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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策,云若皇后-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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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茫然的,不解的看着这满脸怒意之人。

    “朕,不是你口中的人。朕,是你的敌人,是要杀了你的人。”夏侯靖冷冷言道,浑身散着一股带着杀意的慑然,陌生而又让人胆寒。

    周围,似乎陷入了一场特别的寂静之中,赶出来的宁北凡见状,总是觉得有些不好,尤其是在他看到夏侯靖那渐渐变得凛冽的神情,还有再次伤口裂开的云若。

    宁北凡拧了下眉,几步上前将云若护住,然后抬眸对夏侯靖道:“皇上,现在她的心智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夏侯靖轻轻动了下唇角,蓦地收回了手负过,而后道:“那你便看好这个孩子。别忘了,她终究是慕云若,也终究会醒过来,也终究,会是朕的敌人。”

    不知究竟是在对宁北凡说,还是在对自己说,夏侯靖似乎更加强调了“醒过来”和“敌人”两个词,随后他收了视线,真正的甩袍离开了牢房,仅剩下宁北凡伴着云若。

    云若依旧是安安静静望着夏侯靖离开的方向,毫无杂念的眸中仍是透着一头雾水。

    宁北凡则是上前,微微一笑,轻轻抚了抚有些怔然和失落的云若的发,然后说道:“小云,别怕,那个人不过是口是心非,其实最关心你的就是他。”

    云若有些讶异,但随即却听了宁北凡的话,安静的点了点头。

    宁北凡虽然神情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淡淡笑了笑,而后将云若轻轻拥了下眼前这浑身发颤的女子,指尖顺过她的发,唇瓣微启,在云若稍稍安心了之后,他才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云若……选择这种方式,定然会有绝对的理由。那个会让你清醒的人,又是谁……”他淡淡说着,低下头,不禁轻靠在云若身边,“你,回来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此时的云若却好似听不懂宁北凡的话,仅是靠在她这唯一稍稍信任的身边,轻轻打了个喷嚏,然后闭了眼,仅是那有些干涩的唇中,不由的还是念着那个让她执着的名字,“敬……”

    ———————————————————————————————————

    在同一时间,离开了牢房的夏侯靖始终保持着沉默,命退了那些在门口不停喊着“皇上饶命”的牢卒,他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然,仅才刚一进入,他便第一刻靠在了门上,俊眸紧闭,似乎完全陷入了另一种思绪。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也有太多的不可理喻,慕云若造出九宫阵,慕云若将自己心智封锁,慕云若早先就有一个也被她唤作“靖”的一个,很是亲昵的人。

    一切焦躁的源头,毫无疑问都是来自于慕云若,来自于这个本是被他下了决心,再不会被她扰乱心扉的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天生就有一种能力,一种能让但凡只要是人,就会被她扰乱的能力。

    狭长的眸子渐渐睁开一条缝,夏侯靖将右手滑入发间,将那几乎快要干了的墨发顺到脑后,眸中隐隐流动着一抹难解的心思。

    生气,火大,比任何时候,哪怕比慕云若离开的那时候还要让他烦躁。

    夏侯靖锁住眉心,走上前,突然狠狠将面前的桌子踹翻在地,一阵巨大的响声顿时在房中响起,但即使如此,夏侯靖的眸子似乎已然充斥着一分愠怒,如何也挥散不去。

    然而这样的声音,却惹来了门外侍卫的紧张,大喊:“皇上,皇上没事吧!!”

    糟乱的声音再是响起,搅得本就烦躁的夏侯靖更加怒从中来,而后他索性转了身来到门口“砰”的一声将大门打开,而后冷冷说道:“不用守着朕,去邢峰那便好。”

    侍卫一怔,面面相觑,虽觉得尚有不妥,但是圣意难违,是故也只能纷纷点头。

    这时其中一人问道:“皇上,邢将军为您准备了沐浴用的水,是否现在就带进来,然后找人侍候您沐云更衣?”

    闻言,夏侯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方才淋了雨就一直没处理,眸子瞥了眼两个小厮拎过来的,最为华贵的皇石浴桶,虽然心中不喜邢峰这般在这方面用心,但还是指尖稍稍往回一扬,“送进来就行了,朕不用服侍。”

    言罢,他便转了身,径自卸衣衫去了,而那两个小厮也不敢多呆,放了浴桶,匆匆离开。

    不多时,夏侯靖便跨入其中,墨色的长发荡在水面上,如藻如墨,染着一层淡淡的宁谧。

    大概洗了洗之后,夏侯靖便双手搭放在旁边,靠在浴桶边上忆着今日的种种,眉心又是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慕云若不能动,也不能放,而且还得亲自保护起来不能被别人觊觎。

    这一场风风雨雨,似乎又将他与她打回了最开始的局面,唯一不同的是,她与他的心境,都不再一样。

    从今以后,他便要将这个女人忘干净,像今日这般焦躁,不可再有。<;/p

    罢了,确实如慕云若所言,他与慕云若并无深仇大恨,既然情感得意斩断,也就没必要在执着于她,只要她还活着,那便足以。

    不见,也好。

    不可再被她所影响分毫。

    “七岁……”夏侯靖冷不丁的嘲讽笑了下,而后沉重的舒口气,最后的最后,似乎是悼念般,用过去怀念的语气,轻轻换了一声,“云……若。”

    然而就在这个名字落下的那一瞬,房中突然传来了锁链的声音,而且就在他的面前。

    夏侯靖猛的一怔,即刻抬开眼眸,且下意识从浴桶中站起,顺势抽过了仅放在身旁的长剑“唰”的一声横过前方。

    叮叮,锁链重重一声坠在地上。

    夏侯靖深瞳猛的一缩,许是有些怔然。

    而在他的面前的纤细之人,确实同样惊讶的看着他,视线微微下移,似是看到了记忆中从未见过的……总之,她是涨红了一张小脸,仅能勉强倒吸口气,回答:“我……在呢。”
142错开辈分的称谓
    叮叮,锁链重重一声坠在地上。

    夏侯靖深瞳猛的一缩,许是有些怔然。

    而在他的面前的纤细之人,确实同样惊讶的看着他,视线微微下移,似是看到了记忆中从未见过的……总之,她是涨红了一张小脸,仅能勉强倒吸口气,回答:“我……在呢。”

    云若安静的赤足站在他的面前,一双清澈的眸子毫无杂念的正回望着他,身上冰冰冷冷的锁链无情的坠在地上,水渍未干,还拖了些许的泥泞,明显是从外面走来时蹭上的,而她身上的衣衫依旧是血迹斑斑,血迹也还没有干,使得衣衫黏腻在了白布上,绽开朵朵残酷的血莲铨。

    夏侯靖沉默半响,这才缓缓的将长剑收回,看都没看,便准确的一把刺回了剑鞘,然后他侧过头拿过挂在那里备好的干净的袍子,洒脱的套在了身上,遮住了那修长的身子,同时也出了这浴桶,冷漠的自云若面前走过。同她一样赤。裸的足踩在地上,染起了些许湿。润的深印。

    “有事?”夏侯靖走到了桌前,漠然将被自己方才弄倒的桌子拎正,而后安静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时淡淡开口。

    他好似有意避开云若,始终背对着她,语气也是冰冷无温的,仿佛冬日里的寒雪。

    云若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双手紧捏着手上的铁锁,好似在面对夏侯靖的时候,略微有些不安,但又好似很是勇敢的抬起头,轻声而道:“刚才认错了人,所以……想向叔叔道声歉。”

    “啪”的一声,茶杯冷不丁的多了一抹碎裂的声音,惊的小云若又是一哆嗦,可常年来的控制情绪,令她一动没动,仅仅是咬着牙僵在那里。

    “宁北凡呢。”夏侯靖沉了声低语。

    见夏侯靖似乎并没有再发火,小云若稍稍舒口气,然后扶着满身是伤的身子站好,静静而道:“刚才宁哥哥被人叫走了……”

    又是“啪”的一声,夏侯靖突然将茶杯猛的搁置在了桌上,用力之狠,使得那杯子瞬间碎成片片,而后仅道了一声:“出去。”

    夏侯靖低语,俊眸中映出了冰冷与烦躁,然后忽然转过身向着云若走来。

    云若心上一紧,怔然望着不知为何似乎已经布满了杀意的夏侯靖,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是我不知该去哪儿——”

    没等云若说完,夏侯靖突然用着极大的力道抓住了云若的手腕,然后压低上身冷冷俯视着她,道:“该去哪儿那是你的事情,与朕无关,想知道去哪儿,那就去找你的宁哥哥!”

    夏侯靖用力强调了“宁哥哥”三个字,然后在云若的惊慌失措下,就这样毫不客气的将她从房间向外拽去。

    “敬,敬……叔叔……”这突然的用力使得小云若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脑中一片混乱,甚至不知究竟该叫夏侯靖什么,所以仅是断断续续的蹦着那些称谓,但却发现,她喊得越是多,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就会越用力,甚至几乎快要将她的腕子拧碎。

    到最后夏侯靖猛的一松手,任由她跌坐在还浸着雨水的地上,满身狼狈的抬头看着他,而他则漠然的俯视着地上的他,指尖抚过门,一字一定非常不愉快的说道:“朕再说一遍,朕是你的敌人,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朕再看到你!还有,皇上、天子、九五之尊、宏嘉……你愿叫什么叫什么,但是别再让朕听见‘叔叔’还有‘靖’这两个称谓,否则别怪朕不再心慈手软!”

    夏侯靖一口气说完,气息似乎都因此变得凌乱非常。

    云若静静跪坐在原地,清澈的眸子耀过淡淡不解,然后轻声道:“即是不让我再见您……为何还有机会再唤错称谓?”

    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却让一脸怒意的夏侯靖蓦地僵了一下,薄唇不由一动,猛的关上了房门,一声巨。大的声响,再一次的震得小云若身子一缩,不知自己究竟又说错了什么。

    但很快,在那清秀无邪的小脸上,似乎又扬出了一丝意外的笑,“宏嘉……?宏嘉、宏嘉、宏嘉……”

    云若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越念心中越暖。

    脸上忽然坠下了一颗冰凉,云若身子一颤,用手背抹过,看到了那染过的晶莹,眼瞳微微一动,云若便抬头看向了那再度被阴云遮上的天,果不其然又有一滴雨水坠在了她的眼睛上和小鼻尖上,小云若不愉快的甩了甩脸,又看了眼面前紧闭的大门,静默的脸上似乎写满了失落。

    左后看看,而后便拖着着满身伤的身子来到了院里的围墙房檐下,将纤薄的身子缩成一团,再狠狠的打了个颤。

    但尽管如此,她似乎还是对于方才得知的那个名字念念不忘,轻声一唤:“宏嘉、宏嘉……”

    念着念着,不禁呵呵笑起,满脸都是满足。

    而在门内的夏侯靖,在刚一关上门的瞬间,俊脸上就写满了懊悔,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将自己身为皇子时只有父皇母后才能叫的称谓告诉了这个女人,还是告诉了只有七岁心智的这个女人。

    愈想,心情似乎就变得愈发的不好了,可是……如果不告诉一个满意的称谓,这个慕云若似乎会对那两个称谓更加的喜欢。

    莫名的,齿间狠狠一咬,决定彻底将这个女人从自己心中挥去。

    遂深吸口气,漠然撩过自己墨色长发,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尽管屋外依旧能听到那一句连一句的他的名字,但是他权当是乌鸦在那里自己叫,他自己,则甩开袍子向着chuang榻那方走去。

    行了一天,果然还是有些乏了,宁北凡撂下皇城来了河鸢城,也就是说京城其他内阁大臣正在处理朝政,如此不能持续太久,整顿之好,便要赶紧返回京城了。

    然而,想着这正事归想着这正事,当他路过了旁边搁放的铜镜后,不由自主的还是放慢了步子。

    夏侯靖静静的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不知究竟是在琢磨着什么,半响后,他突然拧了眉,转了步子走到了铜镜前面,双手撑桌,冷冷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他,散落下的墨发安静的垂在他的脸庞两侧,狭长而略微上扬的黑眸带着冷漠与深邃,鼻梁高ting,薄唇若画,脸若刀刻,毫无瑕疵,冷峻傲然,英气逼人,而且有着一种唯有帝王才会有的慑然之气。

    许是想起那个与宁北凡根本差了辈分的称谓,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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