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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学士,不是看门大爷。)
“这小子,话都不会说,”胤礽看着肉团子圆润出殿外,因为不让人抱,非要自己晃,过门槛儿的时候几乎是用爬的,笑着对熊赐履道,“他就是这个样儿,每日跟他额娘去宁寿宫里请安,闹得狠!干脆就送到苏麻妈妈那里修身养性,规矩倒是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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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旦到后面的时候,他那个弟弟还在睡得口水横流。撒娇似地跑到他额娘那里,发现额娘正歪着休息。
把纸卷儿藏在背后:“额娘,我回来啦。”
“今儿讲什么了?”淑嘉打起精神来,要过年了,偏偏不得安生。不说走礼、见人事儿,还有一个病号要探望——固伦淑慧公主,康熙的姑姑,病得很沉,沉到搬到京城来养病了。
弘旦献宝地拿出卷得形状诡异的字纸:“阿玛教我背书认字。”
展开一看,《过秦论》。胤礽,你行的!
淑嘉心说,你这是以秦自喻了?别开玩笑了,不行,我得教儿子《六国论》“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这当然是玩笑话,怎么着也得等他把这一篇给背熟了,再背下一篇。孩子记忆力好使,也不是这么个使法儿的。
“那你背下了么?”
“一头写着一头背,刚背了一会儿,有个老大人来了,说是阿玛的师傅,熊师傅!”
熊赐履?淑嘉想了想,年礼簿子上有他,听说他过得不太宽裕,礼物里实惠的东西就送得多一点,只是还不敢明着送钱,他儿子都很小,算是老来得子,淑嘉已经预备了几个红包,到时候等熊老夫人过年入宫的时候,当是给她家孩子的压岁钱。
“额娘?”
“哦,来,背给额娘听听。”お/稥/冂/第/囡/尐
考儿子功课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因为……她儿子就没有背不下书的时候,你完全不用有‘唉呀,生了个傻儿子可怎么办?’这样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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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熊老师傅对毓庆宫的印象越来越好,言行中当然会有偏袒。只是他是康熙比较信任的人,平日做事又加倍小心,抓不着把柄。
有人生气了。
胤禔对明珠发脾气了:“那个熊赐履,亏得汗阿玛还夸过他的,不过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他自己票拟错误,欲诿咎同官杜立德,改写草签,复私取嚼毁,失大臣体。他兄弟奏对欺饰……”
明珠很郁闷,本来吧,努力了很长时间,即使被皇帝削过,他也扯了太子的后腿了。眼见胜利在望了,不意太子居然转了性子,事情变得非常棘手。太子越来越难搞,他在反省,他在纠正错误,隐藏得更深,颇有一种从妖怪位列仙班的进化。有多久,他们抓不到太子的把柄了?
而眼前这个,就知道‘把他搞死’!一点也不知道进步!越来越暴躁了!
明珠渐渐对胤禔失了耐心。真是距离产生美,以前一个宫内、一个宫外,见面盖因有外敌压力,一碰头就是商议对策。现在呢,一齐搬出来了,时不时串个门儿,相看……至少明珠有点厌了。
明珠很郁闷,胤禔自封王后,愈发自负,以前是偶尔自作主张,现在呢,是经常有小动作。明珠自认很对得起胤禔了,帮他斗太子,帮他拉朝臣,帮他出主意。胤禔缺钱了,他给钱、给主意。
结果呢,胤禔觉得不够,又私令人去开珠宝铺子。
有那么容易的事么?
明相,对手凶残如野猪,队友蠢钝如家猪,肿么办?
胤禔唠叨了半天,没想出个好主意来,弹劾吧,熊赐履那点儿事都过去了。把矛头指向太子吧,太子早把腐肉剜掉了。
明珠心里叹息一声:“你就是再急,也要等到出了正月!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快过年了,大家都报喜不报忧的,你要干架,不是找抽么?
胤禔怏怏地:“那就干看着了?”
“您不是修了座庙?多去那里走动走动,示以清静无为……”相珠开始讲兵法,如何迷惑敌人,然后攻其不备。
胤禔满意地走了。
送他的是揆叙,揆叙对大阿哥的印象并不很好。弯腰垂头,不让胤禔看到他眼中的不耐。每次这货一来,就是他阿玛不高兴的时候。身为人老子的,阴天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心情不爽了,正好拿儿子来出气。
明珠家兄弟几个,对大阿哥的印象,都不太好。
偏偏这祸头子还要表示亲切,垂问:“近来差使可还顺利?”
顺你个头!没有你就顺了,亲天嗳~八阿哥比这家伙有前途多了!
送完胤禔,做好心理准备、耷拉着脑袋准备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也不多劝着大阿哥一点儿?怎么叫他这样冲动?”之类的教训。却看到明珠翻翻眼皮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揆叙抽起了肩膀,肢体语言:我做好准备了,您骂吧。
明珠却没骂他,只是让他传话出去:“年里年外,不要跟着裹乱。”没有明珠的人,大阿哥那纯是光杆儿,想闹也想不起来的。
不知道现在改行还来不来得及?可不可以重新选?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继续贴,重新注册了一个相册,第三个了T T
年大将军中进士
明珠其实是个好男人,少年发奋图强,事业家庭双丰收。难得的是,成名之后还对老婆挺专一。虽说他的夫人乃是英亲王阿济格嫡出第五女,但是阿济格因同母弟多尔衮的原因,跌得比多铎还惨。削爵,幽禁,籍其家,诸子皆黜为庶人,赐死。
相反,与功成名就之后相比,明珠早期是不算显赫,但是毕竟是叶赫部贝勒金台石孙,那是孝慈高皇后的娘家。对于两家这一段相爱相杀的历史,大家说起来都有意回避,却不能抹杀这样一个事实——人家世有佐领。
两相比较,觉罗氏还算是高攀了。
就这样,明珠对老婆依然很好,显然最初就是比较两情相悦的。两人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就是纳兰性德、次子揆叙、三子揆方。
纳兰性德最优,文武兼备,实在为明珠争了不少分数——却是早亡,留下一屋子的孤儿寡妇。若干年来,不但没能帮到明珠,反正要明珠为他留下的孩子考虑。好在纳兰性德的基因着实不坏,留下的儿子如富森、富尔敦等皆勤学好问,亦可出人头地。
儿子好办,女儿就麻烦了。
作为祖父的明珠,少不得要为这些没有了父亲的孙女儿筹划一二。
明珠的夫人觉罗氏,则在康熙三十四年的时候被家奴所杀。故事有点离奇,此女爱吃醋,总是不乐明珠亲近年轻美貌的女子。明珠表现得已经够规矩了,至少没有什么私生子事件传出。咳咳。
可是觉罗氏就是放不下,对于与明珠走得近的或者是明珠夸赞过的女子,她总要收拾人家一二。阿济格BH的家风,延续到了这位格格的身上,直接把明珠夸其眼睛漂亮的家中女仆的眼珠子给挖了下来!
把人家如风似玉的女儿给毁了,人家的爹不干了,就把她给捅了。因为事实太不名誉了,朝廷众人讳莫若深。
明珠也没续弦。
于是,有什么家事,只好拎二儿子来商量一下。
今天要说的,乃是纳兰性德之女的婚事。
“你侄女儿已过及笄之年,上回大挑,她额娘过世,误了年纪。等到下回,又是逾龄了。这两年咱们须得相好了人家,再上个折子,万岁爷要是有心给她个好前程,就会有说法。要是没有,自是准咱们自行发嫁。”
明珠心里是有个小算盘的,康熙很赏识纳兰性德,若因其父而护其女,孙女的前程必是不差的。大概会指个宗室,其实九阿哥的年纪也不是很大。如果无意抬举呢,他还可以从孙女的婚姻安排上,做些文章。
揆叙想了想:“纵使说了人家,门第太好的,怕嫌弃侄女儿没有父母。次一等的自然不这么讲究,我又不想委屈了侄女儿。”这是大实话,父母缺一,还有可能被接受,这全折了的……
明珠脸色微沉:“正好,快过年了,走动的时候多留神,只要孩子好,家里风气正,家境次一点儿我也情愿,多陪送些就是了。”
揆叙应下了,心说,这可真是有点儿难。
带着心事回到自己房里,正好看到妻子耿氏。耿氏是有事情与揆叙商议来的,八福晋下了贴子,邀这位表姐过府一叙,日子定在年后。
是的,你没听错,是表姐。耿氏,和硕柔嘉公主与耿聚忠之女。别看和硕柔嘉公主有公主的封号就以为她是皇帝的闺女,他其实是安亲王岳乐的女儿,被顺治抱到宫里养,然后封了公主,嫁到三藩之一的耿家去的。
三藩之乱的时候,耿精忠因为尚主,同他做了多罗额驸的二哥耿昭忠一块儿在京中,非常识时务地没有裹进去。出于各种政治需要,两家都保存了下来,还编把家人了五个佐领,隶汉军正黄旗。二十五年,昭忠卒,谥勤喜。二十六年,聚忠卒,谥慤敏。
这要放到股市里,绝对是抄底逃顶的大牛!
耿氏的出身,配得上纳兰明珠的儿子了。
揆叙听到‘禩贝子府’四个字,眉头就舒展了开来。八阿哥会做人,与他的亲戚关系已经挺远的了,还那么和善友好。年底走礼,他会回礼,以八福晋的名义给表姐。有戏酒,不忘了下份贴子给明府。
议政的时候,你会发现,他总是不温不火,从容坦言。
面圣的时候,举止有度,谈吐非凡。
八阿哥曾与揆叙笑言:“你我之间,放到寒门小户,也算是半个连襟了,到了宫里,规矩竟是一层一层的。私下里,还是放松些,你也自在,我也自在。”
揆叙连称不敢。
八阿哥又说:“你是有学问的人,我还想向你请教呢,你要这样,我可无法开口了。纵使不说这个,难道不看钟粹宫妃母的面子么?”笑吟吟的模样儿,令人如沐春风。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比起那个二五眼的大阿哥,八阿哥简直就是圣人了。
“去就去罢,八阿哥那里,不比别人处,去是必去的,去了,你也不会觉得不舒坦。”
“这倒是。”耿氏笑着答应了。
揆叙‘唉哟’一声:“你是舒坦了,我可有事儿了,对了,到那里去,你也留意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倒要我留意了?”
“阿玛方才叫我去,说了侄女儿的婚事。”
“她没经大挑,却已在御前挂了号了,咱们家的女孩儿惹人注意,比不得旁人家能悄没声儿地就把事儿办了。总要报个逾龄才好自行聘嫁。”
“这个我知道,不过这么一说,听阿玛的意思,许就提前请旨了。”时间不等人,等报完逾龄,那可就真的晚了!再相看、再准备,绝对是老姑娘了。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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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每年都在过。清朝的年,也过了二十多个。在宫里过年,也不是头一回了。
只是这一个年,实在是别的一番滋味,嗯,与往年相比,变化还挺大的。
不是挺流程,而是指细节。
诸子分封了,年礼上就各逞技能。进给皇帝的、进给皇太后的、进给各自生母的……哦,还有孝敬皇太子的。不要以为这钱是白拿的,你得回礼,发红包。康熙最是破费,他还得按照大家的等级,给每个人发年终奖。皇太子倒是收了以万计的大红包一个,缓解了一点资金上的困难。
模仿皇帝,皇太子也给詹事府诸人发了红包。一下子就把他刚从康熙那里得到的银子用掉了四分之一。詹事府人不算太多,少则百两,最多的熊赐履得了两千。
然后是给儿子发红包,这倒是均等,一人一堆金银锞子,其实赏赐些文房四宝与玩具。
淑嘉还很熟练地给宫女、太监们发红包,给李佳氏、李甲氏发红包。即使手上的总结的流程,还是很忙:“青衿,他们新年衣裳都得了么?”、“给熊老夫人的东西都备妥了么?”
紫裳捧着一套衣服过来:“您歇歇罢,这些事儿都先缓一缓,您不再看看进上、进皇太后的年礼么?”
瞧,事儿又来了。
新年赐宴,依旧是男女分开。
皇太后看着一屋子花枝招展的晚辈,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样才热闹嘛!你们一走,我这里都冷清了。”因为福晋们都搬走了,平日不常见,哪怕给婆婆请安,也不是日日来的,或三日或五日,才过来一次,皇太后颇为怀念以往的日子。
宜妃笑道:“老祖宗这是嫌弃咱们平日里闷声不响、不讨您喜欢呢。”
皇太后道:“胡说胡说,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