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迟雅看着自动自觉坐到沙发上的栗发男生,不免有点心疼对方。
在司徒家,亲情这种感情观念是非常淡泊的。并不是说没有。迟雅相信,司徒夫人一定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只是身在体系冰冷的家族里,再多的爱,都会被人情冷暖给稀释掉。
至于老爷子——冰崎夏久。迟雅跟对方也仅有一面之缘。
能够见到这位在黑道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实属巧合。而且正确地说的话,也只是他单方面的看到了对方。可就是那一眼,给了迟雅以为强烈的主观印象。
强大、傲慢、冷血。在对方冰灰色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
但迟雅很困惑,老爷子一直都在日本的,怎么会来这里?
“你受伤了?”司徒忍瞥见对方手上层层交叠的绷带后,微微蹙眉。
“啊,这个啊……”迟雅笑了一下,“前几天酒吧有人闹事,不小心被连累了。”
“只是单纯的闹事?”凭迟雅的身手,假设是他人的无事生非,那是不会轻易受伤的。
迟雅被对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搞得有点郁闷,技巧性地转移了话题,“怎么没看到邢丰?作为你的贴身保镖,我可是很欢迎他来我家的。”
“是我吩咐他两小时后来接我的。”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是拜托自己偷东西?那样的话还真是有点不妙。最近的身体实在不适合接任务。
“我想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司徒忍想了想,补充道,“两个小时就够了。”
迟雅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倦怠的男生,有点无法相信,这个桀骜不羁,独立自主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有家,干嘛搞得自己可怜兮兮的,好像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
“……”司徒忍在听完迟雅的话后沉默了起来,半晌,才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呢喃,“离家出走……吗……?”
迟雅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对于自己的家族,司徒忍一直都是带着复杂的感情。就好像明明家里有着用不完的钱,可栗发男生却不会去动分毫。或许是觉得这些黑道的钱始终有些不干不净的吧。司徒忍从自己有能力独立后,都是靠着接手协会的任务来赚取需要花费的金钱的。
看来自己先前的调侃过了头。既然不小心说错了话,也只能自己打圆场了。
“忍,你去我房间休息吧。时间到了我会叫醒你的。”
司徒忍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迟雅在对方起身的一刻,瞥见了茶几上,对方走进来时就一直搁着的文件袋。
“忍,这个东西是要放在我这里的吗?”不然的话,没必要带上身上吧。
“这个是协会的任务……我不想让邢丰知道通知母亲。最近本家的地下搏击场出了些事,我没打算去接,不过……”顿了一下,栗发男生继续说道,“这次和以往不同,每个赏金猎人都有得到资料。”
“看来很棘手呢。”迟雅忽然有点好奇,“我可以看看吗?”
司徒忍点头。
让协会头痛到每个猎人都会叮嘱的追捕对象,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呢?拆开圈线,从袋子里拿出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单的一刹那间,迟雅的身子蓦地僵硬住。
文件附夹着的照片里的人,一瞬间,便将黑发男生的记忆引导回了那个夜晚。
在街口小巷子里被人欺负得瑟瑟发颤的无助少年,他有着一张堪比女性的漂亮脸孔。
“忍,这个人……”顷刻间,意外的巧合让迟雅的心犹如闪电般战栗。他努力抑制住身体里叫嚣的不安与脑子里疯狂灼热的恐惧,佯装平常地笑着问,“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啊……为什么协会要捉他呢?”
“……因为他的血液带着感染性。”司徒忍细细地回想着,“具体的原因协会也没多说。但我从联络人那里得知,这个人很不寻常,带着某种很奇特的病毒,会借由血液传播给别人。被感染者会变得很嗜血。”
迟雅哑然失声。
那天自己救下对方时,的确因为接触而使衬衫沾染到了血迹。接着,又因为刀伤……
明白了。全部都明白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异变,现在终于全都知道了。
“那……这个病毒有传染给其他人吗?”迟雅问得非常小心,生怕泄露出自己内在那迫切知晓答案的情绪。
“听联络人说有一个男人被感染了。目前正被协会囚禁着。”司徒忍显然对这事兴趣不大,回答得漫不经心,“在没找到目标人物前,也只能拿那个男人来做试验,制作血清。”
“协会的人就不怕被男人感染吗?”迟雅依稀平常地问。
“除了本体外,听说感染体似乎并没有传染性。”说到这里,司徒忍迎过眼睛,疑惑地问,“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有一点吧。”迟雅笑了笑,“不觉得……这个所谓的感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在医学也无法治愈的一些病症吗?”再跟自己联系在一起,笑容立马满是苦涩,“而且,那个男人明明是受害者,却不得不被囚禁起来进行试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司徒忍冷冷地接口,“想要活下去,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迟雅闻言,旋即愣住。胸口毫无预兆地忽地泛出一阵细锐的涩痛。
他看着毫不知情的栗发男生,有一瞬很想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可盘旋着到达嘴边的话,最后还是闷闷地咽了回去。
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给对方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迟雅不想依赖别人,况且司徒忍最近也为本家的事烦透了心。
待栗发男生占用了自己房间唯一的床后,迟雅才走到厨房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雅啊!你的电话来得真是时候!!”电话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度兴奋,“最近又有几笔具有挑战性的不错生意哦……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
“K,”迟雅无力地回答,有点无奈,“最近我不舒服,在我没有联系你之前,麻烦你帮我拒绝所有的委托……”
“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差不多吧……”迟雅淡淡地笑笑,“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
“嗯……”迟雅想了想,“你应该可以联络到那个很有名的情报贩子——柏吧……?”
“你说他呀……”一副很简单的轻松语调,“联系他没问题。不过……你找他想购买什么情报啊?要知道他收费可是很高的,而且性格也古怪。”
迟雅简短了应了声后,犹豫了一下,简单地说道:“我想让他帮我找一个叫做‘潮’的少年……等下我会把对方的一些资料传真给你的。”
“我知道了。”电话一端的男生带着百分百的把握,“等我找到柏后,一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谢谢。”迟雅真心道谢。
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能救自己的唯一方法,便是找到这个叫做潮的少年。
可迟雅不知怎么的,清楚的明白一切后,心里却缓缓升腾起了一抹更大的不安。那种担忧就像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沉重的压迫着心脏,仿佛快要窒息了似的。
第三十八章
在酒吧里上班的人最近都变得很怪异,而造成他们怪异的原因则是日渐虚弱的迟雅。从最开始的高烧不退,到接下来的气虚无力,最后又是恶性贫血。短时间内,一个人的身上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么多病况,着实让人忧虑。
“阿雅,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将输血回来的迟雅扶到员工休息室后,男子嘱咐了一声便带门离开。
迟雅连回应地力气都没有了,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无力地仰躺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每次饥饿难耐时他都是喝着自己的血来勉强果腹的。可人的造血功能毕竟跟不上吸食的速度。没多久,迟雅就因为血液大量流失,严重性贫血被送进了医院。
这种状况,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要是多次频繁的因为贫血而被送到医院,一定会被怀疑的。不,现在说不定一起工作的伙伴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一想到如此,迟雅的内心便瞬即被黑压压的惶恐和不安所笼罩。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般巨大严重的问题。虽然真要认真地说,并不是找不到暂时解决的办法,可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采用。去血库偷窃血液,这样太卑劣了,他的自尊不允许。并且,去血库偷盗血液也会引出很大的风险。要知道血库的血液出现奇异的丢失的话,势必会在这个非常时期引起协会的注意。倘若被追查到的话……
而选择告诉司徒忍的话,对方是绝对会帮助自己的,可迟雅就是不想像个弱者一样地依附对方。况且,现在司徒忍也被家里的一大堆繁忙的事务缠得烦心。一想到三年前对方曾经帮助自己的下场,迟雅依旧是心有余悸。
“呜……”
如蛆附骨的饥渴感又开始在体内躁动。迟雅轻轻按住胃部,闭上了眼。
视界内突然迎来的黑暗,反倒让感官变得更加敏感。那消不掉的干渴此时此刻正生生地折磨着自己,犹如剧烈的毒素浸透进筋脉,促使贪念越发的强烈。那种疲饥,就如同好几天都颗米未食、滴水未沾那么难受而痛苦。
倘若是直接性的死亡那也就罢了,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已。可如今充斥在全身的,是涌动失控的疯狂饥饿。要知道,想叫一个人在饿饥肠辘辘时不去吃饭,渴得嗓子发干胀痛时不去喝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人的自制力用在这样的“食欲”上,等于全然的空白。
只不过,“想要吃、吃得到”,和“想要吃、吃不到”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了。
迟雅目前就属于间中。真要是想要寻找血液,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种还可以看到曙光的侥幸念头,便迫使着他不愿意就此灰心丧气、不愿意让自己被囚禁起来,成为笼子里的小白鼠。
目前,联络人K已经联系到情报贩子柏了。只要柏能调查到更多关于那个叫做“潮”的少年的资料,以及快速追踪到对方目前隐匿的场所的话,说不定……不,只要找到潮,自己就一定能够得救的。
现在的迟雅,只能寄希望于这上面了。无论如何,都得撑下去。
“好饿……”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低鸣嘶喊。那种对血液的渴求一再地支配着大脑,麻痹着神经。
迟雅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要是再顽固地抵抗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乏力地支起些微虚脱的身子,他掩着嘴,咳嗽了两声。刚刚才饮过水的喉咙依旧像干涸的大地,裂出了丝丝疼痛。
迟雅深呼吸,起身,步履蹒跚地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打碎到地上。接着,便拾起一块玻璃碎片,微眯着眼,用力地将手腕划破。
鲜红的血水瞬间被嵌入皮肉里的裂片刺出,迟雅舔吮着从伤口出溢出的血液。这一刻,像只贪婪的兽。
然而,在黑发男生意志薄弱地沉溺自鲜血的美味中时,没有察觉到休息室沉默古怪的气氛,以及房门轻微摆出的一丝角度。
墨染枢最近为了应付考试,只能暂时取消泡酒吧的习惯。可当日分别时,迟雅的病况却让小女孩很是担心。后来让保镖打听出来的结果更是让她的担虑一口气提到极点。
阿雅哥哥又去医院了?!
得知消息后,墨染枢打着“没有情敌的战场毫无意义”的旗子,一个人悄悄地溜进了酒吧。
小女孩只是单纯地想探望一下朋友,但没想到的是,这次的见面却叫她看见了骇人听闻的一幕。从门缝里,她十分清楚地看见迟雅正在吸食自己的鲜血。
霎时,一股恐惧油然而生。那踏在走廊上的双脚仿若踩进了软绵绵的泥沼中,僵硬又无力。耳边的声音全数被眼前冲击性的画面所遣散,小女孩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进一个巨大的黑暗窟窿里,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悄无声息地摸出酒吧,一路狂奔的墨染枢脑海反复回窜的只有一个画面。
阿雅哥哥……是……吸血鬼?!
猜疑的事实和胸口怦怦直跳的紧张,冲缓了凝聚在灵魂深处的惧怕,小女孩的思维刹那间乱成一团,怎么理都理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家后,墨染枢都还能感觉到双腿在微微发软。
“你去哪里了?”
低沉却也优雅极至的声音回响在静默的空气里,像渗进水里的冰,让墨染枢蓦地回了神。
“哥……哥哥……”
抬头望着坐在大厅白色沙发上,一脸审视的墨染柊,墨染枢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自己刚才看见的秘密……绝对,绝对不能让哥哥发现!
“你去迟雅那里了?”墨染柊笑着问,那美眸下的阴鸷眼神让人心生畏惧。
“没……没有啊。”墨染枢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你认为你这点小小的谎言能够骗得了我?”墨染柊挑眉一笑。
“……”
“我并没有禁止你去那里,不过你当务之急可是有学业在身的。”话到俨然是哥哥教育妹妹的内容,可语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警告。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