跳,呼吸也跟着粗重,声音低沉暗哑,“……回答我……你对他是怎么想的……”
寤生双颊绯红,眸中氤氲着迷离的光彩。脑中更是昏昏沉沉,一阵晕眩,全然不察这人非礼的动作,喘着气低声道:“他像我的弟弟……嗯……”
胤禛的轻吻从她的颈间移到她的脸颊,放在她胸前的手却并未有乱动,柔声命令:“转过头。”
“什么……”寤生扭过头看着他,却不防被这人忽然攫住了唇——并不是多么火热的吻,只是唇与唇互相吸附着;虽然没有更深的举动,只是这样的相触,已经令俩人明白——他们是属于彼此的。
她和他,都是吝于表达的人,却在这样带着一丝虔诚的亲吻中知晓着对方的心意。她爱他,他也爱她。
“爱”这个字,他们从来没有说出口。于他们而言,那个字的分量,只能将它埋在心底,却不敢轻易地说出来。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除了阿默之外的人,现在回想起来,也许自己对于阿默的感情并不完全是爱情,抑或还有因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而产生的类似于兄妹般的亲情。而这个人不一样……宛若最明媚的阳光,暖化了她心中所有的冰凌,温柔的照灼在她心底的每一个角落。
他则是皇宫中长大的皇子,从小接受着皇室严厉苛刻的教育,二十多年来全部的生活除了将这些渊博学识转化为越发熟练玩弄的谋略权术,就是让皇子的责任在血脉中打上更清晰的印记。记忆中即使是对皇阿玛、佟额娘、额娘、十三弟那也或者是孺慕之情,或者是兄弟之情,并非单纯的爱。遇到她之前,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爱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爱过别人。这样的“爱”,于他而言是人间至宝,是他虚度二十多年后才找到的一掬温柔的清泉。这样的爱太美,美的令他觉得不真实。
离开他的唇,她扭过身来,偎在他温暖的怀里,激荡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的下颌轻轻搁在她的肩头,一手抱着她,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体内的火焰渐渐消退,呼吸也慢慢正常平缓。他撩起一缕乌发放到鼻尖深深一嗅,忍不住轻声赞道,“真香……”
许久不见怀里人有所反应,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丫头就这样在他怀中睡着了。无奈地失笑,手指轻抚上她宁静的睡颜,不觉低声自语:“傻瓜……遇到什么事都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想让我难受……你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办才好……”
……
北方的春秋两季似乎总是特别短暂,一眨眼,便到了盛夏,紫禁城又变成了一个大火炉。然后康熙就带着一大群人躲到了塞外避暑,六月下旬,又回到热河驻跸。
这个夏天大概是寤生有生之年度过的最快乐的夏天。群山旷野,凉风阵阵,感觉不到一丝盛夏时节的暑意。更重要的,是她在这个夏天跟着凝香学会了骑马。
男人们去林子里打猎的时候,她和凝香正骑着马并辔而行,一边欣赏着这草木葳蕤的旷野之景,一边谈天说地笑语轻扬。
“……对了,寤生,”凝香忽然想起什么,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望着旁边的人,“你跟四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看你们挺好的,你还没想好要嫁给他么?”
寤生脸上原本的笑容立时凝住,目光投向远处的湖泊,半晌之后才低声道,“我不知道……”
“为什么?我看四哥也是真心爱你,你也是一心只有四哥,为什么不嫁给他呢?”
这事哪有这么容易说嫁就嫁呢?她想起很久之前康熙说过“不准离开他”的话,以及当时帝王的眼中复杂又危险的光芒……若是自己答应胤禛,胤禛必会去请求康熙为他和自己赐婚。康熙虽然算是明君,既有智慧又有手段,可她又如何能肯定胤禛之举不会在康熙心里埋下一颗芥蒂的种子呢?胤禛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那是一旦认定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若是因为她而使父子之间产生一丝不和,即便是细弱微芒的嫌隙,也令她承受不起。
现在康熙对她和胤禛之间发生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帝王对自己并不像最初那样有那方面的想法。他不想放开她,大概只是想让她陪在他的身边吧。寤生想不透这其中的原因,只能将它归结为帝王的心思叵测。
转过头见凝香担忧地望着自己,寤生微微一笑,面上一派轻松:“唉,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怕束缚了,而且很讨厌在一堆整天争风吃醋你争我斗的人里面生活……那家伙后院子里正好有一堆这样的人,我怕我终有一天会被聒噪死的……”
“呵呵……”凝香笑出声来,点头附和,“确实,那样的生活我也讨厌……”
“所以呢,我还没想好……”
“哈……这事儿得留着让四哥愁去!咱们乐咱们的,管他呢!”凝香咧着嘴笑,“寤生你看那边有湖,走,饮马去!驾!”
“等等我!驾!”
俩人一直在湖边玩到天黑时分才尽兴而归。刚回到了帐地,忽然发现今天这里跟往常有些不同,往常这个时候打猎的都回来了,都是燃起篝火庆祝;而此刻安静中带了一丝紧张,行走巡逻的侍卫、宫人似乎也多了起来。寤生跟凝香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发现了疑虑。
俩人抓住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太监,将他拖到僻静的地方,低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太监左右瞧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哆嗦着压低了声音道:“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都是隐隐听别人说,才知道了个大概……”
凝香看他这神情,顿时急了:“快说!”
“今儿阿哥们去密林里打猎,十七阿哥因为头一回出来,也没经验,一个人跑了老远,都到林子深处去了……后来太子和四阿哥觉得不对劲儿,忙去找十七阿哥……林子里树又多又高,越往深天色越暗了,十七阿哥估计是没留心,遇到熊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