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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闾丘月,居然这样阴险!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着了她的道,在王爷面前失了礼数了!”
经如烟一番提醒,董璇倒是想的通透了,倒是尚不知情的闾丘月,莫名其妙的被人当做了阴险之人。
若是闾丘月此刻在此听到两人的这番谈话,想必要笑翻了。这对主仆的逻辑,还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略微整理了一下,算是平复了心情。董璇才煞有其事的朝如烟问道:
“你说,我们给那个贱人安个什么样的罪名,才好去兴师问罪?”
如烟随即眼珠一转,附在董璇耳畔低语了几句。董璇听罢,一副眉眼立即转怒为笑。
“好,此事若办妥了,我重重有赏!”
“如烟先谢过主。为主分忧,是奴婢分内之事。”
如烟的一番话,说的董璇眉开眼笑。刚刚还是一幅乌云密布的秀容,登时雨过天晴。
碧落阁里,用过早饭的闾丘月还在为昨日的事情耿耿于怀闷闷不乐。自是不知道已经有人要为她布置一场难堪。
“璇儿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董璇这边刚刚和如烟商议好,南宫宸的声音便传进了耳中。
算起来,南宫宸这些日还当真未踏足过如意馆,若是以前,这如意馆可是他最经常来的地方。
“王爷?”看见南宫宸,董璇先是一惊,随即便换上了一副女儿家的娇羞。
“王爷怎么要来也不先差人来告诉璇儿一声,璇儿好生准备一下啊!”
董璇一边说,一边看向站在一旁的如烟,示意她赶紧将这遍地的狼藉收拾妥当。
如烟一见到南宫宸,自然也是一阵惊慌。自己刚刚和董璇说的专心,竟没察觉到南宫宸是何时进来的。
自己刚刚和董璇说的话,没被他听到吧?
如烟一边领会的点了点头,向南宫宸福了福身。一边躬身退下,时不时的还用余光瞟向南宫宸和董璇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董璇正在享受着南宫宸的“宠爱”,自然不会看到如烟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光芒。
“王爷吃过早饭了吗?”
董璇的双手,其自然的挎过南宫宸的右臂。
“还没吃,璇儿吃过了?”
南宫宸笑眯眯的回应道。
“璇儿要是知道您来,定是要等您一起吃早饭的。不过,刚才璇儿也只是简单了的吃了点,便被气的吃不下了。”
董璇说着,楚楚可怜的看向南宫宸,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一般。
南宫宸顺势看向地面,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
 ;。。。 ; ; “王妃不愧是一国公主,说话当真是字字珠玑,滴水不漏。只是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难道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虽是心下对闾丘月为赞许,可表面上,南宫宸还是略带讥讽的朝闾丘月说道。
闾丘月说这番话前,确实没有事先仔细在心中盘桓清楚。可是在南宫宸的质问面前,她却并没有丝毫的后悔和惧意。
“妾身当然不怕!”
闾丘月一双澄澈的眸,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南宫宸。
“因为王爷根本不屑于对付妾身这样一个弱女!“
南宫宸听罢,不自觉的讥笑一声。
“本王的小月亮,可不是寻常的弱女!”
就凭闾丘月敢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她就不是什么弱女可以比拟的。
又来了!
闾丘月听着南宫宸
“王爷,妾身觉得你真的很自私!”
没来由的,闾丘月忽然说了一句跟先前完全不搭的话语。
南宫宸眉头轻蹙。
“什么意思?”
“王爷既然背负着您母妃的性命活在这世上,为何要这么放任自己。若说以前是被逼无奈,那现在呢?您还要依旧装疯卖傻下去么?”
闾丘月不知怎的,心底忽然不平静了起来。虽然先前对南宫宸的同情和心疼依旧在,可是白日里南宫晔说的话,此时却在耳边一遍遍回放。
“照你这个样下去,待我年之后谁人来继承大统!”
南宫晔已然病入膏肓,无力再做任何事,为何南宫宸不趁此机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南宫宸剑眉深锁,漆黑的眸泛着汹涌的波涛。
“你懂什么?!!!”
几乎是咆哮着,南宫宸朝闾丘月吼道:
“兄弟姐妹早早亡故,母妃在我面前自刎。你以为我真的是为了这副残缺的具体才苟延残喘在这世上?!!!”
“我是在抗争,我想问问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开眼,让我生在这丑恶血腥的帝王之家?!!!”
南宫宸歇斯底里的说完一番话,整个人忽然瘫软在一旁的藤榻之上。刚刚还漆黑翻涌的眸,霎时间,一片灰暗。
任凭闾丘月如何猜想琢磨,也断然不会料到南宫宸会在自己面前显露出如此一面。
她眼中的南宫宸,隐忍,坚毅。却不想他内心深处竟然如此厌恶,甚至是鄙夷他自己。
闾丘月先前想好的满腹话语,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她,是不是过自负?
望着像被掏空灵魂一般的南宫宸,闾丘月蓦地就生出一种冲动。
此刻的闾丘月,好想上前一把抱住南宫宸。踌躇再,终是没有走上前那一步。
许多年后,闾丘月回想这一幕,若是自己当初肯迈出步,是不是她和南宫宸之间,就会少了那么多后悔?
月上枝头,屋内烛火微微晃动。橙黄的光芒在屋内若隐若现。
南宫宸和闾丘月静默无言,似乎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累了,先回去睡了,你这里床榻硬,睡的不舒服!”
半晌过后,南宫宸才收起了刚才那副样,懒懒散散的开口说道。
闾丘月没有答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南宫宸起身,离开。
这一夜,想必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
南宫宸疾步从闾丘月的房内出来,便径直的离开碧落阁朝书房走去。
月黑风高,王府内的下人都已经安睡,这一上,没有人注意到南宫宸虚浮的脚步和剧烈颤抖的身体。
“王爷!”
南宫宸还未走到,一直候在书房门口的段飞便发现了南宫宸的异样。一个箭步走到南宫宸身边。
“王爷,您怎么样了?是毒又发作了吗?”
南宫宸没有回答,轻薄的嘴唇上已经被咬出了重重的齿痕,齿痕上透出的鲜红印记,清楚的告诉了段飞,他此刻正承受着蚀心彻骨的疼痛。
段飞紧张的看着南宫宸,从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也毫无保留的显现出一丝担心。
“没事。”
南宫宸紧紧的握着双拳,泛白的指节青筋迸现。强忍着启唇,无力的回应了段飞两个字。
段飞知道,王爷虽然嘴上道着没事,其实已经痛入骨髓了。
“卑职扶您进去休息。”
一边说,段飞一边搀扶着南宫宸朝书房内走去。
南宫宸被段飞扶到离门口最近的椅上坐了下去,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的向下流淌,不多时,南宫宸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打湿。
段飞焦急的站在一旁,看着南宫宸承受着蚀骨钻心的疼痛,却无计可施。
南宫宸中的,是天下至毒。无药可解,无人可医。
刚跟着南宫宸那几年,他曾目睹过多次南宫宸毒发时的情景,只是每一次南宫宸都隐忍着默不作声,除了那不断颤抖的无法抑制的身体,和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段飞实在看不出南宫宸所中之毒究竟有多厉害。
直到他机缘巧合,得知了此毒的名字。
蚀心。
中此毒者,犹如被万虫啃噬心脏,一点一点,直至血肉被啃噬殆尽。
奈何他遍寻了大江南北,寻访了四国名医,却找不到解毒之法。
而南宫宸,却承受着此毒,数十年。
虽然为了抵抗剧毒,南宫宸私下里习武多年。可是武功只能延缓毒发的时间,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段飞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南宫宸。直到他剧烈抖动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
“王爷好些了么?”
段飞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的南宫宸已经无力回答段飞任何话语了。可面对询问,还是强打着精神,点了点头。
“王爷这两次毒发的时间怎么会如此近?”
见南宫宸平静了,段飞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按理说,南宫宸的毒应该每隔一月发作一次。可是近来,竟然是每个月都发作一次。
南宫宸心下了然,却不想让段飞知晓。
“没事,许是最近事情较多,本王疏忽了。”
最近事情是多,可是疏忽……
不是他南宫宸会做的事情!
段飞闭口不言,只是心内却翻滚着一阵阵骇浪。
。。。
 ;。。。 ; ; “我亲眼看着冰凉的匕刺进母妃的胸膛,鲜红的血顺着匕迸出来,散落在她的衣裙之上。”
南宫宸说到此处忽然平静了下来。似乎刚刚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事。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温热的血液,它们就像一片片花瓣,在母后身上氤氲开来,盛开的那般妖冶。而南宫晔……
他就那么冷冷的站在母妃面前,亲眼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直到母妃身体里最后一滴鲜血流尽,他才想起来站在一旁年仅八岁的我。”
帝王之位,从古至今向来是由鲜血和人名堆积而成。闾丘月可以理解南宫晔为了那所谓的皇权,所采取的残忍的手段和冷酷的态。可是她却不能不为年仅八岁就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南宫宸心疼。
那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只是一个亲眼目睹母亲惨死在身边,被迫接受这一切的一个孩。
闾丘月很想告诉南宫宸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可不知怎的,一句“不要再说了!”如刺梗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南宫宸似是没有察觉到闾丘月的神情,继续幽幽淡淡的开口。
“南宫晔就那么死死的盯着我,虽然我只有八岁,可是我依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眼里的杀气。你能想象到我当时的恐惧么?我以为我会和母妃一样,被匕刺穿身体。可是没有!
就在我望着南宫晔眼神的时候,不知是否是母妃和其他兄弟姐妹的庇佑,我居然开始傻笑起来。
不知是我掩藏的好,还是他良心发现,就在他试探了几次之后,先皇十七皇痴傻了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乌国。”
说到这里,闾丘月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开了。可不知为什么,那种想象中的喜悦却全然没有,取而代之的,竟是心中说不出也梳不开的憋闷。
那种感觉,就放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胸口一般。
微蹙起眉头,闾丘月看向南宫宸。
“当时我看着母妃不再温暖的身体,想起她闭上眼前最后一刻望着我的眼神。心中忽的就涌现出那样的一个声音——我要活下去。
母妃用自己生命换来的,我的这条命,我要将它好好的维持下去。”
南宫宸说完,缓缓的站起身走到窗边。一双漆黑的眸,望向寂静的夜空之中。
“南宫晔,还是顾念你母妃和兄弟亲情的。”
虽然闾丘月心里是这么想,可却不知怎么的,一句话却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口。这种时候,着实不是说这话最好的契机。
闾丘月小心翼翼的盯着南宫宸的背影,生怕自己惹恼了他。现在的南宫宸,就像一只受伤了的猛虎,虽然表面看似平静,事实上却是危险不已。
“顾念!呵!”
南宫宸冷笑了一声。
“他不过是无法面对母妃的临终恳求。我当时也和你一样,觉得他是因为我们之间尚存一丝血缘亲情才肯饶我性命。否则,以他的睿智,怎会看不出一个八岁孩童稚嫩的手段。”
原来他都知晓。
闾丘月心里默默吁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