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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墨兰虽然珍贵,在佟佳氏的眼里还是不如女儿重要,她的话很快又引到了花开的身上,九月对这盆兰花虽然疑惑,但是有太太在,她也不好仔细问,倒是让花开松了口气。
佟佳氏对着女儿嘘寒问暖了半晌,说道:“花开,你既然身体好了,不如搬到额娘家住些日子吧!免得四阿哥得了闲又来罗唣!”
良辰美景
等到花开母子脱了孝,花开便把手中的嫁妆整理了一下,除了两个租出去的铺子之外,还有一个庄子,再加上一些头面首饰和布料,手中还有三千多两银票,跟大富大贵之家不能比,不过据说这年头平头百姓家一年有二十两银子就够开销,花开觉得手里的钱财也不算少了。
没过几天,佟佳氏就派了娘家大嫂富察氏亲自来接她回娘家,花开也不拒绝,她正琢磨着那个泰格死缠滥打不好办,需要跟娘家人商量一下,好在她现在有了九月的帮衬,心安了不少。
自从上次送走了佟佳氏之后,九月就旁敲侧击的问花开那盆墨兰是怎么回事儿,花开琢磨着九月是她的贴身丫鬟,她的事儿就算瞒得过别人,怎么也瞒不过九月,既然早晚能被她发现,还不如早点让她知道,毕竟九月是她的心腹,再说她初来乍到,对清朝两眼一抹黑,也需要一个助力,如果九月能帮着遮掩,就事半功倍了,最主要的是九月的卖身契在她手里,还有主仆二人的情分在,花开倒也不虞有他。
是以花开便对九月说自己这次大病,昏迷中得了观世音菩萨的点化,有了这么点本领,以后可以赚钱养家,不过却也因此忘记了很多东西。
九月听了将信将疑,这种神神鬼鬼的事儿,不亲眼见到没有说服力。花开见她不信,便来到窗台前,窗台上摆放着几盆月季,花开挑了一盆刚开了花苞的月季,伸手便握住了它的主干,其实她心里也打鼓,不知道这一举动到底是能让月季发出新枝呢,还是能让这些花苞绽放。
效果还是很明显,只过了片刻,便能看出那株月季开始生长,尤其是花苞,瞬间便绽放开来,花开自己都恍然,觉得如同变戏法一般,没一会儿,屋子里满是浓郁的花香,比平时的月季香了数倍,花开连忙住了手,那月季花又长了一会儿,这才停住,只不过那月季花竟然大如汤碗,看得九月目瞪口呆。
花开笑道:“这回你信了吧?”
九月醒过神来,一把抓住花开的手,边看边说道:“奴婢没想到奶奶竟然有了这样的本事,这下子好了,您每年只要多培植几盆名花,多少银钱赚不回来?咱们再也不怕二少爷捣乱了。您放心,这事儿奴婢对谁也不说。对了,您刚才说忘记了很多事儿……”
“是啊,有些事儿你还得多多提点我。”
九月闻听,不迭的点头,花开虽然知道古人都信奉鬼神,却没想到九月这样就信了,如此倒是少费她不少口舌,从九月的口中,她才知道她的父亲钮钴禄·凌石是凌柱的弟弟,因为是庶出,从小很不得钮钴禄家的重视,好在他读书上进,是两榜进士出身,这才在钮钴禄家有了一席之地。
母亲佟佳氏共育有兄妹三个,大哥钮钴禄·安泰,她钮钴禄·花开,还有二弟钮钴禄·恒泰,父亲虽然也有两个通房,却都没有生养,佟佳氏跟康熙的佟贵妃是堂姊妹,早年二人关系还算不错,因为四阿哥从小是有佟贵妃抚养长大,佟佳氏对他也有些了解,觉得四阿哥这个人有些阴鸷,虽然地位尊崇,却不是个好夫婿人选,所以她一直反对花开嫁给四阿哥,尤其是在花开参加选秀落选了之后,佟佳氏怕四阿哥纠缠,便急急忙忙为花开选了舒舒觉罗家这门亲,把她给嫁了出去……
知道了娘家的状况,花开放心不少,带着重阳跟随着富察氏上了马车落座,重阳这孩子生怕花开扔下他不管,这几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花开,让花开心头发酸,再三跟他保证不会抛下他,可是这孩子就是一直扯着她的衣襟。
富察氏听婆婆说起过,她也明白重阳怕什么,便笑呵呵地安慰道:“重阳不要怕,你外公已经想好了法子怎么安置,肯定不会委屈了你。”
花开早就从九月的话里听出来了,自己在礼部任职的阿玛凌石有些书呆气,却不知道这件事儿上父亲会有什么办法,此刻她也不多问,只是与嫂子说些家常里短。
马车刚到钮钴禄家的大门口,就有两个小丫头跑了出来,这就是她的两个小侄女景澜和景韫,大一点的景澜八岁,小一点的景韫六岁,景韫看见花开便喊道:“姑姑,你怎么才来?二叔都等急了。”
景澜笑着给花开行礼“姑姑,二叔眼睛看不见,烦闷的厉害,正等着你陪他下棋呢!”
花开笑道:“眼睛看不见怎么下棋呀?”
重阳看见两个表姐很高兴,终于不再扯着花开的衣襟了,他笑嘻嘻地给两个小姑娘行礼,景韫拉着她就往院子里跑,景澜对花开说道:“姑姑,二叔现在读书读不成,什么也做不了,闲着就学会了下蒙目棋,可惜我不是二叔的对手,二叔让了我六子,我还总是输,姑姑快去替我报仇。”
富察氏笑道:“没有礼貌,还是等你姑姑歇歇再下棋的好。”
花开笑道:“我没事儿,坚持得住。”她现在觉得身体恢复的不错,蒙目棋她以前虽然听说过,却没有见过谁能下,便觉得有些稀奇,下蒙目棋需要过人的心算和记忆能力,她真想去见识一番,便对景澜说道:“陪你二叔下一局也好,只不过姑姑也未必是你二叔的对手,怕是不能替你报仇。”
九月说过,弟弟恒泰少年聪慧,过目不忘,今年才十六岁,春闱的时候便中了秀才,还打算参加今年的秋闱,他用功不辍,大概是有些着急上火,遂得了眼疾。
花开的围棋虽然下得不错,在这样的天才跟前却也不敢拿大,而且恒泰得了眼疾后,因为看不见东西,脾气变得分外焦躁,就算花开有把握能赢棋,也得然让着的弟弟不是?
景澜笑道:“姑姑答应了就好,这下子总算有人陪二叔下棋了!”她这些日子在棋盘上实在是被二叔虐的厉害,又被祖母嘱咐陪着二叔,天天都不能脱身,此刻见了花开,只觉得救命的人来了。
富察氏和花开闻言都笑,一行人进了三重的院子,就见恒泰带着眼罩站在院子里,手里拉着景辉,景辉是景澜、景韫的三弟,今年只有四岁,这会儿看见富察氏,急忙撇下众人奔着他额娘去了。
院子里的老槐树正开着花,槐树下的石桌石凳距离恒泰不远,上面摆着围棋,此刻春光正好,空气中都是槐花的香气,恒泰听出花开的脚步声,笑道:“姐姐来了,我早就说要去看你,额娘只是不准,你的身体可大好了?能下棋吗?”
花开笑道:“怎么不能?不过我得先去见见阿玛和额娘,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两天前太医给换药的时候摘下了眼罩,好歹算是能看见东西了,太医说要好好养上两个月便能痊愈。阿玛在衙门没回来,额娘正等你呢。”
花开点头,又嘱咐道:“能痊愈就好,你以后可要注意些,宁肯不走科举的路子,也别把眼睛累坏了。”恒泰点头应了,花开闻着一股子药香,想来是眼罩的夹层里有太医配置的清火明目的药物。
进屋见过了佟佳氏,母女说了几句话,花开便被景澜拉着跟恒泰对弈,花开执白先行,直接把棋子放到了去位人官。
这第一手棋是星位小飞挂,古棋记谱法中把围棋分成四大区域,东北是去位、西北是上位、东南是入位、西南是平位,然后再把十九道用十九个字来标识,这十九个字是“天地人时行官斗方州日冬月闰雉望相生松客”。
花开在拍卖行的时候,经常被那个“老古董”的鉴定师拉去下围棋,她当初想学古董鉴定技术,为了在“老古董”跟前卖好,棋谱也是狠狠地背过几本,棋艺也不算太差。
姐弟二人你来我往下了六十多手棋,花开已经尽落下风,围棋显然不是靠看看秘谱就能提高棋艺的,以前她在“老古董”跟前就总是输,这次输在弟弟的手里,她也没觉得什么,倒是恒泰自夸道:“姐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姐姐不是我的对手了。”
花开对这个弟弟颇有好感,能让弟弟高兴她也开心,不过若是像景澜那样天天被弟弟用围棋虐,那就不美了,花开眼珠一转,笑道:“二弟,你这是心静生智、开启宿慧了,既如此,何不让司砚读书给你听?你以前过目成诵,说不定现在也能过耳成诵了,若是那样,秋闱的时候你眼睛也好了,照样可以参加考试……”
“呀!这主意好!”恒泰兴奋地“腾”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嘴里喊道:“司砚,司砚快带我去书房。”猛然想起扔下姐姐自己不妥,他又迟疑着站住了。
花开笑道:“想试试就快去吧,我又不是外人,不用你陪着。”
景澜一旁冲着花开眨了眨眼睛,说道:“二叔尽管去,我来陪着姑姑就行。”
“那好。”恒泰笑道:“姐姐安坐,我去试试看。”
眼看着恒泰带着书童司砚急匆匆走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箫笛伴奏,还有一个女声在依依呀呀地唱,景澜道:“姑姑,你听,是伯祖家……”
花开侧耳细听,只觉得这声调柔缓婉转,字字清晰入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花开心道,这是汤显祖的南曲《牡丹亭还魂记》,景澜的伯祖,应该是凌柱吧?
一曲唱完,景澜笑道:“姑姑,你听伯祖家多热闹!额娘说明天是伯祖的五十岁生日,我们一家都要去,额娘也替姑姑送了礼物过去了。我听额娘跟玛嬷说,雍王府特意送来了一个戏班给伯祖唱戏庆生,舒雅姑姑还送了信回来,说明天王爷也会来,额娘说,那可是天大的脸面。”
花开听了不由苦笑,原来明天是凌柱的生日,难道自己又要见到那个冷面王了?
过耳成诵
傍晚,花开才见到父亲,钮钴禄·凌石一身官服刚从衙门回来,进门就看见花厅里放着的那盆墨兰,他也顾不得换下官服便围着那盆花转了两圈,看见花开向他见礼,他喜滋滋地说道:“花开,我一进门,管家就说你拿来了一盆上品墨兰,嗯,这墨兰养的真不错,满京城怕是找不出同样的一株来,好得很。”他说话的语气,仿佛花开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似的。
花开忙说道:“阿玛喜欢就好。”
在家的时候,九月就说老爷最喜欢兰花了,建议花开把那盆墨兰带着送给父亲,花开当然无所谓,那样的花她想要多少都有,关键是怕引人注意不敢多弄。此刻见父亲满脸笑容,她不由暗笑,原来这位父亲这么好打发,一盆花就搞定了。她却没想过那盆花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培养出来的,异常珍贵。
花开的兄长安泰,是户部的八品笔帖式,他回到家就看见父亲兴致勃勃的围着那盆墨兰,不觉动了心思,一旁试探着道:“可惜距离四阿哥的生辰还早,要不然可以把这盆盛开的墨兰送给他做礼物……”
凌石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有了好东西你就想着外人。”
安泰苦笑道:“阿玛,儿子听说雍王爷也喜欢兰花,阿玛就没想过,您在礼部供职这么多年了,若是能求一个外放的机会该多好,哪怕是得一个知府的缺也好,总比窝在京里强,现如今阿哥们闹得凶,能避出去倒也不错……”他嘴里说着这话,眼睛却盯着花开看。
花开听他说到四阿哥便皱眉,佟佳氏打断他的话“安泰,你以为走了四阿哥的门路,八阿哥那里就好交代了?以后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你离着阿哥们远点,别惹麻烦。”
安泰想起外祖佟家是八阿哥的门下,连忙把话咽下去了,花开却觉得额娘是个明白人,天家的事儿还是少参合的好,再看看父亲,似乎对升官发财什么的不感兴趣,花开这才放了心,凌石一边摆弄着兰花,一边问花开道:“听你额娘说,泰格那狗东西又去找你麻烦了?”
花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花开虽然没指望父亲能给拿主意,却也想听听他的意见,忙说道:“女儿觉得家产什么的都不重要,我只想让重阳留在身边。”她虽然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花开也不放在心上。
凌石点点头“既如此,我得了空跟舒舒觉罗族长说说,干脆把姑爷留下的家产都交给族里打理算了,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