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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想了一下,“哦。是二少爷的生日。说起来这个星期六就是了。”
“他的生日?”他讨厌他的生日。
李婶点点头。接着又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唉。想起来雅浩少爷也是他生日那天被他妈妈带到鲁家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老是逃回去找他妈妈,不过都是每次他妈妈强硬把他领回来。他每一次都发脾气大喊这一辈子都不会去找她。但他下次还是照样的逃。不过有一次他自己回来后,就再也没有逃了。唉。”李婶摇摇头,“都不知道少爷发生了什么事,那时他才6岁啊。”
我静静地听着,想起他在办公室里抱着我,在我耳边痛苦低吟,“我讨厌三月,我讨厌三月十四日。我讨厌……”
12
我知道鲁雅浩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扑过来抱着我说了那些话。当窗外大楼的灯火像跳跃音符那样陆续光亮起来的时候,当铁塔顶端上的旋转激光灯瞬间扫过我们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状况,猛地推开我,自己也一个踉跄地往后退。
在黑暗寂静地高楼里,我清楚地听到他急速的呼吸声。当光柱再次扫过我们的时候,我清楚看到他复杂的神情。
我们又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我开口,“回家吧。”
之后他一直都没有和我说话,就像我们十指紧扣的那个夜晚,事后我们都显得很拘谨和尴尬。虽然这些事我们都只字不提,但我知道我们心中对对方的印象都起了变化。
思及此,我心里泛起一丝喜悦。
晚上,我们三个人围在餐台前吃着晚饭,他刚好坐在我对面。我知道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我,被我发现后又马上脸一红赶紧低头猛扒饭。
看他这样子,我忍不住嘴角上扬。
“笑什么?”之乐注意到,问。
“没有啊。”我否认,还笑容还是扯不下来。
之乐不信,“今天晚上这么迟回来,发生了什么让你高兴的事……”
“噗——!”还没待之乐说完,一直低头扒着饭的鲁雅浩马上就反应过度地往我这边狂喷一口饭,训练有素的我及时掀起餐台上的台布漂亮地阻挡了飞喷过来的饭粒,接着探出头来看着他别过脸狂咳不止。
我余惊未定地掂着台布遮半张脸,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咳咳咳!”他拍着胸口顺着气,接着又喝了一口水,才能说出话来,“没事没事。对不起。呃……我……我不吃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们慢慢吃吧。李婶,赶紧把菜全换了。”
我挑起眉看着他在这里手忙脚乱了一通,然后急急忙忙地冲回房间后,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事情?”一旁的之乐问。
“没有。”我坚定地否认。我知道之乐已经看出端倪,但我的确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是他对我做过什么。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子?”
我知道之乐的责问又开始来了,但我也不是每次都傻呆呆的被他一直审问,我不耐烦地说,“之乐,我是你哥啊!就算我的性向不普通,你也不要把我看成一个万年发情兽,看到男人就动手好不好!”说着说着,我也觉得没什么胃口,“算拉,我也不吃啦。我还有图纸要画,晚上我们再煮夜宵吃好了。”说完,我摸摸之乐的头,就回房间了。
房间里面,一张一开的白纸钉在画桌上半天,而我也撑着下巴转着针笔傻笑了半天。漆黑的夜空中,月亮跟乌云玩着追逐的游戏,我举起一只手遮挡天上的游走着的银月,回忆着当晚这只手和某只手十指紧扣的情形。
当时的我,是什么感觉?当时的月亮,又是怎么样的圆?
当晚的夜风,是否也像今晚的让人心旷神怡。
我把被微风吹乱的头发随便往后一拨,赫然发现又是到了吃药的时候。胃痛的光顾可以让我翻来覆去地死,我已不想再领教。于是这些天我都有按时吃药。但当我从抽屉里找出一盒已经空了的胃药的时候,就想要作罢。随即想想现在是关键时候,我病倒了图纸谁来画?刚想要找之乐,又马上发现鲁雅浩的钱包还在我这。
自己自力更生吧,之乐明天还要考试。我想着,决定自己出去买。
一买到药就马上在便利店里用温水送服,然后休息一下后,再到附近的音像店里溜达了一下,东挑西挑选几张CD,最后一看手表,十二点?!天,明天还要上班,马上回家去。
一回到家门口,离远看到主屋里面灯火通明,立即就有不好的预感。我赶紧跑回去,一推开门,李婶就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对我说,“大少爷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进医院了!”
我听了吓一跳,“怎么无端端进医院?”
“三少爷从二少爷的房间里的阳台上摔下来,可是……”
“之乐从鲁雅浩的房间里的阳台摔下来?!”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吼了出来。
李婶显然被我吼声吓坏了那样,呆呆地点点头。
我看着李婶的反应,联想起今晚鲁雅浩在办公室里说的话。“谋财害命”一词冲进我的脑袋,我突然觉得一阵昏眩。
我疯了似的抓住李婶的肩膀喊,“之乐在哪??他在哪个医院?!”
李婶战战兢兢,“被司机送到……送到平安医院……”
我立即往外冲。
半小时后,我从的士上跳下来,撞开医院的大门,无头苍蝇地在医院瞎找了半天之后,终于在走廊的长椅上找到鲁家的司机。
我看到了他,马上冲过去。他发现到我,也马上跑过来。
“二少爷在……”
“之乐在哪?!”
我们几乎同时出声。他楞了一下,听清楚我的话之后,原本指着右边的手转到左边,“在最后用白布遮住的那间。”
我拔腿就往那边跑。“唰”的一声扯开白布,映入眼帘的一片鲜红让我立即头昏目眩。
我脚步不稳地走向那张染了鲜血的床铺和一床的绷带,瞬间感到天旋地转和呼吸困难。我一手撑着额头,不让自己倒下去,一手捂着嘴巴,阻止自己哭出来。
之乐!之乐?在哪?之乐!
我开始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眼看就要倒下去。突然一只手把我扶起来。
“哥?”
熟悉的嗓音在身边轻轻响起,我脸色苍白的侧头看。我整个人颤抖地看着他除了手上小幅度的包扎外就完好的身体后,又转过头看着一边染血的床铺和绷带。
“那是别人的。”之乐解释道。
我听了,深呼吸一口气,下一秒,我把这人狠狠地困在怀里。我用力到我自己的手都开始发痛,直到痛楚让我崩出一句震耳欲聋的话。
“鲁之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吓死!”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他竟然还能笑出来。他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头,“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啊?”我惊吓过后,又马上有了底气。
“好好!那不会有下次了。”他又笑着摸摸我的头。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还笑?你伤得怎么样?”我左右地看了看他。
一旁的护士说,“没什么大碍的。不过现在要去照照B超,看有没有脑震荡。”
“那快去吧。”说完,随即又想起李婶说的话,问,“对了,你怎么会从鲁雅浩房间的阳台下摔下来啊?”
我不问还好,我一问,之乐竟别过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看了更担心,“你怎么会无端端到鲁雅浩的房间里去?”
之乐又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样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又马上低下头。
有什么事能让之乐这个样子?我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心寒。
“和……和鲁雅浩有关……”
之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瞬间我仿佛置身谷底,接着又马上怒气攻心!
“鲁雅浩!你他妈的混蛋!”
“唰”,白布再次被狠狠地拉开,我仿佛是一个要寻仇的人那样往外冲,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人的叫喊。
“哥?!哥,你去哪?……”
“你不能走啊,你还要做B超……”
“鲁、雅、浩!”
被护士扶着刚从房间里出来的鲁雅浩听到我的喊声,刚转过头来,我灌注全身力气的一拳就往他脸上挥过去。
他猝不及防地被我打倒在地,从肩到腕骨都重重包扎着的右侧与地面相撞发出闷闷的响声。周围一阵喧哗,旁边的护士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声,引来不少旁人。他依然倒在地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顾不上擦去嘴边的血迹。
“你他妈的混蛋对之乐干了些什么!”我指着他吼,犹像一个哥哥在指骂搞大了自己妹妹肚子的负心汉。
他被我搞得莫名其妙,脸色由白转红,“鲁之信你发什么疯啊!”
我听了更是气愤,向前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揪起来,“我发什么疯你心知肚明!之乐为什么从你房间阳台摔下来,你对他干了些什么?”
他竟也朝我吼,“我对他干什么?你应该问他想对我干什么!”
“你还给我装蒜,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之乐会想对你干什么!”
“他突然扑过来,我怎么知道他想对我干什么!”
“你去死吧!!”我听了又是一拳打过去。
我气急败坏地喘着气,指着痛的在地上发颤的鲁雅浩,“鲁雅浩我警告你,你不要再打之乐的主意!你贪遗产也给我滚远一点啊!”
他抬头看着我,瞬间呆如木鸡。“你说什么?”
“我说你贪遗产也给我滚远一点!”我一字一句,说得面目狰狞。
他被我说得脸色苍白,面如死灰。我却视若无睹,厉声兼粗鲁地推开围观的人堂而皇之地转身离开。
我在B超室门口的长椅上找到之乐。
他一见我便问,“你去哪了?”
“你放心。”我喘着气坐下来,“我教训那混蛋了。你啊!以后要小心点,不要让他有机可趁。”
“你教训他什么?”之乐觉得不妥,追问。
我理所当然地说,“他把你从阳台上摔下来啊!”
“我有说他把我从阳台上摔下来吗?”之乐开始紧张起来。
“你刚才不是这意思吗?”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不要跟我开玩笑啊!我刚才才在那边赏了鲁雅浩两拳!
之乐看我这样子,仿佛也知道事态严重,但又一副想要说明白又不知何从说起的模样。最后,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哥,你还记得我5岁那年,因为打破了一只碗在厨房里哭的事吗?”
我想了一下,“记得啊。”这跟那有什么联系啊?
“你知道为什么吗?”之乐神情凝重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
“那时侯,电视里放着一部叫《麻子的故事》的电影。麻子父母因为她的原因而离异,她母亲觉得她是累赘,把她从一个地方扔到另一个地方,然后再扔到另一个地方。我们离开鲁家的那一年,我不知道什么叫不是爸爸的儿子,但我知道是我的原因所以爸爸不要我们。我为了不要像麻子那样被带到别的地方,所以我一直都很乖。我告诉自己要做好孩子。我早起来,早睡觉,努力读书,做很多家务。我不让自己有任何差错,直到我在厨房打破一只碗。我终于都感觉到无能为力,我怕被妈妈发现,怕被骂,怕被抛弃,不知如何是好,我哭了。”
我竟然不知道有这种事,我印象中之乐一直都是乖乖的,我从来不知道当时小小的他就有着那么大的心理压力。我看着之乐此刻痛苦的表情,心痛地把他拥入怀里,接着越发不安地推开他,“那……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之乐接着说,“鲁雅浩也有那张带子。我今天晚上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又在鲁雅浩房间里工作。我在他门口就听见里面的电视开的很大声,而且声音很熟悉,我打开门看。我看见鲁雅浩缩在床脚看着录象带,影象已经断断续续,很明显是放了好久。我清楚看见当时鲁雅浩的表情,仿佛看见当年自己独自在家看着那电影的表情。故事到了最后,麻子心力交瘁,把她心爱的洋娃娃从天桥上扔下去,接着自己也跳下去。电影放完,我亲眼看着鲁雅浩拿着整瓶红酒坐到阳台的石栏上面,把红酒往下抛,发出磅的一声,然后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