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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头来?”
柳珠说的对,可顾凝看老太太脸色越来越差,便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柳珠虽然领会,却还是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顾凝见老太太不说话,又向外看看,李秀姐四夫人都没来,看来这事儿都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今儿才拿出来商量。
如果老太太插手了,二夫人会接茬闹吧,至少上一次老太太已经骂过说她卖女儿,今儿她给楚楚找的这门亲,门当户对,只不过是做妾。但是二夫人打着对楚楚好的旗号,这让老太太便不能说啥,毕竟罗家三少爷虽然传闻花心,可也不曾虐待妻妾,又门当户对,这亲事便驳不得。
没多久四夫人等人便相继来了,纷纷来劝老太太别生气,也有人说楚楚两个不懂事,拿这些事情来烦老太太什么的。
老太太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淡淡道:“你们都回去歇着吧,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说了老四家的当家,那你就要把家当好了。我年纪大了,消息也不灵通。不便再管什么的。”
四夫人忙道:“看娘您说的,媳妇儿不过是替您跑跑腿儿,这主意还得您来拿。”说着又吩咐人赶紧摆饭桌,让老太太吃晌饭。
顾凝悄悄地问五婶,“五婶儿,这事儿就真的这么着?楚楚妹子去做妾,怎么都……”
五夫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哼了一声,挽着她的手往外走了一点,道:“说多了都没用。罗家如今跟四嫂也有生意做的,她以为我们不知道。难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顾凝叹了口气,看来这事儿还真不是那么简单,想到楚楚……她也觉得闹心,索性先不去管。
柳珠的事情大家多说她无理取闹,因为章家公子是极好的人书,相貌英俊,彬彬有礼,也算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
柳珠只说不愿意嫁,三夫人性子向来和顺,这次竟然也不惯着她,只让她别任性。
柳珠气呼呼地道:“自然,你们都嫌我碍眼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几个夫人都说她如今越发奇怪,小时候很是乖巧可爱,那时候三爷将她放在肩头,领着她出来见人,模样俊俏,嘴巴又甜,大家都说长大了可了不得。谁知道如今却又古怪又倔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不懂。
孙氏瞪了三夫人一眼,“都说女儿随娘,怎么都没看出柳珠哪里像你,也不知道你们夫妻怎么教孩子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三夫人脸上惨白,嘴唇哆嗦了一下,一个字也说不出。五夫人看不过,讥讽道:“大嫂拿自己的歪梁当正梁,自然说人家都歪了。”
孙氏冷笑,“哟,这就姐妹情深?你还真当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呢。”
五夫人脸色一沉,声音也尖利起来,面相发凶,“大嫂,你可把话说清楚,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别拿自以为是的东西来吓唬人。”
孙氏撇撇嘴,“不做亏心事,你也甭心惊。”
五夫人脸色铁青还要纠缠,暖阁的老太太咳嗽了一声,外面众人只得闭了嘴。
李秀姐从暖阁出来,打了个手势让大家都各自散了,又对顾凝道:“三少奶奶,老太太请您留着一起吃饭说话呢。”
孙氏横了她们一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飞快地走了。
五夫人气得直大喘气,三夫人脸色如土,二夫人在一旁窃窃冷笑,几人也不说话,各自离开。四夫人叹了口气,低声对顾凝道:“这才过了年,大家火气就大起来。”
顾凝看着几位夫人离开的背影,缓缓道:“元宵节不是还说说笑笑的吗?”
四夫人摇了摇头,“谁知道她们怎么想的,最近倒是奇怪起来,元宵节一堆夫人们坐一起聊天,个个都是锦衣华服,金玉满头的,倒是我们家的妯娌们朴素得多,被人比下去,大家心理都有不满吧。可是老太太不肯加月例,也不肯提高大家的头面开销,眼瞅着三月踏青,大家自然不想落人下风。”
顾凝微扬了扬眉,每逢过节,这些夫人哪个不是装扮得花枝招展,还想如何扎眼?要论款式之类的,自然不能跟那些以开首饰铺子的人家比。这些不行,可熏香这类上楚家也是独领风骚的,她们为何看不到这点呢?
四夫人看了顾凝一眼,“侄媳妇才来这么短时间,可在老太太眼里,比我们得力多了。说话也好使,现在老太太也喜欢听你说话,不如你跟老太太说一说,看看加月例增加用度,行不行得通。”
顾凝笑了笑,“四婶,不是我不帮忙,委实也不好开口。如今四婶当家,若是我去说,倒让老太太觉得我侍宠骄纵,管不该管的事情。四婶当了家,自然有权力决断的。”
四夫人嗯了一声,“你快进去吧。”
等她们都走后,顾凝便进了暖阁陪着老太太用了饭,李秀姐伺候完,带领丫头们把饭桌撤了,老太太让她自去忙活,留下顾凝讲故事听。
老太太朝顾凝招了招手,亲切道:“阿凝,来我身边坐。”说着亲自拿了个豆绿色厚厚锦垫给她,顾凝道了谢坐下。
老太太从身后摸出一只绣着大红牡丹花的黑缎小荷包,笑微微地递到顾凝手里。
“这个你收着,谁也不要告诉。”老太太神态无比端庄。
顾凝慢慢地扯松了系带,见里面是一把大大的铜钥匙,她诧异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这是什么?”
67难产
“这是咱家收在我手里的那些东西,如今我交给你保管。”她笑了笑,然后指了指窗外的西耳房,“你祖父的灵位下面的高头大案桌,就是一只箱子,这是钥匙。她们想要的都在里面。这个家等我死后,由你来当。”
顾凝吓了一跳,慌忙推拒,“老太太,这不行。家里有大娘四婶她们的,而且老太太身体康健着呢。”
看一向沉静从容的顾凝也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别怕,人没有不死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处理妥当,跟大家宣布你当家。”
笑了一会,她垂下眼,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要强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饶人的。就算你祖父都不能耐我和,我跟他作对的日子也不短……哎,我知道,他直到死也是恨我的。”
顾凝有些惶恐,老太太向来享受生活,吃斋念佛,很少有这样颓废的神态,不禁有些担心。
老太太又道:“有时候我想,人要强这一辈子到底为什么?当年我和你祖父有段日子过得艰难,为了生意他东奔西走,借贷度日。那时候就想如果能有足够的钱,将儿女养大成人过安定的生活,就够了。后来生意做大了,心却更远了。直到有一天家里发生了惨事,大家携手并进,终于熬过去。可风雨之后,你也得承认,有些东西是怎么都回不去的。争斗了一辈子,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守着这些早就不和我一心的儿女,我自己都觉得……哎,若是让他们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偷笑。”
顾凝心下悲伤,嫁给大公子的时候她浑浑噩噩度日,嫁给楚元祯她才觉得人生算是重新开始,每日都觉得新鲜让人充满了期盼。
因为他,心中充满了温暖,让她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老太太的悲伤她能体会到,那种强了一辈子,心却仍然是软的,不服气的,可却没有办法再去争,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打出去的拳头也没有了着力点。老太太和老太爷的故事她知道的少,但是想来也不是平淡的夫妻,老太爷妻妾不少,最宠杨姨太太,老太太自然心有不甘的。
再过个把月就是老太爷的祭日,这些年每到这时候老太太都要病上一场。顾凝柔声安慰她,让她多多想开,又提议坐车出去走走,现在开春回暖,冰雪消融,外面的空气很是清爽。
老太太朝她笑了笑,“我无大碍,你且回去。这些天我都斋戒的,你们也不必再来请安。”
顾凝有些担心,但是老太太一直如此,她也不好再劝,只得带丫头回去。
下午顾凝都心神不宁的,做针线也没意思,手里死死地捏着那只小荷包只觉得像是定时炸弹一样。她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将钥匙交给她。她知道家里还有一只木箱子,里面放着账本、当年的地租收入等等进项,那些都是当家的人管。
这个只怕就是孙氏她们说的老太太一直死攒着不给人的那些。
她叹了口气,只觉得比以往更加思念楚元祯,只恨不得立刻见到他,坐在屋里觉得闷,便让小池给她披了大氅去外面透透气。
寒凉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温暖,她呵着气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小声地跟婴儿说话,介绍她和楚元祯规划的雨亭模样。过了一会,便听见马蹄脆响,她心下一喜,对小池道:“少爷回来了。”
小池笑道:“是的,少夫人您还是快回家等,免得少爷知道您等了这半日该心疼了。”
顾凝嗔了她一眼,这丫头本来羞涩得紧,现在倒是也能开玩笑了。
片刻,暮色寒风里,一人步若流星,姿态俊逸,让她的心如少女看到初恋的心上人一般激烈地跳动起来。她往前迎了几步,几乎忍不住要扑过去,吓得小池忙贴身扶着她。
楚元祯一路小跑到了跟前,伸手要去扶她,顾凝却主动地偎进他怀里,当着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他便趁机喜滋滋地抱住。
小池和后面跟上来的茗雨笑了笑,两人悄悄地回了院子。
楚元祯怕自己满身寒气让她太冷,便解开自己的大氅将她一并裹住,垂首笑道:“夫人今儿是怎么了?这般热情。”
顾凝眼眶酸疼,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儿,就是……好想你。”
楚元祯顿觉狂喜溢满胸腔,抬起她的下颌,不敢置信道:“夫人可当真?”
顾凝嗔了他一眼,“难道我要说这么肉麻的话来骗你么?”
楚元祯心口一紧,也不管是在外面,扣着她的后脑便吻下去,良久,顾凝挣扎开,脸颊绯红,嗔道:“呀,三郎你好过分,这是在外面。让五婶他们看到要笑话的。”
楚元祯揽着她往家走,“随便他们笑话去,反正我亲的是自己媳妇。”
吃晚饭之前顾凝让楚元祯自己去看看老太太,陪老太太吃顿饭再回来,她如此说,楚元祯便也不拒绝。等他回来顾凝自己也吃过饭,他神色稍见凝重,却随即又松懈下来,揽着她的腰去廊子底下逗画眉。
夜里顾凝跟他说楚楚柳珠的事情,还有大夫人她们“如今看起来,倒像是大家合起来对付老太太一样。”
虽然没人明着表示什么,可她敏感地感觉到了异样,可能是老太太对她太好,让大家嫉妒怀疑吗?如今老太太又把钥匙给了自己,那岂不是更加不妥?
她跟楚元祯说了,他让她自己管着,不要怕什么,老太太给她可能就是对其他人太失望了。
顾凝不解,低声道:“可我也没做什么让老太太喜欢的事情啊?又没有展露什么之家才能让她刮目相看,为何要给我?”
楚元祯爱抚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没什么表示反而比任何表示更好,老太太这个人很奇怪,你太出众,特别是还有点能力的,她会反感。你有本事却韬光养晦,她反而喜欢。你跟她好,是真的无欲无求,她比谁都看得通透,日久见人心,通过细处看人,不听人说什么大话,也不用什么大事来考验人,这招她跟老太爷是一样的。”
顾凝叹了口气,“你们家真是麻烦。”
楚元祯捧着她的脸颊吻过去,等她求饶了才戏谑道:“还是我家吗?”
顾凝被他喷在脸上的温热气息弄得酥麻无比,只得道:“是我们家好了吧。”
老太太二月二做大寿,但是自老太爷仙游之后她再也没有贺过寿,从二月二就开始斋戒,念佛,自己独守清净,不肯人打扰她,直到三月老太爷祭日。
二十六那日她独自呆在西耳房,明明炉火融融,温暖异常,她却还是病倒了。老太太一生病脾气就变差,不喜欢人家都守在她跟前。从前她生病都是四夫人伺候,如今也不例外,只是孙氏也日日守在那里,就算老太太让她们都各自回去也不肯。
老太太心烦对她们说话便没那么温和,孙氏虽然不喜却也忍着,四夫人向来了解老太太生病时候的脾气更小心翼翼地陪着,服侍饮食吃药睡觉等。
因为老太太生病,家里人也没心情去踏青郊游,加上春天要安排一年的事项,大家都很是忙碌。四夫人既要管家,还要伺候老太太也很是忙碌。
这日顾凝照例来探视,老太太看起来精神好一点,早上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还吃了一只青团。
“老四家的,你如今照顾我也累得很,还要照理家里的大小事务,我看以后不用每日来,我也没大碍。”老太太靠着厚厚的锦缎靠枕,有气无力道。
四夫人忙道:“娘,您这是说什么,您病了,自然要先照顾您,其他的事情也没那么大不了的。”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