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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是长辈更不会去看她。又因为万启皇帝驾崩,全府上下都忙成一团,更不会有聚会之类的。
对叶芙和叶景陆这真是初次了解,别说国公府这种高门大户,就是一般诗书大家的,也没见过这样的小姐少爷,妹妹过生日,都好好的就闹场,然后就这样拂袖而去,真心没见过。
章雨柔叹口气,满是歉意的看向叶荞,刚想开口,叶荞就十分大度的笑着道:“二姐姐脾气还是这样,饭也没吃上,不如把她那份用盒子装了送过去。”
“荞妹妹如此懂事……”章雨柔说着,脸上神情又欣慰又尴尬,旁支姑娘都能如此懂事,结果叶芙就能那样不懂事。
叶茜唤来婆子打包,人家是正经小姐拼不起,今天叶芙和叶景陆敢如此发作,也是因为席上最大的就是章雨柔,谁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谁也没有行令的心情,都是匆匆吃完饭,将要散席走人之时,章雨柔对孟昭道:“家里大人不在家,还要劳烦孟大爷多照看小六。”
她能看的住叶芙,却盯不住叶景陆。爷们是可以外出的,现在家里也没大人在家,叶景陆借机偷溜出去了,没事还好,要是有事就全是她的责任了。
“章姑娘放心。”孟昭笑着说,随即把声音压低了些道:“上午时杨老爷来了,一副很着急的模样,说没钱过年,我已经请他回去,只怕一会还要打发女人过来。”
“辛苦孟大爷了。”章雨柔笑着说,脸上神情多少有些尴尬,杨家是叶景怡的正经娘舅,不接待太失礼,接待又很不好打发。
孟昭笑笑也不多言,本想马上走的,回头就见叶茜和展飞说的有来有去,便笑着走到展飞跟前道:“我要到前头去了,展弟弟要同路吗?”
叶茜瞟了孟昭一眼,脸上笑着,眸子里却是飞刀猛射。孟昭却一个正眼都没给叶茜,只是看着展飞笑,那架式展飞要不是走,他就在这里等着。
展飞本不想这么快早,一是因为跟叶茜聊的比较投机,二则他想多陪陪展太太。没想到孟昭却邀来他同路,只得笑着道:“我也正要回去,跟兄长同路。”
“请。”孟昭笑着对展飞说着,余光却是看叶茜,明明是满脸笑意,却是显得十分可恶。
叶茜咬牙之余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孟昭把小帅哥拐走了。叶景伍和叶薇也跟着走了,难得家中尊长不在,他们想跟生母多亲近些,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展太太倒是很想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章雨柔岂会让客人长辈收拾残局,最后只剩下叶茜和叶荞。
叶荞磕了一上午头,此时也有些累了,叶茜也让她先去休息,和章雨柔两人看着丫头婆子们收拾。
碗碟收完,桌椅放回后罩楼里,叶茜正想回去歇着时,章雨柔突然道:“妹妹,稍等一等。”
叶茜不由得站住了,道:“章姐姐有话吩咐?”
章雨柔脸色有几分犹豫,挥手让跟着的丫头婆子走远些了,这才小声道:“有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我思来想去也就妹妹聪慧能帮我这个忙。”
叶茜想了想,道:“姐姐请说。”
章雨柔道:“刚才孟大爷与我说,早上时杨大老爷来了,被打他发去了,只怕一会杨大太太也要过来。我实在不想与她撞面,若是二姑娘带着她到议事厅里来寻我,就说公主府有事寻我,我过去料理了。”
杨家来打秋风是常事,叶景怡虽然不愿意理会杨家,但有时候过来说没钱过节之类的苦通话,叶景怡也会给十几两或者几十两银子,以帮其度日。叶景怡没去送殡前,杨大老爷就来过,本来叶景怡也是打算给十几两打发了,没想到杨老爷说什么被人骗了,开口就是一千两。
一千两对国公府是小钱,但对叶景怡个人也算是大数目了,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待见杨家,过年过节给个十几两纯粹就是打发乞丐,要一千两就真太拿自己当回事。当时就不欢而散,后来叶景怡跟着去地宫皇陵,根本就不在家里,这种大事杨家肯定知道,结果仍然寻上门来,只怕是急疯了。
章雨柔作为寄居的表姑娘,叶景怡的未婚妻,要是真成亲了,她有名正言顺的身份,不管说啥她都能接口。关键是她还没有进门,若是与杨太太有了口角,或者杨太太说了什么过份的话来,她面子上还是有些下不来。算着日子叶景怡也该回来了,不如先躲了这几天,等到叶景怡回来再计较。
叶茜会意,笑着道:“章姐姐放心,你只管去吧,有我呢。”
“辛苦妹妹了,还有议事厅管事媳妇来回话,没有要紧的事就散了,有要马上办的,妹妹看着料理了。”章雨柔笑着说,帮忙的这几天她就看出来了,叶茜真是个管家理事的好手,这个年龄就能如此明白,实在太难得了。
叶茜想想也没拒绝,道:“若是没事我就让她们散了,小事我做主,大事还要问姐姐。”
章雨柔笑着点点头,两人议定便各自走开,章雨柔带着丫头自找地方去躲闲。叶茜则去了议事厅,叶二太太总管全家时会让管事媳妇去自己的东厢房起坐回话,现在章雨柔料理家务了,总不好到叶二太太院里去,便把后罩楼拐角三间东厢收拾出来,用与回事起坐之用。
进到厅里,要回事的管事媳妇们已经到了,叶茜便笑着道:“公主府有事来请,章姐姐过去了,让我来问问可有什么要紧办的事。”
其他人均均摇摇头,就有一个媳妇上前道:“温姨奶奶的父亲病重,想回家看看。”
“老太太素来宽厚怜下,如此孝心怎么会不允。”叶茜首先笑着说,话音一转却是笑着道:“我不知温姨奶奶是家里的还是外头的,还要问嫂子如何办理?”
温姨娘是叶大老爷的爱妾,生的貌美如花,叶大太太不在,现在多少有几分得意,园子里遇上过几次,有几分宠妾的派头。据小道消息说,一直努力生子大计,结果几年了连肚子都没有。
所谓家里的就是家生子收房,一家子都是奴才,就住在国公府外院,温姨娘带上丫头自己走着就能去。要是外头的就麻烦了,车驾衣服东西,这些都要收拾半车,还有派上管事媳妇相随,相当折腾。
管事媳妇没想到叶茜会说的如此上道,不敢小看与她,道:“温姨奶奶是家里的,就住在西边外院。按规矩家里的姨奶奶回家探亲,只要当家人准了,就能自行回去。”
“那就劳烦嫂子去传个话,请温姨奶奶自便……”
叶茜一语未完,抬头就见叶芙、叶景陆进来,身边还跟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打扮虽然体面,但神情气度就真不体面了,红着眼圈,一副着急的要吃人的模样,这应该是杨太太。
叶芙进到屋里,根本就无视叶茜,只是问:“章姑娘呢?”
“公主府有请,章姐姐过去了。”叶茜起身笑着说,看向杨太太疑惑地道:“这位太太是……”
“这是我舅母。”叶景陆说着,语气比叶芙客气许多。
叶茜一脸恍然的模样,忙上前见礼道:“原来是舅太太。”
杨太太脸上硬挤出一个微笑来,淡淡地道:“姑娘客气了。”
叶茜连忙让座又让丫头们倒茶,挥挥手让回话的管事媳妇们先散了,道:“本来我和章姐姐同路来议事厅,半路公主府传话说有事,章姐姐便过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二姑娘和六爷可有什么急事寻章姐姐,不然派人去公主府去问问?”
叶芙虽然脾气不好,尤其是最近看章雨柔不顺眼,但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听说是去了公主府,再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去问。只是道:“只怕等一会就来了,何必去问这么麻烦。”
“看六爷和二姑娘如此匆忙,有什么急事吗?”叶茜试探性地问着。
因为叶大太太被罚到家庙跪经,叶芙,叶景陆与章雨柔的关系恶化到顶点。为人儿女孝敬父母虽然应该,但做人也得辨别事非。叶景陆是儿子,以后总能出的去,叶芙可还是女儿家,以后婚事指望着大哥大嫂处的颇多。现在把事情做绝了,小心以后吃大亏。
叶芙动动嘴唇没说话,旁边杨太太却是突然抹泪哭了起来,道:“都是我家老爷不好,误信人言把房契拿出去抵押,现在那人卷包跑了,拿不出来银子来还款,现在人家来收房子,实在没办法了。”
杨太太呜咽哭了起来,叶芙却是抱怨道:“当初舅舅来找大哥借钱,区区八百两而己,就推三阻四的不愿意,逼得舅舅把房契抵押,现在人家来收房,脸都要丢尽了。”
叶茜听得无语,尤其是叶芙那句区区八百两,实在把她雷了一下。就是国公府的教养是要求姑娘们显钱财如粪土,但八百两真不是小数目了,按叶芙说的,杨家来要叶景怡就要给,这真是比提款机还方便。
杨太太继续抹泪道:“这也怪不得外甥,你那舅舅行事素来不妥,外甥不愿借钱也是理所当然。只是现在眼看着就要收房了,若是房子都没有了,我们一家老小可要怎么活啊。”
说到最后一句时,杨太太的声音不自觉得大了一些,边哭边说很有市井泼妇的意思,要是换成市井人家,只怕早就跑到门上哭天喊地的闹了。
叶茜听得心念一动,下意识的想到叶二太太,也不敢往下深想。只是看向杨太太,刚才杨太太话语可怜,还没有厌恶之心,此时这个架式摆出来,实在让人厌恶。心中己有计较,便道:“若是二姑娘为银子而来,只怕章姐姐也是无能为力了。”
叶芙本来是无视叶茜的,突然听叶茜如此说,扭头道:“她怎么无能为力,现在她在家里说一不二,八百两银子有那么难吗。”
叶茜笑着道:“二姑娘是没当过家不晓得,我也是这几天跟在章姑娘身边才知道。家里账房分为外帐和内账房,章姐姐管的是内账房,也就是平常后宅女子的使用,月例多少,头油脂粉多少,也都是有定额的,按月从外账房划了账过来交给章姐姐,章姐姐领了之后派发各房。真正有钱是外账房,不过总领事务的是老太爷,别说章姑娘一个姑娘家,就是爷们们超过二百两的使用都要问老太爷讨对牌,不然不管哪个去,账房都不会领给。”
叶芙听得愣了一下,道:“现在老太爷又不在府里……”
“账房就更不会给钱。”叶茜笑着说,又转头看向叶景陆道:“若是不信,六爷现在就可以去问外头账房管事,看我可是撒谎。”
叶芙和叶景陆脸色都有些变了,杨太太哭的实在可怜,他们兄妹也有些余心不忍。再加上与章雨柔有仇,便让杨太太去找章雨柔要钱,章雨柔毕竟还没进门,面对痛哭的杨太太只怕也不好说什么,这样也就解了杨家的燃眉之急。没想到章雨柔管家的竟然不管钱,要是不能从账房支钱,章雨柔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少钱。
杨太太本来还是满心希望的,听叶茜如此一说,顿时傻眼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边哭边喊着道:“我们一家可要怎么活啊,这大节下的岂不是逼我们去死吗!!”
边哭还边捶桌,只差在地上打滚了,无赖之形尽显。
叶芙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向来好面子,自家舅母在叶茜面前如此,她还有什么脸面。叶景陆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像杨太太这样的妇人他也不知道怎么劝,只是干坐着。
叶茜知道叶芙想她能识趣走开,不想她看到杨太太的丑态,心中好笑,却好像不懂似的就是不走,反而开始细心安慰杨太太,不外乎是吉人自有天相,苦难自会过去之类的场面话。杨太太多少有些人来疯,看叶茜如此真心劝她,哭的就更狠了,说的也就更多了,不过外乎是家里艰难,儿女都要穿补丁衣服了。
叶芙看杨太太那样,恨不得堵住她的嘴丢她出去,心中也隐隐后悔,不该把杨太太这种丢人现眼的货引到后院来。虽然此时屋里没有媳妇婆家,但这么一闹哪个不知,她在家里还有什么脸面。
正想着派人送杨太太走,就听叶茜关切的对杨太太道:“不如好好跟人家说说,能不能缓一缓……”
一语提醒了杨太太,抓住叶景陆的手道:“外甥啊,不如你给舅舅出头,你是国公府的公子哥,你去说一声,岂不是……”
“祖父早说过不准在外头惹是生非。”叶景陆连忙说着,这倒是真的,叶老太爷管教儿孙极严,就是儿子们都不争气,也就是在家里花天酒地,绝不敢到外头横行霸道。
像杨家这种属于抵押欠款还不上,俗话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帮着还钱没什么,要是动用关系让债主不讨债。八百两银子都还不上,丢不丢人先不说,就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