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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枭面色不变,声音略沉,出口的话弧度悠长。
“这些野蔷薇花,是鎏年村的。”
“啊?!什么?”抚着花盆儿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宝柒瞠目结舌地转过头来看着他,愣了又愣,一双水眸里有水波荡漾。
她其实知道二叔弄这个是费了一些心思的。
不过却一直认为这些蔷薇花大概就是在京都城里培育出来的品种罢了,还真真儿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从千里迢迢的锦城鎏年村运到京都来的。
望天!
她的面色,阴转多云,云转晴天,乱七八糟,说来全是感动。
“二叔,你……”
喊了一声儿,又无从说起。
说啥呢?
感动,感恩,感慨,感叹,感激涕零……啧啧,太假了!
于是乎……
深呼吸几口气,她琢磨着男人的脸色,满认真的说:“放心吧,我一定替你生一个儿子!”
望着她的脸,冷枭对于她莫名的话没有反应,挺拔的身影儿坐上了秋千架上,看上去略略有些孤寂,一如那一天,他在这儿告诉她自己有自闭症时的表情一般无二。
“二叔……”见他不说话,宝柒再一次喊他,咧着嘴贱贱的笑:“消消火儿行不行啊?你看你绷着个脸,天色都变了,一会儿该星殒了!”
冷枭抿着唇,看着她,“过来。”
屁颠屁颠地走近了秋千架边儿,宝柒昂过头,小脸儿上写满了笑意,“好啦,别生气了嘛。你知道自己脸上写什么了吗?”
不待他回答,她补充:“全写的——讨厌的宝柒。”
冷枭面色冷冽,捋了捋她的头发,伸出手来将她抱起来坐在秋千架上,一言不发地仰着弧线冷硬的脑袋,望向玻璃暖房头顶的星空。
坐在他的旁边,宝柒受不了男人的沉默。一时觉得难受,一时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好笑。如果是为了褚飞的事儿闹别扭,说起来还真是不值得啊。
“二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褚飞什么关系,有啥可生气的啊?他不喜欢女人,我跟他是姐妹,懂么?”
“不懂!”冷冷哼了哼,冷枭声音磁性低沉,呼吸里有浓重的愠色。
“不懂才怪呢!喂,年纪不小了啊,还闹脾气呢?”宝柒心里喟叹着,脑袋歪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同他一样仰望着夏夜的天空,“二叔,看见了没有?今天晚上的星星好多好亮啊。”
“嗯。”男人抬起手,想摸她的手,又收了回去。
宝柒纠结了。
左顾右盼了好几秒,忍不住又偏过头去,半眯着眼睛,“你今天的话好少。”
“没有!”
“还没有呢?不对劲儿!”
“……”
“今天不耍流氓了,不做土匪了……肯定是有毛病了!”
“……”
“瞧把你屈得!”攀着他的胳膊肘儿,宝柒冷眸流光,“二叔,快快,怎么没动静儿了,耍一个流氓呗,姑娘我还等着你欺负呢?”说着这话,她心里冒着酸,差点儿喷了。
扭过头来,冷枭看她的眼神儿,像在瞅一个神经病。
怎么办?怎么哄他呢?
宝柒心里郁卒得快要不行了。
一抽,一眨,一扁嘴,她再次微笑了,勾起唇角来,故作潇洒的摊了摊手,“唉!你还真别说,人吧都是有贱性的。我这些日子被你流氓惯了,你要哪天不耍流氓了,我还真心受不了呢!”
冷枭皱着眉,偏过头来,看着她继续沉默。
咚——咚——咚——
宝柒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只见心跳声,非常有节奏感。
寂静的星空下,蔷薇花丛中,看着自己爱慕的男人,不由得呼吸就浓重了。不经意的,又想到了几年前在这个秋千架上‘腾云驾雾’的那场风月往事来。
互相对视着,男人眸底的火光大胜。
不用脑袋思考,宝柒也能猜测得出来他现在心里憋着的是什么劲儿。
想要,又不能要。对于男人来说,是不是特别煎熬呢?
既然要哄他,不如就……
想到了一个好点子,她偷偷抿嘴乐了乐,又奸笑着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二叔,这么一个好日子,凉风有性,夏月无边,咱俩不干点儿偷鸡摸狗的事儿吧,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你说是吧?”
冷色的眸子微敛,冷枭神思复杂。
不言,不语。
“嘿,你也想了是不是?”扑过去揽紧了他的脖子,宝柒心里奔腾着一万匹那什么马,猜测着这招儿到底有没有效果,极尽撒娇之能事儿,窝进他的怀里就搔他,笑着蜷成了一团,那股子邪恶劲儿别提多风情了……
然而……
冷枭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声音无比平淡。
“别闹了!”
什么?臭男人真转性了?狼也不吃羊了?
吃瘪了的宝柒有些不自在了,讷讷地松开他的脖子,又不解气地捏了捏他的脸,见他还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由得嘟起了嘴巴,软声儿提醒。
“二叔,现在我给你一个振夫纲的时间。千万要珍惜哦!……要知道,有权不使,可是会过期作废的哦……”
振夫纲?
冷枭沉声哼哼,不以为然。
瞟了他一眼,宝柒又笑了。
一双水眸微眯着,这会儿的笑容,分外的迷人。
完全无视他带来的沉重气压,她死缠的招数上来了,撒赖般凑过去吻上了他的唇,一点点往上移动,温热的唇瓣落在了他暗沉深邃的眼睛上,一声声喊着他的名字,一点点啄着他的眼,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柔情发挥到了极致,小样子摇摆得像一只勾人的小妖狐。
喉咙僵硬着,冷枭脊背汗了。
女色啊!
在她纠缠的亲吻里,心脏不同频率的漏跳着,黑眸里的波光更盛了,一头刚硬的寸发根根都竖了起来。
迟疑,迟疑了数秒……
他面色微沉,一把拉开了她的身体。为了避免快速沦陷,直接移开了眼神儿,不与她对视,冷硬着嗓子,“宝柒,别闹了!”
“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嘛?”宝柒也急了!
瞪着他,她微眯着眼,像小猪嵬子般在他怀里拱了拱,接着便跨过去搂住他的腰,小屁屁往他身上磨动着坐下。想了想,一句话说得意味儿深长,“好吧,为了哄你开心,大不了我牺牲一下得了……”说完掰着他的脸来面对自己,抬起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唇,暗示他,“这儿,好不好?”
那小表情,那小动作,那欲遮还露的话……
男人眸色暗了下去,终于憋不住劲儿了,钢筋般的手臂反手揽紧了她的腰,“自己说的?不反悔?”
“当然,女子一言,照常八匹马难追!”
想着那家伙,想着那画面,宝柒心里,小鹿儿在怦怦乱窜。
不料,一抬头,就见到刚才还如同冬天般满目含霜的男人,着火的眼眸里,瞬间闪起了烁烁的狼光,比夏季的温度还要高了几分。
阴晴不定的男人,真是伤不起啊!
“二叔……你?!”
男人不答,目光微闪,露出一抹笑意。
宝柒狐疑了!
怪了,怪了……又转性了?
思忖着她不明白了,自到身体被男人给恶狠狠地困在秋千架和他之间,她才恍然大悟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手推开他,咬牙切齿的大吼。
“冷枭,你你你……太过份了,你故意装的,是不是?”
“错!你勾引我的!”
“靠,丫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吧?你就是故意引我上勾的!”
抱紧她的小腰儿,冷枭低头堵住了她的嘴,细细吮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目光烁烁睨她,魔掌伸到她的衣服里搔捏着,严肃的冷脸儿有着得逞般的舒坦,“自投罗网,怪得了谁?”
“我那叫自投罗网么?明明就是你设计陷害我。之前,我明明已经意识到错误了,向你道歉了,可是你还不讲道理,我迫不己及才……不得不委屈自己……”宝柒磨着牙齿,苦逼的说着,真想掰开他的脑袋,投入一颗炸弹。
摸着她气嘟嘟的小脸,冷枭轻哼,“我说过你错了吗?”
“没觉得我有错了,那你干嘛不理我?”
“我有不理你么?”
“当然有啊,从机场出来,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老子不喜欢说话!”冷哼一声,男人摸了她几把,心里的火噌噌的上来了,呼吸便有些急,“答应的,嗯?好好伺候我!”
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他,宝柒狰狞的脸色,已经过度的扭曲了,“禽兽,野蛮人,流氓,假装忧郁,假装自闭,假装冷酷,假装生气,假装自己不开心……什么都假装!就是为了引我自己上勾?”
捏一把她的脸,冷枭促狭,“懂事儿!”
丫丫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宝柒怒视着他,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丫太闷骚,太腹黑了,太会装了!
使劲摇晃一下脑袋,她严重抗议,“冷枭——你太过份了!”
“小丫头,说话得算!”
“哼!冷枭啊冷枭,大灰狼就算要吃掉小白兔,也不能先打击掉小白兔的自尊,强丶奸掉她的神经是吧?你这是玩弄……玩弄我的感情!”宝柒哭丧着脸,说得无辜到了极点。
“还有呢?”
还有?
怒极之下,宝柒抬起了手,想使用武力来收拾他的,可惜小手瞬间就落入了魔掌,身体被男人狠狠的制服了。
罢了!她只能使用擅长的口舌之能。
“还有就是……”沮丧地瞪着他,她啜气,服软了,“二叔,我好困了!可不可以去睡觉了?”
冷枭轻哼:“少来!赶紧伺侍!”
“二叔,这次不算好不好?这完全是你在作弊!”拿自己的脸蛋儿蹭着他,宝柒心里咒骂了好一会儿,又开始装蒜,“冷枭,我是你媳妇儿吧?”
“是!”
“……那你这么算计我,算计自己媳妇儿,会不会觉得太柯碜了?太有损你首长同志的英明和威风了?”
“谁让你蹬鼻子上脸?”
点了点头,宝柒对他的总结表示了充分的认可。
“是是是,蹬鼻子上脸是我不对,可是你捉弄我,戏耍我,利用我的善良和同情心,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也非常猥亵,对不对?”
一挑眉,男人冷眼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搂紧了他的腰,宝柒使劲儿将脑袋往他怀里蹭,“二叔,我想说……我想说,不要做那个了吧?”要知道,女人为男人做那事儿,真心没有几个会觉得特别舒服的,尤其是冷枭这样的‘大’男人。
冷枭拒绝,“不行!”
“二叔,我知道,你不舍得为难我的!为什么不行啊?”
“你欠收拾!”
“……我为什么欠收拾!”
“小尾巴越来越翘!”一巴掌拍在她软圆的臀上,男人低下头来,带着惩罚性的吻又急又狠,直接将她的小身板儿圈在秋千架上收拾得气喘吁吁。一番天眩地转后,终于又停了下来,“不过,可以给你一个甜头。”
“什么甜头?”
“我先去洗澡!”
这也叫甜头?
张大了嘴巴,宝柒苦着脸呜呜叫喊,“冷枭,你太骚劲儿了!”
“再吼?!”
威胁她?宝柒一瞪眼,闭了嘴!
冷冷扫她一眼,冷枭拍拍她的脸蛋儿,“乖乖从了老子,不然……!”
啧啧,这话多军阀,多土匪啊……
抱着她回屋,男人接下来的举动,有点儿小小的疯狂,比她怀孕以来的任何一次暧昧的二人戏都要疯狂又急切,不管她漂亮的小脑袋怎么摇晃着拒绝,不管她如果拒理力争和抗议,还是硬生生给弄了一回。
直到爆发时吐气儿,他才暗哑着低语:“乖!”
抽泣着苦着脸,宝柒摸着红肿不堪的嘴巴,哑着嗓子吼他。
“冷枭,你个王八蛋!”
男人深邃的黑眸满是神清气爽的光芒,喘口气儿,认同的‘嗯’了一声,一双赤红的眸子终于没了燥动,着了魔的眼神儿也终于平静了。
静静抱着她,纳入怀里,声音低低凑近她的耳,“呼!差点儿爽死!”
“讨厌!”捶着他的胸口,宝柒气得说不出话来。
今天晚上的遭遇,完全是她可怜的被摧残,被利用!
身子疲乏着,嘴巴酸疼着,她整个人散了架子靠在他的怀里,气愤不已。
收拾好彼此,熄掉了灯光,黑暗里,男人愉快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摸着她可怜巴巴的唇儿,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般,暗自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
“以后不弄了!”
“说话算话?”
“嗯。”才怪!
后面两个字儿他没有说,不过宝柒暂时愉快了。
舒舒服服地倒头睡下,还是找周公他老人家来做证吧。
——
次日。
宝柒正在家里做孕妇体操,楼道口‘噔噔’一阵脚步声后,就见到格桑心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一脑门儿细密的汗水来不及擦干,呼哧呼哧的直喊。
“老大……不好啦!”。
看着她的着急样儿,宝柒的神经也倏地绷紧了。
“怎么了?跑什么跑啊?”
“……老大,你完蛋了!”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要不是知道格桑心若这妞儿神经大条,宝柒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到月亮上去洗厕所。什么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