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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闭一只眼吧。假的也能对你起到帮助和宣传作用。”
叶小片说话时,他的眼睛算是他五官中最活跃且用得最到位的一个器官。那小小的瞳仁里放射出来的光,能轻而易举地将顽固不化的“死角”摧毁。后来,我注意过每一位记者后发现,不光是叶小片能放射出这样的一种光芒来。
叶小片同我说话时,眼睛一直望着我,象兄弟一样亲和而诚挚。可是,这种亲和而诚挚的东西只有在离开他的眼睛之后,才叫我难以彻底地放弃怀疑那双眼睛跟“利益”有关。这是代表着时代文明的诚挚。
我沉默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也不骂人了。
只听到耳朵里满是叶小片的话:“演员怕的是没有人认识,怕的是制造不出内容和观众读者喜欢的看点来。不然,你很快就被人们忘得一干二净”。
我和叶小片又一次成了朋友了。叶小片把我的消气看作是一种进步;一种向现实与名利的委曲求全。当然,是不得已的,无奈的。
他说,“和我在一起你会变聪明的,可不是?在这个凡事都以钱作单位的年代,聪明有什么不好?!”
想想,自从与叶小片做朋友开始,我变得聪明了。学了不少东西,知道宣传的威力和伟力。由其也学会了善于向生活低头。
宣传的威力和伟力是,如何才能使你的影迷、你的观众越来越多,越来越想念你,难以忘怀你……
和叶小片交往久了,就觉得我们之间朋友和兄弟和老乡的东西越来越溥了。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另一种有比这些东西更为坚固的关系了——利益关系。
他是一名报刊杂志的娱乐记者,他不断地需要关于娱乐圈内的明星的新闻素材。
叶小片知道,要这样的素材,于我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事儿。所以他毫不避讳地开门见山道:“我们做一对利益共度的朋友吧。你给我提供你们圈子里的新闻素材,我给你免费适时适当的做宣传。”他眯缝着小眼睛,信心十足的看着我说:“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一个聪明的人是不会拒绝一个记者的要求的。这是一个信息的世界。”
我没有拒绝。我干吗要拒绝呢?我是个曾经品尝到宣传的好处的人。
我的影迷在他的宣传下越来越多,由一小撮增加到可以开个“影迷面对面”的聚会了,受到的好评也越来越多了。我想,如果我再放宽与叶小片的合作范围,我保准我能叫叶小片在半年之内不用担心他的薪水没着落了。
什么叫名人?用叶小片的话说,名人就是你在报刊杂志上露的脸比别人多、认识你的人也多。
我的名气逐渐大起来,大到与我在演艺上成反比。我的名气逐渐大起来,大到与我在演艺上成反比。只不过相对于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来说。若要严格地说起来,那算不上是名气。
自然,叶小片也因为从我身上捞取了不少稿源,而且以素材多,新、快成了市内、省内娱乐杂志界的皇牌记者了。各大娱乐杂志社争夺的“香饽饽”。
我后来和叶小片干了一架。那家伙不是我的对手。当然,我也没有往死里揍他。严格的说,我只是推了他一把,那一推并没有使多大的劲儿,但叶小片跌倒在地上了。那家伙明明气得牙齿格格响,可脸上还堆满了笑容。一看就是假笑的,一看就是用来装饰真实的涂料。我懒得理他。掉头就走。
我为什么要打叶小片?我是冲着娱乐报上头版刊登的那张占了四分之一的照片。照片上不只是我,还有柳迎风。我们两个人的合影。还有那叫人讨厌的文字。文字大体是这样写的:
“演艺界当红小生洛科不但事业蒸蒸日上,就连爱情也甜蜜和美。他与女友柳迎风小姐早在北京某电影学院就已相爱。女友柳迎风小姐是该院校的形体课教师,比洛科大八岁,可以说,他们的爱情既属于师生恋,又是姐弟恋。但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支撑着他们冲破传统观念……”
操!把我的私生活就这样扯开并赤裸裸的公开在千百万人的眼前。
我和叶小片翻脸了。我和叶小片之间的友情,乡情,完了。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宣布和他完了,并不意味着他叶小片就答应要和我完。
在我被我所在的电影公司,也就是那个狗日的导演给踢出屏幕了。这可是个不错的题材,记者能放过我?叶小片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象只闻了腥的猫儿,四处可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寻找我的踪迹。是的,那些讨厌的记者就是十足的狗仔,他们的嗅觉比狗还灵敏。
我迟早有一天要被狗仔队的杂种们给找到的。
我一直留在那座沿海城市里。我喜欢这座城市,因为有海。我要好好和大海亲近亲近。尽管我在这城市受到文春雨那家伙的伤害,但我还是喜欢。我要去寻找和体味在人的社会里逐渐丧失了的“宽广的胸襟”,我要彻底的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还有,我的骨子里还是个带着一丝浪漫的人。这是受诗句和许多的文学作品及艺术作品中培养出来的。海,是我做得最为长久的美梦和酝酿最长的诗篇。从儿时到少年,一直到现在,我还对它有着难以解怀的情结。
我在临近海边租了一间木屋。蓝蓝的大海,晴朗的天空,拂面的带着咸咸味道的海风,海鸟,海贝,海滩以及我在海滩上留下的一串串脚印……这是我学生时代的梦想。直至上到大学还在延续着的梦想,带有童话般的罗曼帝克式的烂漫色彩。但我不想让任何时期的梦成为我一生中的遗憾。我此生不想拥有太多的遗憾。有梦是件幸福的事儿。
现在,只有这间木屋使我可心的了。木屋非常简陋,由无数根杉木垒起来的,就架在一个小水塘边儿上,有海风穿过林子的时候,小木屋就会吱吱扭扭的叫唤着。四处野草萋萋,鸟儿啾啾,日出日落都很干净,很写意,很幽静,很近于原始生活。近乎一种回归。生命的回归。木屋里没有电,没有电器,唯一的电器是一台小型收音机。收音机不知是谁留下来的,老得快掉牙儿了。可我不在乎,它算是我唯一的精神粮食,每天听听歌,听听新闻,算是同自已的心灵说说话儿,同世事保持联系。
我想,住在这里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海,因为风与浪的交合而热闹,因为鸟与声的鸣叫而喧闹,却是单调的热闹与喧闹。时间久了,我还是感到有些憋闷。我到底还是无法除却与生俱来的城市人的喜欢热闹的“劣根性”。这也实在怪不得我了,毕竟,我是在城里出生和长大的,我由我妈的肚子里就听惯了车声、人声和音响声;我看惯了城市的夜景……我无限的怀念城市里的一切,包括城市的“伤口”——垃圾堆、烟囱与烟、角落里的“性病广告词儿”、涂脂抹粉的半老徐娘摇臀目空一切的走在大街上的模样儿……反正,我从前向往过的独自住在海边、独自有自已的一间木制的小屋、独自拥抱大自然的想法只能存在于梦中才会站得住脚跟。这颇有些应了我常说的“想的总是最美的”那一句话。
我在小木屋里迎风迎风静静呆了两周以后,我就忍不住去离木屋有点距离的闹市区去走走,唱唱歌,跳跳舞,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逛逛音像店,喝喝热咖啡和酒之类的。顺便打个电话给柳迎风。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在公用电话亭里给柳迎风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我打她的手机,她的手机里说“对不起,您所拔打的电话正在通话当中,请稍候。”我放下电话,又去逛了一下书店,买了两本书,一本是池莉多年前写的一本小说,另一本是章言的《爱情这玩意儿》。我是池莉的忠实读者,她的每一本书我几乎都看过。但章言这个作家,我并不怎么熟悉。为什么会买这本书,原因我也弄不清楚。书页上有一张作者的照片,样子算不上绝色美人,但那双眼睛挺有内涵的,有神,充满智慧,看着它就像它能说话似的。我便随手翻了几页,无意中就停下来了。一行字让我停下来的:爱情既是毒素也是解药……
这句话说得的确有意思,矛盾,一个病句。我想,爱情就是爱情,爱情怎么会是毒药呢?若是药的话,最多也只能是一贴解药和补药,而非毒药。虽然我计较了一会儿,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来比喻爱情。
我立刻想到了柳迎风。柳迎风是我的补药;但不是我的毒素。
我取回充完电的手机,乐滋滋地给我的“补药”打电话。我有多久没和迎风通电话了?
“迎风,是我,你……”我激动而兴奋地叫着她的名字。但话筒那边传来的不是迎风的声音。
“啊,找柳迎风么?等会儿,她在浴室……噢,她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紧接着,我听到水声和拉门的声音。我感到不快,感到心里酸涩极了。没错儿,我情不自禁的就吃起醋来了。我想立马扔掉或关掉手机,可是,来不及了。
浴室,柳迎风!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
“喂,请问……”柳迎风接过电话,听到我也喂了一声之后,一点也没有我预料到的那样惊奇和惊喜:“是你洛科吗?”
我停顿了一下,以保持镇定。呆在柳迎风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那男人为什么呆在柳迎风的房间里?
“是,是我。你……好么?”我吞吞吞吐吐了一会儿,立刻提醒自已要保持镇静。于是,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没什么,因为好久没给你打电话了,所以想问问你过得怎么样?”
“洛科,你还好吧?听说你没再演戏了?”迎风问。
“嗯!还行吧。放心,我没事儿。”我装作很轻松很自在,装作是吃“酱油”而非“吃醋”的语气。
沉默了一会儿。
“对了,我半个月前已经辞掉了电影学院的工作了。我在这学校里的合约满了。虽说学校也有所挽留,但我……哈,我跟你说过的,我习惯了游走。我已经在这所学校做了二年。这已经是最长的了。”柳迎风说。始终避开回答我她家里的客人是谁。
我静静地听着,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然随和的说话的语气。虽然内心烦燥不迎风,但极度忍耐。至于柳迎风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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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过去了。我再也忍不住地问了。
“你,来了客人么?”
“嗯……”她说。
“我打电话不是时候吧?”我预感到她接着要说什么,所以我立刻接过她的话。
“没……没什么?”柳迎风说话从来都没有这样不利索过。
一阵沉默。
沉默真是使人冷静的良方妙剂。倘若用在政治上就好了,世界也不会有战争或这样那样的纷争了。可这个时候的沉默明显地意味着一种不吉的预兆,一种使人伤怀的预感。我努力的把持着自已,不让自已冲电话发火。
为了打破沉默,我换了一个话题。我以兴奋地语气对她讲了我在海边生活的情景,包括我在海边租住的那个漂亮的小木屋。
“真的吗。哦,太好了。太美了。好羡慕你呢。”迎风说。
不如你也一起来,咱们一起住在木屋里,天天对着海,吹海风,看日出日落……怎么样?我说。
“可是,洛科,对不起,我……”柳迎风的声音逐渐的低下去了,有些不得已有些无可奈何有些惭愧:“他来了……”。
我的嘴唇突然僵住了。我说不出一个字来。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还是来了。我明明是有预感的,但我还是像根本就没有做好准备似的。我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我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立着。又一阵间歇性的沉默。
“洛科……”柳迎风小声地叫道。
“哦,我在呢。”我尽量做到不失态,尽量做得有点修养。我压住我的不快,尽可能的降低声音,直截了当地问:“他!你的前夫吧?”
“……”柳迎风不语。我想,我问到了点子上了。或者说,我命中了我们之间的“要害“上了。
“你很爱他么?一直?”我开门见山的问。我必须要这样问。这存在着一个舍于留的问题。我和柳迎风早前就说过了,如果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有谁厌倦了彼此的爱情或有谁有了更爱的人,我们都会给彼此的爱放一条生路的。我,不会将爱当作一种桎梏当作一种精神的负重的。柳迎风也是。我们大约是因为某些思想和观念的相似,才这么走到一块儿来的。
我和柳迎风都不是那种愿意在不存在或无可挽回的情感上死缠滥打的人。不如说我妈妈跟我爸爸之间的事,更让我清醒地认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