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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冲天而起的水柱,庄严宣告:没有!
应该是在落水之前,火苗已经蹿进车内。
沉水后借着残余空气继续引燃可燃物,并导致爆炸物爆炸。
师团长死了,师团部受重创了,活着的小鬼子把怒气撒向始作俑者的七丈崖。
所有能动用的轻重武器,也不管是不是作战人员,全都招呼上了。
三面受敌的河湾突出小高地,仅仅一个排的力量,经受得起?
“传贤,带上后生们,赶快走!”
别说现在承受不住,发炮后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充当炮手的十几位老辈,拽过那些后生,一阵踢打将吓得发愣的肖传贤揍醒。
倚老卖老地发号施令,反过来充当长官!
“走!”
清醒过来的肖传贤,还是很干脆的。
两眼一滴溜,知道不能逞强——他是侄孙辈,那些被拽拢来的,还是叔公们的亲孙子!
“来呀!老伙计们,准备斗笠炮子!”
肖圣禄是肖家最有威望的圣字辈老人,曾当过清代绿营兵神机营哨长。
而留下的十九个老炮手,全是肖家、李家、杨家的长辈。
眼看孙辈听话地顺着盖沟走了,个个都是面带得意的微笑,整理被称为斗笠炮子的玩意。
任凭鬼子的枪炮泼洒,听任嗷嗷叫唤的日伪冲得越来越起劲。
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要违抗军令,留下来跟鬼子玩命,不打算不走了!
………【第五十五章 焦土截击(下)】………
“传贤,你带着人跑回来了,叔公们呢?”
肖恩善刚算计罢肖家沟子村的日伪,溜下山岭进沟子。
迎头遇上肖传贤带着炮排,傻愣愣地呆坐垂泪。
看看只剩下十来个后生,不由得猛地瞪大双眼,神色凶狠得像要吃人。
“爹,不是俺不懂事……”
肖传贤咬得下唇冒血,示意老爹看看那些后生。
生怕那些叔公辈老爷子们年老体衰,对上小鬼子肉搏吃亏。
肖恩善自己带头,将旅座特地配备的驳壳枪给肖圣禄,其他指导员、排长、排副也照做。
现在这些带着孝心的驳壳枪,全挂到后生们身上。
且肖传亮一人,身上就背了三把。
这意味着,他这个侄孙辈排长,要是不把叔公们的孙儿带出来,那就该下地狱了!
“你个蠢崽子!不会带他们出来后,你自己回去啊?”
肖恩善沉默一会儿,却挥猛然拳砸向儿子胸口。
“叔,你、你这可是体罚下属,俺是指导员,有权……
“俺有,这啊,有权向旅长控告你!”
带着通讯员紧张布置交通沟暗记的肖传亮见势不妙,用力拽开愣愣站着挨揍的肖传贤。
梗起脖子涨红着脸,很是没有底气地行使指导员权力。
别看肖家子侄须得依照传统上私塾,肖传亮却忤逆长辈偏就跑北平去上中学。
可他骨子里,还是极其忌惮族中长辈,尤其是这位族长老叔。
“啊……叔……”
肖恩善长啸一声老泪横流,猛地双腿跪地,抱头嚎啕痛呼。
他站立的位置,正好看得见七丈崖。
只见那儿腾起冲天爆炸烟尘,跟着大半个山崖都坍塌了,山崩地裂地滑向横河。
“恩善,你个臭子,给谁嚎丧呢?”
“哈,就是!俺们还没死呢,他个小东西就嚎上啦?”
“还不快来抬你叔,真想你叔们都死绝了,还是咋的?”
沟子下方,却传来一阵笑骂声。
老爷子们还都活着,只是全都受伤了。
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能够活着钻出七丈崖,活着跑到这边来。
要不然也就不会倚老卖老,无视“长官”地下令孙儿辈们先走了。
肖传亮带着后生们先走之后,老爷子们自己进行分工。
留下四个往铸铁炮内捣鼓梯恩梯,准备像培训的那样做成最后引爆的特大号炸弹。
其余十五人,分作三个五人小组,冒着敌人的炮火,冲出坑道。
拿着那叫斗笠炮子的玩意儿,分头顺着战壕闪进三处受敌面。
躲在掩体内也不露面,觉得哪儿最有可能被日伪用作仰攻路线,就冲那儿甩一个斗笠炮子出去。
然后竖起耳朵倾听,有哀嚎声的就多来一两个,甚至是几个。
这所谓的斗笠炮子听起来土气,表面看也就两顶加了木片骨架的大号秸秆草帽合一块。
实际上,却是装了一颗梯恩梯用药量三百克、碎锅片半斤,总重近二斤的刻槽铸铁弹,类似明清时期的神火飞鸦。
居高临下甩出去,飞得远不说,爆炸造成的有效杀伤半径,不输于一颗等重炮弹。
平时看得金贵,舍不得按照旅长命令的那样,人手一个试试威力。
只是仿照样式与重量,制作了些装石头的练着。
今天可着劲地甩,将掩体内的、坑道里头备用的,三百多个全耗尽。
看看鬼子还没有攻上来,就撤回坑道内,有意留着长长的导火索燃着,随后相互搀扶钻进盖沟往这边跑。
“嘿,叔,人老成精,家有一老是个宝……
“拿着,快瞧瞧……俺佩服你们,佩服!”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肖恩善在一干叔叔面前不敢摆威风,整出点孝顺劲,挨个儿递上全连唯一的望远镜。
让看看那些蜂拥上山崖的日伪,是怎样个横尸遍野的惨样。
“叔,您就别显摆咧。
“赶紧着让卫生员给俺爷爷跟叔公们包扎伤口……”
肖传亮是进过新学堂的,又是指导员,知道孰轻孰重。
“哼,就是!恩善这个臭小子,除了打孩子,就知道乱嚎丧……”
肖圣禄老人让小鬼子的枪弹给打穿肩膀,是用汗巾随意勒紧了止血的。
拿着望远镜随意看看,就递给旁个,顺手要擦汗,想起自己受伤了。
有些没好声气地白肖恩善一眼,不满地嘟哝、责怪。
“是,是……”
肖恩善也注意到,老人个个挂彩,忙不迭地示意族里有包扎经验的后生。
要是此时,这群以家族、乡土纽带抱成一团,豁出命去打击鬼子的老少爷们知道。
一个叫谷寿夫的鬼子师团长,就死在李家店子化作焦土的村子外头池塘底下。
而且其师团部、后勤、后卫共二千余人,死伤在肖家沟口、李家店子、七丈崖、肖家沟子村这四处战场上。
大约会觉得,自己是在梦境中,继而掐掐胳膊腿证实这不是梦。
不过,暂时不知道也好!
否则也知道,有那么三四百个花样年华的女孩,因他们的炮轰而死。
尽管迟早得被鬼子祸害死,但终归是他们先下手。
恐怕他们要深深自责,影响接下来的恶战。
鬼子在此吃了这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啊?
眼下失去指挥的鬼子,就已难缠至极,三五十个、成百个围拢,立即发疯般扑向四野。
追击到山沟这边来,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天起,原本担任最先阻敌任务的守备团,到处都像肖家沟子连这样杠上后续日伪。
以焦土作战方式,不计一切手段杀伤敌人。
而处于中心区域的其余各团,也已与敌主力接战,经受狂涛骇浪般的进攻。
“嘿,旅长说过,要俺们尽可能保存自己,动脑子打击敌人,俺们今天这样就是吧?”
肖圣禄老人包扎好伤口,凑近指导员肖传亮,乐呵呵地问。
肖传亮是他亲孙儿,在上新式学堂还是读私塾的问题上闹了别扭,爷孙俩怄气到现在。
“嗯哪,那次旅长去锦州,路过俺们村的时候,不是说过。
“焦土抗战不用怕,房子没了、村子没了,咱们可以重新建,人没了就啥也没了!”
肖传亮挺挺胸膛,颇有气概地鹦鹉学舌。
不过呢,他爷爷如此态度,摆明了从今往后,肖传亮不再是肖家不肖子孙。
这小子确实可以挺直腰杆子当指导员,显摆一下“破死”绝不过分!
………【第六十五章 冰雹急袭(上)】………
(PS:《残唐涅盘》同步更新,点作者信息可阅。)
老天爷给点笑容,灿烂的可不止谷寿夫一个。
第八师团的下元熊弥师团长,一大早就志得意满地通过古御道上的金家沟门。
打开装甲车顶盖,不停地向道路两旁警戒的日伪招手致意。
先头部队顶风冒雪顽强作战,打通这段最为险要的路段。
并且以讨伐队形式,派出数十支小分队,向古御道两边深山追击溃逃的“抗匪”。
大量后续部队,正在前边不远的二道沟子集结。
对“抗匪”重兵把守的鞍子岭、岭底下、决义沟一带,形成攻击部署准备。
只等他亲临指挥,便全力以赴进攻“抗匪”阵地。
只要拿下此处,抗匪就失去拱卫古北口的最后一道防线。
接下来,“皇军”就是沿着古御道,席卷向瓮中之鳖般的古北口,恢复“满洲国”疆界。
顺便与集结在密云待命的第十四师团汇合,依照东京大本营密令对二十九军发动突袭。
呼应绥远各部,一举夺取华北,进逼华中、华西。
“我这是在向大和民族勇士们致敬,在向大日本帝国辉煌胜利招手……”
缩回装甲车之前,下元熊弥乐观地想。
当年面对数十万国民政府军,第八师团与第六、第十四师团轻松拿下热河。
现在,在吃了点措手不及的亏之后,“大日本皇军”以势不可挡的汹涌潮水之势席卷报复,当然不可能局限于热南山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得意地抹抹两撇小胡子,钻出装甲车,笑容比云朵中露出的阳光更绚烂。
二道沟子中间的小高地上,日军工兵已经构筑起一个完善的防御工事。
以此为中心,师团炮兵、步兵早已构筑起攻击出发阵地。
只等一声令下,立即是百炮齐鸣,以万钧雷霆之势,犁庭扫穴之效,摧毁抗匪心理防线。
再由一**“帝国勇士”,随着炮火覆盖、延伸,勇猛地扑向“抗匪”设防阵地,最后夺取控制权。
处于防御体系中心位置,布置成会议室般的战地指挥所,十四师团大队长以上军官齐聚。
他们将会忠实转达师团长阁下的攻击命令,带着各自部属严格执行各项作战任务。
“廖泽厚,发出冰雹命令!”
眼看山下日伪戒备森严,且在一溜子汽车、装甲车通过的时候,齐刷刷地敬礼呼喊。
吴毅知道,煎熬的时刻过去了,攻击火候到了,冷冷一笑,沉声命令。
暴风雪影响日伪行动、作战,其实更是严重阻碍特勤旅作战计划。
老天吝啬地让太阳羞羞答答、遮遮掩掩露脸,最灿烂的恐怕不是日伪,而是他这个“纵火犯”。
据守险峻山岭,易守难攻的地利优势,使得敌人难以展开兵力攻上来,只是目的之一。
站得高望得远的便利,不能只是用来看风景,欣赏、感慨鬼子进军气势。
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有效打击行进、驻守中的日伪有生力量。
没有了雪幕阻隔,日伪欣喜若狂地以为,不用再经受躲在暗处的“抗匪”折磨了!
那飞蝗群般的铁砂子袭击,如同地狱噩梦,太阳一出便逃脱了。
轮到“抗匪”尝尝“大日本帝国”的优势火力覆盖,品味一番下地狱的滋味再去死。
事实上,无论是最早接战的守备团各部,还是近两天来与日伪杠上的各正规团,可以说大部分伤亡是恶劣天气导致。
要不是能见度极低,轮不到小鬼子摸近了,玩无脑嘴炮族最喜好的“枪对枪,炮对炮”。
随着旅部通讯班长廖泽厚指头有节奏地敲击,简单重复“冰雹”二字的电波扩散开来。
“老嫖对接完毕!”
“绑匪甲对接完毕!”
“疤瘌子对接完毕!”
……
就像是池塘中的涟漪,有往就有来。
其紧张程度,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超过航天发射准备。
人数并不算多的特勤旅警卫连,已正式更名直属队,下辖五个中队、十五个小队。
除了崔大金牙的朝鲜中队,随着既是旅长又是大队长的腹黑守在鞍子岭。
此时其余四个中队以小队为单位,分散在二道沟子四周山岭上。
他们回电中所谓的对接,其实是将大把被复线分别接上手摇发电机。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或说战略战术从不是孤立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