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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王眼看着娴娘的手接过白瓷碗,碗边上浮刻着一只红梅,簇簇的展开,娴娘白皙仿佛透明的手指压在红梅上,梅花似遇见了晶莹的的白雪,艳红争辉。
“让王爷费心了。”娴娘姿态优雅的喝着牛乳,入口的腥膻使得她簇紧眉头,可她还是一丝不苟的喝完了牛乳。
稀疏的眼睫盖不住她眼底的倦意,虽然每日都会陪伴娴娘,但汝阳王还是能看出娴娘逐渐的消瘦,她的生机在一点点的流失,娴娘整日里有一大半的时辰都在沉睡,早晨赵睿琪来请安时是她一日中最精神的时候,汝阳王坐在娴娘身边,眸光里溢满了疼惜,娴娘放下瓷碗,“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早死晚罢了。”
喉结滚动,汝阳王压下去眼中的酸涩,拿起银狐鼠皮的披风带在娴娘肩上,“一会等琪儿过来后,我抱你去花房,花匠养活了几盆稀奇的牡丹,你会喜欢看。”
“我还能再见到盛开的牡丹,花匠当赏。”
娴娘心里不耐烦汝阳王靠近,然为了琪儿,她不能做得太明显,孟家书房里的书,娴娘也都看过,男人越是冷着,他偏就凑上来,娴娘不知不懂,只是不愿意做,如今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她想得通透,被汝阳王宠溺着,捧在手心呵护着,也是难得享受,她何苦同好处过不去,她在汝阳王心里的位置越重,对琪儿的将来越好。
娴娘一个微笑,一抹似有似无的情丝,引得汝阳王会高兴一阵子。汝阳王说:“赏,让娴娘开怀的人,本王都会厚赏。”
娴娘唇边噙着笑,轻声说:“我这身子着实不争气,无法伺候母亲,弯月表妹大老远来王府做客,我又无法去迎接照料,反倒累着她帮着我伺候母亲,弯月表妹是舅舅家的老幺,最是得宠的娇娇女,虽说舅舅家富庶着,但我前些日子得了几盒水粉,是专供公主们用的,抹在脸上同寻常的脂粉不同,她正是豆蔻之龄,又是出落得花容月貌,那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就是个可人疼的。”
“王爷一会给母亲问安时,帮我给弯月表妹带过去,对了,还有几套宫里传出来的新式样的首饰,也顺便给表妹捎去。不看舅舅的面子,端是表妹的人品,我就想疼着。”
娴娘让人准备好的水粉,首饰端给汝阳王,瞥见汝阳王偶有晃神。
“王爷看看还缺什么?原本这些短什么的话应该我亲自询问表妹,但我实在是出不得门,身上不好,又担心冲撞了母亲,母亲就一位嫡亲的内弟,王爷也就这么一位亲娘舅,咱们可不能让表妹受委屈。”
娴娘准备的脂粉,首饰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没有人情关系,用银子也买不到,比如说脂粉,除了帝国公主每年特供几盒之外,便是宫中的贵妃也无法让内务府供上,宫中新式样的首饰大多是皇后娘娘送的。
“你自己留下,表妹用不上。””我早过了搽脂抹粉的年岁了,我又不出门,好东西放我这可惜了,算是我对表妹的一份心意。”
汝阳王点头答应了,认真的看着娴娘,“母亲是想念娘家人,舅舅忙于公务脱不开身,才让表妹来京城看望母亲。”
“是我让母亲为难了,当时···哎···王爷不必再顾虑我,我也想通了母亲说得也有道理,舅舅家比孟家更能助王府一臂之力,我既然入了赵家的门,娘家哪有婆家要紧?我盼着王府能福泽绵长···“
汝阳王手指按住娴娘的嘴唇,两人对视着,汝阳王说:“本王为你愿意再娶孟家女为继妃,娴娘,本王也许对你失信了很多次,但这一次本王会守信。”
“王爷···”
汝阳王低头,娴娘看见压下来的嘴唇,下意识的闪开了,汝阳王吻到了她的脸颊,他的手抚摸过她的脸颊,叹息一声,“本王去见母亲。”
娴娘在他走后,用帕子擦拭脸颊,嘲讽的问道:“为我?还是为了贞娘?”
“主子,弯月表小姐是冲着王爷来的?”
“让人给贞娘送个消息去。”
娴娘慈爱的眸光落在刚进门的儿子身上,“别的事情我不会管,端看她是不是有能耐守住继妃的位置,弯月···长得像宛如,只是宛如的眼里没王爷,但弯月不同,母亲不是说,她最敬佩王爷的战功吗?贞娘必然会得罪母亲,所以说弯月是来帮我的。”
娴娘不信贞娘还能两边讨好,来着儿子说:”你多注意身体,温书别太贪晚了。”
“是,母亲。”
“你去你祖母那里请安时,避讳些弯月,她不过比你大了两岁,却是你的长辈,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你同她都不好看。”
“儿子不会行事孟浪。”
“你的品行,娘还不知道?娘是想让你警觉些。”
“知道了。”
还是不放心的娴娘,将赵睿琪身边的人又重新梳理告诫一番。
种痘宫的贞娘接到弯月的消息,神色凝重,摇头苦笑的说:“表妹,为什么必须得有表妹呢。”
“王爷不会忘记九小姐。”云儿劝道,“弯月表小姐是白费心思,王爷对您疼惜体贴,为了找您煞费苦心,您才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不许胡说。”贞娘难得警告的瞪了云儿一眼,云儿忙认错:“奴婢知错。”
“王爷心尖上的人不一定有好结果,正妃地位才能确保我今生无忧。”
绣针在未完成的绣品上穿行,贞娘抛下了一切烦心事,专注的做针线,云儿神色焦急,汝阳王最近送来的书信少了,真若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弯月迷住了,忘记了九小姐如何是好?
“九小姐。”云儿呐呐的出声,贞娘困惑的说:“我想不明白为何要做这些?就因为我非嫁汝阳王不可?为了富贵我就得讨好他?顺着他?他哪一点值得我···就因为那场王府的富贵?我怎么就被大姐看重扯进这池浑水里?”
贞娘清晨起身时跪在在镜子面前看了很久,她变了,变得她自己都不认识了,她只是想顺应时代的活下去,投身为庶女她还能如何?不抗争唯有死,她从未想过害人。
云儿看出贞娘神色不对,劝道:“您九九个庙都拜了,就差最后这一拜就修成正果,您可千万不能牛角尖儿,旁人是为了王府的富贵,奴婢知晓您不是俗人,如何都不会欣羡王府的富贵的,您同奴婢说过,汝阳王府暗藏凶险,如果没出色的王妃掌控府邸,帮着汝阳王,没准王府会被人夺爵毁卷,王爷离不开您,您想想世子殿下,想想嫣然小姐。”
贞娘停住手中的绣针,喃喃的说:“为了他们?我值得吗?安稳的日子,种痘宫也能给我··”
“种痘宫是住不长的,您也回不去府里,孟老爷一旦知晓了您同汝阳王···想想姨娘,想想少爷,九小姐,您不能退,您说过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贞娘眼底怀疑尽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输,弯月···表妹···我岂会不如她?我自由主张。”
云儿出门后带上了房门,九小姐针线再好,也顶不住佳人近在眼前,贞娘铺开了纸张,用细笔描绘图样,她会让汝阳王知道,这世上最懂他的女子非她莫属。
星月,朝阳共同恒过长空,贡院门口人潮涌动,嫌少有人在此喧哗,应试的举子在物品处,领到统一的笔墨,食盒,并衣服,且在考场执事的面前,脱光自己的衣服,穿上统一的举子服,提着食盒笔墨的举子按照号牌站立在贡院门前,无一人能例外,即便是汝阳王世子也是一身麻布举子服,他身边的站着的就是玉郎傅俊卿。
“开龙门咯,开龙门咯。”
贡院的门缓缓开启,举子们依次进入贡院,除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声音外,听不见任何的人喧哗,读书人一生不是只有一次科举,有屡试不中的举子,但哪怕考过一次科举会试的他们一样会不比初次经历此情此景的人强多少,相比而言兴奋少了,增添了紧张。
帝国有明文的规定,同等状况下,会入取第一次参加科考的举子,以示公平。
站在贡院的龙门楼上,身穿便装的皇帝,抬手指着跨进龙门的举子,“小七,天下英才尽在朕的乾坤袖中。”
作者有话要说:有更新鸟,日更的桃子真勤快,自我表扬。
第九十七章
在贡院开考时,在安平侯府的嫣然起来,坐下,坐下,起来,坐卧不安的样子煞是有趣。柔娘看不过眼嫣然快把珠帘扯碎了,说道:“妞妞,给我倒一杯茶水。”
柔娘又说了一遍之后,嫣然魂不守舍的走到圆桌前,拿起茶壶倒茶水,不知不觉的茶杯满了,茶水溢出来,“嫣然。”柔娘夺过女儿手中的茶壶“烫到没?”
嫣然回过神,歉意愧疚地说:“我让娘担心了。”
柔娘用丝绢擦拭嫣然手背上的茶水,“你得学会相信他,既然你认准了他。我同老爷晓得他是个情深意重的,不想再拦着你们,但嫣然你这副样子是不成的。”
柔娘牵着她的手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娘如今也放心你,你家去汝阳王府并不单单是你表哥的妻子,你为世子妃,将来是汝阳王妃,身上担着重任。”
“娘,我知道的。”嫣然点头“我···我只是不知道表哥在贡院里的状况,不晓得他能不能···”
这也是改变表哥命运的一次科举会试,嫣然如何能不紧张,虽然她在心里一边又一边的安慰自己,表哥一定能高中,一定会名扬天下。可就是无法全然放心,前世的经历让嫣然明白,大姨母安排得再好,如果不谨慎他们也可能会优势丧尽。靠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明明同记忆中已经大不一样了,嫣然比表哥还紧张,一直记得表哥郁郁不欢的样子。
表哥曾今很羡慕的看着肆意张扬的赵睿钰,柔娘看到女儿低垂着上卷的睫毛不安的轻颤,“当年汝阳王领兵出征时,老爷也是同行副将。我同你大姨母送夫上疆场,谁也说不好他们能不能平安返京,他们走后,大姨母操持王府,那是有多少人冷嘲热风?你大姨母都挺过来了,侍奉如太妃,她没有一时不惦记着汝阳王,唯有在夜深人静时候,她才会表露出来,白天人前,她又是稳重自信的汝阳王妃,后来她晕倒了,才知道怀了你表哥,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你表哥的性情随了你大姨母,喜欢上便会把一切乃至性命心悦人的手中,汝阳王最后辜负了你大姨母。”柔娘轻轻抚摸嫣然的额头,拨动她额前的刘海,“我的女儿不是负心薄情的汝阳王,你大姨母当时是担心他的,也是相信他会凯旋的。你在围场时都知道不去寻你表哥,如今他在科场考试,虽然受点苦,但却性命无忧,你太担心他了。”
嫣然无法对柔娘言明“您呢?是不是也担心父亲?”
柔娘笑道“如何不担心他?当年你大姨母有孕吗,而你父亲出征后,你祖母便病重,她就是想在阖眼前再看看你父亲,可我深知你父亲的志向,错过了这次征战,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出征,我费尽心思的照顾你祖母,安抚她说老爷快回了,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我下令封住了府里所有人的嘴,让你祖母能够撑到你父亲回京。”
“祖母还是没等到?父亲没怪过您?”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这一点老爷看得比我明白。”
嫣然扶着柔娘靠进垫子里,“老爷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始终是个遗憾。但让他们母子没见面的责任都有我全部承担了,当年你祖母经常刁难我,从你父亲出征后,我可以说没有一天太平日子,天不亮就侍奉你祖母,一站就站一天,直到她歇息了,我才能回屋子里。趁着她午睡的时候,我还要处理府里的事情,即使如此,我愣是没跟你父亲说过一句,只是告诉他一切都好,勿念,直到你祖母在弥留之际,我跪在你祖母面前承认没给老爷送消息,你祖母对我说,她早就知道了。”
柔娘将手腕处的镯子褪下来,佩戴了这么多年,碧绿的手镯一样是清澈水润的。盈盈的光亮不耀眼,让行家一打眼便知道此手镯非凡品,可谓千金难求。
“这是你祖母病逝之前给我的,是李家的传家之宝,你祖母想念儿子,但她最后想明白了,老爷只能忠在前,孝在后,我承担这份责任,老爷是不知情的,亦不会有回与不回的痛苦抉择,他在战场上便不会分心,专心迎战蛮夷即可,旁人说我市桧,不顾婆母的临终意愿,说这话的人从不明白我的心思,我也不会同她们制气,只要你父亲知我,懂我便好。”
“我虽然没做出你大姨母举世皆知的金殿明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