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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霜冲林若琴点点头,转身就要回自己住的西院,却给林若琴扯住了袖子:“七妹妹,你同我一道去。”
林晓霜无奈地说道:“六姐姐,老太太要见的人是你。”
“我知道,你陪我去吧,好妹妹,反正是我硬拉你去,老太太那里不会怪责你。我……我有些紧张,你陪着我去,给我壮壮胆吧!”
见她一脸慌乱,林晓霜只得答应。林若秋也跟着凑热闹,非得跟了去,结果就成了三姐妹一起。
才进了院子,便见一群异装汉子,神色英武,管家正招呼着在偏厅喝茶,正房里老太太带着李氏,正和一个身着胡服的美艳妇人对坐,那妇人身边有七八个服色鲜艳的女子,垂手而立,看样子是奴婢。
见到三姐妹进来,老太太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起身拉住林若琴:“我的儿,你可来了。”转向那美艳妇人,笑道,“这便是青河县主了,嬷嬷要说什么,这下可以说了吧?”
原来这些人等在这里,是有事要专门和林若琴说。
那女人上下打量了林若琴一通,叽哩咕噜说了一串话,几个大安词,几段吐谷浑话,真真可说是在说胡说了,听得林家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老太太莫名其妙地看着林若琴:“她说什么?什么老王,什么礼的?”
“我……我不知道啊!”林若琴茫然道。
妇人停了下来,一脸发愁地自言自语着。
开始她的语速太快了,林晓霜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这会儿她放慢了语速,她便听清了,只听她低声说道:“都怪伊加王子不听话,把译官带走了,明明说好会赶回来的,现在居然不见踪影,今天是吉日,必须今日下聘过礼,让新娘子依咱们的礼节烧一炷安息香,免得老汗王的灵魂记挂,不得安息,这下可好,说不清楚,这礼要怎么行啊!可惜我只是听得懂,又说不利索中原话,真是……”
林晓霜一时诧异,问出了声:“这位……伊加王子不是要到国子监念书吗?我们回来时,听到我们大安的王爷要请他喝酒,这会儿想来是喝酒去了,你说老汗王……莫非你们吐谷浑现在的汗王是新的,什么时候授的大典?”
“啊!姑娘你会说我们的话?”吐谷浑美妇人高兴得瞪大了眼,一把抓住了林晓霜的手,而老太太和李氏等人,包括一干侍候的下人,全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林晓霜。
“七……七小姐会说番话,这可了不得!”
“哎呀,这咿哩哇啦的说的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懂,七小姐怎么会懂的?”
“人家是国子监的学生啊,还是两个第一名的得主,原是比常人聪明得多。”
屋中一阵窃窃私语,老太太也顾不得说下人没规矩了,惊喜地问道:“七丫头,你居然会说他们的话,这位……说些什么?”老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美妇人。
“我是伊加王子的乳母,”美艳妇人说道,“我叫桑芝。”
“桑芝夫人,”林晓霜笑道,“请你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说慢一点,说快了我怕听不懂。”
桑芝夫人这才坐下,把事情经过向林晓霜讲了出来,偶尔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林晓霜就请她重复一遍,她就会试着换简单的语言说明,这样一来二去,林晓霜终于弄明白了她的意思。
“七丫头,怎么样?”老太太等林晓霜和桑芝夫人说完了,把脸转向她,这才出声问道。
“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六姐姐。”林晓霜站起身,把林若琴拉到外面:“不知道这件事对六姐姐来说,是福还是祸。”
“怎么了,七妹妹,你可别吓我!”林若琴一下子变了脸色,握着林晓霜双手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吐谷浑的老汗王上个月归天了,按他们的规矩应该是新汗王迎娶你,不过桑芝夫人说,新汗王与王妃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后宫不愿意再添新人,所以决定让他的弟弟,也就是你今天见过的伊加王子迎娶你过门,伊加王子还未娶妻,他喜欢到处游历,所以耽搁了,只是他连公爵都不是,只是个伯爵。他们希望你能够开心地接受这门亲事,与伊加王子就在大安成亲,因为按他们的说法,死去的灵魂要在五十天时归主,这之前死者的女人都得为他烧一炷安息香,并且另嫁他人,否则死者便会留恋红尘,不能离去,耽误了他的投胎转世,你虽然未成亲,毕竟也是老汗王挑中的女人,所以你必须在五十日内另嫁他人,老汗王的灵魂才能安息,时间只剩下五天了,所以婚礼最好马上举行,虽然仓促失礼,还是希望你能同意,最好明日就成亲。”
林若琴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愁,她呆了半晌,方才喃喃说道:“吐谷浑王死了?”
“对!所以六姐姐你当不成王妃了,你要嫁的是伊加伯爵,今天你也见过他了,你觉得如何呢?其实你答不答应,事情都是定了的,他们能想着问问你的意见,也算是尊重你的了。”林晓霜说道。在她看来,嫁伊加比嫁他爹好多了,年轻,英俊,没有后宫争宠,若是换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若琴回过神来,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红晕,她含羞地对林晓霜说道:“晓霜,多谢你!你告诉他们,我……我愿意,随便他们定哪天都行。”
林晓霜笑了,拉住她取笑道:“伊加伯爵也进了国子监,听说他选的就是太学馆,六姐姐,恭喜你们夫妻同窗。”
林若琴的脸更红了,嗔道:“坏丫头,敢取笑我,小心将来我还回来。”
林晓霜笑道:“那时候六姐姐早跟着夫婿远走故国了,如何还?对了,咱们的约定可是一样算数的,就算你不是王妃,伯爵夫人权力也不小了,若是将来妹妹走投无路来投奔你,你可不能装不认识!”
“我有今天都是七妹妹你给我,怎么会!”林若琴说道,“明日……妹妹送自送我上花轿。”
“嗯!”林晓霜点头,看她眼中含泪,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高兴的,便劝道,“六姐姐这样也好,在京城成亲,还可以多陪陪你姨娘,若是去那边成亲,你一上轿,这辈子就难以见到了。”
“对啊!”林若琴笑起来,“我离开前,会把我姨娘安排好,这下我有了足够的时间。”
这里两姐妹说好了,林晓霜进了屋,先向桑芝夫人点了点头,又将事情对老太太重复说了一遍。
林若秋激动地看着姐姐,在她耳边低声道:“天啊!六姐姐,你要嫁的,居然是那伊加王子!”
人以群分
大安顺平七年,隆德帝下旨赐婚青河县主与吐谷浑九皇子伊加,同日,吐谷浑王子卡迪代表汗王桑木向大安称臣,递交了国书,并从大安皇帝手中接过了册封金杖,吐谷浑王桑木被大安册封为安西郡王。
孟家虽然表示过聘礼由林家收,嫁妆由他们家出,可毕竟林若琴是林家的人,既然收了人家的聘礼,哪有不出嫁妆的,若真如此做,传出去林家也不要做人了,于是林老太太跟孟夫人商定,嫁妆一家出一半,谁知道伊加王子的聘礼太过吓人,林家先前准备的嫁妆与伊加王子的聘礼相比,实在是寒碜得拿不出手,仓促之间来不及准备,只得聘礼拆散了,装进了嫁妆箱子。
林晓霜看着长长的嫁妆单子,上面写着:金手镯六对,重五十二两;金镶金方胜垂挂一件;金镶珊瑚顶圈一围,嵌二等东珠二颗,重五两四钱;金镶玉凤簪一对,嵌明珠一颗、碎小正珠四颗,米珠十二颗,红宝石二块,蓝宝石二块,绿松石二块,重二两六钱……
一路地金下去,看得她不禁咋舌,第一个想法不是太富了,而是这些东西要是全穿戴在林若琴身上,她估计就别想爬起来了!
林若琴对镜左瞧瞧,右看看,越看越是欢喜,只见镜中人眼睛比平日大了许多,鼻子也似高了一点,浓浓的妆容,却显不出半分俗来,别有一番贵气,配上大红的嫁衣,整个人艳光四射。经林晓霜妙手勾画,平日她便有七分美,今儿也成了十分。
“好妹妹,你这手艺,可比那些做了几十年的嫁妆娘子们强太多了,就是宫里的姑姑,也是比不上,谢谢你!”每一个女子都希望出嫁那天是最美的,林若琴激动不已。
眼珠子还落在嫁妆单子上,林晓霜随口道:“光用嘴说有什么用,谢要谢得有诚意才行。”
相处了一段日子,林若琴知她爱玩笑,唇角一勾,打开伊加王子送来的妆奁盒:“看中什么,随便挑。”
林晓霜看着金光四射的妆奁盒,摇了摇头:“这是你夫君送给你的,还没过门就给人打劫了,他若是问起你要怎么交待,还是不要了。”
林若琴就知她说的是玩笑话,将盒中的珠子宝石拣出来,用个锦囊装了,塞到林晓霜手中:“既是送到我手,便是我的东西了,要怎么支配还不是我说了算,首饰我收着,这些珠子宝石你拿去吧,镶在你自个儿的首饰上。妹妹你也大了,别总是这般素净,该有的首饰也要戴,不然给外人瞧不起。”
林晓霜瞥见,这些东西全是精品,有猫眼石、蓝宝石、红宝石、白玉东珠等等。
“太贵重了!”她将锦囊递还林若琴,“我不能收。”
林若琴坚持要送:“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东西也不会属于我,你知道的,孟林两家给的嫁妆就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了,这辈子我都用不完,妹妹只管拿着,我还有话说,我总是要远去的,以后希望妹妹帮着照顾我姨娘,她这人虽然有些自私,但不是坏人,在这府里多年,别看外表光鲜,其实没享过什么福,娘家那边靠不上,但凡有点私房,都花在我身上了,以后我不在身边,如果她有什么事,还请妹妹能帮的话,帮衬一把。”
钱姨娘的打算最终落了空,她仍旧只是个姨娘。
大安朝的规矩,官员正五品以上有功绩的,得授皇恩封赠,称为诰授,其母、妻亦能得到皇帝亲封为不同等级,有良、淑、恭、宜、安五个品级,习惯上一般都尊称夫人,是为诰命。所以并不是所有官员的太太都能得到封号的,林晓霜的大伯只是个从五品,也未有过功勋,其妻李氏也只能被人称为太太。孟春江虽然没有官职,但却是皇上赐的二品诰授皇商,其妻孟夫人是二品良人。
钱姨娘并没有随着亲生女儿地位的荣升一荣俱荣,摆脱不了姨娘的身份,在林府她仍旧只是个地位比奴才高,只当得半个主子的女人。
此举带有托付之意,林晓霜见状倒不好不收了,接过锦囊,她冲林若琴点了点头,反正林姨娘若是有困难找上她,她就将这些东西贴补她好了,自己就当开银行了,帮她收着,这些东西她还可以拿去投资做生意,以前是因为没本钱,得依仗孟二,如今既然有钱,可以自己单干。只是这些宝石价值太过,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出手。
新房皇帝赐的,离孟家不远,林若琴是从孟家嫁出去的,由孟言轲背上花轿。伊加王子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改了大安的装束,身着大红袍,头戴金纱帽,身旁一队护卫骑马簇拥,左右追随,文武官员皆穿了朝服来贺,热闹非凡。
送亲队由二十个未婚男女组成,除了孟家三兄妹,还有孟家的一些亲戚朋友,因为人数是按规矩来的,林家这边就没什么名额了,林家只来了林晓霜和弟弟念祖,这还是林若琴开口,否则只怕他俩也要被排斥在外,毕竟是孟家嫁女。
坐上送亲的马车,跟在花轿后面,队伍鱼贯而行,绕城一周,后面唢呐声声,锣鼓鞭炮齐鸣。道路两旁,围观百姓对着后面一抬抬的嫁妆箱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个个眼中皆写满了羡慕。
林若琴盖着红盖头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热闹喧哗,唇角止不住勾起。以前李氏常在人面前说当年大姐若箐出嫁时是何等的风光,从今日之后,想必她再不会提起了吧,别说从前,便是往后,林家嫁女只怕也再不会有人能越过她的排场。
林晓霜和同车的孟家姐妹一起掀开帘子往外瞧着热闹,他们的车紧跟在花轿后面,正好看到骑马伴在轿边的新郎倌,英挺的身姿,俊逸的容颜,看得一众未婚少女心慌意乱,暗自思量着何时将来嫁的人,会否有这般俊俏模样。
虽然说是临时的宅院,却布置得富丽堂皇,不比孟家大院差,看来吐谷浑人有钱,确是真的。一切繁琐的礼仪过后,一对新人被送入了洞房。送亲的都是年轻人,自然话多,林晓霜从入了席,就只闻得两旁叽叽喳喳的声音,在主婚人一句不要拘束,尽情欢乐,吐谷浑人希望的就是宾客多喝多吃多说,越热闹代表新人婚姻越美满的引导下,大安朝食不言的规矩早被人丢到了十万八千里远,不光是这些年轻人,所有来客们都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
从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