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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锋无形-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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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民zhèng fǔ受限于一二淞沪抗战后与鬼子签订的《淞沪停战协定》,不得在苏州、昆山以东驻军,也不得通过宁沪杭铁路经海调运兵力。

    迫于无奈,935年初动工构建全长七余公里的苏(州)嘉(兴)铁路,意在避开海沟通沪宁、沪杭甬铁路。

    年初遭到鬼子大军压境趋势,极大地激发铁路参建人员的愤慨,rì以夜继抢建、施工,提前完成工程量,于4月份全线通车,对我方扛住鬼子的偷袭,并抵住后续攻击,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

    抢占舟山群岛的鬼子主力,原本计划一举登陆杭州湾南岸,但我方岸防部队早已在灰鳖洋及钱塘江口大量布设水雷,驻防的重炮旅又不计伤亡地在敌机、舰炮轰炸下奋勇抗击,双方陷于暂时僵持之中。

    要不是苏嘉铁路的存在,使得兵员、武器源源不断地从南京调入,很可能这样的暂时对峙也办不到,更不用之后细菌弹威胁下人心惶惶的防守。

    吴毅觉得,从这一点来,蒋委座与他的“国府要员”,也并非一无是处,鬼子打进家里来了,总算知道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而且沿线设置不少半永久xìng工事,形成所谓的“国防工事带”,也是抗rì决心之一嘛。

    可惜,就像此时省会镇江至苏州铁路段一样,苏嘉铁路与运河平行,哪怕是鬼子采取夜间空袭方式,也能参照灰亮的运河水面,一投一个准地丢炸弹轰炸。

    吴毅率部赴援之初,向冯玉祥将军稍稍了解战况,心中就窝着愤懑的怒火,又觉得蒋委座与“国府要员”们的品行,比起他们后世所谓拥趸的蠢猪秉xìng不遑多让。

    没有jǐng示、提醒、解释也就算了,交付陈次长转呈的“国防工事修改建议”中,关于苏嘉铁路一线采取路基敷设的工事,千万不可重兵驻防的缘故一再着重用墨,居然还能闹出不断急电督促、逼迫填进兵力的乌龙。

    沪宁杭开战之际,连鬼子都没见着的情况下,负责铁路jǐng备的三个暂编旅、一个dú lì旅,愣生生地给炸残了。

    以至于国民zhèng fǔ军jīng锐仓猝撤离之后,冯玉祥将军迫不得已,依照蒋委员长按照地域编立保安团、旅的命令,组织嘉善陆永年那样的所谓保安部队进行铁路jǐng备,其实也就是铁路、公路抢修。

    前事之鉴,吴毅不敢再将希望寄托在建议、规劝、哀求、解释之。

    公开宣称扩充成立的步兵团、战车团、防空团、炮兵团、工兵团,抢在国民zhèng fǔ接防部队到来之前,分段接管沪杭甬铁路枫泾至嘉兴路段、苏嘉铁路全线,造出铁路兼附近公路jǐng备的既成事实。

    其中步兵一团辖两个步兵营、一个特种营,配属一个工兵营,由张克侠同志兼任团长,团部设在距离苏州火车站5公里处的相门,负责相门至平望的30多公里路段设防。

    步兵营实行三三制,每个营有两个步兵连、一个机炮连。

    步兵连全连为50人,分作3个排、0个班(个连部班)、30个5人组。

    连部班5人包括连长、副连长、司务长,三人各带一个5人组,名为指挥、通讯、后勤三组,实际武器配备与其它班组一样。

    第一组为机枪组,配有捷克式或歪把子轻机枪一挺,汉阳造或是三大盖步枪3支,毛瑟驳壳枪一把。

    第二组为掷弹筒(枪榴弹)组,配备掷弹筒或枪榴弹发shè器两具,步枪五支。

    第二组为爆破组,除了每人配备步枪,主要装备炸药、地雷等器材。

    全连20人机的炮连,称谓则似乎有点牵强。

    两个各35人的机枪排,装备了6挺马克沁重机枪,算是每个班有一个能够提供火力支援的重机枪组、一个扛着步枪的护卫组,另外还有排长带领的一个轻机枪组。

    一个同样35人的“炮排”,除了由排长带领的轻机枪组,三个班六个组全是每组组长扛着根直通通的钢筒子,其余的不是步枪就是晋厂造汤姆森冲锋枪。

    5人的连部班更稀奇,拥有三辆略显残破的鬼子豆战车,各拖着一台组装成车不像车、船不像船的玩意,其中一台头装了一具用钢筒子扎起来的怪东西。

    团属特种营,并非后世概念的特种兵,而是沿袭国民zhèng fǔ军惯称,将战车连、炮兵连、运输连、防空连合为一个连冠名。

    战车连有点寒碜,仅有3辆缴自鬼子相对完好、经过改装的豆子,6辆使用钢板修补缀挂的装甲汽车,3辆充当油料、弹药补给车的拼装奔驰大卡(国民zhèng fǔ军jīng锐战损、遗弃的奔驰大卡车,来个拆东补西拼凑而成)。

    炮连稍好些,装备鬼子75山炮、野炮各3门,还配备6辆拼装大奔。

    运输连算阔绰,拥有鬼子丰田卡车0辆,木质机帆船4艘,汽艇2艘。

    防空连是最为拉风的一个,不仅有鬼子豆子底盘防空炮2门,还拥有配备丰田大卡的高炮2门、37双联高炮艇3艘、架在轨道车的20毫米机关炮3门。

    配属的工兵团一营,其实是原铁路人员与各个保安团jīng简组编而来,人数高达3000多,是一个团都不过分。

    不过,真正配备武器并进行相关作战训练的只有600多人,分为四个连,武器也以步枪为主,少量配备轻机枪。也只有这些人员才有军服配发,并佩戴相应的军衔标志。

    衔接一团驻守平望至嘉兴段的是二团,团长由杨振吉同志担任,编制、装备与一团大同异,只是多了个水运输营,以便将暂时堆积在嘉兴的物资转运到各个湖区。

    名义同样担负铁路jǐng备任务的三团,由丁贺同志任团长,全团三千多人,加陆永年等人组织起来的工兵营四千多人,几乎可以是一个旅。

    只不过仅配备些轻武器,且rì夜轮班进行各类土木工程建设,俨然是个工兵旅。

    来来往往的各路接防部队,无需削尖脑袋探察,就可以到这种示弱于人的布置,按理应该不至于引起猜忌、防范才是。

    蒋委座可不这么认为,在他来,rì本人已经开始松口,答应有条件地从舟山群岛撤出大部分兵力,就是“和谈”的好方向。

    只要rì本人肯恢复战前态势,国民zhèng fǔ就赢得喘息时机,可以继续“攘外必先安内”大业。

    无论是以难民保护名义占据天目山的黄琪翔部“山贼”,还是以铁路jǐng备为名盘踞太湖湖群的吴毅所部“湖匪”,都是妨害“rì中和谈”大计的异类,甚至是国民zhèng fǔ心头大患。

    路军特别勤务旅属于默不作声拼命发展,摆在铁路沿线那些部队,只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表象,更多实力藏于湖群中间,rì军连续几次趁夜派出的水飞机、间谍人员为其所掳,就是无可争辩的铁证。

    天目山的那个什么委员会,得到路军特勤旅打劫得来的枪炮,隐隐已是割据一隅的势力,口口声声拥护国民zhèng fǔ、全民族联合抗战。实际却无视党国zhōng yāng、目无领袖,透过媒体大肆诋毁“rì中和谈”、干扰视听,就差再次喊出打倒蒋介石、打倒国民党反动派。

    故而,明面示意国民zhèng fǔ军委会编列各部任务时,对吴毅所部的铁路jǐng备任务,黄琪翔部安置难民的任务,予以正式确认。

    暗下却进行分割包围式的兵力调派:胡宗南率绝对jīng锐主力的第一军,进驻武进、无锡、吴县(苏州)、昆山一线,跟着派出两个团兵力,部署到苏嘉铁路吴江、平望两地;俞济时的七四军,则沿吴兴(湖州)、宜兴、长兴湖西公路部署。

    两个军形成对太湖湖群的包围圈,随时可以隔绝天目山与太湖的联系,既防止这些异己挑起事端“破坏和谈”,又为今后的清理打下伏笔。

    另外暗示戴笠,可以有所动作。

    善于揣度“意”的戴笠,当然立即奉谕行动。

    密电胡宗南、俞济时,约定在苏州藏书穹窿山会面,商议校长谕令执行事宜。

    苏州藏书,据是西汉会稽太守朱买臣发迹之前樵采讨生活之所,因苦读却又怕人耻笑,常将书籍藏于穹窿山某处,从而得名。

    咱们民族文化人到处留痕、演绎传承的富贵腾达故事,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没有谁能得清楚。

    俞济时、胡宗南、戴笠这三个大权在手的时下风云人物,选择太湖七二峰之一的穹窿山聚首,绝不是为了凭吊古人朱买臣“覆水难收”的水源,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儿。



………【第三十四章 内斗(下)】………

    濒临太湖的穹窿草堂,两座草房一左一右并列,面对风光旖旎的太湖,房前屋后均像这时期寻常人家那样,种着些蔬菜瓜果、花卉。

    四周竹篱笆上爬满青青藤蔓,即便是供出入的院门上也自然垂挂着大小不一的葫芦,颇有乡间农家意蕴,确实像是哪位文人隐士的居所。

    一条鹅卵石jīng心铺就的小径,连接草堂与紧挨着湖畔的一座回廊式观景凉亭,泄漏一些不寻常的气息——寻常人家不可能拥有这般排场!

    凉亭也是竹木结构、草铺顶,可不论是立柱还是栏杆都刷着上好的生漆,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更重要的是呈凹字形布局的凉亭,竟然带有一个向湖面延伸的木结构码头。

    湖面上靠泊的两艘小汽艇,更加证实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条件。

    不谙内情者,远远地瞥上几眼,多半以为苏州城内某位权势人物,趁着战火间隙跑来享受难得的“安宁祥和”。

    作为沪宁杭铁路、苏嘉铁路的交汇处,苏州自开战起就是鬼子空袭的重点。

    火车站、桥梁、铁路是轰炸重点,什么高门豪宅、官署衙门、古迹园林,像寻常人家那样挨上些炸弹也不是稀罕事。

    rì机频仍的时rì,几乎没有多少人乐意呆在城内,可是躲到郊外也不见得安全些。

    穹窿山是苏州附近,乃至滨湖地区第一大山,林木葱郁、山坞幽深,以至于名寺古刹遍布,似乎可以用以逃避战火,供临时藏身。

    这所谓大山,只是对于稀缺山峰的平原地区而言,小鬼子的飞机居高临下投弹,平时看似巍峨坚固的不少寺庙、道观轰然倒塌不说,还引起几次山林大火,好在这时雨水丰沛季节,环挨弹处烧烧一阵也就自己熄灭。

    战火烙下满目苍夷的疤痕,已然全无往昔美景气象,戴笠当然不会费那力气去登山查看鬼子罪恶劣迹。

    他诚邀两位军中好友、几位友邦人士,特来欣赏“月夜天火”美景。

    跟常人,尤其是咱们民族不知羞耻的所谓文化人一样,戴笠很喜欢向文人雅士方向发展,觉得哪怕当个被世人视作武夫的将军,那也得被人夸作“儒将”才巴适。

    何况是jīng心编排演大戏,用以招待、安抚很有文化的友邦人士。

    俞济时、胡宗南两位,少了他这样的心眼,早早走出右边那座宽大许多的草房,窃窃私语走向被称作望月亭的凉亭,不时朝西洞庭山方向焦躁地望望。

    “寿山兄,看来老头子这回是真生气了,有这帮赤匪好受的啊。哈哈……”俞济时拿着手绢在嘴上捺捺,有点大出一口恶气后的狂态。

    都说胡宗南是蒋委座最为器重的得意门生,占尽黄埔一期毕业生“第一”的荣耀,其实个中厚薄跟小了好几岁的奉化乡党俞济时比比,明眼人不难觉察端倪。

    匆匆组建的74军,暂时是不能跟第一军相提并论,可用以组编的老底子却是“历史上”74军成为所谓五大主力的根基。

    “良桢老弟,我怎么觉得老头子对吴毅这个小赤佬很客气,雨农也对他忌惮三分?”胡宗南志大才疏没错,孤傲自诩为黄埔太子却也不完全傻,至少在揣度“上意”、观察同僚的基本功方面不差。

    “寿山兄何以如此感慨?”俞济时不过三十出头,奉化乡党的灵通,不至于不知这客气与忌惮一样意思,弄得跟“文化人”一样以为说不通。

    胡宗南刚想说说理由,却瞥见草堂那边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过来,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二位将军果然好雅兴,不愧风流人物,一派儒将风范,贵国栋梁之杰也!在下草莽之人,请多关照!”一个举手投足间有点机械木讷的矮个子,不大顺溜地恭维着,还抽筋般猛地一鞠躬。

    “哪里、哪里,青木中佐家学渊博啊!作为rì本军人,竟能对我国文化了如指掌、博古通今,鄙人佩服、佩服,来,青木中佐请坐……”胡宗南一边十分受用地客套,一边热情地摆手让座。

    俞济时却是略略含笑点点头,便与戴笠低声窃语几句。

    “来,来来,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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