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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新药方。每一天她都要为病人割除肿瘤、接好断肢,并抚慰绝症病人。围绕在她身边的医生有的经验老到,有的则是稚嫩的新手,但每个人都很乐意听从院长的指挥,她从来无需提高嗓门说话。
这一整天奈菲莉为了救一个四十岁的肠梗塞病人,简直累坏了。手术过后,她正坐下来打算喝口水,其他医生也正在梳洗换装,喀达希突然闯了进来。他对着奈菲莉粗声粗气地嚷道:“我要看医院的药品清单。”
“凭什么?”
“凭我是御医长候选人。而且我需要这份清单。”
“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充实自己的知识。”
“你身为牙医,使用的药物有限。”
“药单快拿出来!”
“你的要求毫无根据。你又不是医院的专业人员。”
“奈菲莉,你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我一定要证明我的能力。我如果没有完整的药单,我的资格就不完备。”
“只有皇宫的御医长能命令我把药单给你。”
“我就是未来的御医长啊!”
“据我所知,奈巴蒙还没有正式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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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的话,你不会后悔的。”
“我不能这么做。”
“别逼我强行进入你的实验室。”
“你这么做会被判重刑的。”
“不要再违抗我,我很快就是你的上司了。你若不合作—点,我就让你工作不保。”
有几名医生听到吵闹声,都过来围在奈菲莉身边。
“别以为你们人多我就怕了。”
“马上出去。”一名年轻医生喊道。
“你不该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
“你的行径配当医生吗?”
“事态紧急,迫于无奈。”喀达希说。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奈菲莉纠正道。
“御医长的职务必须由经验丰富的医生担任。你们每个人都认同我的资历。那么何必起这么大的冲突呢?我们都有共同的心愿,就是为他人服务,对不对?”
喀达希说起了他数十年的执业生涯,说自己如何地为病人尽心尽力,如何地想为国家奉献一点心力,从来不曾因为无聊的行政官僚体系而受挫。他东拉西扯,无非希望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但奈菲莉仍不肯妥协。如果喀达希想要毒品与药品的清单,就要注明用途。因为奈巴蒙的接班人一天不上任,她就一天不能松懈把关的任务。
亚舍将军的参谋长遗憾地说长官不在,但帕札尔并不放弃。
“我来不是礼貌性的拜访,我是来讯问他的。”
“将军离开军营了。”
“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
“上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依规定,他不是应该向你告知行踪吗?”
“是的。”
“那么他为什么没说?”
“我怎么知道呢?”
“我不能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你若不相信就搜军营吧。”
帕札尔又问了另外两名军官,并未得到进一步的答案。只有几个人看到将军驾着战车往南去了。帕札尔不排除他使诡计的可能,便前往外国事务处查问,但近日并未派兵出征亚洲。帕札尔要凯姆尽快找到将军。虽然很快就有了眉目,却也只能查出他到中部地区去了,亚舍这次的行踪真是保密到家了。
首相生气地说:“你的话不会太夸张了吗,帕扎尔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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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调查一个礼拜了。”
“军营呢?”
“毫无亚舍的踪迹。”
“外国事务处呢?”
“没有派任务给他,除非是秘密任务。”
“有秘密任务我会知道,但我并未被告知。”
“那么只有一个结论:将军失踪了。”
“不可原谅。”首相大发雷霆,“他身负重任怎么能擅离职守?”
“他想逃离向他撒下的罗网。”
“你不断的攻击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吗?”
“我觉得他担心的是首相的介入。”
“这么说他的确有罪了?”
“他的同党背弃了他。”
“为什么?”
“因为亚舍发现自已被利用了。”
“可是逃离岗位……他是军人啊!”
“他是个懦夫,是个杀人凶手。”
“假如你的指控正确,他为什么不到亚洲和其他盟友会合呢?”
“他往南走也许只是个幌子。”
“我会下令对锁边界。亚舍逃不出埃及的。”
亚舍如果没有同谋协助,绝逃不出全国布下的天罗地网。因为有谁敢违背首相的命令,藏匿一个失势的将军呢?帕札尔这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将军将无法解释自己擅离职守的原因;遭背叛的他,第二次开庭时必定会对同党予以反击。也许他就是想报复戴尼斯和谢奇,才会决定在一败徐地之前失踪。
“我马上下令各省省长立刻逮捕亚舍。让凯姆也将这道命令传达到各个警局。”
经过首相紧急下令后,不到四天的时间,亚舍便将成为通缉犯了。
“你的任务尚未完成。”首相又说,“如果将军只不过听命行事,你必须把为首的人抓出来。”
“我正有此打算。”帕札尔说着,脑中立刻浮现出苏提的影像。
戴尼斯带领哈图莎到谢奇的秘密锻造厂去。工厂的位置在一个市郊的住宅区,戴尼斯还在工厂前面设立了一个露天厨房以掩入耳目。谢奇在这里做一些合金的实验,并测试植物酸碰上铜与铁的反应。
厂内的高温令人难以忍受,哈图莎便脱下了外套与风帽。
“皇室的贵客来了。”戴尼斯愉快地说。
谢奇没有抬头。他正专心地进行金、银、铜的焊接工作,难度极高。
“这是匕首柄柄球饰。”戴尼斯解说道,“等这个暴君下台后,巳首将属于未来的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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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奇用右脚规律地踩着风箱以助长火势,并用青铜夹钳操控着金属块,他的动作必须非常迅速,因为青铜的熔点和金一样。
哈图莎急躁不安地说:“我对你的实验没兴趣,我只要我买的神铁。”
“你只付了订金而已。”戴尼斯纠正道。
“东西给我,我自然会付清余款。”
“还是这么急?”
“说话的态度注意一点!让我看看东西。”
“你得等一等。”
“够了。戴尼斯!你难道敢骗我?”
“也不完全是骗你。”
“神铁不是你的?”
“我会要回来的。”
“你竟敢作弄我!”
“千万别误会,只能算是预定罢了。我们一起努力让推美西斯垮台,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你只不过是个贼。”
“生气也于事无补。我们的命运已经结合在一起了。”
王妃不屑地看着眼前的运输商。“你错了,戴尼斯。我可以不要你的协助。”
“毁约可不是明智之举哟。”
“把门打开让我出去。”
“你会守密吧?”
“我只以我的利益为考虑。”
“你一定要答应不说出去。”
“让开。”
戴尼斯依旧不动,哈图莎便伸手推他。他一股怒气往上冲,把王妃给推了回去。不料,她踉跄退了几步竟撞上了谢奇放在石头上的火热夹钳。她发出惊慌的尖叫,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跌靠在熔炉边上,衣服马上便着了火。只见戴尼斯只是袖手旁观,谢奇听从他的指示也没有插手。当戴尼斯夺门而出时,谢奇自然也紧跟在后,逃离了冒出熊熊烈火的工厂。
第二十八章
在普塔赫神庙门殿开例行法庭之前,帕札尔以密语写了一封信给苏提:“亚舍失踪了,不要再继续冒险,立刻返回。”
他将这信交由凯姆正式委派的警员送去,通常信函到达科普托思,都是由沙漠警察转交给矿工的。
今天法庭上处理的全是一些小案子,有人欠债不还,有人无故旷工等等。由于罪犯都坦承不讳,陪审团便也表现得十分宽容。戴尼斯也是陪审团员。庭讯结束后,他走向帕札尔说道:“我不是你的敌人,帕札尔。”
“我不是你的朋友。”
“老实说,你应该提防那些假装是你的朋友的人。”
“你在暗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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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时候会信错入。像苏提就不值得你信任。他把你的调查和你本身的情报卖给我,想换取他一直得不到的物质上的保障。”
“身为门殿长老,我不能动手打你,但我也可能会丧失理智。”
“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
奈菲莉一到医院,有几个医生便立刻前来求助:他们从半夜就开始抢救一名被火烧伤的女子,但伤者存活的机会实在不大。大火是从位于住宅区的一处地下锻造厂开始延侥的,这名女子一定是用火不慎才会酿成灾害。
值班医生将黑泥和一些小家畜的粪便加热煮熟,磨碎后加入发酵过的啤酒,然后涂抹在受伤的肌肤上。奈菲莉到了之后,把炒过的大麦和药西瓜磨成粉,混合干的金合欢树脂后,一起浸在油中,最后再将制成的油性敷料敷在烧伤程度较严重的部位。至于较轻微的伤口,则用磨碎的黄|色赭石加上无花果汁、药西瓜和蜂蜜来治疗。“这样她会比较不痛苦。”她说道。
“怎么喂她吃东西呢?”护士问道。
“目前还不可能进食。”
“可是必须让她喝水。”
“在她口中插入一根芦苇,再把铜水一滴一滴地滴进去。二十四小时都要有人照护。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油性敷料怎么处理?”
“每三小时换一次。明天我们再采用蜡、熟牛油、纸莎草和角豆树果实的混合敷料。记住在病房里放置大量的细绷带。”
“你觉得还有希望吗?”
“老实说,很渺茫。知道她的身份吗?得赶紧通知家属。”
医院总管就伯奈菲莉问这个问题,悄悄将她拉到一旁。“恐怕有点复杂。这病人不是普通人。”
“是谁?”总管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银手环。手环内侧刻着所有人的姓名——哈图莎,拉美西斯之妻。
来自努比亚的热风真是对人的一大考验。沙漠的砂石随风起舞,所有的住屋都留下了风沙的足迹。虽然挨家挨户都门窗紧闭。但细细的黄沙却是无孔不入,家庭主妇也只有不断地清扫了。有不少人因为呼吸困难求医,医生们自然也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帕札尔也无法幸免,点过眼药,稍微发炎的眼睛舒服了一点,不过他还得继续对抗袭将上来的倦意。反观凯姆就跟他的狒狒一样,似乎无论什么样的气候都对他们起不了作用。
他二人和拂拂在莲花池畔的一棵无花果树下乘凉。勇士原先有点迟疑,最后还是跳到主人的膝上,不过眼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拂拂。
“亚舍仍旧毫无消息。”
“他是不可能出国的。”帕札尔说。
“他可能躲上几个礼拜,可是支持他的人会越来越少,很快就会有人告发他了。首相的命令非常明确。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他知道这次绝对会被判刑。”
“他的同伙就这么背弃他了?”
“他们已经不再需要他。”
“你有什么结论?”凯姆问道。
“我觉得既没有军事阴谋,也没有外族入侵的危机。”
“可是哈图莎王妃到孟斐斯来……”
“她也被灭口了!阴谋分子根本不需要她的支援。你调查的结果如何?”
“那个地下锻造厂不同于任何人。至于露天厨房的伙计全是戴尼斯的人。”
“查到这些已经够好的了。”帕札尔满意地点点头。
“但并没有确切的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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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走一步就会碰上他!纵火难道不犯法?”
“的确有居民看见有人从火场逃出,可是证人的说法不一,我只汇集到一些夸大不实的描述。”
“锻造厂……”帕札尔想了一下说,“是谢奇工作的地方。”
“会不会是他为哈图莎设下的圈套?”
“把一个女人活活烧死,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们的对手难道是一群魔鬼?”
“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要有打硬仗的准备了。”
“我想讲了也是白讲,你绝不会撤走我住处的防护措施,对吧?”
“即使我不是警察总长,即使你下令撤销,我还是会继续监护的。”
帕札尔永远也看不透凯姆。他冷漠、疏离、对自己总是信心满怀,虽然不赞成这个法官的行为,却仍旧义无反顾地帮他。凯姆惟一信得过的只有狒狒;狒狒若是受伤,他的心会伤得更痛。
司法正义?全是骗人的。但帕札尔相信司法,而凯姆相信帕札尔。
“你通知首相了吗?”凯姆问。
“我已经呈上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