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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宁北凡已然换下了正服,一身轻巧的衣衫落在身上,将他本就雌雄莫辩的脸庞凸显的更加艳美,而云若亦是由宁北凡亲自挑选了一身很是适合云若的两段衫,配上雪色的下摆,犹如冰山轻雪,让人感到无比清爽。
宁北凡似乎很会调气氛,来时路上尽是让云若止不住的动唇轻笑,而到这时宁北凡方才知道,原来平时总是保持一派冷静的慕云若,原是一个很爱笑的人。
然而,这突然炸开的笑声,冷不丁的就被转身看来的夏侯靖凝结,他仍是一身冷峻的黑色,仍是面无表情,深邃的黑眸也仍是没有一点温度,转头间微风拂动了他鬓角的发,一阵凛冽之气也随之而起。
笑声戛然而止,云若顿时化为一身僵硬,仿佛还是改不掉看到夏侯靖就紧张到几乎动不了的毛病。
冷眸扫过立如磐石的慕云若,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转走,似乎是不想在她身上多停留几分。
“微臣去牵马。”宁北凡长舒口气,向着马厩里侧走去,可是时不时向内张望,怎么都是有些不放心丢这两人在一起的,所以步履缓慢,直到被几匹正在溜达的棕马遮住了身影,这才真正去处理正事。
这一面,周围气氛极其寂静,几乎是落发可辨,云若时刻警戒的看着夏侯靖,脑袋里几乎是在准备着回应的夏侯靖的所有的问话。
“你……”这时,夏侯靖终于开口,可才一个字迸出,云若眸子就倏而收缩,犹如要面临极大的考验。
夏侯靖感觉到了旁边传来的不安感,可也没有直接询问,仅是用指尖若有若无的顺着他的战马的鬃毛。
“伤还疼吗?”夏侯靖冷不丁的问。
“嗯……?”云若恍然醒来,眨眨清秀的眸,紧忙摇头,“不疼。”
不疼,是骗人的。
对于云若生涩的遮掩,夏侯靖眸子越眯越紧,而后转身看向云若,用手握住了云若的右臂。
一阵剧痛猛的袭来,使得云若小脸瞬间扭起,乍起的激灵自脚底一路流过了发梢,然后竟是反射性的一把抓住夏侯靖的腕子,非常敏捷的将他的手反过,这个动作不经任何思考,却是非常干脆利索。
一阵幽风轻轻滑过,当看清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云若冷不丁的怔了一下。
此时的她紧紧捏着夏侯靖的右手,而夏侯靖则是毫无表情的看着她,仿佛早就料到了是这种结果,深邃的黑眸中倒映着她那瞬间仓皇失措的神情。
紧抿的唇,倏而扬动了一抹不容易见到的弧度,似乎是被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引出了些些的兴致,且见夏侯靖的指尖倏然以云若掌心做点,稍稍滑动,结果就在一瞬间,他便成为了主导,反而将云若的手抓在手中,然后稍稍一个用力,便将云若向着自己这边拉来。
步子突然不稳,小云若忍不住惊呼一声然后就向着夏侯靖这边跌来,然后伴着那微微缱绻的微风,不由自主的靠在了他的身上,长发在空中如纱般轻散开来,好似为她鸣奏的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幻。
莫名熟悉的气息,渐渐缠绕在了身边,云若因着这突然的靠近,连呼吸几乎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她怔怔的看着正在用着一种复杂神情望着自己的他,好似心底的某处,已经变得不能再平静。
“如果,你再敢欺君,朕,就会罚你罚到让你不敢为止。”夏侯靖冷语,眼神却好似越来越深,然后缓缓凑近了她的耳畔,“记住了吗?”
云若心上一紧,再是强迫自己冷静,却发现在这个人面前,好像已经没有了任何作用。
她轻轻点了下头,用着稚拙的声音淡淡回道:“记……住了。”
“那朕再问你……伤,还疼吗?”
许是故意,夏侯靖愈发靠近,明明语气是那般冰冷,可染在她耳畔的气息又是那般的炙热。
云若身子愈发不敢动,仅是垂了眸,这一次坦率的回道:“嗯……”
夏侯靖轻哼一声,侧过眸,看了眼似乎已经红透的耳根,终是松开了云若的身子,使得她踉跄后退了几步,自己一个人步子有些凌乱的杵在那里。
听到宁北凡的脚步将近,夏侯靖便也收了视线,继续顺自己的骏马鬃毛,但是此时的神情,却比方才添置了些许的愉悦,就连那深邃的黑眸里,也透出了极好的心情。
很快,随着那脚步声,宁北凡也牵着一匹马走来,才刚一看到面前的这幅画面就不经意的拧起了眉。
夏侯靖心情很好的在弄他的马,而慕云若一个人如石头般站在那里整张脸红的如个番茄。
双瞳猛的一缩,宁北凡即刻看向夏侯靖,然后松开手上的缰绳几步来到了夏侯靖身边,用着避免云若听见的声音低声对着夏侯靖道:“皇上,恕臣冒犯,您是不是对七岁的孩子做了什么?”
宁北凡刻意强调了“七岁”。
夏侯靖的指一顿,有些慵懒的回道:“没做什么,问了问伤罢了。”
宁北凡眉心更紧,侧了身视线落在云若的身上,明显是想说‘问伤怎么可能问成这幅样子’。
反而对于此时的慕云若的红润的小脸,夏侯靖倒是一脸平静,单手搭在马上,沉默着看着她,但是望着望着,不经意笑了一下,冰冷的眼中,竟是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轻柔。
那一闪而过的笑容,猛的让宁北凡哑然,于是再一次的看向了云若,见云若动了动眸子,满心疑惑双目清澈的站在那里不解的回望着这边,宁北凡冷不丁的失笑,淡语:“幸好咱们的小姑娘,不会遐想,不然,以后碰到坏男人可就不好办了。”
言下之意,纵然风情万种,人家慕云若根本就看不懂。
宁北凡好似在调侃,可也是将身边那正在抚鬃毛之人一语击中。
且见夏侯靖斜过俊眸,凛冽之中透着微微的怒意,“宁丞相可还知什么叫君臣?”
夏侯靖说道,亦是有言下之意,即:想死直说。
宁北凡一脸无辜的回头看向夏侯靖,这才将话题转回,道:“小云,你会骑马吗?”
听到这两个词,云若微微怔然,在她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骑马这一项,遂摇摇头,可那眼神却有些倔强,似乎是想骑来看看。
是故她轻轻捏着宁北凡牵来的那匹马,用力一拽,便跨在了骑上,长发与雪衣散在身边,风姿犹如真正的慕云若那般,洒脱安静。
那一瞬的画面,彷如一副画卷,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无论是宁北凡,亦或是夏侯靖。
只是……
“啊!”随着一声轻呼,马背上的身影瞬间消失了。
“小云!”
“云——”
夏侯靖与宁北凡同时脸上一沉,几乎是同一时间向着马旁挪了几步,果不其然见到小云若紧咬着牙拽着你缰绳痛苦的坐在地上,一张小脸难过的苍白如纸,原是因为本身慕云若就不太具备这太强的骑射功底,再加上此时的慕云若经验尚浅以及全身的体无完肤及重伤未愈,所以直接从左面蹬上了马,然后从右面滑了下去,这一摔,不用想也知,伤口又是裂开了不少。
见到似乎是让夏侯靖与宁北凡担心了,云若才用力收回了那扭开的神情,换上了一种自嘲的嬉笑,“我还是再试试——”
然,话音未落,就听两个低沉的声音同时传出:“够了!”
此语一出,夏侯靖不禁与宁北凡稍稍望了对方一下,而后夏侯靖冷哼一声,看向云若道:“明知自己傻的可以,就别自讨没趣,免得上了路,再当累赘!”
说这话的同时,夏侯靖的神情极为冰冷,视线落在她身上的伤口处,齿间都忍不住的错动。
然而,这一句话,却不禁戳中了云若心底的一片暗湖,她眸子轻轻落下一片轻漠,许是想到了方才在房中自己所想之事。
慕云若,是如此的没用,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心口,莫名轻痛了一下,仿佛是就算天下人认为她没用,但是这个意思从宏嘉口中而出,却是那样的让她难受不已。
遂突然咬了牙,猛的抬头看向夏侯靖,清澈的眼中顿时笼罩上一层倔强的光晕,然后不顾手上身上的上,径自从地上爬起,再度握上马缰,而后再一次,再一次……
当那身上染的鲜血蹭在了地上,当那跌落的声音变得不再那样沉重,将骏马渐渐也不再抵抗,宁北凡不禁有些愕然,夏侯靖的眼神也是渐渐归为了深邃。
慕云若,终归还是慕云若,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任何人轻视。
更重要的是,才不过半刻时间,慕云若就已经自己摸索出骑马的要诀,最后一下,稳稳坐在了上面,清秀的脸上虽然铺满了微汗,可双眸却泛着一种绝不熄灭的火光。
而后她微微一笑,轻轻道了一声:“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只要我还活着。”
言罢,她再是微微一笑,这一次,灿烂如花。
许是那最后的一笑,已经过于璀璨,夏侯靖默默看着,眼中竟划出了落寞,而后他冷冷转过身,道:“随你的便。”
言罢,他看了眼宁北凡,遂径自跨骑上马。
跨上时肩处的上微微泛痛,让他停顿了半分,而后抬眸看向前方,一声厉喝,便向着河鸢城外驰去。
坐在马上的云若看得有些出神,或是看出了些什么,多了些沉默。
然正当云若想得出神,突然看见刚才已经骑马走远的夏侯靖又策马而回,然后猛的踏停在了云若面前,掀起了一阵尘风。
不久,尘散去,且见夏侯靖望着面前怔然的慕云若,与那被他这故意踏停铺了个满脸灰土的宁北凡,冷冷道:“慕云若,不想死,就给朕抓好了。”
云若心上一紧,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握紧了那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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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突如其来的吻
不久,尘散去,且见夏侯靖望着面前怔然的慕云若,与那被他这故意踏停铺了个满脸灰土的宁北凡,冷冷道:“慕云若,不想死,就给朕抓好了。毂”
云若心上一紧,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下意识握紧了那马缰。
而就在她指尖攥紧的那一瞬,只听夏侯靖突然喝了一声“驾”,然后身骑他的战马,手握云若那马的缰绳一侧,就这样双马并行,在云若惊得脸色刷白之下,直接也带着她和她的马一同向着城外急速奔去。
扬起的沙石再是甩了宁北凡一身,当真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宁北凡扬了单眉,用力吐了吐险些吃紧嘴里的沙子,冷不丁的咋舌,然后掏出怀中的一块丝布擦了擦脸。
“不放心就把慕云若放自己的马上,干甚连我的马也拉走了。”宁北凡不悦的拧了眉,心中琢磨着本来是想与慕云若同骑一匹,省时省力还可以保护佳人不落,这下好了,他人马两空铨。
遂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马厩内侧,道:“马被抢了,再给我一匹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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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飞驰而去的夏侯靖则是紧紧拽着慕云若所骑的马,仍是一脸淡漠,然与之相反的,那匹马上的云若可以说是惊得脸色苍白,七岁心智的她就算是比一般孩童早熟的的多,可终究也经不起这番折腾,遂紧闭着眼睛用双手紧紧抱着马脖子,也不叫,就是快把自己的下唇要穿“而已”。
许是感觉到了身后安静的有些过分,夏侯靖终于是稍稍回头瞥了一下,结果刚好对上了基本上快要缩成一团的慕云若,右眉一挑,道:“既然逞强了,就要承担结果。”
他说着,看了眼那最近很是犯上的丞相大人暂时还没跟上,这才稍稍放慢了马速,给了云若一口缓气儿的机会。
小云若就像是得了救一样,忽然将憋得那口气吐出来,然后一脸唰白的看着面前的夏侯靖,小脸一扭,明显也是有些不愉快,而且清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