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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茜并没有马上坐下来,有几分悲凄的看着叶景祀道:“今天来打扰四哥;是受人之托;也是迫不得已。莲溪庵的静楚小师傅病了,病得很厉害。”
“病了!??”叶景祀霍然站起身来,声音也高了起来;扬声叫道:“来人!”
几乎是瞬间;西稍间被人挤满了,带着跪下的是管事大太监。叶景祀满腔怒火,随手拿起镇纸砸过去,正中顶头大太监的额头,鲜血顿时流了下来。大太监哪里敢去管伤口,只是连连磕头道:“小的有罪,请四爷责罚。”
叶茜真有点被震住了,她只知道叶景祀很色很嚣张,从来不晓得他是如此对下的。国公府一直是宽柔待下,姑娘们重责丫头的都不多。没想到公主府里竟然完全不同,叶景祀这出手真够重的,而且看下人的反应,这是打习惯了。
“我不是让你们看着的吗,为什么会生病。”叶景祀骂着,骂完又觉得这样不合理,继续骂道:“生病了为什么不来回我,还是你们自己也不知道!!”
地下跪着的一群都是莫名其妙了,根本就不知道叶景祀说的什么。而且叶景祀盛怒之中,说啥都是错的,便只是磕头,一言不发。
“还不快去请大夫,在这里死耗着做什么!”叶景祀一声怒吼,差点把屋顶给揭了,屋里的跪着的太监婆子们爬着走了,真是用爬的,直到门口才站起身来。
一屋子人走了,只剩下叶茜和狂狮一般的叶景祀。叶茜来之时想了许多许多,但她怎么想不到叶景祀会是这个反应,嘴边的话说不出来,此时只能怔怔地看着叶景祀。
叶景祀暴怒完,冷静了许多,却是在屋里走来走去。他并不讨厌叶茜的,但此时看着叶茜多少有些碍眼。他现在只想马上换了衣服去莲溪庵,真没心情跟叶茜这里聊天。
“我给小师傅诊过脉,并没有什么大事,药也一直在吃,休养些日子就好了。”叶茜马上说着,再不说叶景祀肯定要直接送客。
叶景祀听得大松口气,不禁责怪叶茜道:“既然没事,干嘛跟我说病的很重。”
“我以为四哥并不在意。”叶茜说着,她原意是想把静楚的情况严重一点,表达一下静楚不从的决心。又叹气道:“静楚小师傅实在太可怜,父母双亡投到这里来……”
叶景祀脸色有几分难看,打断叶茜的话,道:“她跟你说了?”
“没有,小师傅病了几天,我过去瞧她,看她神情猜出来的。”叶茜说着,看向叶景祀道:“四哥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难为与她。”
叶景祀脸色越发的难看,却是道:“我要去瞧瞧她,妹妹自便。”
“四哥……”叶茜忍不住道:“你这样去,真是要逼死她吗,闹的全府皆知,若是惊动了老太太和公主,逐她出去,可让她怎么活,尤其是她现在还病着。”
叶景祀神情犹豫一下,逐出府没什么,他另有办法安置,倒是病着这一条,让他十分挂心。想想静楚那样娇弱的身体,实不合适闹腾。看向叶茜道:“那我晚上悄悄地去,妹妹有心照看她,我谢谢你。”
“我与小师傅投缘,自当照看,不用四哥相谢。”叶茜说着,与叶景祀这样的说话机会只有一次,便索性把话都说开了。道:“小师傅那样刚烈的性情断不会为妾,四哥就是再怜惜她难道还能娶她为妻?这回小师傅病的虽不重,但若是四哥再相逼,那肯定就要她的命了。红颜变白骨,四哥与心何忍呢。”
“她那样的容貌,那样的家世,不落到我手里也肯定落别人手里,难道我还辱没了她不成。”叶景祀说着,神情十分不悦,不是因为叶茜说错了,而是叶茜说对了,引得他心中一阵烦躁,口气自然不善。
“四哥执意,妹妹不敢劝阻,只望四哥思虑清楚。”叶茜说着,看着叶景祀意味深长的道:“若是人死了,那什么都没有了。”
叶景祀紧抿着唇,却是一言不发。
叶茜福福身道:“妹妹告辞。”
说完叶茜转身出去,不等她走出屋门,就听哗啦一声,叶景祀抬手把书桌上的东西全掀了。墨迹打翻一地,纸笔乱飞。叶茜回头看一眼,转身走了。
从公主府出来,叶茜先去了莲溪庵,里头果然是乱成一团。简单包扎了头部的大太监带着小太监硬冲进去争当孙子,把一直受欺负的小尼姑们吓得不轻,明惠师太则是不知所谓,静楚只以为叶景祀又要闹事,人在床上又是气又是惊。
就在闹腾的时候叶茜来了,她不管公主府的下人,却可以安抚庵里人。只说她去公主府说了小师傅生病的事,府里打发人来看看,顺道还要请大夫过来,请众位安心。
众人听得放下心来,包着大太监借机赶紧上前讨好,叶景祀虽然是想一出是一出,但发这样大的脾气还是很少见,看来以后莲溪庵的差事就是第一件大事了。
叶茜进到里间,只见静楚已经从床上下来,正要穿鞋到外头去看。看到叶茜过来,虽然松口气却又有些揪心。叶茜忙走过去,在静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虽然没能绝了叶景祀的念头,但走痴情流,总比走强|暴流好的多,至少可以拖住他,再谋以后。
“小师傅就安心养病吧。”叶茜说着,她能管的也就到这里,要是以后静楚真被叶景祀打动了,两人有了什么,她也只能看看不说话。
静楚何其聪明,当初在景阳时,李衙内纠缠她这么久,最后她仍然全身而退来到京城,只需要稳住他,她比较有把握。
正说着只见大太监领着大夫进来了,叶茜退到旁边屋里,等大夫诊完脉,大太监又连着问了许多,不过是身体如何,要不要进补之类的。大夫只说没事,静楚让人把叶茜开的方子拿了出来,大夫看了看就笑着道:“这方子比我想的周全,按这个吃就好了。”
大太监送大夫出门去,叶茜也要告辞。中午孟昭请客,她也得回屋换衣服,静楚又向叶茜道谢,叶茜笑着道:“小师傅自家珍重,明天我再来看你。”
叶景祀的段数可是比一般的花花公子高的多,就像孟昭说的,这就是比谁能扛的住,要是静楚能把叶景祀磨到兴趣全无,她就赢了。
叶茜前脚出门,后脚大太监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手里拿着各色东西,像铺盖帐幔,茶具以及铺盖东西,颜色虽然素净合适出家人,但全部都是好东西。
“这些东西小师傅先将就用着,我这就去开库房,把小师傅这三间重新铺陈了,小师傅有什么喜欢或者想要的,只管与我说。还有这院里使唤的人,我马上安排丫头过来。”大太监虽然神情恭敬,言语中却有几分不以为然。
静楚却是端庄坐好,肃穆威严的道:“不用麻烦,现在这样就很好,东西人我都不需要,还要像以前一样,不要来打扰我。”
“但是……”大太监愣了一下,神情有些犹豫。
“刚才大夫就叮嘱了,要我安心养病,这样人来人往的,我要是病的更重了……”静楚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眼睛肃然看向大太监。
大太监立即低头道:“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带人走。只是小师傅生病,医药之事断不能停,小的每隔三天就请大夫过来给小师傅诊脉,小师傅万不可能再推脱。”
“也罢,不难为你们。”静楚说着,又道:“除了大夫之外,你们都不许过来。”
“只是……万一小师傅有哪里不如意,岂不是要委屈了小师傅。”大太监一脸委屈的说着,就像今天这样,无缘无故头上挨了一下。
静楚一副大度宽容的神情道:“那就送个丫头过来,有事你们只管问她,平常绝不许来打扰,下去吧。”
“是,是。”大太监连声说着,额头都要冒汗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尼姑说话行事竟然有这么大的谱,怪不得叶景祀搞不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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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茜回到屋里,叶荞看到她就道:“这么热的天,你跑哪里去了,老太太问起来,我不敢说不知道,只说你家去了,一会千万不要说错了。”
“早上有些头疼,便到园子里逛逛,到莲溪庵坐了一会,多谢你替我隐瞒。”叶茜笑着说,又道:“老太太问我,可是有什么事?”
老太太虽然喜欢她,但老太太身边奉承的人多,她这个旁支孙女也就显不出来,特意问到她,肯定是有什么事。
“孟大爷请客,在大花厅里摆酒看戏,连爹爹和太太都请了。”叶荞笑着说,又道:“还有展太太和展大爷,还说兼给展大爷道喜。”
“噢……我后花园逛时遇上孟大爷了,听他说了。”叶茜很随意的说着。
叶荞听得奇道:“怎么又遇上了,想想还真是挺有缘的,老是遇上。”
“这有什么缘之缘的,只是巧合而己。”叶茜笑着说,又道:“好了,别说这些,我们快换了衣服过去吧。”
☆、70
虽然说是孟昭请客;操持辛苦的却是章雨柔,孟昭只是外头订了戏班;又把钱送到厨房就算是心意到了,操劳忙碌的事肯定还得女眷们来。男女两席分开;因为一家人吃饭;也没用屏风隔开,小戏台搭在院里;唱的十分热闹。
女客们坐右边席上;四人一桌;唯独章雨柔和画眉不得入落。章雨柔是孙媳妇要张罗着侍候,画眉本就是叶老太太的丫头,又是妾室扶正此时如何敢入座,便给章雨柔打下手。
叶茜;叶荞和叶芙,叶薇四个姑娘一桌,叶二太太则带着展太太一桌,展太太惧怕叶二太太,从来不敢在她面前多说话,倒也安静了。
台上戏子们唱的热闹,女眷这里还好,都是安安静静的看戏。男眷那里没一会就闹了起来。孟昭与叶景祀非常异常亲厚,叶景霰也很喜欢他,他请客兄弟俩都来了,众人都高兴,唯独叶景祀心情烦躁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昭哥儿难得的懂事能耐。”叶老太爷看着旁边席上他们兄弟灌酒,笑着又道:“孟叶两家本来就有婚约,我想着把二姑娘许配与他。”
孟昭初来之时他就有这个意思,后来叶老太太说叶芙年龄太小,一直拖到现在,叶芙年龄虽然还不大,孟昭年龄却不小了,婚事是该订下来了。
叶老太爷是跟叶大老爷,叶二老爷,叶景怡一席,叶老太爷说话声音也不算大,其实就是说给叶大老爷和叶景怡听的。
叶景怡眉头皱了一下,就叶芙那样的,孟昭不会以为叶老太爷是这是偏爱,肯定以为是这要坑他。孟家已经够乱了,孟昭不可能傻的再去娶叶芙,正想着如何拒绝好。就听叶大老爷小声道:“我正想给父亲说,二丫头的婚事……我前几天已经应允了骆家。”
“啊??”席上三人都愣了一下。连叶二老爷都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兄长,实是家中事务一直是叶老太爷说的算,虽然儿女婚事,父亲有第一决定权,没想到叶大老爷竟然敢私自决定。
“骆家?骆家的哪个爷?”叶景怡马上问着。
修国公府骆家,骆老太爷尚庆和大长公主,要说门第是足够了。但骆家大房此时正有一件纠结的事,叶景怡真心不想卷进去。
叶大老爷看父亲和儿子脸色都不太好看,心中虽然有几分不解,连忙道:“是大房的七爷,骆大老爷唯一的嫡子。”
修国公府的国公爷是骆大老爷,他唯一的嫡子肯定是将来的国公爷,他与骆大老爷也有几分交情,前几日骆大老爷请他喝酒,然后就说起来儿女婚事。骆七爷今年十五岁,生的样貌不俗,跟叶芙正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叶大老爷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便一口答应。
叶老太爷脸色更难看了,却是把声音压低了一些,道:“他算是哪门子嫡子。”
“他母亲不是已经扶正了吗。”叶大老爷忍不住说着,一直以来骆七爷都是以嫡子身份在外行走,骆大老爷视为心肝肉,敢说骆七爷不是嫡子,骆大老爷肯定跟人拼命。
叶老太爷抬手就想抽他,看着儿孙们都在,到底忍住了。只是道:“这门亲事你跟人说死了?”
叶大老爷很委屈的道:“女儿的婚事,我当父亲的如何不能做主。”
府里的事不让他管,家里的事也不让他管,大儿子的事他连问都不能问,现在一个幼女的婚事,若是他连做主的权利都没有,他这个国公爷当的实在太委屈。
叶老太爷气的发怔,真有心一掌拍死他。
叶景怡忙道:“祖父也不用太担心,就是父亲嘴上答应了亲事。也只是口头允诺,并没有书面文书。”
叶大老爷莫名其妙,忍不住道:“骆大老爷是国公爷,他的嫡子将来承爵理所当然,能有什么事?”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