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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加的声音隔着车帘响起:“二少爷说了,小姐怕冷,这是大少爷从南境走的货,是虎皮,暖和着呢。”
“孟二爷真是好心,对小姐却是像亲妹妹一般。”兰香陪笑道。
林晓霜低头抚摸着软软的虎毛,眉尖微蹙,虽然孟言轲这里已经言明,他也明了两人以兄妹相称,可这份好却还是让人受之有愧。
孟家的生意如今偏往南境,北边的已经停了,战事毕竟是在遥远的边关,虽然说因为粮草征得多,京中物价比往年涨了不少,但林晓霜的珍妍斋生意却是出奇的好,各种原因凑一块儿,一是外来货入不了关内,二是珍妍斋打出了名气,三么,就是接近年关,大家都要礼尚往来。
如今父母和离了,林晓霜也就将珍妍斋的事告诉了如今的家人,她时常会呆在那边,若不说出来,林念宗还要疑心她与孟言轲两人的关系。有她在,尤大姑明显轻松不少,不时到后堂请她拿些主意。
林晓霜又设计了些新鲜玩意儿,都是符合新年新气象讨吉利的,尤其是一些小件的饰品玩具,她作为赠品给了顾客,很受欢迎。
让孟加去了珍妍斋,林晓霜在屋里看了一下尤大姑递过来的礼单子,改动了几下,让她下去准备。梅塞公主在宫里住了快半年了,她的婚事还没个着落,也不知帝后打的什么主意,林晓霜寻思着去宫里看她时,顺便要给这些大人物都送点礼。
她抬头看了看,面前是一个大盆景,为了燕王的那块大石头,她只好弄了个室内盆景出来,石座的底上,摆的还是石头,石中有水,还养了几条金鱼和两只小乌鱼。尤大姑曾问她为何不养花,她只得回答自己就喜欢这样的。
看到石头,她就想起了燕王,一直不明白他送这石头来的用意,这个问题已经成了她心头的一根丝,时不时就会牵系着想上几回,每每答案都是否定的,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而燕王与大虎在一处,她想到了他的承诺,不知怎么的,竟愿意相信他,相信他会将大虎平平安安地交到她的手中。
时光易逝
时光在一片平和中慢慢流逝,虽然隔的时间长,但林晓霜还是能收到蔡大虎报平安的信,差不多三个月一封,每次都是厚厚一撂,所有的话都写在了上面,她看完了,自拿去念给蔡大婶听。
在大虎眼中,二虎还是个小孩似的,信中专门叮嘱林晓霜帮忙照看着,别让二虎闯祸。蔡大婶不让二虎叫晓霜的名字,让他叫大嫂,二虎不好意思,说晓霜还没过门呢。晓霜本想让他叫声姐姐,可惜自己比人家要小,于是二虎见了她,往往打敞口讲话,但是自有一份亲近,并不显得生疏。
蔡大婶不在跟前时,二虎偶尔还是会叫晓霜的名字,这个面目黝黑的少年在这一年多里嗖嗖地蹿了好高,晓霜和他说话,还得仰视。有时候他看着林晓霜,会有片刻的失神,想当初他娘可是提过,要将她说给他做媳妇儿,没想到最终却成了他的大嫂。
他还记得在村里的草场上,有一天和大虎打了一架,他始终没能赢了大虎,末了红着眼圈对他说:“大哥,我现在打不过你,我认输!可是将来我不见得打不过你,若你对晓霜不好,我可不是不依!”
蔡大虎咧嘴笑着,脸上露出一抹坏笑,拍了一下二虎的头:“臭小子,你对晓霜动心了?你还小呢,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大哥可是不会放手的,她就是你未来的嫂子了,你好好练武,别放下了,等大哥立了军功,有了出息,将来把你带出去,定给你找个最好的媳妇儿!”
从那时起二虎就下定了决心,要自己闯出一番事业,绝对不能再输给大哥。他接手了林晓霜在南临的产业,很是做出了一番成绩,来京后,他将变卖所得还给林晓霜的,林晓霜却没有收,她说自己没有出一分力,一切都是二虎打理的,没道理收钱,二虎说东西是林晓霜的,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就连销售渠道也是她先定好了的,自己不过是帮着侍弄了一下那些花花草草,最多给点工钱,他已经扣了的,剩下全是林晓霜的。
二虎执意要给,林晓霜坚持不收,最后僵持不下,晓霜只得说:“我相信你,既然如此你将这笔银子作本钱,我出银子你出力,寻个生意做,若是赚了,我们五五分帐,若是赔了,算我的。”
二虎听了心动,以他自己存的银两,根本不够在这京中弄点小商机的。思索了一下,他说道:“如此也好,不过赔了咱们一样五五分。”
林晓霜知他固执,也就点头同意了,话是这么说,有自己出谋划策,二虎怎么也不可能做赔本的生意。二虎心知林晓霜这是在帮他,加上林晓霜又给他出了些主意,与自己所想不谋而合,对这个小嫂嫂更多了几分敬意。
二虎很聪明,在药铺干了一年,不仅从看、闻上将各种药材分得清清楚楚,还跟坐堂大夫学了不少有用的方子,若是弄到乡下去,做个赤脚大夫也足够了。他熟悉这个,便坐起了老本行,在京里开了家药铺。
京中大药房多,人们都习惯了往熟悉的地儿去,要想招揽一批熟客,可是得花一番功夫。于是林晓霜出了个主意,让二虎主打一样,无论何朝何代,孩子都是家长的心头肉,再穷的父母,在孩子生病时,宁可自己受苦受穷,也不会惜疼金钱给孩子治病,林晓霜于是建议二虎主打儿科。
另外一点则是店名,各家药堂都是三个字,他们这家却取了六个字,用林晓霜的话来说,六个字显得特别醒目,而且合了六六大顺之意,在孟言轲帮忙请了个坐堂大夫后,“儿康宁保健堂”正式挂牌营业。林晓霜仗着前世仅存的一点记忆和自己的植物学知识,提出了几点理念,在二虎和坐堂老大夫的研究下,竟也配出了几种专治小儿疑难杂症的成品药,于是没过多久,“儿康宁保健堂”就在京中打开了局面。
蔡大婶是个闲不住的,带着春妮在药店外面摆了个豆腐摊,做起了她的老本行。二虎说母亲这样不好,若是让人知道蔡都尉的娘在街口卖豆腐,还不得让人笑话,蔡大婶却不以为意。林晓霜得知后,也对蔡大婶表示了支持,蔡大婶笑着直夸:“还是媳妇懂我!”,又对二虎道:“你大嫂是在国子监念书的,她都不嫌我丢人,你倒嫌上了。”二虎本是一片好意不想让母亲辛苦,反落了一顿骂,弄得他哭笑不得。
张氏听女儿说豆腐养颜美容,身体养好后,便雷打不动地天天来蔡大婶处买豆浆和豆腐,一买就是几个时辰,两个女人经常让春妮守着摊子,跑到药店后头坐着聊天,一聊就是大半天。
蔡大婶安慰张氏道:“离了好!靠不住的男人,留着有什么用,不如自个儿过,你看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不也熬出头了?你比我好呢,你还多一个可人疼的女儿。”
张氏笑道:“我女儿如今不也成了你家媳妇了!”
蔡大婶笑道:“那到是!将来晓霜进了门,我可有得福享了!”
张氏叹了口气:“若说起林三爷来,我唯一感激的就是他当年同意了大虎的提亲,说出来老嫂子您别见怪,那时我还不大看中这门亲事呢,谁知道这人都是会变的,待得来京,他整个人都变了。”
蔡大婶拍了拍张氏的手:“我知道,当娘的心都一样,盼着自个儿的孩子好呢,若是换了我,当时也不会瞧得起大虎,还好这孩子总算实现了对晓霜的承诺,晓霜说了,让他给我挣个诰命回来,我倒不想这些,可不能委屈了晓霜不是?等再过几年,晓霜大些了,就把他们两个的亲事办了,咱们换个大些的宅子,不如全都搬到一块儿住,咱们姐妹俩也好说说话。”
“这好吗?”张氏心中自是喜欢的,不过带着母亲出嫁,却没有哪家有这个规矩。
蔡大婶一撇嘴:“有什么不好的,你说好,我说好,就好!”
张氏被她的情绪感染,也乐了:“好!嫂子怎么说就怎么做!”
转眼过去一年多,林晓霜眼看就要及笄了。
这一年里,边疆战事仍在继续,兵部尚书因战事上表现无力在皇上面前失了宠……
宗亲中未承爵的庶子们屡次受到帝后青睐,在一次次宴会过后,一位身材魁梧,长相郎的儿郎被皇帝选了出来,收为义子,一纸圣旨指给了梅塞公主,赐“嫁”图腊,梅塞用已显流利的大安话与林晓霜告别,喜滋滋地带着她的男人回国了……
平章公主与林晓霜、孟言欣成了手帕交,林晓霜辛苦训练,治好了平章公主的口吃,如今这位公主虽然说话慢些,却不会在人前装哑巴了……
锦城公主驸马意外坠马而亡,成亲不过两年,成了新寡……
阿岫郡主在国子监看林晓霜不顺眼,林晓霜见了她都绕道走,有一回在街上碰到延平郡王一家,郡王和王妃对林晓霜却很和气,极力邀请她到王府去玩,阿岫在一旁气得直瞪眼,却给王妃教训了一顿,从此后看她的目光不再不屑,却变成了忧怨,让林晓霜脊背发寒……
林晓霜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学业在国子监说不上名列前茅,却也是很好的了,同时跟着太子编《千秋史》,与李青岚天天见面,她察觉了那位仁兄看她的眼神有些异常……
每个人的身边都在有事发生,林晓霜只能顾自己,管不了许多,她很忙,忙着学习,忙着赚钱,与孟言轲的合作仍在进行,还要不时帮蔡二虎打点儿康宁保健堂,还有燕王的十六家店铺,那人不在,却给她下了个目标任务,全权交由她打理,不费点心思,她达不到燕王定的营业额,她深深地知道了,燕王是个爱钱的主儿!而张氏带着儿子女儿过得很开心,与林崇严那边,再无联系过。
这一日林晓霜在弄堂口遇到林念堂,林念堂怯生生上前叫了一声七姐姐。她驻足问了下他的功课,见林念堂答得有理有据,点点头道:“好好念书,别被其他事影响了,咱们林家的孩子都不笨,将来你也会有出息的。”林念堂听了,眼眶立马就红了,回去后忍不住哭了一场。
“六少爷别难过,七小姐如此说,也是为了你好。”柳絮见状心中不忍,出言劝道。
沉默半晌,林念堂道:“我不是难过,我是高兴……”
柳絮惊讶地看着他,不解其意。
“父亲与母亲和离,并言不认哥哥和弟弟,我原以为她也不会认我这个弟弟了,可今日她和我说话了,不仅鼓励我,还说了咱们林家的孩子这句话,是父亲不认他们,她并没有否认过我们是一家人!”林念堂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柳絮道。
“少爷你总算是个明白人!”柳絮叹道。
林念堂抓住她的手:“柳絮,谢谢你,谢谢你愿意陪着我,我……其实我那时……”
柳絮掩住了他的嘴:“少爷,别说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不管你以前是为了什么接近我,可如今你对我总算好的是不是?柳絮只盼着少爷高中后,别忘了曾经的承诺。”
“不会的,柳絮,若有一天我负了你,定叫我天打雷辟,不得好死!”林念堂郑重发誓,“七姐姐将你给了我,却没有给契书,如今看来她并没有生我们的气,改日我去寻她,向她要了来,你就自由了。”
柳絮摇了摇头。林念堂愕然道:“怎么?你不愿意?”
柳絮慢慢抽出了自己的双手,跪在了林念堂旁边:“少爷,我……我其实说了谎,契书不在七小姐手里,在我决定跟你的时候,她就将契书还给了我,并去官府销了籍,柳絮如今已是自由身。”
“你……你为何瞒我?”林念堂愣愣地看着她。
“因为我怕少爷知道了,不愿意留我,我对少爷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柳絮是罪臣之女,父母早亡,已没了家,只想一辈子跟着少爷。”
林念堂拉起她来:“怪不得你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原来竟是出身官宦之家,跟着我,只怕是委屈了你。”
“只要少爷对我好,柳絮不觉得委屈。”
“我不怪你,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原本以为,你是七姐姐故意安插在我身边,想要掌握这边的情形……原是我多想了,她巴不得和林家撇清关系,又如何还会有其他心思,既然契书都给了你,也是要让你死心塌地跟了我,她真是……”林念堂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唯有一声长叹。
柳絮道:“说句不该的话,其实太太与七小姐都是最和善的人儿,只要一家人好好相处,不要算计来算计去,她们也不会……人都是寒透了心,才会义无反顾。”
“我知道,可子不嫌母丑,是姨娘生了我,她再怎么……我也不能怪责半句,”林念堂苦笑道,“若是能够选择,我宁愿自己从未生在这个世上,或者说投生在一户夫妻和睦的贫苦人家,哪怕日子苦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