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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冲他蛮江湖的拱了拱手,宝柒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爱说不说吧。还朋友呢?什么狗屁朋友?”
小妞儿,懂得以退为进……
方惟九目光烁烁,无奈的扬起了眉头,长叹了一口气。
“行吧,也就你有本事拿捏住住九爷我啊。其实那事儿吧,只能说我是顺水推舟,而非主谋。”
心里一怔,宝柒脊背僵化,拧紧了眉头。
“怎么解释?”
方惟九继续贱笑:“你去了M国那几年,你家冷大首长想你估计快想疯了呗,有一年在军委的团拜会上出来,他见到人家伍小姑娘长得有几分像你就追了上去……结果就这么着,伍副司令员大概觉得有机会成为冷家的入幕之宾,自然恨不得赶紧把自个儿孙女送到冷大首长的床上去伺候着……至于我么,不过就是睡了一个女人罢了,当不得什么事儿……”
“靠,丫身上人渣味儿,真重!”又捏住自个儿的鼻子,宝柒嫌弃的斜着眼睛看他。
方惟九眸底闪过一抹艰涩的暗芒,旋即失笑道:“为了拯救京都市的妇女同胞,不如你就把九爷给终结了吧?”
宝柒挑眉:“你不是查我么?”
“查了,怎么着?”
不有停顿,宝柒直接甩给他一枚深水炸弹:“既然查了,难道方九爷你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已婚妇女一枚,当不起那么重大的责任。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留给其它姑娘吧。”
不喜欢拖延,宝柒直接向他挑明了真相。
在这个男人与女人之间暧昧横生的年代里,她恰恰是最不喜欢搞暧昧的那种女人。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什么样的关系就得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清清楚楚,容不得丝毫乱来。
她对姚望是如此,对方惟九更是如此。
方惟九待她有什么心思,她心里自然清楚,做不到的事儿她就不会让人家产生什么念想,那是她做人的基本原则。凡事儿都得摆到台明上,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是她能管得了的事情了。
结婚了?!
方惟九显然愣傻了。
别说,他还真没有查到这个。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刚才的声音,方惟九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回过神来无比自嘲的笑:“小妞儿啊,你就不能稍微矫情一点儿么?你说九爷我吧,长得这么帅,又这么有钱,还紧巴巴的倒追你,你就装聋做哑从我一次,会死啊?”
“对啊,会死!”
扯着嘴玩笑着,宝柒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抬起腕表看时间,“行了,我走了,你是要继续在这儿追忆童年,还是改天再来回顾?”
薄唇徐徐扬起,方惟九心里艰涩着。
可是,哪怕再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也不好勉强了她,一笑之后,随即也站了起来。
“行吧,九爷送你回你们的爱巢——”
“不对!是鸟巢!”宝柒笑着反驳他。
“靠,你们两口子真恶心!”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
两个人并肩往校门的方向快步走着,调侃着,方惟九心里浓重的醋酸味儿快要爆棚了,可惜他能够说什么呢?他是挺喜欢这个姑娘,可是他能直接把人给扛回家里丢到床上么?
不能啊!
勾了勾性感的薄唇,他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下巴微微昂着,眸色越来越黯淡。
——
解放军总医院。
冷枭坐在老爷子高干病房外面的陪护休息室里,脸上的表情特别的难看。
他刚才用手机运行了那个追踪窃听的软件。
这会儿心里,五味陈杂。
说不上来是怒,是气,还是心疼。
她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实话呢?真的不愿意信任他么?
不管大事儿还是小事儿,总是习惯向他隐瞒。
揉着额头,男人默默放好了手机。
等待着——
约摸十分钟,几个戴着大口罩的医生从里屋出来了,他们一边儿走一边儿摘下手套,走过来和冷枭握手并且汇报刚才会诊的情况。他们刚刚是第二次为冷老爷子进行会诊。
冷枭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听着。
医生说,老爷子近年来的身体情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现在的他特别需要好好静养,保持心情舒坦和愉快。这次气得晕厥过去不是什么好征兆,一定要尽量避免让他再受到什么刺激。同时,还劝慰他说,老辈人不容易,做小辈的一定不要随便刺激他的心情。这次仅仅只是晕厥,休息一段时间应该就会痊愈,要是再来个中风,心脏病什么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交待完了医嘱,医生们鱼贯出去了。
冷枭在原地站了几秒,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冷老爷子一双眼睛紧闭着,一动也不动,看上去憔悴又苍老。
七十多岁的人了……
远远站在那儿看他,冷枭冷峻的面孔上没有表情。
空气,似乎凝结了,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
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老头儿,率先发话了,声音虚弱不堪地唤他。
“老二……”
冷眉微微一蹙,冷枭闻言走上前去,坐在他床边儿的椅子上。
“在。”
没有睁开眼睛,冷老爷子扯着嘴角,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声音不太稳,“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对小七太狠了?”
想到刚才医生嘱咐的话,冷枭抿着唇没有回答。
他的心里觉得狠,可现在不想再刺激老头儿了。
摸索着有些颤抖的手,冷老爷子又将手覆在了冷枭的手上。
“老二……你多陪你爹说说话……”
冷枭不太习惯别人的亲近,打小儿他的生活就孤寂惯了,除了宝柒之外,他很少和人过份的亲热,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爹,他也觉得不舒服。于是,另一只手覆上去,他挪开了冷老头子的手。
哆嗦一下手,冷老爷子仿佛叹息了一声儿,鼻翼里咕哝几下又小声说。
“那个时候你还病着,一直在做康复疗程,家里发生了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你啊,什么都不知道……你大哥……就那样没了……”
喃喃的说着,生病的冷老爷子,眼皮儿颤动着有些润。
不过,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你好好休息!”冷枭替他掖了掖被子,像个冰雕般坐在那里,一直盯着他紧闭的双眼,还有苍白得没有半点儿血气的脸,面上始终没有表情。
时间,过得很慢……
嘀嗒,嘀嗒,嘀嗒……
一秒,又一秒,无数秒……
冷老爷子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刚才去备饭的宝镶玉回来了,指了指外面,压着嗓子说,“老二,过来吃点儿东西吧,你一晚上都没有吃……”
点了点头,冷枭站起身来,还没有走出病房,兜里的手机想起了熟悉的‘叮呤’声——
电话是宝柒打来的。
睨了宝镶玉一眼,他冷着脸走了阳台边儿上接了起来。
“还没睡?”
“二叔——”电话里先是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流声,接着,便听到宝柒难受的嘶哑着说:“二叔……我好难受啊……吐……吐了好几回了,脚都软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了全聚德的烤鸭……不对劲儿……”
可怜的烤鸭,躺着中枪了……
不过,她虚弱的‘呕吐’两个字儿,声音虽然小,却差点儿把冷枭的耳朵震裂。
一瞬间,他的手心就溢出了冷汗,急急的冲着话筒就拔高了声儿喊。
“乖,忍着啊!马上回来!”
二妞们,飞吻一圈儿!你们的票票真给力——二你们不解释哈!
恭喜新晋衔会元——【潇筱菡】姑娘!这妞儿官位急飙,肝儿颤啊,拍几个巴巴掌!
142米突飞猛进!节奏超强!!
揣手机,转身,直冲病房门口——
几个一气呵成的动作,冷枭几乎都是在两秒之内完成的。
宝镶玉见他大步流星的大幅度动作,奇怪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和不可置信。
怎么了?
认识他多少年了,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冷枭慌乱成这模样。
难道是小七?
心里一凛,宝镶玉担忧了起来。可是却不敢当着冷老爷子的面儿直接问他。因此,伫在门口她挡住了去路,小声儿问:“老二,你不吃饭了?事情蛮急。”
“嗯。”撩她一眼,冷枭点头。
而这个时候,他的人已经走到病房门口了,正巧与宝镶玉面对,正要侧身绕过,背后传来一声中气不足,却危威尚存的低吼声。
“站住——”
一直沉睡的老头子醒了,在喉咙里干咳了两声儿,呼噜了几下嗓子,半闭着眼睛盯着他。
“老二,大晚上的,准备去哪儿呢?”
“有事!”冷枭转身,无法说实话。
宝镶玉能看出他的惊慌,老爷子自然感觉得到。
一皱眉,小声问:“这都几点了?多大的事儿?”
“有任务!”冷枭声音有些凉,尽量保持平时的表情。
“多大的任务非得你亲自去?你爹我……我……”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接不上来,老爷子因生病而疲惫不堪的样子和普通老头儿没有区别:“我这还病着呢……一会儿要是死了……你都送了不终……打个电话,让他们办……你留下……”
老人们都一样,生病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里会特别的寂寞。无不希望儿孙们都留在自个儿的身边儿,即便不是为了伺候,只是就算看着心里也觉得心安。
冷枭微皱眉,站直了身子面对着他,英挺冷峻的五官全部蹙成了一团,摆出一脸的严峻和深沉来,眸子里却越来越压抑不住着急,“爸,你再睡会,大嫂在这儿!”说完,又冲外面的休息室喊了一声儿,“大志!”
今天送他回冷宅的江大志,遇到老首长突发疾病,自然随着来了军总。然后一直医院等着看情况,眼看老爷子醒了,宝妈又留他吃饭,一闻声,他推门进来了。
“头儿?”
瞧着室内的气氛,他有点儿搞不清状况了。
气氛,压抑!
这是什么情况?
抬起腕表,冷枭淡睨他,厉色说:“大志,在这儿替我守着老首长!有情况随时汇报!”
“是!”不敢看老爷子冷厉的眼神儿,江大志随声应着。
和冷枭的目光对视,彼此平时都非常了解,他自然懂得了冷枭的意思。
闻言,冷老爷子身体僵了又僵,一张灰白的脸上更没有血色了。眼睁睁看着儿子调头就走,气得抬起手来,颤歪着声音吼他:“老子这生的都是什么儿子啊!”
害怕他受刺激,冷枭高大的身形微微一顿。
一转身,嗓子低哑暗沉,发音有些艰难:“爸,我真有急事!”
说完,不再啰嗦,不再看他的脸,拉开病房的门大踏步离去。
背后传来老爷子打翻床头柜水杯的声音。
一大把年纪了,又生着病,脾气还那么火爆。
不过,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强。
心里念叨着,他提着一口气下楼,上车,发动汽车引擎,脚踩油门,速度快得惊人。
他急啊!
一辈子,都没有过这么急的时候。
刚才在电话里,宝柒虚弱的的声音揪得他心脏狂跳,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尤其她说她呕吐了好几次,让他瞬间就联想到她月事一直没来的事儿。一瞬间,脑子里就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期望。
会不会是有了?
死死盯着路面,他黑眸如灼,觉得这一路不仅仅是回家的路,还是一条有可能通往幸福的路。、
稍倾,他微眯着眼睛,一通电话又打给了周益,嘱咐他赶紧过去一趟。然后油门踩到底,让异型征服者庞大的车身,在暗夜里划出一抹黑色利敛般的光芒。
急!急!急!
驶入鸟巢,汽车刚一停稳,他三步并两步的上楼,便直奔卧室,心里那种挠动,强烈得比他三十几年来的总和还要多。
卧室里没有人影儿,他又马不停辞的往卫生间跑。
果然,宝柒小小的身子就蹲在马桶边儿上,不住的干呕,一张脸吐得苍白。
“宝柒!”
心里一紧,冷枭上前弓身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紧张得声音有些变了调儿:“你感觉怎么样?”
白眼翻了一下,宝柒有气无力。
这样子还能感觉怎么样?纯属废话!
晚上本来她都睡下了,可是不知道咋的,一开始是心里发慌发急,胃里就不好了,吐了好几次之后,还是压不住总发干呕,差点儿把她的胃水都吐光了。乍一见到男人回来了,身子一软就索性倒在了他的怀里,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叹说。
“真够倒霉的,请季晓兰吃个烤鸭,还吃出毛病了!……我是有多悲催!”
烤鸭?
冷枭眉头蹙着,没把心底期盼的想法说出来。
双臂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边安抚一边安慰。
“没事,周益很快来了!”
“呃……”
那可是宝柒的顶头上司,她有点儿小小的纠结。
周曹操总是跑得极快的,两个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不足一分钟,兰婶儿就在外面敲门儿了,她的声音也急得很:“二爷,二爷,那个给太太瞧病的周太夫来了。我瞧着他跑得很急,太太的病也急,就直接将他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