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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柔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但这话她却不敢接，低低的嘀咕道：“吓唬谁呢，我哪里编排圣人了？怎么不说你狐媚子惑主呢。。。。。。”
“二娘子，您。。。。。。”
玉箐闻言脸色一变，就要张嘴反驳。
“瞪什么瞪？”裴彦柔见状立马找到发泄的对象，瞪着眼睛道：“我说不得你家娘子，还教训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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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94 章 冲突
这几天裴彦柔觉得自己快疯了。她跟小丑一样坐着高高在上的美梦，兴冲冲的学着做贵人的一切，眼看梦就要实现了，却被这个假清高的大姐一巴掌打醒，敲碎。“呸！”她算哪门子的大姐，我裴彦柔才不屑有这样偷东西的姊妹！那天她被圣旨一下子震懵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大房那一家子都远远的躲回了闻喜，就剩一个早就恨得牙痒的顺哥儿，她又不屑也不敢动他。这个讨人嫌的臭小子不就是男丁吗，祖父护着就罢了，她自己的娘亲竟然把他疼若珍宝，即便是她跟彦莹姊妹俩也比不上这臭小子自己。如果她敢打这小子的主意，她娘亲头一个就饶不了她。所以她只能把这口气咽进肚子里。好不容易裴彦清回来了，她心里憋着气想要讨个说法，把心里的这股火发出去，可是裴彦清回来一个月她都没有见到人。无论自己怎样挑衅，裴彦清都没有回应。直到太后娘娘遣了嬷嬷来教习进宫的规矩，裴彦清才阴着一张惨白的让人脊背生寒的脸出了闺房的大门。从那日开始，她天天在她的必经之路上堵着，然后用偷偷跟婆子们学得刻薄的话对她冷嘲热讽。没想到一向泼辣不受气的裴彦清竟然无动于衷。这种漠视，让她怒火中烧。所以，她决定今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过她。“也不知道你家娘子怎么教的规矩，没有尊卑的贱人竟敢跟我大小声，谁给你的胆子！”裴彦柔被怒火冲毁了理智，狠狠的朝玉箐扇了一巴掌才觉得舒坦了些，“跟你家主子一样，一脸的狐媚样儿，专门**男人。。。。。。”“够了！”裴彦清实在没有心情搭理她，可是裴彦柔口无遮拦，周围这么多丫鬟婆子，传出去不仅裴彦柔的名声没了，裴家其他的娘子也别想在找好婆家。“满嘴晦言秽语的村妇模样，凭什么是你？”裴彦清喝止裴彦柔的话，带了几分厉色。但她的话却全然没有让裴彦柔清醒，反而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她挣开拉着自己的丫鬟，闪到裴彦清眼前，声音轻轻地道：“我是村妇？那你又是什么？”“哼”裴彦柔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道貌岸然勾三搭四的狐媚子？还是只会算计自家姊妹的小人？不知道大伯母临走前知不知道”裴彦清脑子轰得一声，额头青筋暴露，看上去有几分狰狞。“你说谁勾三搭四？说谁狐媚子呢？”她没有意识的死死的攥住裴彦柔的胳膊，裴彦柔竟有些吃不住痛呼出声。“你别装傻，自然是你！”裴彦柔从来没有被如此粗鲁的对待，更没想到裴彦清会有这一面，心里有些发憷，但一时又放不下面子嘴硬道。“说清楚！”自从去年娘亲去世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所有的委屈，悔恨，恐惧让她感到窒息。她感觉到身边的所有人都在用谴责的眼神看着她，怨她，恨她。因为她害死了娘亲！这些谴责让她感到绝望。裴彦清现在就像绷得一根紧紧的绳子，不堪重负。只有再来一丝丝的打击，她就像那根绳子一样‘噗’得一声崩断。“说就说，全京城谁不知道，大伯母去世前打算把你许给刘家郎君，可是你前脚把刘家郎君迷得神魂颠倒，后脚又勾搭的圣人对你上了心，不是狐媚子是什么？”裴彦柔梗着不走越说腰挺得越直，裴彦清记得娘亲在世时给她挑选亲家，确实有姓刘的人家，好像刘父还是吏部左尚书。那日她随着三婶去多宝轩挑首饰头面，就是为了几日后刘家夫人登门做客，也算是相看。后来出了很多事儿，刘夫人没能成行，她也是后来宴会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刘家郎君，哪里来的神魂颠倒，情根深种，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裴彦清恨得牙痒痒。“哪里来的刘家郎君，什么神魂颠倒，是谁胡说八道，不想活了！”裴彦柔见状反而嘲讽一笑，“没有谁胡说八道，这是京城最新鲜的一段佳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还有人编成曲儿教娃娃们唱呢！”说着，裴彦柔眯了眼，脸上又疾又恨。“人家刘家郎君一次打马球聚会时，见过你一面，就忘不了了，后来只要你在的地方，他一定回去，慢慢的就对你情根深种了，自从知道你被召进宫，就闹着剃度出家呢。。。。。。”裴彦清闻言一时有些恍惚，真的还会有人全心全意的念着她吗？如果当初她能坚决一些，也许她现在会很幸福吧？“你已经有了这么多真心对你的人，为何还要抢我那少得可怜的东西？还是说在你心里这些都比不上那高高在上的荣华？”突然裴彦柔声音变得低沉，听在裴彦清耳里却是深深的讽刺。“别说了！”不知那句话触碰了裴彦清心底最痛的角落，她突然瞪圆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你去啊！如果你能让我娘亲死而复生，如果你能让他改变主意，这些都通通给你又怎么样？”裴彦清吼完，深深的吸了口气，凑近裴彦柔的耳朵低语：“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恨不得钻进那座大鸟笼子里，不是被活活憋死，就是被鹰啄死？”“不是待在那里面的都是凤凰！即便是凤凰也可能是死凤凰！”裴彦清说完转身离去，裴彦柔站在那里轻声道：“起码在金笼子里的都是金丝雀，再说不过是换个笼子罢了，为什么不能挑个好的呢？”裴彦清闻言脚步一顿，“情愿是只家雀。”说完，裴彦清大步离开，玉箐连忙跑着跟上。裴彦柔望着她的背影驻足片刻，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然后气哼哼的离开。别以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就能让我原谅你！回了住处，裴彦清面无表情吩咐道：“玉箐，你去跟孙嬷嬷说一声，让她吩咐今天的那些丫鬟婆子管好嘴，要是有什么传出去，别怪我心狠！”“是，奴婢已经叮嘱过她们了，奴婢马上再去跟孙嬷嬷说一声。”玉箐打了个哆嗦，应着声连忙跑了出去。ps：送上今天的更新，求收藏，推荐！
第 095 章 辞行
自从那日之后，裴彦清似乎想通了什么，不再是之前的行尸走肉，反而开始认真的想宫嬷嬷请教，眼神也坚定了。
只是以前那个拥有干净爽朗笑容的小娘子再也不见了。
宫嬷嬷自然知道她想左了，却没有指明。
有时候仇恨要比情爱更能让人坚强。
裴彦柔虽然仍是对她动不动就冷嘲热讽，却没有再专门堵上门谩骂。
那日裴彦清没有告密，但裴彦柔也是有教养嬷嬷的。
段嬷嬷是太原王氏的供奉嬷嬷，原也是太原王氏看着裴家大夫人的面上，想着裴家女儿入宫对他们也有益处才借了教养嬷嬷来**裴彦柔。
可是阴差阳错，裴彦柔没有被选中，反而她们王氏的外甥女成了准娘娘。
段嬷嬷自然不想再在裴彦柔身上费心思。
倘若裴彦柔是个聪慧的，段嬷嬷这些日子来的教诲足够她受益终生了。
但是从那日裴彦柔拙劣的泄愤手段来看，显然是没有领会其精髓，反而是平日里鲁莽冲动，性子正直率真的裴彦清让段嬷嬷有些小小的惊讶。
那日段嬷嬷偶然听到裴彦柔的话，沉思良久下了决定，然后去向裴三夫人辞行。
虽然李氏对大房抢了他们一房的富贵很是愤恨，对出自太原王氏的段嬷嬷也是心里膈应。
但理智告诉她，像段嬷嬷这样气质优雅从容，经验丰富的老嬷嬷是有钱有势也找不到的，自然不肯就这么放她离开。
李氏还想着自家女儿能多学一些，即便不能入宫了，也能攀上个王公贵族。
段嬷嬷见李氏不肯答应，就平静的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对李氏说了。
说完，段嬷嬷也不理会李氏又羞又恼的脸色，更不担心即将被教训的裴彦柔，从容不迫的出了西跨院。
出了这事儿，李氏即便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强留段嬷嬷，只盼着段嬷嬷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这日，李氏窝了几天后，从箱笼底拿了两套金镶玉头面盛在一个金丝楠木雕牡丹花妆枢盒子里，想了想又犹豫着开了箱笼取了一对成色不错水灵灵的玉镯子放在金丝楠木牡丹花盒子里，塞进丫鬟手里才往卿曹堂而去。
“呵呵，段嬷嬷忙着呢？”
李氏提了裙裾抬脚进了卿曹堂，笑声在安静的厅堂里显得尖锐刺耳。
段嬷嬷这几日不用教习，难道清闲拿了笔墨誊写金刚经，隔着厅堂在书房里就听到这突兀的声音，手上湖笔微微一顿，在柔软雪白的宣纸上留下点点墨迹。
段嬷嬷可惜的看了眼快要完成的金刚经，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湖笔起身迎了出去。
“三夫人！”
段嬷嬷上身挺直，双膝微曲，双手放于胯，脸上带着淡淡笑容从容优雅的行礼。
“哎，段嬷嬷快起。”李氏心里忍不住赞了声不愧是宫里出来的果然不一样，连忙伸手虚扶了段嬷嬷一下。
“三夫人请上座，年纪大了喝茶容易走困，奴婢这里也没有准备茶汤，只有这些，您见谅！”段嬷嬷直起身子，倒了杯菊花蜂蜜茶盛给三夫人。
“看您说的，您是客，我是主，怠慢了您就是我的疏忽，您要是这么说，我岂不是得无地自容了！好在您经事儿多，不会跟咱们这些小辈儿一般见识。”
李氏笑着接过菊花蜂蜜茶微微在唇边润了润，舌尖碰触道嘴唇，感觉味道清爽馨香，不禁又端起饮了一口。
段嬷嬷见状眼里闪过丝笑意，低头抿了口菊花茶，没有接话。
牧童吹笛白瓷茶盏小巧精致，菊花蜂蜜水入口生津，不自觉的几口便饮尽，李氏讪讪一笑，才恍然记起来时的目的。
她连忙放下茶盏，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讪笑道：“段嬷嬷，您前几日说想要回太原。。。。。。”
“是，奴婢承蒙您跟大夫人照顾在这里也有一年多了，奴婢当家的去得早，家里还有个姑母和两个孩子，姑母年纪大了，眼看没有多少时日了，奴婢想回去给她养老送终。”
段嬷嬷很自然的接道。
“是，是，应该的。”李氏连连点头，“您的一片孝心，咱们要是不成全就太不近人情了。近来我们家柔姐儿托您的**长进了很多，咱们都舍不得您呢。”
李氏说着，回身从丫鬟手里接过金丝楠木雕牡丹花妆枢盒子，放在段嬷嬷身旁的黑漆彭牙四方桌上，笑道：“这是裴家的一点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段嬷嬷来裴家做教养嬷嬷是有酬劳的，她每月的酬劳甚至比王氏在世时的份例还要高。
而且段嬷嬷算来还是王家供奉，每月还是有供奉银子的。
到了段嬷嬷这个时候，钱对她来说反倒不再稀罕。
她抬头看了眼笑的信心满满的李氏，显然以为自己准备的东西肯定能打动她。
段嬷嬷神情不变，淡笑着伸手拿起那个黑漆油亮的盒子，轻轻打开，莹光四射，让人下意识的眯了眯眼。
李氏见状得意一笑，等着看段嬷嬷脸上的神情。
段嬷嬷见了心里到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些东西用来堵她的嘴倒是不少了，不过也不是多么稀罕。
李氏平日里总是一副吝啬的小家子气，倒没想到她竟能拿出这种手笔。
段嬷嬷从盒子里拿出那对最后放进去的白玉手镯，然后把盒子扣上放回原处，微微一笑，“这镯子是冰玉的吧，人上了年纪就容易燥热，带着它最是舒坦，奴婢谢三夫人赏了。奴婢做教养嬷嬷不是一年两年了，待过的大宅门也不是一家两家了，自然是懂规矩的。要不然奴婢这招牌就砸了，您说是吗？”
李氏藏着掖着的话被段嬷嬷明着挑了出来，多少有些羞窘恼意，倏地站起来，起身往外走。
段嬷嬷连忙送出门去。
段嬷嬷望着王氏的背影消失在长廊里，犹豫了下转身回去继续练字。
东跨院里，孙嬷嬷穿着灰布麻袍脚步生风的去了裴彦清的住处。
“大娘子，听说段嬷嬷要离开。。。。。。”
孙嬷嬷直接窜到裴彦清面前，直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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