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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接过小禄子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手,说道:“坐下一起吃饭吧。”
饭菜很丰盛,有炒墨鱼丝、凤尾鱼翅、红梅珠香、鸡丝黄瓜、瓜烧里脊、麻辣肚丝、口蘑发菜,还有几碟小咸菜,切得细细的宫廷小黄瓜、酱黑菜、糖蒜、腌水芥皮,准备的糕点是芝麻卷、金糕、枣泥糕和蟹黄饺。
舒雅拿了青瓷小碗,亲自盛了粥递到四阿哥面前,又给花开也盛了一碗,居然是一碗蟹肉粟米羹,花开不由得看着这碗粥愣神。
四阿哥吃了几口饭,见花开不动筷子,便问道:“今儿这是怎么了?饭菜不对胃口?想吃什么,尽管让厨房去做。”
舒雅还从来不知道四阿哥会这样关心一个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吃味,谁说王爷新婚就厌弃了堂姐的?看来福晋的话根本做不得真。舒雅心里想着有的没的,却听花开说道:“九月,这饭菜是哪儿来的?”
九月说道:“是大厨房准备的,奴婢去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怎么了侧福晋?”
花开夹了一个蟹黄饺,扒开里面的馅闻了闻,说道:“蟹黄饺和蟹肉粟米羹,都不是孕妇能吃的东西,蟹黄饺里还有小茴香、花椒、胡椒。这些香料虽是用来调味,但是它们都是热性香料,有孕人食之,会照成羊水早破、自然流产、早产的现象。大厨房不知道今天王爷会来吧?给我一个孕妇,就准备这样的吃食吗?”幸好她闲着没事儿喜欢看医书,若是普通不懂医的人,岂不是着了道?
九月一听大惊失色,四阿哥气得“啪”地一声将他跟前的蟹肉粟米羹摔在地上,猛地站起来,眼神凌厉阴鸷,就连舒雅都被吓得打了个寒战,屋子里侍候的奴才都跪下了。
四阿哥怒道:“好。非常好。蟹肉、还有热性香料……好啊,好啊。去将苏培盛和福晋都叫来!”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发生这种事,四阿哥的气恼可想而知。
花开自己也有些无语,这才是她回府的第一天,她才不信这是巧合,不过花开也不想弄得阖府均知,太高调了对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花开忙劝道:“王爷,还请息怒,这事儿最好让苏公公慢慢查吧,现在府里有喜事儿,福晋忙得昏天黑地,还是不要麻烦她了。”
42
当夜,四阿哥就留在了春暖阁,舒雅走的时候郁郁不乐,堂姐都怀了身孕了,还霸着王爷不放,想一想她就气闷,回到自己院里不由得发了一阵脾气,不过想一想王爷发脾气时候的样子,还真是骇人,怎么花开就不害怕?她好像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
春暖阁里,花开笑道:“王爷,刚才舒雅可盼着你去呢。”
四阿哥想着刚才的事儿不免生气,他总共也就那么两个儿子,还都是李氏所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盼望花开肚子里的孩子,花开生下的孩子,可是正经的满人血统,皇阿玛对血统可是很看重的,想害他子嗣的到底是谁?
四阿哥见花开还有心思调笑,不由斜睨了她一眼“爷若是去了,难道你不吃醋?”
花开微笑不语,她会吃醋才怪,到现在,花开还一直把乌喇那拉氏、李氏、年氏和舒雅之间的事当戏来听,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看客,看着他们在舞台上表演,而丝毫没有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的想法。
四阿哥想了想说道:“以后你在春暖阁自己起火吧,想吃什么也方便。”
花开忙说道:“没有必要吧?反正妾身过几天就走了。”
四阿哥皱眉“你忘了皇阿玛说的话了?中秋节还让你进宫呢!”
花开忙说道:“等中秋节妾身直接从子衿馆进宫好了。”
“不行!你乖乖的住在府里!就这几天都住不下吗!”四阿哥说着话,也不理花开,自己翻出一堆卷宗在花厅里看。
花开不免气闷,准她开小厨房行了么!这府里她怀孕到底会碍着谁了?怎么刚回来就算计她?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到会侵犯了谁的利益。她又想到子衿馆养着的那棵人参,估计最近要开花了,若是没有人工授粉,不知道能不能结出人参籽来,她还指望着用那些人参籽留着种呢。
花开随遇而安的性子,眼看四阿哥不准她回去,虽然生气,也只得作罢。干脆不去搭理四阿哥,她自己去耳房洗了澡,换了一身花软缎月白长旗袍、青缎掐牙背心,因为头发没干,就那么披散着回到寝室,自己伏在梨花案桌上随意练着簪花小楷,她看见恒泰的簪花小楷写得好,心里羡慕,也希望能写一手好字,可是练上了才知道,想写好不容易。
九月拿着布巾给花开擦着头发,边擦边说道:“侧福晋,外面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呢。”
花开停下笔,心不在焉的玩着大关窑盘内的佛手,随口说道:“下不下雨还能怎么?”
九月笑道:“明儿年格格进门,若是下大雨,可不怎么方便。”
花开笑了笑,九月是想说兆头不好吧?
窗外传来轰隆隆的雷声,紧接着就是落雨声,花开不由想到,年氏的命运的确算不上好,生了那么多孩子,就没有一个成活的,尤其是年家最后闹了个满门抄斩的命运,真是可怜可叹。
四阿哥看了半天卷宗,一抬头居然没看见花开,便问身边的小禄子“侧福晋呢?”
“侧福晋先前让人预备洗澡水了。”
四阿哥一听花开在洗澡,赶忙放下手中的卷宗,一问才知道花开早就洗完了,他随意洗了洗,便进了花开的寝室,就见烛光中那银红的影纱仿佛在摇曳,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那样温馨、朦胧,和外面风雨交加一对比,越发让人感觉到有一种平静温馨的气息在屋子里缓缓流动。
九月一见四阿哥进来,赶忙过去行礼,四阿哥挥了挥手,她便退了出去,四阿哥来到花开跟前,看了看她写的字,不由笑道:“好丑。”
花开赌气说道:“若是不丑,妾身又何必练?”
四阿哥看了看花开桌案上那竹子雕刻的笔筒,里面各色各样的毛笔插了好多,他不由得又说道:“字写得那么丑,架势倒挺足的,如此多的好毛笔到了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书法大家的……”
花开听了气鼓鼓的,她的字虽不是特别好的,想当年也是跟老古董练了好几年,还得了那老古董褒奖的,哪知道到了四阿哥嘴里,竟然如此不堪!花开生气,放下毛笔便说道:“我累了,想歇着。”她站起来就要走。
四阿哥却一把抱住了她“行了,别生气,爷教你写簪花小楷。”他把花开按到椅子上,在笔筒里挑了一支褐色笔杆的毛笔,饱蘸了浓墨,递到花开手里,他这是干什么?
花开愣神之际,四阿哥的手便握住了她拿着毛笔的手,耳际处传来四阿哥那熟悉的呼吸声,阵阵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腮边。花开有些有些恍惚。
四阿哥握着花开的芊芊玉指,怀里是软绵绵带着淡淡清香的女子,他心中不由有了些旖念,还记得就在这间屋子,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才过去未久,此刻笼罩着银红色窗围,气氛倒是和那天相仿……
刚写了几个字,四阿哥便放弃了教花开毛笔字的想法,他提笔在纸上写了龙飞凤舞的一行字“亮丽华堂飞彩凤,温馨锦帐舞蛟龙。”
软玉在怀,四阿哥索性拦腰抱起怀里地花开,一直把她抱到了拔步床上,花开听着他粗重的呼吸,早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由得暗自笑了。
卧室里不时闪烁地烛光,银红色的纱帐,慵懒的躺在床上的美人,这一切都那么绮丽,四阿哥眼睛一眯,低头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一下,随即叼住她的耳朵,嘴里低声笑道:“刚才笑话爷是不是?觉得你有孕了,爷不敢把你怎么样是吧?”
“没……哪有……”花开还没等说完,嘴已经被四阿哥吻住了。
二人拥吻良久,花开才从那个吻中挣扎出来,侧脸在他耳畔,微微地喘气。
四阿哥听着花开的低喘之声,心里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他解开她的长旗袍,扯开她的亵衣,重重在她如白玉般的颈侧、肩头、一寸寸亲吻,留下淡淡的浅红烙印,花开留意到四阿哥那墨黑的眼里已是隐约可见血丝,他像是兴奋,又像是克制,又仿佛在欣赏她胸前那饱满、挺翘、圆润的丰·乳,那小小的两点粉·蕊,此刻已经挺·立而起,欲说还休……
花开哀求道:“王爷,快别闹了,你压着我肚子了。”
四阿哥低声笑了起来“你倒是会找借口。”
花开又羞又气,闭着眼睛伸手胡乱打了他几下,四阿哥拉住她的手伸向自己胯·下的怒·龙,笑道:“你今儿让它驯服了,爷便饶了你。”
花开气道:“爷明儿就要洞房了,还胡闹,也不怕到时候不举!”花开再也想不到,她胡乱说的一句话,竟然差点一语成谶……
43
一大早,四阿哥便去了书房,苏培盛早就候在了门口,四阿哥在书案后坐定,便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苏培盛自然知道四阿哥想知道什么,他忙说道:“禀主子,厨房的人说是春暖阁的丫鬟要的膳食,奴才带人指认,却是春暖阁一个洒扫上的粗使丫鬟,她一见去人找,还没等问她什么,就一头撞到了柱子上,这会儿还昏迷着……”
四阿哥冷哼了一声,苏培盛忙说道:“主子,这个丫鬟原先是李侧福晋院里的,犯了错被撵出来的。”
四阿哥怒道:“既然是犯了错的,就应该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怎么又送到春暖阁去了!”
苏培盛脑门子开始冒汗,难道他说这不关他的事儿,是福晋安排的?再多一个脑袋他也不敢说。
恰巧乌喇那拉氏身边的大丫鬟翠玉来了,算是给苏大总管解了围,翠玉看出来四阿哥正在发火,她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福晋为您准备的新服都准备好了,还有十三爷和十七爷,现在已经来了……”
四阿哥对苏培盛说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给爷仔细的查查!”
“喳。”苏培盛答应着,赶忙拿了雨伞陪着四阿哥出了书房,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四阿哥不免心烦,怎么偏偏纳年氏进门,这天就不好呢!
年氏虽然位份只是个格格,却因有一个好娘家,雍王府还是准备大操大办一回,宴客的规模比花开进门时候还要大,此时吹吹打打,乐声在王府的上空回荡。花开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她身上穿了一件高领旗袍,正好能遮住脖子上的吻痕,一大早当她对着梳妆镜看见种满“草莓”的脖子,身边是天晴和九月的窃笑,花开心里把四阿哥骂得狗血喷头,一直在诅咒他今晚上阳·痿。
九月怕花开难过,故意找出来一块布给花开看道:“侧福晋,您看用这块布给小少爷做衣裳怎么样?现在天凉了,能拿住针了,该给小少爷准备东西了。”
花开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小少爷?说不定是女孩呢!”嘴上这么说,她还是拿了九月准备的细布来了“倒也不错,这布越洗越软乎,给小孩子穿正合适。不如你教我做针线吧。”
九月自然满口答应,花开想到后世小孩子的衣裳样子,便讲给九月听,九月拿了剪子,比照着重阳小时候的衣裳,就打算裁剪,正在这时候,天晴进来了,花开便问道:“怎么样?可查到了什么?”
天晴说道:“奴婢查着她应该是李侧福晋的人。”
花开不由暗恼,竟然是她!难道她担心自己的孩子抢了她孩子的风头?花开问道:“她还有什么后招?不会只有这蟹黄吧?那东西吃个一次两次的,可没什么事儿。”
天晴说道:“那丫鬟交代说,还会设法让侧福晋摔一跤,若是动了胎气,再因为吃了这个,那就危险了。不过那丫鬟交代完这句话就死了,她们到底打算怎么让侧福晋摔倒,由谁来办,奴婢还不知道。”
“让我摔一跤?她倒是打得好算牌!”想了想,花开问道:“王爷可知道了?”
“王爷这会儿正在招待客人,还不知道……”
“哼”!花开忍不住说道:“外人看着光鲜,其实哪能当真开心舒坦?每日里各种应酬不断,勾心斗角,既要防着人的暗算,又要揣测人的心思,还得能稳住自己的心思,真是不如我的娘家,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九月忙喊道:“侧福晋!说这个干什么?”她说着,看了看天晴。
天晴垂着头不说话,仿佛没听见一般。
花开笑道:“我就是想让天晴跟王爷说说呢!”
天晴笑道:“侧福晋可饶了奴婢吧,这话侧福晋说得,奴婢却说不得,若是真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