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恭喜你啊,编撰《千秋史》,这可是件大事,说不得晓霜妹子就要青史留名了。”祁亮抬手恭贺道。
林晓霜一愣:“你怎么知道?”
祁亮冲她眨了眨眼:“这京里的事,少有瞒过我的。”
“那么你也该知道,王爷被指了婚,没想到梅塞公主的夫婿会是他!”林晓霜笑看着祁亮,观察着他的表情。
“你也知道了!”祁亮收了笑容,正色看着她,“别担心,这门婚事,王爷肯定不会应的。”
林晓霜愣了一下,随即道:“关我什么事啊,我担心什么?皇上赐的婚,王爷怎么可能不答应!”
祁亮笑了笑:“你如今不也是王爷的人了么,我以为你替他担心呢。”
林晓霜脸不由自主地一红,轻咳了一声道:“祁大哥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我……我不过是跟着王爷做点事赚些银钱,王爷的事,轮不到我一个平头百姓操心。”
祁亮眯着眼笑了:“反正不用替王爷担心,他拒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他不想娶啊,谁也别想逼着他娶,不过这次确实麻烦了些,圣旨都下了,以前可都是口头上说说,但我相信王爷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林晓霜一听,八卦之心顿时活跃起来:“王爷以前拒过婚?是哪家千金啊?梅塞公主也不错啊,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答应?”
“就是大学士颜文庭大人的女儿,名满京华的才女颜大小姐。”
“可是从来没听人提起过!”林晓霜惊讶道,从没想过颜可久竟然与燕王议过亲,怪不得她到现在还没嫁人,这里的人普遍早婚,以颜可久十九岁的年纪,真的是老姑娘了。
“这件事只是宫里提过,也就当事人知晓,并没有传开来。”
“你又不是当事人,那你怎么会知道?”
祁亮一幅要吐血的样子:“妹子,我好歹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啊,是王爷最信任的人,他的事我又有几件不清楚的!”
林晓霜眼睛一瞪,惊呼道:“糟了!你这个侍卫可真不称职,这么隐秘的事,你说给我知道,王爷不怪罪你才怪!”
“我又不是话多的人,是你我才说的,既然这样,我还是不说了。”
林晓霜却正听得感兴趣,抿嘴一笑:“来不及了,祁大哥你都说了,还是说完吧,不然我要是忍不住去问王爷,他不就知道你拿他说事,恼了你才真不好。”
“你吓我呢!”祁亮摇头笑道,“其实也就是这样啊,皇后娘娘想将颜小姐嫁给王爷,皇上那里才提了一下,王爷就拒绝了,弄得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很不好看,好长时间见了王爷,都冷着个脸呢。”
“颜小姐是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还道王爷欣赏的正是这种类型的女子,他怎么拒绝的,总得有个理由吧?”林晓霜问道。
“难得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本来我也劝王爷允了的,可是他却坚持不受,也不知他是怎么跟皇上说的,反正与皇上谈过后,这事就搁下了,尽管皇后娘娘很想结这门亲,皇上也不许她再提起。我私下问过王爷,为何不娶颜家小姐,王爷就说了两个字,你猜是什么?”祁亮笑嘻嘻地看着林晓霜,表情俨然和刚才的孟言欣差不了多少。林晓霜心头一跳,这两人还真挺有夫妻像的,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凑一块儿?
“两个字?是觉得颜小姐傲气吗?我与她接触过,她人很和气大方,并不恃才傲物啊!”
“不是,想你也猜不出来,是‘太酸’,棋琴书画,我们这位王爷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啊!”祁亮摇头叹道。
林晓霜忍不住笑了,颜可久若是知道燕王拒绝她的原因是这个,不得气死。她打抱不平道:“人家哪里有酸气了?你们王爷难道和人相处过?”
“王爷与她,也就是在宴席上远远地见过这么几次,也亲眼见过颜小姐展露才华,我看人家也是知书达礼的姑娘,可王爷就是不喜欢,他要觉得人家一身酸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晓霜哈哈笑道:“看来王爷在军中呆久了,是想找个巾帼英雄做王妃。”
“那可说不准!”祁亮附和道,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山下。一掀车帘就看到了燕王挺直的身影。
“来了!”他冲林晓霜点了点头,伸手过来扶着她的腰,直接就上了山。
祁亮跟在后面,心道不知王爷等了多久,他从未见燕王对某个女人上心过,这个林晓霜确然是与众不同,他竟然连衣袖都不让祁亮沾一下。祁亮有些发愁,等一下告诉他赐婚的事,不知道他做何反应,上一次拒绝了颜可久,他清清楚楚地记得,燕王可是不久就因办事不力,怡误军机获罪,被剥夺了北军首领一职,交出兵权,贬往南临在潞王帐下做了个先锋,若不是潞王战事过后将鹰军丢给他,如今他只能是闲散王爷一个。
旧事不会再重演吗?祁亮有些担心,再想到林晓霜是与蔡大虎定了亲的,他更头痛,王爷行事越来越让人不明白,他既然先前不阻止,如今又为何不放手?
是我的人
燕王制的这批伤药,并非是非营利性质的,确然是为了卖钱,纵然为利,但从他尽心尽力,要求药的质量一定要上乘看来,未必没有公心。他告诉林晓霜,会分给她其中的一成时,林晓霜并无异议,因着大虎在军中,边军将士又是为了守护四方百姓,就算是为了大虎能够在战中减少危险,白干她也是愿意。
山庄所处的地方叫新安镇,参与制药的这些村民都是附近村子的原住民,当年秦氏关中起义,他们是最早征召入伍的一批。冬日正是农闲时,村民们无甚进项,燕王此举,无异可以给村民们增加收入,这倒是个利己利人的好法子。林晓霜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看是否有人不明白,指点一二。但是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做,基本上没有问题问她,她要帮忙,纯朴的乡民们却不让她动手,所以她只能取了书在屋里看,看累了又出去与蝉儿等人交谈几句。
过了几天,林晓霜发现屋里多了笔墨纸研,又添了练习书法一项。很快地就有消息传来,边境果然起了战事,这次不是单纯的部落入侵,草原最大的部落乌苏拉部在中原战乱这几年,趁机吞并了十来个小部落,脱脱部和塔斡尔部被燕王大败后,也投靠了乌苏拉部,如今大安的西面和北面建立起了一个强大的联盟国家,对外称乌苏汗国。为了夺取资源和领土,也为了显示国威以震慑各部归心,乌苏汗王突列亲自率兵,对大安边境展开了突袭掠夺,尽管燕王临走时做了安排,可惜新去的统帅更改了原有的格局,马上启用了自己的人,这些新去的将领不熟悉敌情,第一战就败北,北门关边镇失守,乌苏大军直入大安边境七十里。
西北大营退守望谟镇,败军伤亡惨重,林晓霜从祁亮口中得知这一切时,心怀忐忑,焦虑不已。她不知蔡大虎是否安全,战争残酷,刀剑无情,第一次她意识到了这个世界并没有她想像的平和,就算内战结束了,还有外战,大安还未强大到可以蔑视一切国家的境界。
在这种情况下,伤药的制作加快了进度,多制一点出来,就有可能多救治一个伤兵,林晓霜干脆在国子监和梅塞公主处都告了假,一心一意呆在庄子上,研制起了药材,结合前世的经验,她还配制了一些增强抵抗力的药,希望能有用。
这样的日子是很累人的,要缓解紧绷的神经,音乐是最好的治疗药,庄子上的村民们偶尔也会唱歌提神,林晓霜也爱唱歌,不过她所会的,既非村民们所唱的山歌,也非京城里伶人艺伎所唱的雅曲,她只会唱流行歌曲,那东西在这里却不能叫做流行。这里的音乐都是舒缓的,悠长的,就连山歌也一样,她所会的歌曲,大多却是轻快的,节奏感强的,尤其那歌词,少有几首不带爱啊爱的,唱出来怕是要骇人一跳,于是不管蝉儿和胖大嫂她们如何撺掇,林晓霜只称不会,就是不开口。
她说不会唱的时候,觉得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凉飕飕的。寻着那丝凉意看去,对上了燕王冷俊的脸,可是那人在与别个说话,她之前的感觉,兴许是错觉。
祁亮除了开头几天,后面的日子晚间并未在庄子上,燕五身边多了另一个人,那人姓兰,名希夷,样子文刍刍的,颇有文气,天气寒冷,众人皆穿了夹袄,裹得厚厚的,此人却只着一件单薄蓝衫,似乎不觉得冷,光凭这一点,便可知他功夫不弱,比祁亮、甚至比燕王都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人来历成谜,观其行,更像江湖中人。林晓霜和他未曾说过一句话,只因兰希夷比燕王都冷,她从未见他笑过。
过了好几日,待药快要制完时,祁亮出现了,他给大伙儿带来了好消息,燕王的旧部——鹰军将士只有少数人受了轻伤,大虎亦安然无恙,林晓霜得知,连日来紧绷的情绪有所缓解,那晚她为御寒气,又喝了胖大嫂自酿的米酒,当祁亮质了她的谎,说她歌声很动听时,大家善意地起哄让她来一个,她便借着酒劲,起身道:“来就来!”
祁亮带头鼓掌,蝉儿笑看着她:“林姐姐终于肯开口了。”蝉儿是个活泼的小姑娘,小晓霜一岁,在她的要求下,两人姐妹相称。
刘伯得知,心怀不安,报与燕王知晓,说林晓霜是主,他们是仆,如此行事只怕不可,求燕王定夺,燕王却回道:“她爱怎么便怎么,你们照她说的做就是了,不必问我的意见。”
刘伯是跟了燕王多年的老人,如何判断不出林晓霜对燕王来说与其他人有着不同,欣喜女儿能与她结交之际,也嘱咐了蝉儿要好好侍侯,不能有半点闪失。
林晓霜站起身来,入眼是靠在树枝上的兰希夷,单手拎着酒葫芦,旁边放着一把长剑,她心头一念闪过,张口歌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这首歌正好符合古曲韵风,音阶排列正是羽、徵、角、商、宫,简单易记,婉转动听。歌声一起,便吸引了众人,兰希夷仰望苍穹的目光也收了回来,落在林晓霜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林晓霜唱到江山笑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原来却是蝉儿抱了琴出来,放在了燕王面前,燕王正抚琴与林晓霜相合,见她看来,微一颔首,她滞了一滞,便接着唱了下去,曲子不长,很快便唱完了。
蝉儿拍着手道:“太棒了!林姐姐,原来你唱歌这么好听,王爷的琴也好,你们真是天作之和!”
“噗”地一声,祁亮喝到嘴里的喷了出来,他咳了几声,哈哈大笑:“琴……天作之和!蝉儿你的成语真是越用越好了,哈哈哈……”
蝉儿不识字,这些日子见林晓霜练书法,生了学习的心思,正央求林晓霜教她呢,这丫头偏生对成语很感兴趣,觉得四个字四个字地说话是有学问的表现,这下子可丢脸了!
林晓霜听着祁亮的话,觉得有丝别扭,她走到蝉儿跟前,小声说道:“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蝉儿,你错了。”
见祁亮笑得不可开交,父亲神色不安地看着林晓霜,蝉儿也知道说错了话,讷讷地上前,对面无表情的燕王说道:“主子恕罪,是奴婢说错了!”
燕王却并未如蝉儿料想的生气,竟然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无妨,你才开始学成语,这样说……其实也不算错。”
远处的兰希夷不相信似地掏了掏耳朵,冷冷地看着林晓霜,半晌方才收回了视线,又将头对准了天。
这段小插曲过后,林晓霜摸到了一点门道,那些晦涩难懂的琴谱她学得辛苦,不如放弃,在记忆中搜索着与这个时代的曲声相近的歌曲,她闲时弹奏,自娱自乐也好。她将笑傲江湖的曲子重新演奏了一遍,这是她记得最熟的一首歌,连过门也加了进去,便是比当日所唱更加好听。
燕王没有问这曲子是哪里来的,却对她说了一句:“这曲子很好听!词也好!”
历时半月有余,药终于全部制完了,林晓霜收拾了包袱,准备回家。门口有扣击声,她随口叫道:“请进。”
蝉儿进来,背上背着个包袱,伸手就来拿林晓霜的,一把甩到了背上:“小姐,走吧!”
“蝉儿,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叫起我小姐来了?”林晓霜疑惑道。
“王爷将我给了你,以后我就是小姐的人了,哦不对,这以后我不能说我了,要说奴婢,奴婢见过小姐!”蝉儿蹲身行了个礼。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王爷的人,而且我家也不缺人手。”
“小姐你可不能不要蝉儿,蝉儿还要跟着你学写字呢。”
“这个……”林晓霜无奈要拒,却挨不过蝉儿的软磨硬泡,被她弄得不好开口,只得单独寻了燕王,问询他的意思。
燕王见她独自前来,摆手让兰希夷出去。兰希夷抱了剑,嗖地一下就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