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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并没表哥想得……想得……”
“表妹。”
赵睿琪握紧了她的手,宠溺的笑道:“不可因父王曾经要杖责我就怨恨他,他是为我好,为汝阳王府好,他有错处我亦有。”
嫣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说多了表哥也不会听,咬着嘴唇道:“反正你小心些就是了,汝阳王殿下亏待了大姨母,他是坏人。”
“父王母妃之间的事,咱们做晚辈的插不上手,亦无法多嘴。”赵睿琪越发爱看嫣然撅着小嘴的模样,娇憨可爱,“他是坏人,我呢?是坏人的儿子?”
见嫣然有些恼了,赵睿琪笑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母妃喜欢父王,一直一直很喜欢他。”赵睿琪声音低沉,“我想得到父王的称赞,想让他多陪陪母妃。”
娴娘说过她最大的错处就是钟情于汝阳王,嫣然能听出她的痛苦,但却没没有悔意,像娴娘那样的女子,喜欢就喜欢了,她从不会用结果来衡量到底值不值得。如果在大姨母最后的日子,有汝阳王真心的陪伴,会不会让大姨母欣慰些?
嫣然不信汝阳王不曾对大姨母动过心,骄傲如牡丹的女子如何不牵动人心,可闹了今天这一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和平共处吗?还有可能让汝阳王陪伴大姨母吗?
嫣然揪着垂在胸口的辫子,眸子透着倔强,“你怎么知道大姨母会想让王爷陪伴?表哥什么都不知道,汝阳王方才说过最在意的人不是大姨母,而是一个叫宛如的女子,他一直记着宛如,大姨母做什么都比不上宛如,大姨母才不会想要汝阳王陪伴呢,她会觉得恶心厌恶。”
“什么?”赵睿琪慌道:“你说方才?什么时候的事儿?”
“表哥以为我为什么躲进这里来?汝阳王方才还要打我呢。”
嫣然钻出去,站在阳光下,驱散了些许心中的冷意,回头对赵睿琪道:“汝阳王不会想娶一个大胆指责的他的儿媳妇,同他抗辩的儿媳妇,表哥,我们今生没有缘分。”
嫣然骑着她那匹哥哥送的小红马离开汝阳王府,在她不忿出言时,早就料到了结局,她说出了娴娘的委屈,也斩断了同赵睿琪的可能。
第四十章断情(下)
嫣然回到侯府趴在床榻上低泣,她是伤心的,愧对表哥的对她的情意,可她能怎么做?一次一次的顶撞汝阳王,又被汝阳王府太妃说不讨她喜欢,她怎么有可能再嫁给表哥。
她做不到讨好薄凉偏心的汝阳王,她也做不到去迎合上辈子没少给她脸色看的汝阳王太妃,她更无法不为娴娘说出她的委屈,总不能让娴娘错信贞娘,汝阳王赵逸青是要面子的,怎么会再让表哥娶她?
她李嫣然也不天仙绝色,反倒任性骄纵的名声不绝于耳,京城里比她好的小姐很多,汝阳王府世子不愁娶不到人,凭着汝阳王府的富贵,许多小姐都愿意嫁他,也不是非嫣然不可。
“谁欺负娘的妞妞了?”
柔娘坐到嫣然旁边,在嫣然风风火火回府时,她就都到消息,赶来见到哭泣的嫣然,心疼得不行,抚摸着她的后背,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嫣然抹掉眼泪,真论起来,是她‘欺负’了汝阳王,是她骂了汝阳王,辜负了表哥,“娘,我今天在王府……给大姨母出气了,可又把王爷得罪了。”
“你呀,性子跟你大姨母好像。”柔娘将嫣然搂紧怀里,戳了戳她额头:“有时我都怀疑,你到底是谁生的。”
“娘。”
“好了,娘不逗你了。”柔娘轻笑说道:“得罪了就得罪了,没什么要紧的,汝阳王于公说是王爷,于私说是你大姨夫,怎么都不会同你个小丫头计较。”
“你同我说说,今日你有说什么了?你一路骑马回来一直哭,不知道得还以为谁欺负了你了。”
柔娘细心的为嫣然擦拭去眼泪,嫣然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向平和的柔娘眉宇间也透着恼怒,“真真是把大姐当成面团了,没那位宛如姨娘,大姐也不会身子坏到这地步。”
嫣然看出柔娘是知道内情的,问道:“是她害得大姨母?”
柔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看着嫣然认真的眸子,她对娴娘是在意的,应该不会在外面胡说什么,“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说来好笑得很,汝阳王记着一辈子的宛如是坏的,不仅从未爱过他,是打听消息的奸细。”
嫣然打了寒颤,她想过宛如不简单,从娴娘留下的手札里能看出一二,但娴娘没写她的身份,既然她被柔娘称为奸细的话,嫣然不是十岁小姑娘,不是政敌派过来的就就是……蛮夷?
天哪,难道是蛮夷?嫣然忍住了心慌,难怪柔娘慎重,一旦落实或者被外人知道,汝阳王府是叛国罪,当今圣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国,柔娘道:“嫣然啊,同谁都不许说,也不许再问宛如的事儿。”
“嗯,娘,我记得了。”
嫣然将这些深埋在心中,汝阳王赵逸青就是个笑话,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是个奸细,他宠在手心里的孟贞娘爱过他吗?眼里心里只有儿女的孟贞娘,将他当成什么?也许最后会动心,但以孟贞娘的冷情来说,在她心里汝阳王可能就是个保证她生计的人,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呆着。
全心全意在意他的娴娘,却被他厌弃,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嫣然记得贞娘曾经感叹过,“大姨母好……好可惜。”
柔娘叹息:“你以为最可怜的是你大姨母吗?”
“不是吗?”
柔娘摇了摇头,“大姐不需要任何人可怜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当她对汝阳王用情至深时,谁劝她都不会回头,但她对汝阳王情断义绝时,同样会将汝阳王弃如草芥,大姐说过,喜欢便喜欢了,她不会衡量计较得失。”
“你大姨母将汝阳王放在心上,所以才会难受,等他不在心上了……你大姨母对敌人从来没仁慈过。”柔娘对娴娘是敬重的,也是佩服的,“汝阳王……他不懂得情爱,甚至就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喜欢着你大姨母。”
“什么?”嫣然愣住了,柔娘笑道:“他越是喜欢,就越会逃开,你看他看重的人哪一个如像你大姨母?”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大姨母原谅他的理由,不能等他明白了再后悔,那时……大姨母怕是早就死了,他再后悔,再痛苦有什么用?”嫣然坐直了身子,含着盈盈泪水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如果让他现在明白了,追忆大姨母一生,是不是更好?”
“很难做到,我让你父亲点过汝阳王,他根本就不明白。”
嫣然抹去眼泪,“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不信想不出来。”
柔娘摇摇头,她不大相信嫣然能想到办法,但一旦嫣然成功了,会让娴娘的安排更为从容一些,对世子赵睿琪来说更有好处,有个怀念生母一生的父亲,无论谁做继妃都无法说威胁赵睿琪的世子地位,只要世子不犯错,谁都取代不了的他。
“她今日让贞娘去后园,给了汝阳王机会,不是想折辱贞娘的名分,她是最后给汝阳王一次机会,今日之后,大姐死心了,她一旦死心会变成耀目的牡丹,芬芳撩人,不会给任何花朵争辉的机会。”
嫣然很赞同柔娘所言,记得前生时,汝阳王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贞娘,过了一个多月才逐渐被贞娘吸引,如果他早见到贞娘,以他对宛如的移情作用,迎娶贞娘的时候不会绷着脸,当时如果不是皇后娘娘下旨,汝阳王可能都不会娶贞娘。
嫣然想着用什么办法能让汝阳王明白,他是喜欢娴娘的,虽然很难,但她一定要想到,为了大姨母,为了表哥,她一定得想到。
此时汝阳王府里,汝阳王一拳砸在炕桌上,杯盏瓜果散落在地上,双目赤红,脖筋蹦起,对着平静的娴娘吼道:“你说谎,宛如……宛如不是奸细,你在诬蔑她。”
“没你们的事儿,退后十步。”
门口听见动静的丫头止住脚步,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娴娘转身将六扇紫檀木屏风合上,视地上的瓜果如无物,重新做回罗汉床上,“你别忘了,八年前你再次出征时,怎么会暴漏了行军线路?你对谁说起过?难道还用我说?”
汝阳王面色死寂般的阴沉,娴娘对他彻底失望,彻底伤心,不再给他留面子,道:“你不是只对宛如说过?你连我都没告诉呢。”
”最后怎么样?陷入重围的滋味如何?不是李副将拼死救你突出重围,你怕是早就战死沙场了,因美色而亡的将军,你是大明帝国的第一个。”
娴娘的嘲讽,让汝阳王无地自容,娴娘说道:“后来你设奇谋打了个打胜仗,那次陷入重围的事被将揭过,你也当是意外,但你可知道,这件事不是只有我知道。”
“病死的王大人知道,全家充军的周大人知道些许的端倪,从京城御史贬成不入流县丞的齐大人……还有……”
汝阳王大吃一惊,这些人不是病死,就是犯错被贬,“是你安排的?”
娴娘点头道:“没错,我答应过公公,汝阳王府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汝阳王强壮的身躯晃了晃,这些年娴娘所作所为,让他看不惯的嚣张都是为了他?为了掩盖他轻信奸细?汝阳王脸臊得慌,声音低沉沙哑:“娴娘。”
他希望娴娘能给他留一分面子,如果是以前看汝阳王,娴娘会觉得心疼,不忍伤害他的自尊心,但今日娴娘斩断了情丝,哪会再顾忌他?
“我甘愿为皇后娘娘所用,用银子填饱了太后娘娘的娘家,为得是什么?就是在他们掌握确实证据前,毁了他们,京城第一命妇,说起来是好听,但你知道我受得苦吗?宫里的贵人是好糊弄的?其中的艰辛你知道吗?你同外人一样,只看见我光鲜的时候,没见到为了光鲜,我付出了多少?”
娴娘不甘心的苦笑,“你从未当过我是你妻子。”
“娴娘。”
汝阳王嘴唇蠕动,他再难看出娴娘对他的情意,赵逸青突然捂住了胸口,目光里有几分茫然,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过两日皇上会处置刘大人,你应该放心了,我不会再同他夫人往来,也没必要同她夫人再结交,皇上能查出刘家钱财上百万两……“
”娴娘。”
她每说一句就都会让汝阳王的心抽痛,娴娘笑道:“我忘了,王爷不喜欢听我说话,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我累了,王爷请回吧。”
娴娘以前会盼着汝阳王来看望她,但今日她不愿再见汝阳王。
“你是不是中毒了?你的身体不会这么弱。”汝阳王看着脸白得几乎透明的娴娘,记忆中她有着酡红的脸颊,“是不是她?”
娴娘洒然笑着,漆黑的眸子不惧怕生死,有让赵逸青都汗颜的洒脱,娴娘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是不是她下毒,重要吗?我忍受了八年的痛苦,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血,这是我的报应,我活了不过三个月,在我死后,你爱娶谁娶谁,我看不见也不会再为你操心了。我只有一句话,嫣然是我认定的儿媳妇,琪儿只能娶嫣然做世子妃,琪儿比你好得多,他不会伤害嫣然。”
汝阳王想要留下,但见娴娘冷傲的眸子,他只有落寞的转身,神情恍惚的返回落玉岛,娴娘揉着额头,她也该准备了,针对汝阳王赵逸青,娴娘捻着手串,意味深长的笑道,“继妃有儿子时,不知道他会不会信儿子是他的种。”
第四十一章谋局
嫣然在侯府里想法子让汝阳王怎么知道最喜欢娴娘,娴娘在王府里设局布置让汝阳王赵逸青入局,而贞娘面对着又一难题,听说陈家要来提亲了,从汝阳王府回来,孟林氏对惠娘的婚事着急起来,贞娘本以为她安全些,但是陈家有派人来问何时下聘的事儿,让贞娘很不安。
惠娘出门时,不知道怎么被祁阳侯府太夫人看上了,祁阳侯两年前丧妻,一直不曾续娶,侯府太夫人是左右不满意,却独独看上了孟家的小姐,按说祁阳侯也是开国保留下来的列侯,爵位是世袭的,惠娘嫁过去是做侯爷夫人并不吃亏,可是祁阳侯三十好几了,嫡子比惠娘要大,如果这都能将就的话,祁阳侯还是个大胖子,据说有三百多斤的胖子。
孟林氏不敢得罪祁阳侯府,也舍不得惠娘嫁过去,祁阳侯的太夫人偏就认准了孟家小姐,也说娶不到惠娘,庶出的贞娘也将就了。孟林氏衡量着利害得失,她不想惠娘嫁过去,但更不想贞娘嫁过去。
惠娘嫁去侯府觉得委屈,但贞娘嫁过去当侯爷夫人,孟林氏又感觉不舒服,在爵位上将来贞娘会压惠娘一头,孟林氏这么一想,默许了提陈家的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