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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要怎么办?”
明珠想了想,断然道:“这是个机会。”
要不是直郡王犯二,我也不用坐在这里。不过呢,因为直郡王犯二被他发现,逼得他不得不再重新作选择,最后却发生跟着太子混也还算不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了。
既然这样,明珠就不想叫太子再垮台了。直王已经不靠谱,要是太子再不靠谱,两个不靠谱的人他都沾了,肯定没他好果子吃。一不做、二不休,明珠觉得,他表现的机会,来了!
“备轿,去索府!”
索额图也有儿子,虽然不像明珠之子这样活跃,倒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索额图也知道了消息,正在纳闷间,明珠来了。
索额图眉间一松,明珠来必与此事有关,看来还是直王的坏事。
两人见面,索额图开门见山:“你我就不须客套了,咱们直说罢,您看这街上这般热闹,方才又有人来说,佟国维被召进了乾清宫了。”
明珠原还担心怎么开口,现在终于不用琢磨开场白了:“直王府叫宗人府的人给围了,不许出入。宗人府换人了。这您都知道了,我看,直王这是出事儿了。”
“您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明珠不能说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只有分析道:“事涉宗人府,又被围在家里,事情肯定不小,估计是皇家的家务事。”这么说倒也不差。
索额图往前凑了凑:“那您来看我是——?”
“我疑心直王要坏事儿,所以来,跟您递个话儿。”
“呃?”
“直王真要出事儿,太子一定不能落井下石,反倒要帮衬着说话才能显得和善大度。”明珠慢慢道出了自己的盘算,并且努力说服索额图,现在落井下石只能让康熙觉得太子不够大度,不管怎么样,太子一定要咬死了自己是个心疼哥哥的好弟弟才行,因为康熙喜欢有情有义的人。
索额图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勉强答应,还酸了明珠一句:“你到底放不下直王。”
明珠苦笑道:“毕竟是一路看着他长大了,他要真是凄惨,我也未免不忍。不过,这事儿为太子好也是真的。”
索额图也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静默一下道:“你猜得可准?”
明珠一拍大腿:“没事儿我来逗你玩么?”
索额图沉默了一下:“你我已经赋闲在家,此时出面怕不太好。不如让犬子与令郎结伴去东宫?”
“好!揆叙是侍讲学士,正在宫中当值,我叫揆方去找他,就说是家里有事,趁机把事儿说了。”
“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事要去找法保,他正在宫里。”
两家儿子都是常混宫里的,现在也是有资格进宫的,便是不用这个家里有事的理由,公事上也寻了两件拿来当幌子,更是理直气壮地往宫里去了。
胤礽安抚完家里,又回毓庆宫与同僚开会。胤禔的事情康熙还让大家先保密呢,他要开会的是西巡的事情,没了直王这朝廷还得运转,不能为了他就不管正事儿了。
会开到一半儿,明珠和索额图家的儿子手拉手来找他来了。胤礽意有所动,命把二人带到配殿里说话。客套话不必多说,直接点明了来意。
胤礽与妻子定的也是这个主意,说话的虽不是揆叙,他却知道出主意的必是明珠。因为明珠有顾忌,所以才说动索额图出人给他作保。如果这想法是索额图的,他完全不需要拉上明珠家的人。
由于说的是索额图之子,胤礽当然要问一问揆叙:“明相的意思呢?”
揆道:“自然与索相同,”顿了顿,“奴才阿玛还想,您是不是与万岁爷提上一提,把直王的大格格许给石家的三公子?”
“荒唐!”
“奴才父亲也是这个意思:这事儿本就荒唐,横竖是嫁不成的,哪怕嫁成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揆叙说得很有礼貌。
胤礽默了一下方道:“不愧是明相。”
“太子才是明白人,只是,这门子亲事,您不能一上来就说。”
“我知道了,给你父亲带个好。”
揆叙达到了目的,非常满意地告退了。索家人打了酱油,也在太子面前表明了立场,也满意地告退了。胤礽这里,通过此事也看出来明珠是真心投靠并且有用了,也很满意。
不满意的是康熙。
佟国维年纪渐长,过了年就开始琢磨着退休的事儿了,身上虽还带着差使,也不是日日报到。今天应了个卯,回家休息的时候接到皇帝的召见,急忙换了衣裳入宫。
一进乾清宫,佟国维吓了一跳:康熙像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明显加深了,脸上的表情也很可怕。
“主子。”难道今天简亲王来回扫大街是真的因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还是真有!
佟国维听了康熙所说目瞪口呆。
“你也不敢相信吧?朕都不敢相信!”康熙大怒,然后泄气,“他真是叫朕伤透了心。”
佟国维与康熙的关系新近,说话顾忌也少些:“皇上却不能不办他,留下来无法对诸皇子交待。可是办了他,又干系皇家脸面。”
“正是!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奴才觉得,要办就要快,快刀斩乱麻!拖久了,物议沸腾,更不好。趁大家还没醒过神儿来,麻利地把事情结了,等他们再想说什么,也晚了。到时候再办件大事,把这事儿掩了去……圣寿不是要到了么?”
康熙点头不语。佟国维久不见康熙有话吩咐下来,识相地告退了。康熙却在想,另有一件事情也该办了,正是可以吸引舆论的大好命题。
佟国维走后,康熙因已定下了章程,有余力去发散思维了,越想越生气,这两年连续着死人,怎么这样晦气!都是因为他!虽然死的都不是胤禔咒的,可是康熙不免就要给他记上一笔。对着天空一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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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无数人睡不安枕。
太子妃在训儿子:“弘晰,你那是什么样儿?!你听好了,以后哪怕见到弘昱,也不能给他脸子看。大人的事儿,你们不许掺和!直王没咒你哥!还有你,弘旦,在你玛法那里不许乱说话,叫你们知道,不是叫你们裹乱来的!你曾外祖父死的时候都快八十了,你还想叫他活多少年才不算是被镇魇而死的?”
胤祉在琢磨:这一回的功劳够个郡王了吧?
安王府在郁闷:怎么就突然丢了差使了呢?
诸皇子:这又是怎么了?
第二天,康熙大方地公布了答案:“直郡王胤禔胤禔秉性躁急、愚顽,镇魇皇太子及诸皇子,不念父母兄弟,事无顾忌。下诸王大臣议!”
底下嗡嗡一片,终于明白昨天皇帝那么雷厉风行的原因了。嗡嗡完了,谁也不敢为直王求情,三阿哥查出来证据了,还把皇子们都咒了,为他求情是得罪了皇帝一户口本儿。这个户口本不好得罪。
不过,这直王不声不响地就办出这样一件大事儿来,啧啧,可真是……
行了别八卦直王了,听听皇帝又说了什么了吧:“毓庆宫三阿哥弘旦,国之嫡裔,前番年纪尚幼,今渐长成,可立为皇太孙。议一议仪程吧。”
哗!热油锅里浇凉水,炸锅了!
诸王大臣心说,皇上这一手玩得可真是够漂亮的,这会儿谁还会想起直王来?一个皇太孙、未来的皇太子、皇帝,可比一个过了气的直王值得议论多了。得赶紧把直王给议一议,咱们还得挽袖子跟着议议这皇太孙的待遇问题呢。
炸锅的不仅是朝堂,还有后宫。
朝上为后一件事而炸,后宫为前一件事而炸。
惠妃比康熙受的打击更大,已经六神无主了。往皇太后那里哭了一回也不管用,只好哭着去求康熙。乾清宫又不是宫妃能来的地方,她被堵在了后宫里。
皇帝这会儿正在见太子。
要封他的儿子做太孙,胤礽是必须再来谢一回恩的。康熙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早就该做的事情了,不过弘旦那时候还小,又没出过花儿。现在正好办了,省得有人不安份。”
“汗阿玛关爱弘旦,儿子心中只有感激。儿子想,大哥虽犯了糊涂,可是侄儿侄女尚年幼,必是不知情的,若诸王大臣议下有严苛处,儿子为其请命。”
“是啊——”康熙长出了一口气,“你想得很好,我还担心你跨不过这个槛儿。”
“儿子就是有气,也不冲孩子们发。就是怕底下人看着他们父亲犯了糊涂,也不把他们放到眼里。”
“他们也是朕的孙子孙女,容不得人作践了!”提起这个,康熙的脑袋很清醒。
胤礽趁势提出了明珠的“馊主意”:“虽说辈份不对,儿子也想叫他们都看一看,大人的事儿与孩子无关。一切还要汗阿玛作主,这主意儿子与太子妃、石家都没说过。您看着成就成,不成,就当儿子没说过。”
“朕自有安排。”
那就是不成了?胤礽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行了,回去跟老婆有交待了!
胤礽到东宫,正逢东宫也炸开了锅,他们更今天朝上康熙宣布的关心后一件事情:弘旦要做太孙了?
胤礽心中的激动是难以言明的,弘旦的地位一旦确立,就代表着他地位的空前稳固。
淑嘉眼泪都流出来了:弘旦的地位一旦确立,不代代表着胤礽地位的空前稳固,也代表着……哪怕胤礽登基了,也得把弘旦立为太子。弘旦的这个位置,还坑爹地很难废掉。(这个坑爹是实指。)
淑嘉真切地觉得,历史也许被蝴蝶了。以胤礽现在的情形,只要他不脑抽得彻底,东宫即使面临各种风险,再摇摇欲坠也不会真的坠了。
很快,议政王大臣就议出了个决定:直郡王削爵、圈禁,家属同圈。大家都急着去凑皇太孙的热闹呢,议起来也就快得很。康熙没有任何异意地批准了,同时指派了不同立场的人带着护军等去给直王看家。
然后,索额图和明珠被召进宫里来,再然后,大家只看到石文炳又被召进宫里来。最后,索额图作媒,石文炳的儿子娶了明珠的孙女儿。对此,大家只能说一句:“靠!”
康熙对这三个人都不用摆事实讲道理的,直接告诉他们,我看这样就行。
然后,康熙给原直王长女一个郡主的职称,其余三女皆是县君,以示自己没有忘了孙女们,大家不要落井下石小瞧了金枝玉叶。
康熙心里的账本儿很清楚,他要安抚的不是胤禔,而是明珠系。虽然康熙判定是胤禔有利用明珠之嫌,而非相反,然而外面不知道啊。还以为两者一体呢,这样明珠的故旧门生很容易因为胤禔的事情躁动不安。
让明珠与太子岳父家结成亲戚,省了动刀动枪的砍人,无形中也化解了这股不安。
至于胤禔一家,用不着浪费联姻资源,皇帝一句话,谁敢作贱他家孩子?再者,直王大格格,康熙已经预定要嫁去蒙古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太孙问题,谁猜到了?够惊喜吧?
据说大家点进来看不到内容,然后配合着本章标题……捶地!再发一次试试。
小选大挑要来了
直王已是昨日黄花,大家惊奇地发现,这京城里一点不安的气息都没有,都在安心讨论着新的八卦,准备着各式贺礼:明珠嫁孙女儿、石家娶媳妇儿、皇帝封孙子,哪样不更值得八卦呢?
尤其是最后一条儿,那可真是本朝从来未有过的盛举啊!
康熙通过一套组合拳,成功地把一件皇帝丑闻的不良影响给按到了最低,眼见出手奏效,康熙这才放心地翻看了日程表,决定于圣寿之后带着胤礽、弘旦西巡。同行的还有皇三子胤祉、皇十三子胤祥。
消息传了出来,众人又在争抢出行名额。这一回出行,却还有一层阅兵的意思,不像巡幸塞外那样联谊色彩颇重,人员需要精选,不少人含恨落败。
未能入选之人也不大敢如巡幸塞外那样钻营,因为自直王被圈后,皇太子不生病了,皇帝却常召御医。年过五旬的皇帝仿佛一夜之间从中年过渡到了老年,身体上添了些小毛病,不严重却是恼人,大家不敢去烦他。
淑嘉原以为出了胤禔这么一档子事儿,又有弘旦的册封等,康熙不会再出行了,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决定西巡。略一寻思,大概明白康熙这是向天下表示:皇室这部机器运转良好,胤禔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大家。
在东宫中给胤礽父子收拾行装,淑嘉心里算着日子,她产期将近,胤礽未必能赶得回来了,然而有佟妃在宫里,她也是放心的。西鲁特氏虽然不能进宫来看着她生产,但是坐月的时候来看一看还是能够做到的。
出行是在圣寿节后,回来要在过年之前,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又是为了阅兵而去,不带女眷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