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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之砂似乎已经很多天没在游戏中出现了。
作为他虔诚的追随者,花京怨念的程度在此期间又上升到了一个新档次,每天都像怨妇一样长吁短叹个不停。
红衣013在不间断的骚扰中也得知了一些消息,比如时之砂似乎惹了什麽事情,搞得最近首都各大市场都有玩家在询问他的行踪,而且问话人皆是一脸愤恨无比的表情。
玩家之间的纠纷原本就跟红衣GM没有任何关系,时之砂的事情他只是被动得知了而已。至于为什麽会去留意,为什麽会放在心上,就是他不想再深究的了。
思考这种无解的问题,对他来说很累,很没必要。
“小红红?小红红???”
“……怎麽?”
“你今天好像很心不在焉啊,到底是怎麽了?”
这已经是短时间内013第三次忽略他的问话了,之前还出现了几回前言不搭后语的状况,花京不由得感到奇怪。
“不太舒服……”
013有气无力地回道。自下午上班起他整个人就很奇怪,似乎被轮流泡在冷潭和温泉里,忽冷忽热得厉害。
“感冒了吗?”花京善意地建议道,“你还是请个假,早点回去休息吧。”
013刚想说这点小问题没必要请假,忽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装饰环闪烁起黄色的光芒。
如果闪红光则证明HP即将耗光,黄光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告警——说明游戏操作者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游戏。
自己已经多少年没出现过感冒发烧的症状了?
既然不能再继续游戏,013跟花京匆匆打了个招呼下线,提前让同事接班,自己回家吃了退烧药倒头就睡。
半夜时候他醒来了一次,头晕的程度似乎缓解了一些,于是放心地继续这漫长的一觉。
不料第二天一早,更为严重的头晕症状袭击了他。
想爬起来做点什麽,又觉得全身脱力,再加上大脑一片混沌,最终还是只得打了电话请假,继续在床上躺着。
原来发烧的感觉有这麽难受?
仿佛连续几天几夜没睡还跋山涉水几百里路,头又痛又晕,浑身的关节都在和自己作对,半点不听指挥。
很想一头睡死过去,却偏偏头痛得连入睡都要受影响。
013昏昏沉沉地躺了几个小时,接到了花京打来的电话:
“我听小六子说你今天请假了?”
“嗯……发烧,本以为昨天睡一下就能好的。”
“你就这麽一直烧着?”花京吃惊地叫起来,“还是去看看医生吧?等着啊,我马上过来接你去!你住处的地址告诉我!”
“……”
013沉默了片刻,在花京的催促下报了地址。
这个人就是容易大惊小怪……不过或许就是这份所谓的“鸡婆”,才使得周围同事抛弃成见乐意与他来往吧。一个人在外居住,遇到生病多少有些不方便,但又不愿因为一点小病找来父母或是工作中的姐姐。这个时候,有朋友帮忙就会很好了。
013不愿再多想,迷迷糊糊睡去直到花京按响了门铃,接着又迷迷糊糊地被花京拽起来送去医院。
到医院一量体温,居然有四十度二。花京在旁边惊恐地嚎了半天,被医生连续瞪了好几眼。
“输液吧。”医生大笔一挥,开了张输液单。
013一向讨厌这种会消耗漫长时间的事情,但是在如此飙升的体温下,他也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输液需要好几个小时,你还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走。”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空气都有杀菌消炎的作用,013坐了一阵,觉得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唉,那我先回去了,公司今天有点事情……你自己路上小心,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大概是因为真的有事,向来老妈子似的花京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反复叮嘱了一番后,这才离开了医院。
小护士拿着针头走了进来,013主动地伸出左手。
小护士只是个实习生,大概是从未见过像013这样相貌俊美却带着凌厉感的病人,心情不免紧张起来,扎了一针……没扎进血管。
013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对不起先生……”
她慌忙不迭地道歉,赶紧修正自己的错误。
结果这一次……013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倒流进了输液管里,白皙的手背顿时肿了起来。
小护士尖叫着道歉:“啊!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
013被叫得头痛,连看她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闭上眼睛,懒得再计较。
“你爱扎哪扎哪吧……”
当一切趋于平静,013很快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漫长的几个小时,不做些什麽很难安下心来,但是昏沉沉的头并不允许他做别的事情,只有不停地睡觉。
他做了很多梦,破碎的片段,难以连贯到一起。
梦里有花京,有黑衣001,有姐姐,有时之砂,甚至还有黑老鼠,这群人轮流在他的梦境中登场,梦中的场景也换了又换,根本就是乱七八糟。
发烧的感觉很不好。思维停滞不前,反应非常迟钝,周身关节酸痛,浑身无力,毫无食欲,嘴里很干,没有任何味道。
药物一滴一滴下坠的速度看似缓慢,几小时内却是一瓶又一瓶地输完。随着时间的流逝,刺进皮肤的针头处开始渗入丝丝的凉意,没有温度的液体融入血液,很快流淌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睡了几个断断续续的觉,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013被冷醒了。虽然盖着医院的毯子,但四肢还是会有些僵。
这个时候,就像能解读他的思想一样,有人将第二张毯子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身上,恰到好处地盖住了他的肩膀。
是来换药的护士麽……?
还来不及细想,那只扎着吊针的左手,裸露在空气中微微蜷缩着的冰冷手指,被轻柔收拢进了另一个人的掌心。一阵暖意瞬间从相互摩擦的皮肤间扩散开来,一直抵达了胸口。
对方触碰他手的动作温柔到小心翼翼,甚至没有牵扯到任何一丝会让他感到疼痛的神经。
“是谁给他扎的针?”那个人问。
“郁医生……”小护士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换药声。
“郁医生,这是最后一瓶了……”
“好了,你出去吧。”那个人吩咐道。
小护士如获大赦一般地匆匆离开。013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朦胧的白色身影,用低哑的声音说:
“我觉得……你也可以出去了。”
“可是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微笑着坐在他旁边的人正是时之砂,一如最初见面时的样子,戴着眼镜,温和儒雅的表像。不同的是,现在他穿着属于医生的白大褂。
“这里不是手术室。”
“我想,我比你更清楚些。”
时之砂还是那样欠扁地微笑着,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那只手。和第一次的强势与冰冷不同,现在他的手,只有无尽的温柔和暖意。
“我是不是被花京算计了?”013有些无力地自言自语,“……我们为什麽要绕远路跑到这个医院来?”
“多想无益。你病了,好好休息吧。”
欲逃脱的手指被及时地攥住。013感觉对方握着他的力度稍微加重了些,欲开口骂,却又迅速地被晕眩感抽离了力气。
“我就在这里,哪也不会去。待会儿我会叫你。”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仿佛是诱惑人堕落的恶魔。
跟这种人讲道理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永远都比你有道理。
跟这种人耍嘴皮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永远都比你脸皮厚。
罢了……随他去。
(25)
013没有心情考虑纵容的后果是什麽。这个状态,直接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当几个小时的漫长点滴终于结束,到了该考虑如何回家的时候,013直接被这个男人塞进了自己的车里。
一切果断俐落得如同绑架,没有给他留下说半个“不”字的时间。
013看了看对方从容熟练地系安全带的动作,心头一阵烦躁,索性把头转向右边,对着窗外。
“你住哪里?”他问。
“你会不知道?”013没好气地反问。
“这个麽……”时之砂笑着摸了摸下巴,“有时候当不知道会比较好。”
“装模作样。”013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低低地咒駡道,“花京那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大可以跟我直说,我很乐意送他一程。”
“我可以证明,这个倒和花京无关。”
时之砂伸出手安慰性地拍013的肩,被后者一把挥开。
“你那麽显眼,有些资讯就算刻意隐藏,最后也一定会被好事者挖出来的。”
“所以你就助纣为虐?”
“我自然是乐享其成。”
“……你们怎麽不去死一死?”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时之砂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喂?”
“郁宁,你跑哪去了?下午阿言不是要过来麽?”电话那头传来了师父的声音。
“你去吧,我短时间内回不来。”
“郁宁!你这个时候不在医院待着跑出去干啥?阿言刚从美国回来,我们师徒几个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天吃个饭麽?难道你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师父。”时之砂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是吃饭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五秒。
“老婆。”
伴随着这两个字的,是对方乾脆俐落的挂断声。
二十分钟后,车到达目的地。
一切都在013的猜想之中。时之砂这个人,可以完全不把他的脸色当一回事地跟着下车,跟着搭电梯上楼,走到门口时甚至把主人刚拿出来的钥匙接过去。
这个客人很有意思,他会好心地帮主人开门,会非常自然地换鞋脱外套,会自己进厨房烧水洗杯子,如入无人之境。
013知道男人是不会轻易走的,现在的他确实没心情没力气跟对方计较。事实上,他一向信任花京的看人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当然,如果眼前这个人的性格没这麽欠抽,自己的态度可能还会稍微好一些。
“去躺着吧?”
013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感觉额头被人轻轻地抚摸了一下。
“时之砂,你可以走了吧?”
“我是医生,你听话。”
对方完全忽视了逐客令,很快把他拉进卧室,脱掉外衣,按在床榻上。
其实在整个过程中,时之砂的动作都称不上野蛮,只是始终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让身为病人的013无话可说。
“你真是医生?”确定不是什麽柔道教练?
013放弃抵抗地闭上眼睛。他从不知道一阵小小的发烧都几乎能抽空身上的所有力气,在无奈与不甘之中,更加深了对眼前这个男人莫名的仇视感。
“你知道,医院里经常会有一些不怎麽温顺的病人。”时之砂自顾自地说着,温柔地替他拢好被角,“我去把药拿进来。”
耳畔的脚步声渐远,一切思维渐渐地模糊。晕沉沉的脑袋一接触到软软的枕头,浓重的睡意立刻袭来。之前在医院里半梦半醒浑身难受的感觉,此时在棉被温柔的包围下渐渐散去。
朦胧间,隐约听到了手指敲击玻璃杯的声音。
“啪,啪”的两声,细小而清脆,仿佛从声音里就能感觉到水的清澈透明。
可是眼皮依旧沉重,几乎睁不开……
时之砂端着杯子在床边坐下,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面前的容颜,目光放在两片因为缺水而显得乾燥的嘴唇上。
似乎被那一抹绯红的颜色蛊惑了双眼,时之砂伸出手去,轻轻地用拇指摩挲起乾涸的下唇,感觉着从指尖传来的那份柔软。
直到对方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他才缓缓地收回手。
“想喝水麽?”他低下头,温柔地问道。
床上的人看上去仍然沉浸在睡意中,未能完全清醒。
“消极抵抗?”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时之砂低声笑了起来,调侃道:
“既然这样,是不是我做什麽都无所谓?”
他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清水,俯下身,准确地覆上对方的嘴唇。
“把你的病,传染给我吧……”
四唇没有任何阻碍地相接。时之砂侵进对方的牙关,将含着的水悉数哺入。他感觉到了些许的抵抗,却仍向宣布所有权一般强势地进犯。在短暂得令人窒息的纠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