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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爷骑虎难下,手下更不愿意担这个罪名,必然是将薛二太太随便扔在了哪里,容华看向薛崇杰,“要不然让人出府找一找?”
薛崇杰道:“我也是这个意思。眼见府里的官兵已经去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我只留下几个在你院子里,你小心着些。”
容华点点头。薛崇杰落水那次,老夫人拿出梯己银子准备让薛崇杰开两间铺子,府里传话传的难听,说四房可怜巴巴的给谁看?还不是故意骗老夫人的梯己。这话多半是从薛二太太指使下人说出去的。四太太在府里久了岂有猜不到的道理?薛崇杰定然也是知道的。可是薛二太太出了事,薛崇杰却没有半点要看笑话的意思,可见人的本性。
薛崇杰转身出了屋。
锦秀吩咐婆子、丫鬟将屋子收拾了铺了锦襦,让容华躺在内室炕上休息。
薛崇杰和府里的几个蔑片在外面收拾残局,容华整个人放松下来,才觉得身上软软的用不上一点力气,想来是折腾了一晚,身上早就倦了,也就让丫鬟扶着躺下。
春尧几个让婆子都退出去,那些婆子知道容华倦了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突然静下来,容华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乱糟糟怎么也睡不着。好一会儿睁开酸涩的眼睛。这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赵宣桓差点就死在她眼前,她也差点就……容华伸手摸摸头上的那支一丈青,当时她没有和薛明睿说,她很喜欢这支发簪。从没想过会用这支发簪了结性命,危急时刻她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她忍不住要怀疑她是哪里来的勇气。
许是冥冥之中似是自有定数,前世她因赵宣桓而死,这世赵宣桓又救了她一命……
容华看向窗外,她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过天亮,也从来没眼睁睁地看着天渐渐亮起来是什么模样。
墨黑的院子渐渐像蒙了层银霜,不多一会儿阳光就照进了院子。
这一关终于让她挺过去了。
既然睡不着,外面有又许多事要安排,容华干脆从炕上起来,先去外面看了薛亦娟和薛亦双。
薛亦双躺在薛亦娟旁边,两个人都睡的很安静。薛亦娟的脸色也好多了,看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锦秀端水服侍容华净了脸,又给容华简单梳了个发髻,不等容华问起,锦秀就道:
“郎中都在梅园,听说世子爷还睡着。”
容华点点头,一会儿赵家也该来人了。
春尧端了新熬好的粥和点心进来,“少夫人吃些东西吧。”
锦秀也劝着容华吃一些。
容华喝了些粥净了脸,“一会儿五小姐、九小姐醒来也服侍她们吃一些。”
平珍几个应了,留下来服侍薛亦双、薛亦娟,容华带着锦秀几个去园子里查看,婆子们都在园子里收拾,容华叫来外院的管事钱成,吩咐他去庄子上瞧瞧老夫人和薛夫人、四太太怎么样。
牛婆子带着几个管事婆子来说各处院子的情况,容华道:“眼下这些虽然要紧,却可以交给别人来做。牛妈妈选几个得力的带上东西去庄子上伺候老夫人。”
牛婆子知晓那庄子上的情形,宽解容华,“少夫人放心,方才奴婢还向人打听,老夫人去的是平日里养病常去的庄子,那庄子上下人本就多,还有些老夫人的旧物在那边,并不会亏了的,老夫人院子里还有几个妈妈没走,一会儿奴婢和那些妈妈到庄子上去。”
牛婆子是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对这些事再清楚不过,既然牛婆子这样说,容华也就放下心来,“老夫人、夫人问起府里的情形,你就照实说了,九小姐如今已经没有了大碍,四叔父带着家人去找二太太了,只要有消息就去庄子里禀告。”说着顿了顿,容华整个人虽然疲惫,目光仍旧清澈,“你向老夫人、夫人说,若是庄子上安全就暂时在那边歇一歇,等到府里一切收拾妥当了再去将老夫人、夫人接回来。”
牛婆子道:“少夫人放心吧,奴婢必定将话带到。”
牛婆子走了,容华看看身边的春尧,“你去将府里的管事妈妈和媳妇子都叫去前面的抱厦。”
春尧忙出去叫人。
府里的下人一听是少夫人传唤,一个个都忙着去了抱厦外面,人到了差不多了这才一起进去。
容华拿了人名册,让春尧、锦秀将人点了,多少人跟着老夫人、夫人去了庄子,多少人留在府里,哪些受了伤,哪些人领了差事出去,一一弄了清楚。
容华将下面的人对了人名瞧了,这才阖上花名册。这几日着实累了,脑子也没有往日清楚,但是既然她一个人在府里,昨晚应变固然重要,今天的善后因为同样要妥当,否则万一有人趁乱拿了东西,她也没法推诿责任。
好在花名册上将婆子、媳妇在哪房任职都写的清清楚楚,容华略微思量便道:“经过昨晚各房里也不知有没有损耗,几个人一班将进过人的屋子都清点一遍,锁好的箱柜不可轻易开启,点到哪房,哪房伺候的媳妇子多尽些心力,一面查清楚了,一面登册,不可失迷了东西。损耗的东西也造成册,碎物收起来不可丢了,等到老夫人、夫人回来看了再报损。一会儿点好了,我会亲自去点查。”
说着也不看花名册就将几个人分成班。几个管事的婆子心里暗暗惊奇,少夫人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记性,花名册只是看过一眼,各人的名字说的不错,在哪房当差也都说的分毫不差。
容华将剩下的人分派了差事,打扫地方的分出去一些、烧水做饭、照管门户的仍旧各司其职,粗使的丫鬟也交给管事婆子使用。
又挑出两个瞧着妥当的媳妇子,吩咐妥善照顾昨晚受了伤的下人,因有两个伤得重,恐是难熬过去,容华道:“要多照看着些,按郎中说的喂药下去,府里有的药都用上,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将所有事都交代妥当,容华道:“经过昨天,今日各处也该齐整不能再乱了。这两天大家需辛苦着些,等这事过去了,府里自然赏你们。”
各人都有了差事自然清楚,再无遗漏,不会有人趁乱推托、偷闲、窃取。管事婆子、媳妇子都下去,容华又将前院的执事和家人叫来说话,一是管理门户,二是清查府里是否再无外人,仍旧恩威并施。
待到人都下去,旁边的锦秀道:“少夫人好记性,要是奴婢肯定记不来这么多人。”
容华不由汗颜,管事婆子、媳妇没进屋子之前她就已经将花名册看过了两遍,等到婆子、媳妇子进来之后,她故意吩咐春尧将花名册取来,在众人面前她假装只看了一遍,然后便空口说出大家的名字。
平日里她不过是读书快一些,断不会记的这样快,今天她是有意强记好在下人面前立威。否则她从来未持过家,如何能让人信服?到时候各房下人有意瞒报东西,她也查不出。
过目不忘的本事总会让人胆憷些。再说让下人编成班,大家互相监督,谁想要偷藏东西也是难的。
容华将里里外外安置妥当,这才从抱厦里出来。
刚走进院子里,垂花门上的婆子来道:“义承侯夫人来了。”
容华忙带着人去垂花门接蔡夫人。
义承侯赵信、蔡家相继出了事,蔡夫人为此四处奔走已经是身心俱疲,猛地又听说儿子受了伤,整个人脸色苍白、憔悴地脱了相,容华望过去几乎认不出是蔡夫人。
蔡夫人见到容华忙上前道:“宣桓到底怎么样了?”
容华脸上一紧,“世子爷受了伤在梅园歇着,夫人过去瞧瞧就知道了。”
蔡夫人听得这话,脚下一软,幸而容华上前搀扶住。
蔡夫人眼泪掉下来,“宣桓再出事,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柳暗花明(下)
容华跟着蔡夫人到了梅园,因男女有别不好上前,只留在外面让蔡夫人进内室探看。
蔡夫人哆哆嗦嗦进了屋,见到赵宣桓面如白纸地躺在炕上,整颗心一下子抽紧了,又小心掀开被子瞧了一眼赵宣桓身上的伤,见那血透了棉布,顿时伤心地哭起来。
一直跟着赵宣桓的小厮上前回了话,将昨晚的事清清楚楚向蔡夫人说了,唯独没说赵宣桓私下里和武穆侯夫人见面一节。
蔡夫人红着眼睛问道:“世子爷如何知道薛家的事?”
小厮也摇头道:“小的也不知,世子爷从来不跟小的说朝廷的事,小的只能跟着世子爷,听世子爷的吩咐。”
到底是怎么回事,宣桓怎么会突然伸手管薛家的事。瞧着儿子如今的模样蔡夫人心酸不已,昨日她好不容易去看了侯爷,侯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她保住宣桓。宣桓这些年没少在朝廷里辛苦,又没有和侯爷连在一起,她怎么也要想办法让宣桓不受波及,她正为这件事奔走,谁知道宣桓会突然帮忙薛家受了伤。
蔡夫人哭个不停,用手去摸儿子的手,触手冰凉。
钱妈妈忙上前劝慰,“夫人不要太难过,侯爷不在府里,世子爷又伤成这般,咱们家会靠夫人支撑着,夫人若是再倒了,那可怎么了得。”
容华在门外听着蔡夫人的哭声,心里一酸攥紧了手帕。
蔡夫人哭了半晌又让钱妈妈上前,“你也瞧瞧世子是不是不中用了?”
钱妈妈见赵宣桓呼吸微弱,身体冰冷又神志不清恐是不好的征兆,嗓子一哑不能出声,半晌才道,“眼下要寻个好郎中来,再让世子好好静养,世子是伤了血,也不是没有法子……”
蔡夫人擦眼泪道:“伤成这样如何好移动,只怕中途颠簸……”
容华遣了管事婆子进屋说话。
婆子见了蔡夫人上前行礼道:“少夫人让奴婢与夫人说,世子是帮忙薛家才会受的伤,如今世子的伤不可轻易挪动,不如就留在梅园将养。老夫人必然也是这话。”
蔡夫人听了这话道:“这毕竟是薛家内府,如何能久留于此。”
婆子道:“还好两边的院子隔着长廊了寿山石,府里还有南院,女眷暂时去南院也是使得的,总要等世子伤好一些了才好挪动。”
蔡夫人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才好,炕上的赵宣桓挣扎着睁开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母亲。”
蔡夫人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满脸惊喜睁大了眼睛转身去看儿子,半晌才开口道:“我的儿,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赵宣桓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这是……在……哪里?”
蔡夫人擦擦眼泪,拉起儿子的手,“还在薛家,薛家让人找了我过来。”
赵宣桓点点头,“母亲……接我……回府养伤。”
蔡夫人眼泪又涌出来,“我是这样想,就怕你身子受不住,刚才武穆侯夫人也说了,让你放心留在这边,过几日伤势好一些了再回去也不迟。”
赵宣桓看着蔡夫人摇摇头,“母亲……糊涂……了,总是薛家的内宅……留下……不好。”
蔡夫人提起袖子遮挡着哭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你这伤眼见是挪不得的,万一出了事我活不得不说,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赵宣桓却道:“薛家阖府女眷在此,我怎能逗留。”
如今薛家只有武穆侯夫人在,蔡夫人知道儿子是怕坏了武穆侯夫人的名声。
赵宣桓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母亲……若是……为难,便在薛家外面……寻个屋子让我养伤。”
蔡夫人见儿子心意已绝也没有法子再劝,只得道:“好,都依了你就是。再没有像你这样的,伤成这样还一心为别人着想。”
容华在门外听得赵宣桓的话,又想及昨晚赵宣桓露出的笑容,强压住心底的酸涩,吩咐旁边的锦秀,“去看看汤药煎好了没有?”若是蔡夫人让人接了赵宣桓回去,总要再吃了药才能走。
恰好婆子端药来,只道:“刚刚煎好,奴婢这就送进去了。”
帘子一掀,容华抬起头望过去,只从缝隙里看到紫檀的雕梅花脚踏,再往上便没了。赵宣桓伤成这样能不能好?只要出了这个府门就再也不是她能关切的了。她和赵宣桓这段往事昨晚已经被好好收拾埋在了土里,随着时间流逝就会变得无影无踪。帘子在容华眼前缓缓落下,虽然只有几步之遥,但是多年前她就失去了走到他身边的理由。
蔡夫人将药喂给赵宣桓吃了,这才从屋子里出来和容华商量离开的事,“宣桓醒过来了,我瞧着精神还好,就让家人准备好马车将宣桓接回去,在这边总是不方便。”
话到这里,她也不能开口挽留。
容华道:“我让人准备了许多药材和丹丸,夫人回去一时也不一定能凑的全,不如就带回去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