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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此处却空空如也,只有一脸明显心中有事的怜香不安的杵在那里,而她更是连回答他的问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只是反复说着“主子不在,不知去向”八个大字,明显就是谁教给她的说辞。
“这个女人,究竟——”夏侯靖轻拧眉心,冷峻的脸上摆出了一份焦虑。
然而就在这时,景隆宫外突然传来阵阵混乱的声音,眼见着张保也是弯着腰,踉踉跄跄的往自己这边跑着。
夏侯靖似感不对,先一步来到张保身前,道:“宫里发生什么事了,外面为何如此骚乱?”
他的声音很是低沉,仿佛压抑着一种忍耐了已久的情绪。
张保拼命的喘息着,满脸无措的说:“皇上,出事了,百里君主遇袭,已经让御医赶去锦玉宫,还请皇上也快快移驾吧,现在只有皇上才能镇得住那些越合不满的大臣了!”
夏侯靖一怔,如大事不好般问道:“百里邵河受伤了?”
张保一怔,摇摇头,很是万幸的答道:“幸得听闻有人替百里君主挡下,百里君主毫发无损,不过就是替百里君主免去这场灾祸的那人似乎快不行了,好像是个宫婢,御医就是赶去看那人,不知可否能救活。”
“啊——!”话到至此,怜香突然倒抽了一口气,然后紧忙捂着嘴,全身都发了颤。
夏侯靖被那一声低吟引去注意,回眸看了怜香。
霎时间深瞳猛缩,仿佛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忽然咬了牙,拨开张保便往景隆宫外赶去。
步子越跨越大,越走越急,一向沉着冷峻的脸上,再也不见了任何的从容。
夜风凛凛,将他墨发狠狠扬起。
唯是齿间狠狠念着的一句话,撕破了这不平静的夜空。
“慕云若,你不能死……朕绝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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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两君守医难做
夏侯靖一路不停的向着锦玉宫赶去。
此时,夜已深,但锦玉宫外却已围站了诸多大臣,多数是东卫同行的越合朝臣。一个个面红耳赤,先前来时的笑意不再,怨声不止,就像是随时要向东卫讨个说法一样。
当夏侯靖跨入此处,毫不停歇的向锦玉宫这方走来时,那些朝臣自是上前多加指责,然而却谁也不敢大声,倒像是在碎碎念着一些埋怨。
只见夏侯靖顿了足,只一句:“朕,自会给越合一个交代!”
他说的字字发狠,顿时卷起了一股慑然。
那些越合朝臣张口无声,似乎都被他简短的几个字镇住,谁也不敢真的去惹怒面前之人。
夏侯靖冷哼一声,再是不停的向着内殿走去,而那冷漠的双眸中,此刻透着些无名的焦急。
他自是会给越合交代,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关注一个人的生死!
想起那个她,夏侯靖再是拧眉,又将步子加快了几许。
然而才刚进内殿,欲入正房,他就看到有宫婢从里面端着染了血水的盆子往外小跑,一脸的苍白,像是受了惊。
她险些撞了夏侯靖,血红染了他的龙袍。
宫婢一惊,匆匆跪下求饶。
但是此刻的夏侯靖根本就无暇理会这种事,反是眼中倒映的那血腥之红,令他心头一阵绞痛,即刻上前推开了正房的大门。
只听“砰”的一声,他直接快入其中,刚好见到太医正在为趴躺在床上,意识迷离的慕云若放血。
而连发都还没干透的百里邵河则好像也是刚披了银蓝色的锦衫,正从另一门而入,气息未定,亦是焦急的来到床边看云若的情况。耷垂在肩旁发丝偶尔坠下点点珠露,染上了一片的沉寂。
两人同时碰面,视线均是略微波动了下。
而那太医一见两位君主前来,惊了一下,速速抽回刀,起身行礼道:“微臣给——”
然,没等着太医说完,夏侯靖和百里邵河同时打断道:“伤势怎么样,有性命之忧吗?”
太医一愣,马上说道:“回,回皇上,百里陛下,此毒微臣从未见过,但毒性似乎很大。微臣已经放过血,现在就是再将伤口割深些清理些余毒,若是余毒清除,性命便保,若是余毒未清,怕……”
“没有怕,若是她性命不保,你也会人头落地!”夏侯靖倏然开口,那一瞬间的威慑,几乎凝结了房中一切的空气。
而百里邵河听闻太医之言,亦是狠狠说道:“如果这位姑娘有事,我越合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听闻两名君主都放了狠话,太医猛的全身一抖,确实未想过眼前这女子,竟会牵连了自己的性命。脸上血色尽失,连连应下,而后急忙回到床边继续下刀放血。
但是有两位站在天下巅峰的君王站在身边,总觉身后阵阵发寒,仿佛自己站在了千余刀刃儿之上。
太医用力吞咽了下唾液,深吸口气,尽力稳住已经发颤的手,然后渐渐靠近,继续向深处下割。
可是事情往往不会如此之顺利。
正是因为那太医惊怕不已,导致捏着刀的仍有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结果上来就让云若背后的伤口又偏了几许。
趴在床上的云若一阵痛楚,下意识攥起指尖捏住褥角发出了一声闷哼。
夏侯靖和百里邵河几乎是同一时间心被揪了起来。
只见夏侯靖冷冷狠语:“你当真不想活了!”
045冰火相对一触即发
夏侯靖冷冷狠语:“你当真不想活了!”
百里邵河眸子微动,看向身旁这确是怒意犹生的夏侯靖,琉璃的眸中,有了一闪而过的狐疑。
而那太医在听了夏侯靖的一个“死”字后,整张脸“唰”的一下白了,身子阵阵发颤,手上抖的也是愈发厉害。然后生生是硬着头皮重新扬起刀,要再下,结果眼看着又不小心碰了原先的伤处。
云若再是咬牙闷哼,指尖愈发攥紧。
夏侯靖见状,几乎是快要动了杀意,再加上旁边同样将眉心拧成川字的百里邵河,整个房内的气氛顿时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刑场,仿佛只要这太医再多歪一点,便要被千刀万剐。
太医深深吸气,仿佛是用着“拼了”的态度继续。
可这一次,就在他落下刀刃的那一瞬,沉默已久的云若却突的伸出苍白的手,紧紧捏住了夏侯靖的衣角,而后用尽了全力启唇,似乎在唤着他。
夏侯靖眸子一动,心上微微一喜,即刻覆上她指尖道:“如何?”
百里邵河也是有些喜色,亦上前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整个心都被悬住,随道:“还清醒吗?”
半响,云若轻轻抽dong了下唇角,费力的抬开沉重的双眸,泛了白的唇缓缓开启,用着微弱的声音低喃:“二位君主……可否,先……行退避?”
两人眉上一动,均是一怔。
只听夏侯靖冷冷丢下一句:“朕不要紧,管好你自己。朕还是那句话,不会让你死的!”
云若眉心又是一紧,攥着夏侯靖的衣角的手也愈发的紧,然后用尽全力咬牙说道:“我……还不想死!”
这五个字一出,夏侯靖和百里邵河终是同时了然,下意识侧眸看了眼那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太医,于是同时轻咳了两声。
百里邵河起身,舒了口气,道:“夏侯,你我还是先出的好。”
言罢,他先一步转身向着门外走去,长发轻摆,或是在压抑着某种即将裂开的情绪。
夏侯靖自是感觉到了,视线留在云若身上尚久,又冷冷看了太医一眼,遂冷漠的转身向外走去。
太医一见,总算是得了救,顿时瘫软的坐在地上,且拼命的用袖口拭着汗水。
云若亦是松口气,至少不用再受错刀之苦,但很快,她又陷入了另一种沉默。
同一时间,听闻出事的姜凤贞也带着王永承踉踉跄跄的跑来锦玉宫,她是狼狈到朱钗都别在了错处,再不见先前的笑意盈盈。
然后她惊恐万分的扒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况,清丽的眼中充满了动摇。
这一看,心上猛的一紧,于是一把拉住王永承道:“这,这为什么会是慕云若受伤,这是怎么回事!”
王永承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奴,奴才也不知道,东西明明是放在百里君主的池子里的。而且,也不会是这样的后果啊,奴才真的不知道……”
姜凤贞不由自主的拧眉,脸上显出了些不解。
忽见夏侯靖和百里邵河出来,两人即刻躲进暗处不敢露面。
只见百里邵河突然停步,回眸间带了一抹方才收敛已久的凛然,狠狠说道:“夏侯靖,孤王一心求友,你东卫之人却如此陷害!孤王不是任人可欺之人,你东卫,必须给孤王一个交代!续盟之事,孤王也要再多加考虑了!”
夏侯靖眸子一凛,压低声音狠语:“百里陛下未免结论下的太早,是否是东卫之人所做,尚未知晓!如若此人当真是东卫之人,就算不用你说,朕也绝不会放过此人。无论贵贱与否,朕定会将他满门抄斩,以平越合之愤。但若不是,还请百里陛下,还东卫一个公道,以免兵戎相见!”
百里邵河轻轻眯住眸子,如快要一触即发般狠狠说道:“正和孤王之意!”
一时间,夏侯靖与百里邵河之间突然迸出一股敌意,如冰火相触,一触即发!
躲在暗处的姜凤贞一听盟约或会毁于一旦,霎时倒抽口气,张着嘴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没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姜凤贞六神无主的叨念,眸子倏而一紧,“慕云若,要不要去问慕云若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凤贞百般犹豫,心乱如麻。
忽见太医端着血盆出房换水,姜凤贞挪着脚,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最终,还是一停。
罢了,罢了……不然,还是逃跑的好……
姜凤贞颤着唇,全身发抖,转身欲带着正四处张望的王永承走。<;/p
046不可饶恕之罪
姜凤贞忽然感觉自己的腕子被一个力道抓住,没等她惊叫出声,就这样被捂了嘴生生拽入了房间。
一阵踉跄的退步,姜凤贞险些狠狠倒了地。
她惊恐回头望去,结果正好对上了一张苍白若纸的脸。
姜凤贞吓了一跳,连着向后错了几步,捂着嘴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气息微弱的慕云若。
只见此刻的云若正渐渐扶着墙瘫在地上,用力喘息着,还略有湿润的长发披在身上,染着些些水光。而她脸上的神情极为痛苦,像是因着拽姜凤贞而导致难得被那太医弄好的伤口,又再是裂开。额角泛着汗珠,顺了脸颊滑下,渗入衣襟。
姜凤贞一愣,打了一个激灵,说道:“你,你……慕云若,你是、是人是鬼?”
云若眉上一动,即刻抬眸冷望了姜凤贞,言简意赅的答道:“人。”
她用力喘息了几许,拼命的调整着呼吸。
若非她有话一定要和这个女人说,她是绝对不会在身体这幅样子的时候,还那么拼命。
云若咬了下牙,起身,扶着伤口一点一点向姜凤贞走去。
随后她站定,忽的抓住她衣襟,对着六神无主的她狠狠说道:“姜凤贞,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仅仅因为想要踩下我慕云若,居然有胆量要挑衅百里邵河,你知不知道,只差一点,东卫和越合就要点起战火,西陵到时必会介入,夏侯靖再是能征善战的君王,面对两边夹攻,亦是只能等死!断壁残垣,不仅你我,大家都要死,你,还做什么妃子的梦!”
姜凤贞瞠目结舌的回望着云若,脑子一片空白。于是双手紧忙抓了云若的手腕道:“我没想,我没想到……我只是……”
“只是想用小伎俩陷害我?见事迹败露,然后想一走了之?”云若挑眉咬牙,“深宫之大,你能逃到哪!若非我刚才把你揪进来,你现在早就已经落为刀下亡魂了!”
云若言罢,一把甩开了姜凤贞,随后缓缓扶着床坐下,仿佛是方才那一阵怒气已然耗尽了她剩余的全部体力。
她用力调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