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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鹿会不会安身于一块大石头呢?
我其实就在它跟前。由于我站着没动,所以,当它看见我时,并没有表现出惊恐。看着它,我忽然觉得这是它的家园,也许它对人不屑一顾。如果真是这样,那倒令我十分喜欢。它友善地看着我,像主人一样把头低下了一些。我发现它的目光很温柔,打量我像打量它的同类。我心里一阵感动,甚至无法克制心底的柔情。我双手抚胸,这个动作是本能的。我想,人类是喜欢用抚胸这个动作表示友好的,而生存于新疆大地的维吾尔族人,用双手抚胸则是最高礼节。它对我的动作没有反应,我们就这样互相对望着,我感到我和它的目光在对视中已经有了一种交流。
它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感到一种无声而又诚挚的对话已经开始了。我想鹿天生是孤独的,它们从不成群结队,现在它与我这样对视着,是不是渴望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安慰呢?我从它一动不动的身躯上还是发现了那种孤独的侠气。我再细细看它的眼睛,发现在这种静静的对视中,它眼里飘过一缕不易被人觉察的忧伤。我无法用语言安慰它。我想,我和鹿之间应该充满一种友爱。这种友爱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心灵沟通,只要存在,就是一种语言。我向它点点头,我发现鹿的头颅一向都是高昂的,从不轻易低下。那么我向它点点头,想必看重头颅的它一定会被感动的。我轻轻蹲下来,把脚边的一朵盛开的花摘下,向它举起。它抬起头看了看花束,眸子里升起一种兽类特有的眼神,我开始试着走近它。如果它是一只受伤的鹿,那么我此时愿意做它等待在故乡的兄弟;如果它是一只视所有的山川和高远的天空都不存在的骄傲的鹿,那么我愿意为它的光荣和梦想献上这朵花。
而这时,一声炮响震动了我脚下的土地。那种震动是天崩地裂般的,我面前的这只鹿在炮声响起的一瞬,便灵敏地甩开四蹄跑开了。它的四只蹄子把野草划出了一连串的漩涡。当然,它也有些惊恐,在跑起之后,有几根身上的羽毛落下,飘旋着落入了山谷。它很快就钻入了树林里,高原又恢复了原来的沉寂。我有些失落,一只渴望交流的鹿,却再次受到了人类的伤害。我知道刚才的炮是地质队放的,前几天他们一直在这里找黄金;人类不停地找到黄金,但却不能考虑禽类的情感。一只鹿来到地面,也许是想和人友好相处,但却在巨大的惊吓之中不得不跑走。
望着褐色的天山,我在想,我们已经对这个世界索取太多,不能再缺少对这个世界的关怀。有许多对我们怀有深情的动物,却一直在人制造的恐惧和动荡不安中,不得不再次离我们而去。
蜜蜂(1)
1、巢中帝国
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使平静的树林变得恬噪起来,你若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寻觅过去,便能看见树上挂着一个蜂巢。早晨的太阳刚升起来,光线使树林里的树木变得逐渐清晰,但蜜蜂们却已倾巢出动,要外出完成一天的工作。除了这些悬挂在树上的蜂巢外,在田间地头还有被人箱养的家蜂,它们在这时从箱门透进的光亮中得知,到了该外出采蜜的时候了。
它们在外出的时候会发出更强烈的“嗡嗡嗡”声,似乎在探讨外出工作的策略,这样便使巢中一片噪杂,但也仅仅是声音的噪杂,蜜蜂们蠕动着的身体却一点都不乱,它们在来回爬动时总是能够巧妙地躲开,从不发生彼此撞在一起的事情。这时候似乎是蜜蜂们放声说话的时候,没有哪只蜜蜂会为此而缄口不语,也没有哪只蜜蜂会站出来主持这一噪杂场面。呵,这群可爱的小精灵,它们在出发之前似乎用说话在热身,似乎对于一天的幸劳工作来说这样的热身是必须的。
不一会儿,巢中安静了下来,蜜蜂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形,一只挨一只开始向巢外爬行,它们几乎步律一致,似乎所有的蜜蜂像是被一根绳子牵着,使细密的触角划出整齐的节奏。到了巢外,它们一一旋飞而起,从透射着阳光的树枝间隙飞了出去。在飞动中它们会迅速散开,很少有结成一伙的。蜜蜂不光勤劳,而且独立,它们总是能够独立完成任务,从不需要别的蜜蜂帮忙。
蜂巢上终于不再有爬行的蜜蜂了,阳光照在上面,使它显得像女人丰满的Ru房。蜜蜂似乎总是与性有关,就连蜂巢也隐隐透露出几丝撩人的气息。不知这是崇尚原始情欲的蜜蜂有意而为之的呢,还是巧妙的暗合。
此时只有为数不多的蜜蜂留在巢中,它们分别是几只负责修理蜂巢的工蜂、蜂王、还有几只被蜂王留下的工蜂。被蜂王留下的工蜂静静地守在蜂王的身边,等候着蜂王给自己下达今天的任务,它们在昨天的劳动成果不错,今天被蜂王特意留了下来,按以往的经验,蜂王将和它们交配。蜂王实际上是一只雌蜂,执行着蜜蜂王国中的女权政策。此时它巡视着那几只负责修理蜂巢的工蜂的工作,所有的蜜蜂在昨天采回的东西都需要整理,它们要忙上一上午才能完毕。
蜂王巡视完它们的工作时已到了中午,它将一直跟随在身后的那几只工蜂叫了过来,它在这时才能做自己的事情。它们一起爬到了蜂王居住的地方,蜂王让一只看上去显得颇为健壮的工蜂第一个爬到了自己身上。它们在短短的时间内便结合了,但它们却一动不动,在静止着Zuo爱。是的,蜜蜂Zuo爱是一动不动的,完成的是一种平静的疯狂。过了一会儿,那只工蜂从蜂王的身上退了下来,另一只又爬了上去。蜂王的性欲十分旺盛,常常要四五只工蜂才可以满足它,而且它每天中午都必须要Zuo爱。等它们Zuo爱完毕,稍微休息一会儿后,巢外便响起了早早归来的蜜蜂的“嗡嗡嗡”的声音,它们今天的劳动成果一定不错。蜂王注视着它们,它们的模样已被蜂王牢记在心。蜜蜂们之所以在采到蜜后急着回来,就是为了得到蜂王的注视。它们将蜜卸下,无比欣悦地回到属于自己的栖身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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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它们中的四五只将被蜂王留下,在中午和蜂王度过一段销魂的时刻。
2、幸福的交媾
蜜蜂是严肃的浪漫主义者,它们飞向一朵花时既实施了工作使命,又完成了一次性茭。它们不会因为肩负工作使命而忘了浪漫一下,当然,它们也不会完全沉溺于性的眩晕中而忘却工作。它两头兼顾,却都做得十分到位,让人禁不住赞叹:勤劳的小蜜蜂,实际上是幸福的小蜜蜂。
一朵绽开的花朵实际上就是植物的生殖器,不但形状美艳,而且分泌出浓浓的香味。不知道植物的性欲是否通过绽开的花朵达到高潮,但有的植物却靠花蕊的传递完成性茭,花蕊是它们的Jing液或卵子,乘着风的翅膀在空中到处碰运气,有时候它们的运气很好,会一头撞上一个可以接纳自己的精子或卵子,有时候则空落落地掉到地上,让生命死亡于萌芽状态。植物生在一个地方便一生一动不动,无法四处去寻找爱情,于是它们便让精子或卵子在空中飞翔,实现一次高空中的交媾。
蜜蜂(2)
更多的植物并不能派出飞翔的精子或卵子,它们只是那样孤芳自赏地展示着自己的生殖器,它们似乎属于善于等待的一类。不过它们的等待不会白费,很快,蜜蜂便嗅着它们的生殖器散发出的美妙气息飞了过来。也许,植物的生殖器散发出的美妙气息只有蜜蜂可以闻到,或者说,是上帝为它们分配了这样的交媾使命,一者波涛涌动,另一者便不远千里振翅飞翔而来,它一边飞,一边在心里展开了一幅消魂的图画。当它终于飞临这片由浓郁的香气和鲜艳的色彩组成的美丽闺房上空时,也许它已大汗淋漓,但来自情欲的冲动已使它顾不了那么多了,它用“嗡嗡嗡”的声音对植物的生殖器发出赞美之声,并由此向它传达自己已经到来的信息。植物是不能发出声音的,它也许已经有了一种感应,会将那种气息散发得更浓烈一些,但这时一阵风帮了大忙,它将植物更浓烈的气息及时吹到了蜜蜂的鼻孔中,蜜蜂振动着翅膀向花蕊中心飞了下去。
这是一个只能归属于上帝的意念的时刻,也许上帝想让花朵和蜜蜂完成一次植物与生物之间的性实验,不料一试之下发现居然如此美妙,从此便让它们在每年春天交媾。像人必须要到了一定的年龄才有性欲一样,花朵和蜜蜂的性其实也很整齐,植物在冬天时不开出一花朵,而蜜蜂也在巢中不外出,到了春天,花朵绽开,蜜蜂也倾巢出动,它灵敏的鼻孔将首先起到解决性问题的作用。植物和蜜蜂的性欲同步萌发,并同步解决。天造地设,多么完美的性的享受!
一只蜜蜂到达花蕊的速度很快,它必须采用这种迅猛进入的方式,才可以让自己的嘴深深地扎入花蕊中去。花朵发出几许颤抖,用浓烈的香气拥抱了这只蜜蜂。蜜蜂的身体在慢慢蠕动,一幅很幸福的样子。在这件事上,蜜蜂显得既严肃又浪漫,它把工作当成享受,在享受的过程中轻松地完成了工作。
蜜蜂在一朵花的身体里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本来,以它的身体条件和进入花朵的形式来说,它无可非议是一个雄性,但它与花朵的性茭是吸吮式的,所以它变得有点像雌性。它将花朵的卵子吸吮进嘴里,一股甜甜的味道进入它的嘴里,忍不住想从喉部向体内滑下去,但它必须得忍住,因为它要把这些甜蜜的东西送回蜂巢中去。由于忍耐,这股甜甜的味道浸润了它全身的其他部位,这个过程是一种难得的快感和高潮期。高潮过后,它恋恋不舍地从花朵身上飞走,它又要飞很远的路,把含在嘴里的东西放到蜂巢中去。
一只蜜蜂在空中飞行,在大地上,一个北方的少年在痴痴地唱着一首歌:
我愿变成一只小蜜蜂,
一扑、扑到小妹妹的花心心。
3、美丽的养蜂女人
4月的油菜花把大块大块的田地覆盖成了黄|色的海洋,风一吹,便涌动出好看的波浪,空气里也弥漫着浓郁的油菜花香,使劲往人的鼻子里钻,让人有几分心醉。放蜂人这时候正用卡车从南方将蜂箱运入我们村子一带,早于北方一两个月的南方油菜花已经凋谢了,蜜蜂必须到北方再进行一次采蜜。
放蜂人往往会选择一个比较宽敞的草地摆放好蜂箱,然后搭起帐篷,再在帐篷前修一个做饭的土炉子,算是又安顿了一个家。他们把蜂箱打开,蜜蜂们便急不可待地飞了出来,田野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嗡”的声音。村里也有很多人养蜂,我的叔叔就是其中最热衷的一个,但大家都是用传统的养法,把一根木头掏空就算是一个蜂箱,每年几乎不收蜂蜜。所以村里人称这些从远处来的蜜蜂为洋蜂,称自家养的蜂为土蜂。他们在我们村一带大概要侍两个月时间,这期间村里养蜂的人看他们的目光中总是含有仇恨,我叔叔更是骂个不停,他认为洋蜂抢了土蜂的蜜。
又一辆大卡车行驶了过来,它已经在村子周围转了好几圈,均因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而无法卸下蜂箱。最后,他们选中了离我们家不远的一块草坪,给父亲边递烟边请求容许他们在草坪上放蜂。父亲没接他的烟,只是用打量外地人的那种不屑目光打量了他们几眼后,便同意了。他们很高兴,从车上卸下了蜂箱。父亲说,听口音他们是江苏人,应该不会偷东西,让他们在这儿放蜂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蜜蜂(3)
车上东西快卸完时,从驾驶室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很有礼貌地朝父亲点头微笑了一下,但却对站在父亲身边,已经十三岁的我并没有看上一眼。我当时并没有产生失落感,也没有细细打量她,但我没有想到,正是这个女人在后来使我青春期的骚动第一次萌发,对女人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和幻想。
一个下雨天后的中午,我将挖出的蚯蚓用线串成一团,绑在一根竹竿上去暴涨的河中钓鱼。山上的水带着泥土味流到了河里,河中的鱼被呛得受不了,纷纷游入岸边的清水中躲着,这时候有一团蚯蚓沉入下去,它们便争先恐后地去叼,我手握竹竿等待着它们叼蚯蚓时传上来的振动感,一感到有动静便迅速提起,往往会有四五条贪婪的鱼会落入我早已准备在一旁的竹篮子里。这时候全村人都在用我这样的方法在钓鱼,河边随处可见蹲踞着的人。我的运气不错,一步跳到了河中的一块石头上将竹竿伸进去后,便因竹竿频频传来振动而不停地迅速提起,好家伙,不一会儿钓上来的鱼便盖住了竹篮子的底。这时候,我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我回头一看是那个放蜂的江苏女人,她满脸微笑,似乎对我钓了这么多鱼很是欣赏。我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