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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衣立刻站起来推辞:“太太还是留着赏人吧,我们还年轻,使不上这些。”
曹夫人笑道:“不值什么,只恨我没本事,没再多的钱财。你们别嫌弃就好。首饰古董,都是我娘家陪送的,我不好做主,只得委屈你们了。”
罗衣福身:“媳妇不敢。”却也不再推辞,主母把家庭财产转移到嫁妆也是常见的事。何况侯府的财政如此惨烈,必定有哪一出只有面上光。所以这一千两还真不能不要。这是京城,没钱寸步难行的地方,清高当不得饭吃啊。
55谋划
回房的罗衣,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容仪在一旁生气:“老太太一辈子,就攒下了九千两?你也信?”
“不信怎么着?大吵大闹?”
“你娘家也不管事啊?”
罗衣叹口气:“也有族里分家,关外人的事的?”
“……”
半晌,容仪又道:“加上太太……假模假样的一千两,统共三千两,够干什么使的?”
“不是还有宅子一座,庄子一个么?”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你不傻啊!”
“你才傻呢!”
“不傻就该知道,你现在还能怎样?”罗衣翻个白眼:“去闹啊!闹的太太不高兴了,把三妹妹扔给你,让你嫁妹妹去!”
容仪泄了气,其实在这个圈子里,庶子什么样谁不知道呢?三五千银子打发出去是常态,刻薄的一千银子不到的都有呢。只是人总不愿意相信不好的事情砸在自己脑袋上,总想着自己是幸运的那个。所以即便知道常态,心里也很不爽。
罗衣一个人算了半天账,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媳妇的嫁妆属于私产,可媳妇的嫁妆包含聘礼的。即容止盛大的婚礼,其实已经算分过一次家了吧?怪不得账面银子全空呢!是了,曹夫人老早就买了处私宅在侯府边上,到时候容止住在那里,开一道门,便和没分家一样。真是……唉……嫡庶之别么?唉,算了,不想了。当权的不是她,再怎么闹也没用。
正算着,向妈妈走了进来,叹口气道:“四奶奶,才我去看了那宅子。”
“能住人么?”
“果然叫我料着了,虽说离咱……萧家不远,可实在破败的不行。除了梁柱,竟要重新做过才行。”
“一千银子行不行?”
“不使好板子,也用不上这么多。”向妈妈有点气愤的说:“别的不论,那屋子也太小了。只有堪堪三进,后头只有一排罩房。这怎么住人啊!”
罗衣头痛:“旁边可有人家要卖么?”
“我的奶奶,京城修房子,不使好木材一百两银子的也有。但是买地,巴掌大的地都尽是钱呢。再说谁家无事卖屋子呢。”
罗衣想了想:“你先叫人把屋子修好,烂了的地方补上。院子里不用什么名贵花木,只种桃树就成,春天好看,秋天还省了果子钱呢。再种几颗梅花。前头做待客的地方,再有一间书房。日后我们小门小户,就不用做什么内书房了。正屋一间,卧房一间,边上给大姐儿住,两处厢房空着。后头你们住吧,家具先别打,屋子窄的很,且让我画出图样来叫人照着打。”
容仪还在咕噜:“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人?要不要人过了?”
罗衣瞪了容仪一眼:“好男不吃分家田!”
“可是当爹的也得给儿子留下基业!”
“你爹都埋了!”罗衣没好气的说:“目前状况就这样,你不高兴也这么着,高兴也这么着。”
容仪也知道现实,只好在一旁闷闷不乐去了。
罗衣又抓着向妈妈问了好半天,一点头绪没有。一拍桌子:“不行!我得去现场看看。你越说我越糊涂。”
“孝期出门,不大好吧?”向妈妈摇头:“奶奶也别急,三年孝期呢,离搬出去的日子还早。我使人画了图样来如何?”
“图样不好,我想不出来。要不我们悄悄出去?”
“那我陪你吧?”容仪立马转身道:“京里你没我熟。”
看到容仪嬉皮笑脸的样子,罗衣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亲爹亲祖母死了没几天,他居然没什么伤感。是觉得家长不爱他?还是,其实他们之间原本就没什么情谊?或者说容仪此人天性凉薄至此?
“干嘛突然不说话了?”容仪奇怪的道。
罗衣被打断思绪,也就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随意找了个话题岔过去,心里却还惦记着屋子。
侯府两重孝,连姻亲都不好走动。算上时间,怕是有三年都不能回娘家省亲。听到侯府分家的消息,于氏便顾不得那么多,先绕去日后属于罗衣的宅子里看了一圈,再来到侯府探望。
罗衣把嫂子迎进里屋:“天还冷的很,嫂子还是上炕坐吧。”
于氏坐下喝了口热茶便道:“我才去你们那屋看了。破败的不成样子,不大检修一番住不得人。依我说让你哥哥带着人先替你弄好吧。不然到时候搬不动,白赖在这里不好看。”
罗衣听着这话不像:“按理说太太还在,不分家也是常有的,嫂子是听到什么了?”
于氏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如今,各处功勋世家入不敷出的多。守孝排场还小,等出了孝又同以前一样。你们在府里多住几日,便讨几日嫌,何苦呢?”顿了顿又说:“我也是听你大姐姐说的。她如今和你大嫂一样是当家人,前儿悄悄跟我说,让我劝着你。我也是这么想,索性早早搬出去,妹夫年纪也不大,或许板的过来也未可知。”
罗衣叹口气:“二姐什么时候回来?”
“今年秋天总要回来。”于氏笑道:“是了,你姐姐生了个哥儿,竟前阵子才收到信。云南真是太远了。”
“真的?”罗衣也替锦绣高兴:“姐姐是个有福的,日后外甥定要中个状元,给我也长长脸。”
“是了,你找二妹妹做什么?”
“我想要是分了家,日后二姐夫外放,带着我们去可好。总要他离了京里这块地,到外头见识见识才行。便是不取功名,好歹也别像现在一样,戥子都不认识。怎么过日子呢?”
“这个却说不准,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你们如今在孝期,正好守制读书。不如也请个先生来教妹夫?”
罗衣摇头:“他识字都不多,先生来了倒刺激的他。我先慢慢教着吧,总有点底子学起来才有乐趣。”
于氏也叹气:“竟跟哄孩子似的。”
罗衣笑道:“当我为日后养孩子做练习吧。哥哥嫂子如此疼我,女儿家中也算命好的了。”
“又乱说话,”于氏笑骂:“统共两个亲妹子,不疼你们疼谁呢?”
罗衣笑着倚在于氏身上:“嫂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像母亲?”
于氏笑着拍了拍罗衣:“我不成,若是婆婆在,定比我做的好多了。”
罗衣没再说话,她由黄氏想起了琼英。她的便宜爹其实也算不得出息,可是黄氏还是教养出一对好儿女,并对她也真疼爱。如今她也做嫡母了,丈夫比便宜爹还糟糕,能不能,至少教育好眼前的这一个呢?对琼英也好,海棠也好,倒没什么恨意。突然感觉有点理解黄氏了。那样能干的女人,其实也和她现在一样,看不起丈夫吧。既然看不起,便不会爱。既然不会爱,自然就贤良淑德了。呵呵,男人都是傻瓜。爱他们的,不珍惜。反而喜欢这种不爱他们的。这世道……
于氏回去后没几天,绍衣使人送了个模型来——至少大概能在家看出布局。不知道请哪位能人做的,居然还是真实比例。房子是典型的北方民居,坐北朝南小三进。大门开在右边,进去左转左边是客厅外书房,右边是二门的大门。二门和正屋之间有个小院子,十字交叉的路连接了两边的屋子。正屋的左右厢房又串起一个回廊。正屋后的院子更小了,堪堪一口井,勉强算个晒衣场。后头便是仆妇的住所。若论房子呢,也有近三十间。按照后世的说法是豪宅了,那时候人有个三房两厅五间房就能笑的直抽抽。可是现在么……
现在的问题是,三代同堂,乃至四代同堂都是常有的事。他们这样的人家也难免有几个下人。又没有计划生育政策,孩子一串一串的生。孩子又有孩子。
罗衣只得比着模型,用从厨房顺来的萝卜切成小块,按照比例尺计算着以后怎么摆家具。其实这个院子算上全部的地皮,也有差不多一亩地。但建筑占用的面积却只有300平米。其中客厅和外书房是一定要有的。正屋承担起居室,旁边卧室内书房或者绣房。这几处便占了100多平米。剩下的几乎都是单间。现在住下是没有问题,却要预留下子孙的住所,至少要三代同堂才像话。
所以,罗衣摆来摆去,也没个头绪。索性发起气来,儿子影都没有,算不准那家伙完全不能生呢?操心个屁啊!
正一个人生闷气,就见容仪失魂落魄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罗衣纳闷:“你这是上哪儿了?一身的尘土?”
容仪挨着罗衣坐下,委屈的道:“我去看我们屋子了。”
罗衣使个眼色,柚子便带着下人们退下了。“你看了啊?怎么样?”
容仪还未开口,眼泪就刷刷的往下掉:“他们也太过分了,我好歹是候爷亲生的,居然给个破毛棚子。”
“啊?”
“原本看你四哥送来的模型那么小,我还不信悄悄去看一眼,居然……居然……瓦片都全烂了!呜……就欺负我没有人出头!太可恶了!”
罗衣苦笑:“谁让我们是庶出的呢。”她要是嫡女,嫁这么一个主,黄家能活撕了老太太。换句话说,要是萧氏是庶出,恐怕被扫出家门的就是萧氏了。所以,嫡庶的鸿沟莫过于此。
“你说我们怎么办?就住那儿?”容仪想起就生气:“咱们家得脸的婆子住的都比那个好呢!”
罗衣本来想丢他一句——你是当家人你做主啊。话到嘴边又忍住,换了个说法:“改日叫我也去看看,咱们一起想办法。横竖还有三年呢。”
“你不是挺多主意的么?”容仪急道。
罗衣叹气:“有啊,做不到啊。”
“你说!”
“那我说了啊?”罗衣无辜的道:“你去考个功名,然后外放几年捞一笔,就发财了。”
“……”
“书中自有黄金屋嘛。”罗衣道:“我父亲算清廉的了,不也给我们兄妹三人攒了这么多家底么。萧家就是两间破屋子起家的。”才怪,萧家祖上趁打仗狠捞了一笔!
容仪低下头,死死抓着罗衣的手:“你别嫌弃我……”
“呃?”
容仪再次哭起来:“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就只有你了。哇……”
罗衣霎时泪流满面,不是被感动的,是被气的。合着你都当爹了,遇事却跟小学生一样哇哇大哭。啊啊啊啊,心疼肝疼肚子疼,那里都疼啊啊啊啊!!!
56懂事
容仪哭的肝肠寸断,他觉得被宗族抛弃了。分这么差的房子,族里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压根就是不打算要他了。如今他只有三千银子和一个老婆。虽说分了庄子,但房子都这么差了,庄子还用说么?想想日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哭的更大声了。
罗衣拿出一万分耐性,不断催眠自己——他还是一个高中生,高中生,高中生。不懂事理所当然,是吧,是吧,咱可以教育的,是吧,是吧?恩,是的,可以教育的。可是怎么还是感觉那么悲催呢?索性一起哭吧!于是罗衣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容仪见罗衣哭的伤心,一边感动罗衣跟他夫妻同体,一边也觉得是真对不起媳妇儿。更是难过。索性抱着罗衣继续哭。好么,两口子就这么抱头痛哭了一钟头。哭的外头的向妈妈也心酸不已。说是说成亲了,两个人还都是半大的孩子呢。庶出的苦啊……
哭完的两人一下一下的打着嗝,看着对方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不堪。罗衣反倒憋不住笑起来。不得不说我们罗衣同学心理比较强大。穿越这种事都经历了,跟死了一回也没差别,这点打击反而没什么。
容仪见罗衣笑了,忽然也觉得这样哭着丢脸,连一介女流都不怕了,他怕什么?一抹脸也跟着笑起来。两人整理完毕,容仪仿佛突然懂事一般的问:“你真没什么好主意?你也知道我笨,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说到正事,罗衣也正色道:“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吃穿是不愁的。屋子么,我才问了。向妈妈说外头地段差点的地方,买一个院子也不过一二百两。想来屋子还是贵在地上,木材却是不值钱的。我们推倒重新盖过,加上摆设想来三四百两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