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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即当听命党国,下最后之决心。”
可以说,鬼子简直是想要啥,就来啥嘛!
只是,风云莫测啊!
7月间(1936年),蒋中正先生居然在“部分不识好歹的支那人”压力下表示。
绝不与“大日本帝国”,签订承认“满洲国”的协定
而8月间,刚刚恢复接触的“日中外交谈判”。
日方“好心”连续提出,杜绝排日反日言行、华北经济提携、减低关税、共同防共要求。
“支那”代表居然“出尔反尔”不顾“邦交敦睦”地提出,废除签日中订不久一些协定。
并希望日方取消冀东伪政权,解散察东、绥北伪军,停止走私。
日本方面正纳了闷了,一贯“热情服务”的支那国民政府,哪来这般胆子啰里啰嗦。
这下通过“兴隆系列事件”,可都清楚啦!
这简直是令他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由于一些客观原因,却不得不忍!
可以说,鬼子高层,及具体执行的相关人员,由是愤懑至极喽!
管窥一斑,大冢三郎仅是一斑“代表”。
………【第一章狼窝沟】………
1936年秋,轰轰烈烈的长城抗战,已经过去三个年头。
南京国民政府对日妥协媾和,签下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也已近三年。
汉奸殷汝耕配合小鬼子,炮制出的“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粉墨登场都快周年了,哪怕是养猪,都养得肥嘟嘟的啦。
所谓非武装区的冀东22县,国民政府军队进不得,小鬼子却自由进出。
但凡区域内有抗日武装,也不管是冀北、察南,还是冀东,鬼子、汉奸队伍都会穷追猛打,冠名堂皇谓之“清剿”,甚至咄咄逼人地要求国民政府“配合围剿”。
大到冯玉祥等人组织的抗日同盟军,小到爱国农民孙永勤自发组织的东北抗日义勇军,都在国民政府的积极配合下,或消散殆尽,或全军覆没。
但是,不屈不挠的中国人民,一直没有停止过反抗侵略者。
这天清早,平谷山区爆发一场小规模战斗。
一支二三十人的抗日武装,大约是不幸被日伪特务盯上了。尽管夜宿荒山野岭,却遭到数倍之敌包围、偷袭。
枪炮声伴随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誓死不做亡国奴”之类口号,维持了不到一炷香功夫便结束了。
日伪汉奸收走战场遗留武器、物资,带着他们自己的伤兵与阵亡者尸首撤离。
不远处的一个山沟里,两个中年村民警惕地张望着四周动静,觉得安全了,便悄然摸向战场。
他们是附近狼窝沟人,个头高瘦的叫王金锁,瘦弱矮小的叫杜四成。
狼窝沟本来是个没有人家的荒山沟,五年前他们拖家带口从关外逃难而来,拿火枪撵走盘踞山窝子的狼家族,人占狼窝自成一个小山村。
两人在关外是庄稼汉,要不是被日本人强行收走土地、抢走耕牛,也许还过着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但现在他们临时充当起殓尸工,一方面是敬仰敢于跟小鬼子拼命的汉子们,另一方面是想剥些衣裤、鞋袜什么的好过冬。
兵荒马乱的,没了自己的田地,单靠山坡上几块贫瘠的旱地点些棒子果腹,猎些野兽卖点钱解决油盐,两家的衣装都是这么捡拾来的。
人死了入土为安,让出些衣裳给活人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他们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鬼子汉奸下手狠,二十多个抗日勇士被打成血葫芦,东一个西一个地躺倒在地。
二人也见惯不怪了,放下手中锄头,恭恭敬敬地向这些为了这片土地流尽鲜血的陌生人磕头。
随后默契地走向一处向阳山坡,各自朝手心吐口唾沫,挥锄挖坑。
他们不懂什么保家卫国的大道理,但凭着庄稼人的那份实诚,连火并的土匪尸首都能善待,何况是这些倒在日伪枪口下的同胞?
风水什么的,是讲究不了啦。向阳坡地阳光足,而且不易水毁,让这些死难同胞有个较好的埋骨处,是他们俩唯一能做到的。
选择那些身上衣着还算完整的,轻手轻脚地剥离外衣。
拿回去洗吧洗吧,或缝缝补补,或拆了纳鞋、缝袜底,一家穿着就有了。
“咦!金锁哥,这娃身上没伤着,就是衣裤都炸烂了……胸口还跳着呢!”杜四成费力地搬动一个膀大腰圆的,惊奇地招呼同伴。
“乱说甚呢?衣裤都全炸烂了,浑身上下都血糊糊的,娃还能活着?莫不是你想女婿,想疯啦!”王金锁刚搬完几具遗体,有点责怪杜四成的意思。
王金锁三儿两女,杜四成三儿三女。王家长子、次子分别取了杜家的长女、次女,而杜家的长子、次子又分别娶了王家俩女。
两人要想结第三回亲家却不成,因为王家三子才九岁!
杜四成的三妮却快十六了,婆家还没着落。
好几次玩笑说,要是捡漏儿能捡个活的,甭管伤着胳膊还是伤着脚,弄回家将养将养做女婿得了。
离狼窝沟不到三里地的老孟头,就是捡了个东北军伤兵做女婿。别看手残、腿跛,可人家把小日子过得吃香喝辣的。
同样是关外逃难来,想当年老孟头俩口子带着一双儿女,还是靠王、杜两家帮衬才活下来的。
可如今王杜两大家子合起来的财产,也不如老孟家,能不令人羡慕?
“啊呀!四成,莫不是俺们善事做到家了,上天赏个囫囵娃?”王金锁探手一摸,不由得眯起眼,把下巴那蓬乱的胡须抖得直打颤。
捡着宝了!两人不再在乎那些血衣,急急忙忙扒拉好坟堆,随意扯了件干净些的衣裳抹了抹血污,抬人溜回家去。
生怕鬼子汉奸杀个回马枪,把到手的人给整没了。
杜四成捡着这么个宝,对于小小狼窝沟来说,当然是头等大事。
不仅住得近的王家,还有住在沟头的孟家,都竭尽所能相助。
王金锁是帮着杜四成将人抬回家的,知道捡回的娃身材高大,整个狼窝沟也就自己的衣裳,能将就着给这娃。
于是让老伴把一套黑布衣裤翻出来,这衣裤还是在关外小日子过得去时置办的,一直没舍得穿。
王家老大看看昏迷中的陌生人那双大脚板,回屋拿来双新布鞋。
不过,拿来狼窝沟第一大尺码的鞋,稍一比划,居然还是短小那么些,无法穿上。
杜婶赶紧放下手中为别个纳的鞋底,量了量那脚板,开始赶制新鞋。
三里地外的孟家,本来也跟王、杜两家住一处的。捡着个东北军伤兵做女婿后,才搬到沟头岗子后边一处小山坳。
孟家女婿,是长城抗战那会,老孟头救下的。
那会正寒冷,老孟头带着女儿到山外乞讨乡村,路上遇到个倒地不起的伤兵,就背回来。
伤得那个叫重啊!手脚、腹部,都是化脓的伤口。
山沟穷,别说请什么郎中,就是吃的也是三户人家齐出动,讨来些白面熬糊糊对付。
还是一位随撤退队伍路过的军医,听说有个重伤员被他们救起,翻出几瓶云南白药、一小瓶酒精,交给正在乞讨的老孟,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也不知道是那些药和酒精起作用,还是那个伤兵命大,半个多月后居然能够说话了。
说自己是关外的,叫林道成,家中还有个年少的弟弟叫林道功。
本来还想着伤好些就到关外走一趟,找到失散的弟弟。
可惜伤口虽好了,但腿脚却不行,走不得远路。
只好先留下来,在沟头岗后的小山坳搭了间茅屋,做些营生。
他心眼活泛,善于下套捕猎,当年就拥有一杆钢枪,不时猎杀些大猎物。
有了些钱,就起了几间石墙茅屋,把老孟一家都迁过去。
老孟家的闺女,对那个自己捡回来的伤兵挺在意,干脆就嫁了他。
近两年,林道成还通过某种渠道弄来罂粟籽,悄悄地在山坳里边的林地套种。每年收入,比一般庄稼人还家多些,自然比王、杜这样的人家富足。
三户人家也就孟家有几间石墙茅屋,还养了一头骡子,置办了石磨、石碾子。
不过,三家依旧常走动,当然也尽力互助。
孟家夫妇送来的,除了件宽大的长衫,还有这时代难得的几瓶云南白药,他们自己捡着过女婿,知道这些东西的紧要。
但是,这儿毕竟是偏僻的小山沟,面对一直昏迷的陌生人,大家除了不分昼夜看护,灌点冲水的云南白药,别无他法。
就连去请个郎中都不敢!
长城抗战那阵子,好赖还是中国人自己做主。
眼下汉奸殷汝耕那“冀东防共自治政府”,简直就是小鬼子养的狗。
追究起抗日武装来,比小鬼子还凶狠。
狼窝沟人虽然躲在山沟沟里头深居简出,但偶尔赶个集什么的,可没少见鬼子、汉奸祸害人。
生怕走漏消息,让小鬼子、汉奸知道狼窝沟救了人回来,人搭上了,还惹祸。
………【第二章 居然玩穿越】………
皇天不负有心人。
第三天一早,人终于醒了!
醒来睁眼问的第一件事,就是他的那些战友们咋样了。
喜得杜四成、王金锁二人手舞足蹈,将那天看到的情形详细地说了一遍。
临了,王金锁跟杜四成互相递了个眼色,开口安慰说:“娃唉,东四省没咧,眼瞅着这京东也是东洋人的天下喽!要俺看,北平二十九军也呆不长……俺们懒得再挪窝,你也甭急着走,留下来将养将养再作打算吧!”
“嘿,是咧,殷汝耕这狗汉奸,还四下派捐,说是搞啥‘冀东防共自治政府周年庆’。俺看小东洋要立他个儿皇帝呢,打成啥样,咱庄户人家谁知道……”杜四成咧着嘴笑说。
“这样啊?谢谢杜叔、王伯。俺替那些牺牲的烈士,谢谢你们。俺叫吴毅,口天吴,刚毅的毅。以后这儿就是俺家,你们就是俺亲人……”
醒来的年轻人,说话和气且有礼貌,让狼窝沟人觉得真捡着宝啦!
“娃他爹呀,你跟娃他大伯陪娃唠唠嗑,俺跟娃他伯母杀鸡去。嘿,这娃几天几夜啥都没吃呢!那报晓大公鸡,也甭留着过年咧,先给娃补补……”杜四成的老伴,喜不自禁地在缀满补丁的搓着手,乐哈哈地说。
“哦,杀鸡喽!杀鸡喽!有肉吃咧……”边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乐得手舞足蹈。
拉着同样喜笑颜开的几个幼童,夺门而出。
看他们样子,大概是好久不见荤腥了。
“嘿,娃啊,让你见笑咧!唉,俺们在关外那会,日子不说太好,少不得也三天两头割点肉让娃们打打牙祭……”杜四成咬着烟锅子,有些无奈地摇摇摇头。
“都怪那天杀的小鬼子,说俺们家地碍着他们啥军马场建设了,甚话也没说,进村就是放火烧房。村里头年轻小伙闹啊,死了不老少,俺跟你杜叔胆儿小唉,拖家带口奔关内来。心想关内还是俺们中国人坐天下,总没他们小鬼子啥事了吧?咳……”
王金锁颤抖着山羊胡,拿烟锅子在鞋底下猛敲,似乎这样能发泄一些对小鬼子的怨气。
“咳呀,金锁哥呀,那都是什时候的事咧,甭提咧,伤心咧。嘿,俺们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荤腥少点,好孬也能填饱肚皮咧。”杜四成伸手掐掐烟锅子,猛地吸上几口,觉得现在日子过得还不赖。
“嗯,也是,也是。”王金锁重新装上一锅烟末,吧嗒吧嗒地吸几口,颇为自得地接着说,“瞅外头兵荒马乱的,要饭的走着走着就冻死道旁。就这世道,还是俺们山里头找食好。”
这老哥俩一唱一和说着狼窝沟的好,有安慰吴毅的意思。
可吴毅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
无需故作惊诧,自己穿越了!
偶尔也带着好奇心,抱着猎奇与赏析态度看看穿越小说。
如今自己遇上了,要说一时半会儿就平复心态,那是无耻的吹嘘!
闭上双眼,首先浮现的,就是自己严厉而不失慈祥的双亲。
不由得默默念叨:“哥,替咱照顾好咱爸咱妈……”
此时,炽烈希望双胞胎之间的意念,不仅像某些科学家说的那样能够想通,而且能够跨越时空相通。
打小咿呀学语起,父母就说:吴刚早出生十分钟是哥哥,吴毅是弟弟,两兄弟是刚毅的男子汉。
吴毅却从没有承认过,且无数次心有不甘地自称叫吴刚,应该是哥哥。
不管怎么说,早十分钟啼哭着来到人间,还真就是哥哥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