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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惴惴打量着他,又见虽是浓眉紧皱,但神情却不似往常即将发作的那种恼怒,便又缓缓道:“我那个儿媳妇,不是港城人,外地来的,看着老实,但其实是个犟脾气的,要么不理我那臭小子,要真是生起气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顾又廷蹙着眉宇,愣了愣,反应过来忽然笑了笑,却也不说什么。
司机也笑了,道:“其实女孩子很简单,就像我那个今年刚嫁了的闺女,她前两天回来,和她妈在客厅看电视聊天,我走过正好听到她说,她虽然是希望自己另一半能赚钱是最好的,却更希望他下完班多陪陪她,看个电影,逛个街,买点小东西,如果真的没空,能陪她看会电视也是好的。”
“听到这番话不是我偏心自己的闺女,说句实话,要求真不高,你说俩口子一起过日子,不就是要一起做这些琐碎小事?偏偏现在的年轻人节奏太快,也怪野心太大,追求着那些一时半会得不到的东西,却又忽略了身边拥有的。”
“说了半日,差点忘说我那儿媳妇刚走时,我家那个臭小子刚开始还信誓旦旦,但也就忍了四天,这不终于挨不住了,昨天订了高铁票追去厦城了,人家姑娘随和心善,其实真心要哄倒是容易哄,就要看他心诚不诚了。”
这句话说完司机也不再说了,顾又廷掐了烟,将烟蒂扔到窗外,一手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微微养神。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番话说完,他才觉得不再憋得难受。
…………
连着数日的雨,车外温度适宜,车里却是一阵沉闷,直叫人透不过气来,司机总觉得有些压抑,车子经过一处红绿灯停了下来,思来想去的,还是挑了张老爷子最爱的碟片,放了起来,刚开始声音调得很小,又见后座的男人没有反应,便将声音稍稍调高了,整个车厢响着一个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
“这一生也在进取,这分钟却挂念谁,我会说是唯独你不可失去。”
“好风光似幻似虚,谁明人生乐趣,我会说为情为爱仍然是对。”
“一追再追,只想追赶生命里一分一秒,原来多么可笑,你才是真正目标。”
“有了你即使沉睡了,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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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渐渐开到酒店道路上,远远的,谨言似乎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路虎从眼前驶过去。
却看不太清楚那车牌号码,只是那辆车整个港城也没有几个人会开了。
再想起上回在这撞见过一次,基本八。九不离十。
还未见到坐在里头的人,仅仅是车而已,谨言却是感到心绪沉闷。
一路上好不容易压下的那股情绪又涌了上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从来没这样脆弱过。
也许是怀孕,也许是离别的悠绪,总之有太多的理由,她心里想。
注意到车子的不止谨言,还有那开了有些年头车的司机,不免赞叹,“小姐,你来这地方是个好地方,看前面那辆车子,别看不咋起眼,我开这么久的车子还没有在港城见到有人开,这年头,越低调的人越牛。逼。”
谨言没有说话,却不想和人撞上,吩咐司机绕了一圈。
待一圈绕回来,那辆车子已不见踪影。
门口有侍应在候着,谨言随他进去包房。
听到声响,正和路柏琛交谈的王婧转过脸来,喊道,“言姐来了啊。”
“嗯,路上有些堵车。”
“没事,”王婧应,“我们也才到不久。”
谨言看向那个坐着的姿势身着休闲装看上去毫无架子,但仍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路柏琛,正要上前与他打招呼,就听他说,“坐吧,只当是朋友聚餐吃顿饭,便不要客气了。”
白谨言牵了牵唇,坐了下来。
路柏随随即示意候在旁边的服务员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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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包厢,同样是三人的聚餐。
容三对他的事情也有耳闻,这会忍不住气呼呼的:“那个许耀华真是没白活五十多年,表面上苦哈哈的,实际里全部事情都打算好了。老顾,你真够绝的,敢跟这样一个老狐狸斗。要是换成别人,早就被算计死了。”
顾又廷喝了口酒,也不说话。
傅修远看着他,“认输了?”
他觉得这个情势,退出也是理智之选,没必要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他微皱眉,说出来的话却云淡风清,“这些年生意上没有遇到过什么大事情,正愁太寂寞,这回跟狐狸斗智斗勇,又长见识又刺激,不见得是件坏事。”
傅修远说:“我也这么想。反正你有本钱,还能再等等看,扭亏为盈。”
容三叹道:“老狐狸真他妈厉害,都把他逼到绝路了,差一点就无翻身的机会,没想到给他板回一城,害咱白忙乎半天……算了,别聊这些了,还是吃点东西吧,我真是饿了。”
服务员接连端来一盘盘的菜,容三夹了口饱满的龙虾肉,鲜甜可口,忍不住感叹,“你们不知道,我媳妇最近怀孕了,一看到肉就恶心,我都小半个月没有碰过荤了……”
傅修远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趁这机会少说点话,赶紧吃你的吧。”
“我不是在吃嘛?这龙虾蒸得挺清甜的,估计我媳妇爱吃。”
傅修远干脆不理会他了。
顾又廷筷子都没有动,胸口那股燥闷更加厉害,“我出去抽根烟。”
傅修远想要说什么,他已经拉开椅子起身出去。
…………
出来时经过一间厢房,有服务员从里面出来,视线一转,看到开门不远处,包房里面坐着的女人。身上穿着挑人的鹅黄色的外套,倒也衬皮肤,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的宽松牛仔裤,一头长发没有绑起来,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放下手里的杯子时,她顺手就捋了捋耳廓溜下来的一缕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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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王婧去了下洗手间,谨言正喝着温水,待抬眼时发现路柏琛正打量着她,略有惊讶,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神态,笑了笑说:“你怎么跟联邦保密局一样?上星期见面时,也没有跟我说你要走了?”
“不是……当时还没有确定,是后来才接到通知的。”谨言放下杯子,解释道
路柏琛见她神色拘谨,颇为动容,道:“之前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你的性子我知道,这件事就算你不答应,也不必要放在心上。我不过是表达了自己的心意罢了。你倘若是为了躲我,没必要回美国,继续做你想做的事情。”
谨言想了想,如此回答他:“对不起,我确实没有想过要告诉你,我是想等我走了后再让王婧告诉你。但我回去是因为自身原因,那边我可以陪在女儿身边,帮帮我妈做家务,还可以在喜欢的环境继续工作。”
路柏琛心里一动,又见谨言神色坦然,面色红润,一双眸子明亮清澄,可见话里的真实度,笑了笑,正要说句什么,有个欢快的声音抢在他面前,“路总,言姐,你们猜谁来啦?我刚在外面碰到顾总,就邀请他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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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的,么么哒!
言姐出大事了你现在千万不要出门
她心里不设防的漏跳一拍,头也没有抬,只径直低着脸喝着水。
从那日起,她一再在心里警告自己:永远不要再和那人有牵涉,他和她是无关的。
他和她产生了距离,只要她不踏出那一步,俩人的关系便会截然而止妲。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就坐下来了。”这是那人的声音,低沉但很平静窀。
“难得撞到在一起,好不容易的机会,怎么会介意?快坐吧!”路柏琛笑道。
顾又廷对他点一点头,眸光漫不经心的扫到一旁的女人。
有人心里终究还记着仇,从头到尾脸都没有抬一下,微蹙下眉,最后又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他迈动步伐,择着她一旁的位子坐了下来。
…………
那位子是王婧的,却不好说什么,只叫来服务员换了新的碗筷。
谨言心跳的更厉害,厢房就这么大,几个位子亦是挨在一起。
坐下后,这人熟悉的气息,瞬时就能捕抓到。
熟悉的男性气息,近在咫尺。
她对这种敏感的触觉很是不耻,将脸微微转向了别处。
…………
席间王婧和路柏琛聊起一些现下的时事,由于顾又廷在,则是避开有关他的内容。
王婧话匣子一开,不管是生意上还是生活上的,都有说不完的话。
而路柏琛虽性子温和,却是善谈的人,相谈甚欢。
一顿饭下来,谨言没有开过口,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顾又廷也不怎么说话,本就不熟络,只偶尔说两句,也是点到为止。
王婧正和路柏琛谈到前阵子失事的飞机,忽然想到谨言,下意识地转过脸望过去。
正好看到又廷那坚毅的下颌,薄唇微微抿着,手臂靠在谨言的椅背上,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有些讶异,又见他神态清冷却又从容。
心想男人在交际场合都会这样的举动,也不大惊小怪,再看谨言一张脸微微发红,估计是天气闷热的原因。
便笑道:“对了,言姐,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啊?”
谨言动作一顿。
身旁的男人闻言,眸光微微沉了沉,也在看着她。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仍是道:“早上九点。”
“那么早,我还打算明天早上买东西过去给你!”
一旁男人阴晴不定,谨言脸上无异色,“不用了,行李箱塞不下去太多东西。”
王婧惋惜,“哎,我还打算给宝宝买奶嘴和衣服,都怪今天事情太多耽误了。”
“那边也可以买的。”
谨言虽不看他,仍能感到那道视线,无法同他抗衡,只有回避他,默默地吃饭。
他仍然盯着她。
谨言无法再呆下去,分别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从座位上起身,出去。
…………
谨言没有看他,从他身边经过走出大门,往不远处走去。
顾又廷本来就抑郁的心情,这会儿更是不像话,一声不响的看着她走出去。
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从座位上起身,径直往谨言离开的方向跟去。
谨言在前面走着,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在跟着。
走廊的道路稍长,不时有端着餐点的服务员走过。
她自觉靠边,挨着墙角,脚步放得很缓。
她纤长的身影与那些擦肩而过的服务员相比之下,更加显得瘦削而单薄。
她环着手臂,忽然觉得这几日自己一直生活在虚幻里,今晚的撞见让她觉得心虚,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两年里,不管再失望茫然,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使命,只是一个责任,无关真心,所以没关系,不用有耻辱感。
那现在呢?
<;意义已经完全变了,没有义务在了,但她却还在重蹈覆辙过去的每件事情。
她想起那人醉在床上,她那么吃力地将他从身上掀开,雷雨之夜,她缩在床上偶尔被他抱进怀里接纳,还有吵架时,被他强行困进怀里强抱着……她有种眩晕感,更多的是羞耻感。
每逢告别之时,都会忍俊不禁想到那些不该触忌的记忆,那些无趣又怀念的日子。
谨言晃了晃脑袋,不想再想,收回注意力专心走路。
忽然看到面前的路上有道黑色身影,她若有所思。
故伎重演,将本就慢的脚步再刻意放慢了。
那道身影仍相随在身后,她明白过来,心里一阵疾跳,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捏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第六感告诉她,身后那人是谁。
不用回头,也能确定。
周围渐渐没有服务员的身影,只余俩人一前一后静静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