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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旦乖乖点头。
胤礽咳嗽一声,给儿子上课:“你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呢?哦,有一点儿高兴的事儿就摆在脸上,还是这种事情,你这样儿怎么叫我好放心呢?要记得,宠辱不惊……”
足足说了两刻才停:“去看看你额娘。”
等到儿子走了,胤礽站了起来,对着墙壁扭曲着脸无声地笑了好一阵儿。
八阿哥接到消息就要晚一会儿,他在康熙面前的消息来源有二:一、太监,二、侍卫。这两者都是要靠收买的,不管是用钱财还是用人情。比起弘旦来,这两者能够接触到机密的时候也少——康熙已经着手教导弘旦政事了。
在御前当差,又不能随时走开,得要寻着工夫,脱岗是个大罪过。安王府与八贝勒府的消息倒是早,往行营这里送又难了一点儿。
是以八阿哥知道的时候就晚了一刻,接到消息,他心里难过归难过,也是松了一口气。正想着如何跟安王府作切割呢,瞌睡了有人递枕头。玛尔珲死了,安王府要闭门守丧的。借着这个名头不去打扰他们,也是应有之理。
不过……
八福晋哭得很伤心。
八阿哥叹了口气,不能直着跟八福晋说要与安王府划清界限,必须曲线救国:“你先别这样,明儿就回了,先去那里看看帮帮忙。帮我带个话儿给”
“你不去?”八福晋的表情有些奇怪。
八阿哥道:“我自是要去的。你不要忘了还有一事:圣驾六月里就要巡幸塞外。”
八福晋一顿:“那随驾的人可不少,这场丧事怕要冷清了呢。”
八阿哥耐心分说:“冷静一点儿也没什么,安王府刚出了那样的乱子,小心一点儿总是好的。要真是人都在京里,再大操大办的,怕生事非。”
“那也太委屈了!”
“汗阿玛还没发话叫谁袭爵呢!这当口儿,都小心着些儿,汗阿玛一向喜欢节制的人。你也是,去了之后捎个话,叫他们家安心守丧,万不可再出什么事儿了。别今儿出个诅咒,明儿生个流言的。子孙不肖,连累祖宗。尤其是玛尔浑的几个儿子,要小心再小心。”
八阿哥为人,也是八面玲珑,心里都想着要跟安王府疏远了,口上说的却全是为他们考虑的话。八福晋听了有理:“也是,一切等华玘袭了爵再说。”
夫妻俩正在商议的时候,外面一阵嘈杂。八福晋扬声道:“这是怎么了?”
一小丫环小心地走了进来:“爷、福晋,张姐姐像是不大好。”
“什么?”这小丫头嘴里的张姐姐是八福晋身边的一个丫头。
原来,南巡途中,八福晋就把自己身边的丫头张氏给了八阿哥。八福晋是个说办就办的性子,琢磨了半天,自己身边儿不是也有人么?比起回府之后再择人,自己的大丫头难道不是更老实些?不老实的也不会放到身边,早就撵的撵、卖的卖了。
心动不如行动,心里再酸着,八福晋也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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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浑死了,对太子妃来说影响并不很大,她现在最关心的,乃是自家四妹妹。淑惠今年大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远在江南的时候还只是念叨一下,眼下宫城在望,淑嘉就恨不得立时瞬移到宫里。
心情再迫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淑嘉又邀八福晋到东宫里落一下脚:“嫔母这会儿该在宁寿宫里呢,你去了她那里也没人招呼,不如到我那里坐坐?”
八福晋一脸的纠结,狠狠心,又笑了起来:“二嫂,真不巧,我还真得先去一回额娘那里。”
“?”
八福晋笑得更真诚了些:“我们家又要添丁进口了,还是在南边儿的时候,我作主把我房里的一个丫头给了我们爷,谁想到昨儿竟诊出喜脉来了。我想着,这时候儿正是不能乱动的,回了家里就要静养,不如趁现在带她去给额娘看看。”
淑嘉笑道:“既这样,我就不留你了。”
纠结的心在回到东宫之后又安静了下来。东宫里,几个儿子早就在等候了。弘晰打头,后面跟着弘晷、弘晨,这三个是自己站着的。东宫七阿哥,被他的祖父赐名为弘早的小娃娃则由乳母抱着行礼。李甲氏与李佳氏侍立一旁,亦一齐上前来。
弘旦被留在御前,弘曈也上来与兄弟们厮见。哥哥弟弟叫了一圈儿,好不热闹。对着弘晰,弘曈还乖一点,对于比他小的弟弟们,他就仗着身高优势,蹂躏人家的头顶。叫一声“弟弟”,摸人家一下。
弘晷有话要问,所以忽略了他的举动,只是小声地道:“哥,江南一定很好玩罢?”弘晨努力把脑袋从弘曈的魔爪下移开,非常辛苦。弘早干脆在被捏到脸的时候不给面子地哭了出来,一时鸡飞狗跳。
淑嘉先不去换衣服:“弘曈。”弘曈撇撇嘴,乖乖站到序列里。
淑嘉取出怀表一看,还有点时候,把儿子们都叫近了来说话。先看弘晰:“长高了。这几个月你也辛苦了。”
弘晰利索地打了个千儿,笑道:“儿子不过是看家,并没有什么事情大事发生,也没累着的,”报告大事,“秀女大挑,宫里很是热闹,我们并不敢往前凑,是以不知道太多消息。七弟的周岁宴办得盛大,皇太后都到了,承乾宫等处都有人来,九婶儿、十婶儿、十二婶儿、十三婶儿、十四婶儿多有帮衬……十一姑姑却是去了……昨儿,安王玛尔浑也去了……”
接着又汇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淑嘉认真听着,末了方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弘晷终于等到自己说话,扑上去缠着母亲:“额娘~我想你。”
淑嘉搂着他:“额娘也想你啊,你有没有用功?”弘晷生日小,是今天正月经胤礽请旨,被收到乾清宫里读书的。
“有!对吧?二哥?”说完还向弘晰求证。
弘晰笑着点头:“他是很用功。”弘晷得意地看向母亲。
淑嘉道:“你可不要说嘴,等会儿你阿玛回来了,可是要考较的。”
弘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就是玛法考,我也是不怕的。”
弘晨这回也认得母亲了,有了弘晷的榜样,等弘晷说完了,他也挤了上来:“额娘,儿子也很用功的。”
淑嘉把他抱了起来:“你是怎么用功的啊?”
弘晨扳着指头,数着他每日里都做了什么,书背到了哪里,会写什么字了,等等等等。看着儿子讨好卖乖的样儿,淑嘉心里比什么都舒坦:“听着像那么一回事儿了,你那么乖,额娘有赏给你。”
弘晨咧出一个笑来,弘晷已经上来抓着母亲的袖子了:“额娘,那我呢?我呢?”
“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少不了!”
最后才把目光移向了幼子。对于儿子的名字的搞笑程度,淑嘉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红枣就红枣吧,补血又营养啊。
小家伙四月十三过了周岁,会吐几个简单的单字,却……不大认得母亲。这回的乳母吸取了弘晨乳母的教训,把孩子哄得妥妥的,弘早在乳母怀里蹭了蹭,犹豫着看了看亲妈。
据说,越是小动物,直觉越是灵敏,弘早比当初弘晨又小了几个月,没哭也没闹,被抱在怀里,嗅了嗅味道,调了调姿势就安静了下来,拿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母亲。
淑嘉笑了,伸手轻抚他的头顶,问乳母:“天儿热了,阿哥吃得如何?睡得可香?”
乳母忙答道:“回主子的话,奴才们并不敢带阿哥外面走,阿哥屋里有冰盆,吃得香、睡得也香。”
淑嘉又问了几句,才对儿子们道:“你们也去收拾一下罢,等会儿你们阿玛回来了,少不得要见你们的。还有你,”看着弘曈,“刚回来的,去换身儿衣裳。红袖,把我带回来的那一匣子扇子取了来,配上那个靛青底儿的扇套,给二阿哥带上。你们几个,把衣裳配饰再看一看,十一公主算是夭折,到底是你们姑姑,小心些儿的好。”
一一嘱咐妥了,这才起身去换衣服。
红袖等围了上来,又进一步详报大挑的情况:“今年的秀女也有不少好的,不但有咱们四姑娘,还有三额驸的女儿,又有先头孝昭皇后的侄女儿……皇太后极喜欢咱们四姑娘,对曾外孙女儿也很好……”
淑嘉一面听着,还分心指了套衣服。红袖办事就是妥当,十一公主去了,太子妃就不能穿得太鲜亮,她拿出来给淑嘉挑选的都是淡色的衣服。十一公主是未嫁之女,与太子妃之间还有等级差,淑嘉的衣服倒不用过于素郑重。
指了一套月白的旗袍,又挑了串象牙数珠挂在襟前,淑嘉又问:“宫外王爷们那里,可有什么新闻?”顺手点了一副玉镯子。
红袖笑道:“正有一件喜事呢,四福晋又有身子了,咱们七阿哥周岁的时候,奴才见到了她,已经显怀了呢。”知道太子妃对四福晋还不错,红袖就把这事儿给拎出来说。
淑嘉失笑:“还真是件好事儿了。”拣细坠子挂在耳朵上。
红袖乃淑嘉心腹得用之人,说起话来顾忌也少些,叹道:“只盼着四福晋这回能得个阿哥,别跟七福晋似的才好,”看淑嘉的脸色没有不高兴,又继续道,“十三福晋也是,三月里得了个格格。十二福晋也是,又有了身孕了,她比四福晋处境又好些。”不管到了哪儿,终归是支持正室的人多些。
淑嘉问道:“近来还有什么事儿?”
红袖想了一阵儿才说:“圣驾走了之后没多久,跟着钟粹宫住的有一位小主儿有孕了。”
“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红袖脸上一红,有孕的是一位庶妃,姓钮祜禄氏,满洲大姓,但是她家这一枝却并不显贵,本人也不很得宠,弄得红袖都要忘了她的存在,又一布景板式的人物。有了身孕,也不值得关注的存在。
判断后宫女人谁是布景板谁又不是,方法也是非常之简单的——红袖越经常见得到的人,就越是个角儿,如果她见不着的,那就完全不重要。太子妃是风雨无阻去宁寿宫请安的,红袖是最常跟着太子妃去的,她能见得到的,都是能在宁寿宫露脸的。
康熙的后宫称得上是“庞大”,而真实的紫禁城,室内面积不大,哪怕是皇太后那里,也容不下太多的人说话。能凑到跟前的,必须是有些脸面的。跟着太子妃往宁寿宫请安之时,几乎不曾见过这个钮祜禄氏。上面所说的十一公主之生母,她也没怎么见着过。
再说了,怀孕又不是生了,这年头流产的事情也不少见,夭折的事情也很多。
淑嘉道:“这个倒也罢了,她住得也偏僻,记不起来也是常有的。收拾好了,外头有信儿,咱们就去宁寿宫。”
红袖轻声答应了,上前扶着淑嘉往外间走。外间里,弘晰等几兄弟都已经换好了衣服,互相检查再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了,又过来站班应卯等胤礽回来。弘晰有些感叹:原来皇祖回京,都会叫孙子们过去看看的,如今皇孙的数量成倍上涨,其结果就是大家谁都无法在第一时间得见圣驾,唯有明天皇祖闲了下来,再去集体考查他们的功课。
不一时,外头来了消息,皇帝从宁寿宫里出来了,皇太子带着太孙回来了。淑嘉对红袖道:“得啦,咱们也该动身了。等太子见过了七阿哥,就把他带下去。赵国士,你把我带来的东西,按着单子给各宫妃母、东西五所、兆祥所里都送去。宫外的东西也打发人送,给四贝勒府、十二阿哥处再加一份礼。”
赵国士明白,给这两处的礼对象乃是那里的女主人:“奴才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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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寿宫里,皇太后见过康熙,精神还处在亢奋的状态里,听到外面报说太子妃过来了,皇太后急道:“快叫她进来!茶呢?”弄得佟妃等很无语的同时,又心道,来得好!快来接手这个老太太吧,咱们快吃不消了。
这样的心情是有缘故的。
康熙来见皇太后,问过安,又汇报了自己很好。母子俩又为十一公主掉了一回眼泪,康熙对付这个思想很单纯的老太太极是顺手,马上很快带着皇太后歪楼:“额娘辛苦了。”
“嘎?不辛苦不辛苦,宫里住着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一年,几个月来回奔波劳顿的。”
康熙真诚地道:“儿子南巡,您在这宫里操劳,怎么不辛苦呢?”
皇太后叹道:“我不过是偶尔照看一下,事情多是贵妃她们在办呢。就这样,还是没看好孙女儿……”又哽咽了,拿着帕子擦眼睛。
佟妃等人差点儿膝盖一软再跪下去,老祖宗,您……
康熙也是嘴角抽搐:“您哪里的话?她们毕竟年轻(= =),还是有您看顾一眼,我才能放心呢。大挑可不是件轻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