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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济时却是略略含笑点点头,便与戴笠低声窃语几句。
“来,来来,都坐下,请坐下,喝喝龙井茶,坐看赤匪大火烧红半边天……”随意地半袒丝绸短衫的戴笠,听着俞济时窃语,只是高深莫测一笑,随口热情地招呼着。
被称作青木中佐的,假意摸摸鼻梁,向一道来的三个同伴轻轻摇头,制止他们生硬的戒备动作。他是rì本海军省资深谍报员,什么中国通谈不上,深知和眼前这些支那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动粗,讨不到便宜,也没那必要。
在这处不起眼的乡间茅屋四周五六公里范围内,任何无关人员别想出入。
也清楚,支那人现在最急切的事,是证实如约处置危害rì中和平的罪魁祸首,而非刁难、暗算他们这些“大rì本帝国皇军”特使。
戴笠也觉得,自己的缜密安排,绝不会有任何纰漏,不在乎友邦人士现在怎么看,只在意等会儿的好戏,能给对方一个惊喜,然后向老头子交上一份满意的报告。
挥手示意捧上茶点的随扈、仆役退下,才施施然地端起茶杯轻呷几口,向藤椅靠背倚去,带着得意神情道:“青木中佐,稍安勿躁,敝国zhèng fǔ允诺之事,片刻之后自会分晓……”
尽管这厮不是科班出身,但安保设置方面却与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要言辞点到即止,而说话声音别太大,即便是三四十米外暗藏的贴身保镖人等,也难以听清在场的人都说些什么。
这跟蹩脚影视作品中,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人物出场,都必有保镖、随扈近身垂手而立,是大相径庭的。
所谓法不传六耳,有些事不是随便谁谁都能旁听,谈一次杀一批人灭口,那戴笠也就不是戴笠,而是他后世那些猪一样的狗屁拥趸了!
为了蒋委座布置的这份作业,戴笠可以说是做足最为充分的准备。
这处穹窿草堂,是他不对任何外人透露的一处别院。
每次到苏州,不明就里的人以为他必是居于城内几处房屋,实际上多半是换上不起眼的服饰、化化妆,带上两个亲信保镖到附近一处农舍,最后自己穿过一片竹林来入住。
用作草堂管护的人员,是他老家江山的两对年轻夫妇,一个有些亲戚关系的老人,住客通常保持四五个供他玩弄的美貌下属。
现在动用来完成委座交付的作业,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舍。
为了党国殚心竭虑,就他像后世那些猪类拥趸自以为是地狡辩的那样,总需要娱乐放松,提高为党国、千古蒋公服务效率吧!
可能是想起在此间曾有过的特殊欢愉,戴笠眉飞sè舞地为友邦人士答疑解惑,简介即将上演的大戏时刻,还不忘恋恋不舍地四顾此处人间仙境。
用了四五十个亲信下属,作为百米内圈护卫,另有超过三百人守在附近几百米范围,即便不算胡、俞两部外围戒备的上千人,也可以说是公诸于众,不可能再用。
动用之前,管护人员、保有的住客都以转往别处,先去熟悉新环境,有利于保持服务水平不下降。
又一次瞥向草堂的时候,原本志得意满的笑脸猛然变sè,噌地一下从藤椅上弹起,低声吆喝:“快到码头去……”
干特务的,还是个大头子,经验、狐疑加细心,观察能力肯定高过寻常人不少。
没有他允许,草堂内一前一后走出两拨四五个人,全冲这儿来,绝对是危险讯号。
“好,去吧!省得老子拖你们走!”吴毅冷冷地说着,从凉亭边上的小花坛后边站起来,抖开身上的藤蔓,慢条斯理地跨进亭内。
“八嘎!”刚刚对戴笠与俞济时窃语都怀着戒备的三个,第一反应是掏家伙,却手脚麻酥酥异常乏力,只能含恨怒骂。
“你、你就是吴毅?呵,熏香都用上啦?好,很好,曼陀罗……”从藤椅上弹起来的戴老板,还算是识相,瘫回椅子有些悻悻地喃喃。
“支那人,你们,就是、就是卑鄙无耻……”青木中佐想暴跳如雷,却没那力气,挣扎着跌下地面龇牙咧嘴示威。
吴毅没有理会他们表演些什么,而是环顾四周大声jǐng告:“都听好喽!不想老子宰了这几头猪,就老老实实呆着!”
这声jǐng告,很及时。
呆在内圈的几十个男女,全都是军统特务jīng选出来的好手,反应不慢。
只是突然面对老板、贵宾全在在来人控制之下,犹豫是否开枪——以戴笠的习xìng,挑选跟班心腹,不至于混入有取而代之野心的强手。
瞬间犹豫闪过,全都打算冲过来近身搏斗解救,赢得老板青睐。
而吴毅此次把老piáo、大饕餮、酒鬼二、绑匪甲、空空六、疤瘌子,还有六七个被教坏的学生兵带来,就是为了避免无端内耗。
不过,真正特勤旅成员这么集中地出动,一不小心驳火,大批弄死还有些用场的大小军统特务的风险也高。
“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戴笠疑心重,眼看手下果真不敢再动弹,以为有内鬼。
吴毅冷冷地瞟他一眼,恹恹地喝令:“闭上你的猪嘴省点力气,等过堂的时候自辩有死罪吧!”
………【第三十五章 歹毒(上)】………
江南水乡水网纵横,滨湖地区水草尤为丰茂,难免大量滋生蚊虫。
蚊香出现之前,人们夜坐凉亭等处所纳凉休闲,惬意的同时也饱受蚊虫叮咬之苦。
据说有某个神仙化身的篾匠不胜其烦,点燃竹篾熏熏,驱除这些吸血害虫,并传给凡人知晓。
于是人们有条件的点些竹制熏香,没条件的直接倒挂一捆竹篾慢慢yīn燃,保证兴致盎然的秉烛夜谈不受扰。
戴笠具备养尊处优的条件,又是招待胡宗南、俞济时这样的高级将领,青木中佐这样的“友邦贵宾”,凉亭jīng致木桌之下所点的,更是加了檀香的熏香。
吴毅从码头下方潜水靠近,忒没英雄气概地给换成空空六“研制”的曼陀罗熏香,自己却躲到上风口的花坛下猫着窃听。
戴笠和几个小鬼子少吸了好一阵子,情况还稍好些,被拖进那座稍大的茅屋内,泼上几瓢凉水缓缓,也就有力气开始挣扎。
享受坐在外厅藤椅上候审的人道待遇了,还很是不满地嚷嚷着抗议,抱怨老piáo等人捆绳子下力气太狠,勒得他们生疼。
“吵你们娘的个腿,俺们旅长还没问话,你们先吵吵上啦?还有没有王法啦?”大饕餮嫌他们吵吵闹闹,有咆哮公堂嫌疑太不像话,瞪起大眼珠子怒气冲冲地喝骂。
顺手撕碎桌布揉搓成团,先给叫唤得凶的鬼子们挨个堵上,手上劲道狠了些,捣得每个鬼子都掉了门牙吃痛哼哼不已。
转手捏住戴笠的腮帮子,迫使其张大嘴巴,也准备给堵上,免得嗡嗡嘤嘤比蚊虫还烦人——其实戴笠早吓得紧闭双唇,大气都不敢喘。
“嘿,俺们旅长说了,不要虐待你!算你个狗rì的走运!”好像临时想起什么,悻悻地骂着,还在戴笠脑门上狠狠敲一记作罢。
“意外,大饕餮,这绝对是意外。泼水了,人中掐了,耳刮子也打了,还是没清醒过来,要不给他们丢进湖里试试……”空空六探着身子冲外厅嚷嚷,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其实,并非吴毅有令优待。
也不是列为优先审问的俞济时和胡宗南俩罪犯,被曼陀罗熏陶得太久了点还迷糊着,任凭特别熏香发明者使尽浑身解数还没有清醒。他们跟戴笠一样,吓得瑟瑟发抖地瘫软在地,张嘴惊恐地喘气,却不敢吭声。
“再等几分钟,要是还不清醒,直接拿枪把子砸死得了。费那劲拖来拖去干啥?不就两头猪嘛?”大饕餮没什么表情地说着,语气间尽是不屑与不耐烦。
“这些赤匪就是歹毒,天杀的……”戴笠冷汗直冒,疑心吴毅在玩什么损招,却只能在心里头怨毒地咒骂。
作为大特务头子,什么神功之类他没有,但不会缺乏应有的判断能力。
一开始觉得,吴毅又是使用熏香,又是大声喝止内圈保镖靠近,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意思。
以为自己凭借手中筹码,有意拖延时间,说不定既能保住xìng命,又能很好地完成校长交给的作业。
闹不好还能将这个有些手段却鲁莽暴躁的小赤佬劝降,供自己或是给校长驱使。
眼看这般情景,知道并非之前所料,觉得要是再不开口吐露些能够保命的料,可能真得就这么死了!
尽管内心认为自己呼风唤雨大半辈子了,竟然栽在这么个小赤匪手里冤得慌,但还是斟酌一番,打算捡最为可能博得好感的料来抖。
可问题是这个小赤佬竟然不见踪影,有心开口要求见见,又怕这些更加粗暴蛮狠的匪徒堵嘴、暴打,只能在煎熬中企盼吴毅赶快现身。
吴毅有意将他们丢给大饕餮等人处置,自己却提着一盏本生灯仔细参观这什么“穹窿草堂”,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理睬的!
戴笠清楚自己手段歹毒结仇多多,弄出来的享乐窝极有特sè。
外头看似寻常茅屋,里头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右边那座略小,分作三进。
中间一进的前面部分,是较为宽敞的大厅,只摆了些桌椅;后厅从中分为两间用作厨房兼餐厅,各有两个小门分别通往前厅与边上一进。
左右两进,都是前后两间联通的卧室,除了朝湖面开设的窗口在内行看来像是shè击孔,并没有什么异样,像是两对普通小夫妇分家同堂过rì子。
不过对比一下卧房与两厅累加进深,则有夹墙、暗室之类存在的感觉。
拉开北向卧室靠墙立柜,果真有都有一处可供躬身出入的小门洞。
推开窨井盖般的钢板,赫然是一座可供步兵班驻守的圆堡,几个没有开通的shè孔显示,堡墙厚度至少五十厘米以上。
扣除高于卧室地面约一米高度、圆堡内部高度差不多两米,再加屋顶伪饰部分,可以估计堡顶至少也是五十厘米厚度。
不仅如此,两个圆堡中间还各有一道狭小的铁门,可以经过后厅的夹墙相通,起到双堡防卫功用。
夹墙中部还有一个窨井式通道,跳下去就是一条可以弯腰行走的密道,呈Z字形通往一间水泥灌注而成的圆形地下室。
这间直径不过四米多点、高约两米的地底水泥大罐子,开有三个出入口,除了通向小夫妇们的居所的那一个,一个通往略大些的茅屋,顶部还有一个小“天窗”供通气用。
剩余的那个,则通向一条地下暗河般的通道。
这处暗河式通道,原是一条长约百余米的小河岔,筑起石砌堤岸后,敷盖钢筋混凝土预制板填埋而成。
入湖处被设置成水文站样式,几名看似水文工作人员的军统特务,轮班rì夜监视附近湖面,严禁任何船只靠近。
老piáo、大饕餮等人,正是从这条直达太湖的“暗河”潜水进来,也用不算光彩的熏香手段,将戴笠布置在地下密室内的特务人员熏晕了去。
处于左面大屋厅堂中的戴笠,正与鬼子青木中佐相谈甚欢,没有察觉到暗中布置的亲信全部中招。
现在,这些特务一个个被下了枪搜过身,集中在水泥大罐子中间,用手铐来个大背肩扣一起,由绑匪甲带人看着。
已经全部用冷水浇醒,苦于嘴巴被堵,正愤怒地瞪着眼呜呜叫唤,大概想骂些什么赤匪没本事只会使些下三滥手段之类,或是叫唤些有种就来真刀真枪什么的。
吴毅晃着本生灯,挨个拍拍这些人的脸,还带着戏谑意味冷笑并粗暴地辱骂:
“别你们丫的跟咱瞪眼,觉得老子用这样的手段不光彩是吧?什么狗屁光彩不光彩的?重要的是你们这些狗特务没有死伤就成。换你们这些狗东西,还不傻里傻气窝里斗,拿枪啪啪地打?以后继续干特务,别你们丫的猪一般不要脸!给老子多想法子狠狠打鬼子,少你们狗rì的老鼠扛枪窝里横。你们不比谁少点东西吧?有胆祸害自己人,没本事杀鬼子?不觉得你丫是驴rì的、猪养的?老子就觉得你们国民党反动派全是些吃里扒外、祸国殃民、蠢得像猪、蛇蝎心肠、吃人饭不干人事、杂碎无极限……”
一旁充当看守的绑匪甲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自己要是被旅长这样骂,要么立即发誓痛改前非,要么一头撞死得了。
戴笠培养的特务们可不这么想,一个个被解开手铐丢进那处暗河式通道,立即逃得比老鼠都快,并没有出现哪怕一个站着“义正词严”反驳的。
戏谑并放走这些人,吴毅提着本生灯钻进通往大屋的密道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