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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已着王家姐姐去陪着了。”
“好啦,天也晚了,我也该回了。你们在前头给御医寻个地方歇下,且不要叫他们走,过了明儿再说。”把剩下的事情交给高三燮,佟妃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弘晰弘曈兄弟:“大冷的天儿,你们两个怎么在外头站着?冻着了可不是玩的。”
弘曈的脸红扑扑的:“贵妃!”
佟妃看他把手炉扔给一旁小太监,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也笑开了:“天儿冷,进屋去看看你弟弟罢,”又对弘晰道,“今儿早些歇息,虽有喜事,明儿你们还是没假的。”
弘晰低头一礼:“嗻。”
摸了一把弘曈的脸,觉得没那么凉,佟妃放心地回去了,心里还在盘算着洗三礼要怎么办,明儿一早就得广发通知……
第二天,太子妃又产一子的消息就通过各种渠道告知了所有的人——通往御前的快马刚刚上路,接到消息可能要迟几天——接到消息的人急忙准备给这新生儿礼物。
弘晷与两个姨母一样,都是第二天才被放出来的,出来之后他还不能见母亲,分外不高兴——他们太兴奋了,来得早了,天还没亮呢,太子妃正在睡觉。弘晷趴在门板上,颇有往里闯的架势,弘曈上前拎着他的领子往后拽:“你现在也是哥哥了,要懂事儿!”
弘晰:……靠!你快把弘晷勒死了!连忙上前解救:“你小心一点儿,领子卡着他的脖子了!”两人的嬷嬷从两边包抄而上,一边抢过一个。
弘曈讪讪地:“我以为能拎起他来的。”
弘晰很无语,你高估自己的武力值了。
弘晷拉拉领子:“我当哥哥啦?!!”
弘曈又板起了脸:“你不要吵!”
弘晰:你也很大声啊。“都小声点儿!”
哥哥发话了,两人都闭嘴,给想上来劝两位小爷都安静一下的嬷嬷们省事儿。
淑怡、淑惠也到了,默默站在一边。等到都安静了,才互看一眼,询问昨天的情况:“我们也不敢来添乱,二姐姐究竟如何?”
绿祍笑道:“咱们主子就没有遇到过不顺的事儿。小阿哥还在睡着,眼下是看不得了。”
说话间淑嘉已经醒了,洗脸漱口之后,才叫众人过来:“我很好,你们该上学的还是要上学,洗三后过来看你们弟弟。弘晷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三个人眼巴巴地望着她,弘曈道:“额娘,我们要看弟弟。”
新生儿睡得正香,弘晷嘀咕一声:“不好看。”就被弘晰拉了拉衣角:“额娘,儿子们去读书了。”弘曈临走之前还拍了拍弘晷的脑袋。
淑嘉打发了儿子们,又吩咐妹妹们:“我要坐月子,接下来没法儿照看你们,三丫头要大挑了,不能耽误、四丫头的功课也很要紧,你们收拾收拾,先回家去。给家里带个好。等出了月子,你们再来看我。”
两人应下,回去收拾,红袖跟着过去,替淑嘉下注脚:“主子的主意,两位姑娘回去正好跟老爷、太太报个喜。过了这阵子,主子怕还要接您二位来小住的。”尤其是淑怡,大挑将近,先见见评委也是应有之意。
收拾行李的走了,佟妃又来了,看了淑嘉的脸色笑道:“你气色倒好。”
“还要谢妃母照应呢。”
佟妃谦虚了两句,把洗三的事儿大体说了一说:“早上起来我就打发人往各处送信儿了,等会儿你这里怕是要热闹了呢。宫里的估摸着快来了,她们宫外的那一拨许要慢些儿。”
正说着,红袖又引淑怡、淑惠来辞行。
佟妃瞪大了眼睛:“怎么要走?就是你们姐姐不得闲,难道没人招待你们不成?”
淑嘉道:“我额娘许久不见我了,怕她太担心,叫她们两个回去当面分说一下儿。”
佟妃这才不问了:“这倒是了,”又从手上脱了对镯子下来,一人给了一只,“你们要家去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去玩罢。”
淑嘉代妹妹推辞:“您见面儿给见面礼,送别就给送别礼,真成了散财童子了。”
佟妃道:“我看着她们就喜欢,散财也乐意。”
淑嘉道:“既是贵妃赏的,你们就都收下罢。”
两人这才接过谢了。
闲人退场,佟妃对淑嘉道:“消息要是传到御前,万岁爷和太子爷还不定怎么高兴呢?”
这话说得夸张了,再高兴也比不上生弘旦时候的兴奋吧?淑嘉也不点破,反正……现在大家需要好消息来掩盖先前的紧张倒是真的。
淑嘉猜得不错,康熙接到消息之后就笑开了,顺手把信递给了立在旁的胤礽:“太子妃十一月初四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两人都真心笑了出来——这一路笑来笑去,真心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这次西巡原是康熙计划好了的检阅工作之旅,结果因为胤禔事发,生生又添了一层含义:展现皇家的和谐生活。故而西巡简直像是在赶场,拼命表现出淡定从容和谐美感好。
康熙凡行动处,无不带着太子父子。通常是一手携着孙子,另一边儿站着儿子,皇帝在中间,赶路、接见官员、处理不是特别保密的政务……看在天下臣民眼里,这皇室真是安定团结啊!
西巡的路线是出京经直隶、山西而至陕西,直隶巡抚李光地首先来朝。
李光地今年四月任吏部汉尚书、仍命巡抚直隶,人没进京还在直隶主持事务。然而直隶与京师实在是太近了,他本人又极得康熙喜欢,京中的不少消息都很是灵通的。也就是这回胤禔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康熙需要快刀斩乱麻没有来得及提前通知他。虽说如此,在事发第二天,康熙作完决定后直接通知了人了。
李光地也想面见康熙探听探听消息,以修正自己的应对。这不,圣驾出行头一天,刚到良乡县十三里村,李光地就到了。而他请示朝见的折子在知道圣驾要出京的时候就已经递到了御前并得到了批准。
他是个人精儿,身为汉官,不要随便牵涉进皇子之间的矛盾里是最明智的选择,他们可不是旗人,性命通常有保证。一旦牵涉进去了,汉官是不值钱的,用来杀鸡儆猴那是再方便不过了。所以李光地很小心,哪怕他教过胤礽,也只是在其学问方面发表一下意见,再往深里他住了口。
兼之对胤礽的印象也不是特别地好,李光地谨慎地保持了中立的态度。也正是因为他这识趣的态度,康熙揍过明珠、抽过索额图,对李光地同学还是相同地照顾的。此人卖友、不孝等等恶名加身还能做这直隶的巡抚,靠的就是识相二字。
如今情势又是一变,最有可能夺嫡的家伙已经被圈了,太孙都只等着拿上岗证了,就是对皇太子印象不好也要自我纠正一下,何况上几次见到太子,对自己还颇为有礼?太子跟臣子装,臣子都会有意见,如果臣子跟太子装,太子就不止是有意见还会有建议并准备付诸实施了。
无论如何,还得先见了皇帝再说。无论哪家的太子和皇帝,都有一点儿不得不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李光地虽然立意要向太子释放善意,还是认得清形势:万事皇帝说了才算。未来的皇帝也要先靠边站上一站。
西巡路线是早就划定了的,十三里村就在这路线上,也是早经准备好了的。乡民们很是激动,对于提前许久就要拆迁、扩建等等工作是半点儿怨言都没有:圣驾过处,必有钱粮可以得到减免。
准备得早,康熙住得也还算舒服,行到此地还没安顿下来就知道李光地到了,叫他来见。李光地是一大早就从保定府赶到良乡县的,也没有等太长的时间——头一天圣驾走得并不急,又有接见官员这档子事儿,停下来的时候天色还算早。
李光地一身正式打扮,看着很显精神,实际上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进了康熙所在之室,屋里不算冷,李光地却有一点阴郁之感。动作依然流畅,打下马蹄袖,跪,拜,口中念着标准的晋见台词。康熙平和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起罢。”
李光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正见到太子、太孙一左一右恰似两尊雕像,立在御座之侧。冬天的阳光透过门框,将将在康熙的脚尖前划出一条线来。
康熙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老了许多,人也显得干瘪了起来。李光地看在眼里,口中已拍上了马屁:“陛下圣颜清减,如此操劳,臣请陛下保重。”看来直王的事情对皇帝的打击挺大的。
康熙含笑道:“你也一样。”细看李光地,也是个瘦老头儿,又命赐座。
李光地坐稳了,才有心情打量太子父子。皇太子居然也瘦了,看来也是被折腾得不轻,这样倒好,他要是反而胖了,李光地就要另做打算了。再看新确定的太孙小朋友,看起来比年初又长高了一些的样子,一声不响地立地康熙身侧。
康熙与李光地寒暄完了,转而说起直隶政务来。河工仍是重点,李光地答得有条有理。康熙又问及民生问题,李光地很自然地答:“直隶连年疏浚河道,并未受灾,民人安居乐业。”
康熙就很高兴,又问了直隶境内大小官员的情况,李光地一一回答。一问一答间,也到了晚饭的点儿,康熙留李光地吃饭,太子、太子孙陪同。饭桌上却并不安静,康熙与李光地久未见面有话要说,胤礽也不行只顾着光吃货,时不时地要插上一两句话。弘旦倒是很安静,吃两口菜就一口饭,放下筷子再听他们说几句话。
饭毕,胤祥过来请示:“汗阿玛,太孙下午的课程还接着上么?”
康熙道:“这是自然,你们刚用过膳,过一刻再活动。胤礽也去,总在屋里别闷坏了。”
支走了几双耳朵,康熙要与李光地说说私房话。
“外头都怎么说胤禔的事情?”君臣密谈,康熙很不客气地直指重点。
李光地来之前就打过腹稿,遇到什么样的问题要怎么说,康熙现在问的正是他准备过的。当下慢慢答道:“外头传言并不多,臣得看了宫门抄,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儿,惊骇万分,哪里还有力气说三道四呢?”
康熙看看自己的指尖,似乎在分析李光地言语里的真假。李光地端坐如初,保持着镇定的姿态。许久,听康熙问:“你怎么看?”
这个就不能打太极了,领导明摆着问你意见,你要不说,那就是消极抵抗。李光地斟酌了一下方道:“直王受人所惑,做下这等糊涂事来,陛下已有处置。依臣之见……他已经圈了,事儿在他这里也就了了。如今,安抚还在圈儿外的人才是要紧。”
说完就闭上了嘴巴,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表情了。
康熙的想法与他倒是很像,心说,李光地果然是个有能力的人。
有能力的人李光地随着圣驾一路西行,反正是在他的辖区里,陪同领导视察么。然后,被打脸了。
这里要介绍一个人:杨名时。杨名时,字宾实,江南江阴人。康熙三十年进士,改庶吉士。李光地是他的考官,很欣赏他,还教过他经学,算是胤礽半个师弟。散馆后,授检讨。康熙四十一年,李光地荐他督顺天学政,很快迁侍读。仕途很顺利,为人也很……个性!
西巡路上,直隶境内,有人过来捣乱。康熙等人在重重保护当中,并没受到惊吓,祖孙三人倒是淡定。康熙话都没说,胤礽吩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弘旦还给他祖父递了杯茶。
很快侍卫就来回报:“是肥乡武生李正朝病狂,冲突仪仗。”李光地正在伴驾呢,吓得不轻。事情是在他的境内发生的,再往下查,这个李正朝还是杨名时取中的人。李光地很郁闷,顺天府的人你乱跑什么?!
李光地慌忙跪下请罪,然后弹劾场名时。
康熙心情本不太好,看在李光地的面子上,也是对杨名时印象还不坏,只骂了一顿了事:“前有施世纶,后有杨名时!世纶廉,但遇事偏执,民与诸生讼,彼必袒民。诸生与缙绅讼,彼必袒诸生。处事惟求得中,岂可偏执。如世纶者,委以钱谷之事,则相宜耳。杨名时督学,有意弃富录贫,不问学业文字,但不受贿属,从宽恕宥。”朕是出来展示和谐的,不是出来河蟹人的!
这口气是忍下了,到底还是让心情变得差了点儿。心情不好,还要强颜欢笑去展示,皇帝也架不住这样的反差,见完山西巡抚噶礼,康熙就小病了一场,过了三天才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怪,胤礽看着他汗阿玛总像是一副不甚健康的样子,偏偏康熙这一路就是没怎么病过。稍有不适,一贴药下去发发汗也就好了。不但如此,他还有精力去考虑别的事情。
因为身体日渐衰老,康熙作为一个还算理性的人,难免会想到身后事。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国家,太子处理事务的本事他还是信得过的,他担心的是家族。康熙现在比较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