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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帕札尔坚持要看过属下所写的一切意见与批评,不管其职级为何,因此他很快就发现了巴克的签呈。
近中午时,他把这名职员叫了来。“你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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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名已经被撤职的国库职员写的报告上面并没有首相盖的章。”
“我看看。”帕札尔果然发现了一份陌生的文件。可能是他手下的书记官忘了放进与石油有关的资料盒中。
帕札尔看着巴克,想到了当初自己还是小官时,也跟他一样。只为了把工作做好,却阴错阳差地揭发了一项意欲毁灭埃及的大阴谋,于是对他说道:“从明天起,由你负责监管档案,一发现异常现象,直接向我报告。你每天一大早就来见我。”
巴克一定出首相办公室后,马上冲到街道上去,然后才兴奋地纵声大叫。
“这样的见面好像有点太严肃了。”美锋轻松地说,“其实可以到我家边吃饭边说嘛。”
“不是我想打官腔,”帕札尔说,“但我觉得你和我都应该倍尽己职。”
“你是首相,我是白色双院院长兼经济总长。依职级,我必须服从你。你是这样的意思吧?”
“这样我们才能合作愉快。”
美锋又胖了,脸圆得像满月。虽然织工的手艺不差,但缠腰布穿在他身上始终是绷得那么紧。他仍若无其事地问:“这是建议还是命令?”
“统治艺术不应该以经济为重,因为人活着不能只靠物质。埃及的伟大乃是在于其世界观,而非强大的经济势力。”
美锋抿起了嘴唇,皱起了鼻子,但并未反驳。帕札尔又说:“有件小事让我觉得担心。你是不是经手过危险物质石油?”
“谁指控我的?”
“这个字眼太严重了点。只不过是因为被你撤职的一名职员的报告。才会牵涉到你的。”
“报告说了些什么?”
“你似乎曾在很短的时间内撤销了西部沙漠某个特定区开采石油的禁令,特准进行交易。并从中抽取不小的利润。交易的过程按部就班,完全透明化,毫无违法之处因为你已经事先征得专家,也就是谢奇的认可。不过谢奇可是一名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罪犯。”
“你在暗示什么?”
“你们这层关系让我很不安。我想一定是意外的巧合。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希望你作个解释。”
美锋蓦地站了起来。看到他相貌骤变帕札尔不禁大吃—惊。原本和蔼热情的脸,突然变得充满仇限与狂妄,原本带点紧张但也还算沉稳的声音,也突然变得粗暴而充满了火药昧。
“站在朋友的立场要我解释……你也太天真了!亲爱的蹩脚首相帕札尔啊,你还要到什么时候才明白呢?喀达希、谢奇、戴尼斯是我的同党?倒不如说是我忠实的奴才吧,不过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我之所以支持你对付他们三人,全是因为戴尼斯的野心太大,他竟想提任双院院长并掌控国家财政。这个职务只有我能胜任,这也是我晋升首相的捷径,没想到却被你捷足先登了。所有的行政人员都认为我最有实力,法老询问朝臣意见时,也都一致推荐我,而法老竞选了你这个卑微失势的法官。高明啊,老兄,我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
“你误会了。”
“用不着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了,帕札尔!过去的就算了。从现在起,要么你就自个儿玩玩,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要么你就听我的,将来荣华富贵不在言下,更不必为了你无法负荷的重任而烦恼。”
“我可是埃及的首相。”
“你什么都不是,因为法老已经完了。”
“这么说众神的遗嘱在你的手上喽?”
美锋圆圆的脸上露出了微微一笑。“看来拉美西斯全告诉你了。实在是错得离谱!他真的已经不配当一国之君了。别再拖延时间了,亲爱的朋友,你是决定和我联手,还是跟我作对?”
“你实在太令我憎恶了。”
“我对你的感觉没兴趣。”
“你怎么能忍受自己如此虚伪呢?”
“这比你那荒谬的正义感要有用多了。”
“你可知道贪婪是一种致命的罪恶,你将来甚至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美锋放声大笑。“你说起教来还真像个弱智儿。什么神明、神庙、永恒的住所、仪式……全都是落伍、可笑的玩意儿。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新的世界。帕札尔,我有着伟大的计划,在推翻那个把着过时的传统而不知变通的拉美西斯之前,我就要将计划实现。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未来吧!”
“我劝你还是归还从金宇塔盗来的物品。”
“金子是贵重而稀有的金属,为什么要把它限定为死者才看到的仪式用品。我的伙伴们早把那些金制品融了。现在我的财富多得想收买多少人都行。”
“我可以马上逮捕你。”
“你不可以,因为我只要一个动作,拉美西斯就得下台,你也要跟着遭殃。不过,我会依照计划,在适当时机才出面。不管是监禁我或处死我、一切仍会照常进行。你和你的法老已经是进退两难了。你何必苦苦跟随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帧札尔,好好把握住!”
“我一定会跟你对抗到底的。”
“不到一年,你就要遭到除名的命运了。趁现在赶紧好好享受你美丽的妻子吧,否则你的世界很快就要毁灭,因为支撑的梁柱已经被我侵蚀了。埃及首相,你如此蔑视我,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法老与帕札尔再度在孟斐斯长生殿的密室中会面,以掩人耳目。拉美西斯也从帕札尔口中获知了真相,不禁叹道:“美锋,从一个制造纸张传布经典的商人,到现在变成国家经济的负责人……我知道他是个惟利是图、野心勃勃的人,但却没有想到他会叛国。”
“美锋有充分的时间布网,收买各阶层的人心,并腐蚀行政核心。”
“你会立刻撤他的职吗?”
“不,陛下。他既然已经露出狰狞面目接下来就是我们洞悉他的计策,并狠狠地反击的时候了。”
“美锋手上有众神的遗嘱。”
“他很可能还有同谋,除去他不见得有用。”
“九个月,帕札尔,我们要在这九个月内进入作战状态,找出美锋的同谋,摧毁他的防御堡垒,让邪恶的战士们弃械投降。”
“我们应该谨记先哲普塔赫台的教诲:”伟大的律法,效力恒久不变,自奥塞利斯时期以来便不曾有过动乱。罪恶或许能够占据多数人的心,却永远无法获得善终。切匆投身危害人类的阴谋,否则将遭天谴。“”他是大金字塔时代的人,跟你一样是个首相。但愿他是对的。“
“这些是流传千古的名言呀。”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王位,丽是明日的文明。或许叛国乱党会一举成功,也或许司法正义终将胜利。”
帕札尔和奈菲莉从布拉尼的坟墓处注视着萨卡拉的大墓地与耸立其上的法老王左塞的阶梯金字塔。祭祀护卫灵的祭司正在整理坟墓的花园,并将祭品摆到礼拜堂的祭坛上。另外,有几名石匠在整修一座古王国的金字塔,也有人在挖一座新坟。这座死者之城充满了详和宁静。
“你做了什么决定?”奈菲莉问帕扎尔。“奋战到底。”“我们一定会找到杀害布拉厄的凶手的。”
“凶手还没有受到惩罚?戴尼斯、谢奇、喀达希都死于非命,亚舍将军也受到了沙漠律法的制裁。”
“凶手依然道遥法外。”她肯定地说,“老师的灵魂若终于能够安息,天上便会出现一颗闪耀的新星。”奈菲莉说完,轻轻地把头靠在丈夫肩上。在妻子的坚强与爱的鼓舞下,帕札尔将投入一场毫无胜算的硬仗,只希望这方圣土上的幸福能永远留存在尼罗河、花岗岩与光芒的记忆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