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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庵坐落在一个小山丘上,马婆婆庵周围,包括寺院后面的河堤上都是黄土。
十一点半钟左右,姓范的船准时出现在河面上,船头上挂着一盏马灯,姓范的先沿着河的南岸下丝网,下到酱菜厂的码头以后,就转到了河对岸。因为下雨,只能看到灯光移动,看不到渔船。同样,范登标父子俩也看不见停在码头上的渔船。
雨帮了降央嘎亚很大的忙。
降央嘎亚先将两块城墙砖搬上船,然后将王洪宝的尸体搬上船。
“那条船是用铁链子锁在树干上的,你是如何得到钥匙的呢?”
“锁船的钥匙和酱菜厂后大门的钥匙就挂在门房窗户旁边的钉子上。那扇窗户里面没有插销,夜里面,高师傅睡觉的时候,那扇窗户一直都是开着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呢?”
“王洪宝和宁雁南经常到高师傅那里去溜门子,高师傅有点残疾,一辈子没有结婚,王洪宝和宁雁南经常去看他,有时候还会带一两瓶酒前去。”
627。 第二百章 一条船突然出现 宁雁南迅速逃离
“你是怎么拿到那串钥匙的呢?”
“我番强进去的。围墙外面有两棵老槐树,其中一棵斜伸到围墙的上方,我就是借着那棵老槐树爬到围墙里面去的。”
“你翻阅围墙的时候是不是还弄出了一点动静?”
“不错,我第一脚下脚太重,踩塌了几块瓦,瓦落在地上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降央嘎亚番强进酱菜厂,除了拿钥匙,还要拿船篙,船篙不用的时候,是放在酱菜厂里面的。对降央嘎亚来讲,这根船篙除了撑船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降央嘎亚要想把王洪宝的脑袋藏到涵洞里面去,没有这根一丈多长的竹竿是不行的。
借着这个空档,降央嘎亚用准备好的细铁丝,将两块城墙砖绑到了王洪宝的身上。他先将尸体放在船头上,然后再将城墙砖绑在王洪宝的身上——胸部绑一块,膝盖上方绑一块。这样,降央嘎亚和宁雁南在将尸体沉入水中的时候,会轻省一些——只要将尸体、连同城墙砖掀下水就可以了。
范登标的船划到距离沉尸现场西边两百米左右的时候——只能看到范登标船上的灯,看不见船,宁雁南迅速将船撑离码头,由于水位比较高,水流也比较大,船从码头出发,撑到河对岸的时候,正好{无}错{小}说 M。QULedu。落在了正对着马婆婆庵后门的地方——即马齐亮家菜地前方五米左右的地方,降央嘎亚放下船篙,将尸体连同两块城墙砖掀到水下去了。
“河中间的水位很深,你为什么不把尸体沉在河中央呢?”
“如果把尸体沉在水中央,一旦案发,你们就会将十三营列入调查的范围,将尸体沉在河对岸,你们就会对秣陵路进行重点调查。我是加了一层保险的,其实,如果不是市政府治理河道,王洪宝的尸体是不会被发现的——几年以后,王洪宝的尸体就会被淤泥完全掩埋。”
“为什么?”
“这条河很多年都没有干过,要不然,我是不会把尸体沉入河中的。”
“你在沉尸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它船呢?”
“看见了。我看见姓范的船突然出现南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把船撑到沉尸地点的时候,姓范的船像是从水底下冒出来的一样,而此时,我们俩已经把王洪宝的尸体掀到水里面去,我估计他们应该听到了尸体和城墙砖落水时的声音。于是让宁雁南将船朝东划去,以避开姓范的船。”
范登标父子俩确实看到了一条船,当时,他们的渔船距离降央嘎亚的六七十米的样子,父子俩还听到了东西落水的声音——范登标是这样表述的:船上的人像是在往水下卸什么东西。
“我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收丝网,往常,他们总要等一个小时左右才收网。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他们提前收丝网了。幸亏那天夜里下雨,如果不下雨的话,他们一定能看到宁雁南——姓范的和宁雁南熟得很。他们刚开始是点灯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把灯熄掉了。”
628。 第二百零一章 宁雁南掌控木船 杀人狂下水藏头
范灯标没有提马灯的事情。
其实,范登标父子俩不但看到了降央嘎亚的船,范登标的儿子还看到了船上的木架子,在这条河上,只有酱菜厂的船上有这种木架子。同志们就是根据这个信息锁定凶手用来沉尸的木船,进而锁定第一案发现场——马婆婆庵的。
看到范登标的船以后,宁雁南迅速将船往中华门城堡方向撑。撑到将近一百多米的样子停下了——此时,他们已经看不见范登标的渔船的——这也就意味着范登标也看不见他们的船。
静等了几分钟以后,宁雁南将船朝西撑去。既然范登标提前收网,那就意味着他们将结束当天晚上的捕鱼工作,这样一来,降央嘎亚举不担心时间不够了。七月二十八号那夜的雨帮了降央嘎亚和宁雁南很大的忙。但也正是那场雨坏了降央嘎亚的事。降央嘎亚自以为范登标父子没有看见他和宁雁南的脸,但他们认出了酱菜厂那条船。
把王洪宝的脑袋藏进涵洞里面,降央嘎亚和宁雁南耽搁了比较多的时间。七月份,江水上涨,正是秦淮河水位最高的时候,两个旧涵洞在两点五米左右深的水下。降央嘎亚必须潜入水下,才能将王洪宝的脑袋藏到涵洞里面去。
降央嘎亚将一个铁钩子绑在船篙的头部,然;无;错;小说 m。quledU。后将蛇皮口袋勾在蛇皮口袋上。
宁雁南用船篙将木船控制在八字型的出水口,因为水位涨得比较厉害,必须有人在上面将木船控制住。所以,在沉尸和藏头的过程中,宁雁南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角色。
降央嘎亚慢慢下到水中,长长吸了一口气,迅速潜入水底,确定涵洞所在的位置,一分钟左右,降央嘎亚浮出水面,几分钟以后,呼吸平稳的降央嘎亚从宁雁南的手中接过船篙和蛇皮口袋。
在入水之前,降央嘎亚做了一个深呼吸。
潜入水下以后,降央嘎亚用左手摸到了一个涵洞口,将蛇皮口袋连同船篙的头部伸进涵洞之中,然后将船篙放平、放垂直,同时用双手抓住船篙将蛇皮口袋慢慢推进涵洞深处。第一次,降央嘎亚只推了五六十公分的样子,然后浮出水面,喘气,吸气,再次潜入水下,同一个动作,前后一共重复了五次,涵洞里面有很多淤泥,想把蛇皮口袋推到深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耗时最多的是将船篙从涵洞里面抽出来,蛇皮口袋是挂在铁钩子上的,既要让铁钩从蛇皮口袋上抽离出来,又不能把蛇皮口袋带出来。所以,降央嘎亚尝试了三次,才将船篙从涵洞里面抽出来。
涵洞确实是藏匿脑袋的好地方,降央嘎亚选择这个地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水位正常的情况下,两个旧涵洞是隐藏在水下的。
其次,涵洞的另一头已经被水泥封死,所以,不比担心水的流动,水不流动,蛇皮口袋和蛇皮口袋的东西就不会跑到涵洞口的外面来。
629。 第二百零二章 杀人狂谋划周密 宁雁南全然不觉
第三,两个旧涵洞是废弃的涵洞——这是两个早就被人们遗忘的涵洞,在两个旧涵洞的上面刚修建了四个更大的涵洞,所以,人们永远都不可能想起这两个涵洞——更不可能知道涵洞里面藏着一颗人的脑袋,除非重新修建水闸,将新旧涵洞全部清除,这种可能几乎没有。
“与其在自己的身上文胎记、做疤痕,不如在杀害王洪宝以后设法除去王洪宝身上的胎记,你在自己的身上做标记是不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呢?”
“如果我和王洪宝不是同胞兄弟,如果我不取代王洪宝,并走进他的生活,我肯定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做标记。我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智商,我以为王洪宝的尸体将永远葬身于水下——你们不可能找到他,即使你们发现他的尸体也无法弄清楚他的身份,即使你们弄清楚了他的身份,只要王洪宝还好端端地活在世上,你们就很难再查下去。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当时,如果我把王洪宝身上的两个标记除去,你们可能就无法弄清楚王洪宝的身份,弄不清王洪宝的身份,你们就可能找不到我。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完全相信那句老话了。”
“什么老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我怎么做,你们都能找到我。这就是{无+错}小说m。qUlEDU。cOM我的命——逃不掉的。”
“你把杀害宁雁南的过程交代一下。”
“八月一号早晨,会平师傅从鸡鸣寺请来了一个工匠,我们就在一起商量了修复观音菩萨的事情,他答应八月二号的早晨就带人过来。这个工匠是一个工头——他们原本是在鸡鸣寺做的,我把宁雁南的尸体藏在观音菩萨的肚子里面,要想让这件事情成为永久的秘密,必须修复观音菩萨,我是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才对宁雁南下手的。”
“几个老尼姑早就想修复观音菩萨,我答应他们在我离开十三营的时候捐给寺院两千块钱,但这笔钱只能用在观音菩萨的身上。会平师傅明白我的意思——为了让我放心,并证明自己言而有信,八月一号的上午,会平师傅就派人把工匠请来和我交涉修复观音菩萨的事情了。事情定下来以后,我才把两千块钱交给了会平师傅。”
“宁雁南难道就没有一点戒备之心吗?”
“没有,他完全相信了我?”
“她有什么理由相信你呢?”
“她的肚子里面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一尸两命,杀她,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不可能,宁雁南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在感情上,女人的智商很低,再加上有那么多的钱晃眼,她就更不会想太多了。”
“那么,八月一号的晚上,你们是住在哪里呢?”
“我们住在十三营。”
“十三营?十三营什么地方?”
“顺风旅社——就是王洪宝最早住过的那家旅社。”
“你和宁雁南都在那里住过,你难道就不怕别人认出你来吗?”
“我们都化装易容了。”
降央嘎亚在易容上很有一套。
630。 第二百零三章 杀人狂计划周密 宁雁南蒙在鼓里
“住宿的时候,难道旅社的服务员没有发现身份证和人不一样吗?”
“在十三营住旅社,只要交钱,有没有身份证,不重要。”
降央嘎亚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到宾馆旅社住宿,都要出示身份证,还要登记,九十年代,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走上正轨。国人在一些事情上,能坚持原则的人很少,既然大家都不按规矩办事,那就有很多空子可钻。
“既然你们已经离开荆南,又突然改变主意,你难道就不怕宁雁南起疑心吗?”
“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当时,我们既想早一点离开荆南,但又不能马上离开荆南。我们了结王洪宝在荆南的家具生意,既仓促,又匆忙,还有两笔款项还没有收到,有一小部分家具,我们直接转让给了一家家具店,他们答应两天后付款的,二十几万块钱,我不可能不要这笔钱,宁雁南也不可能不要这笔钱。唯一考虑的不周全的地方,是我不应该带宁雁南回十三营,如果宁雁南足够聪明的话,她就应该有所警觉,但以宁雁南的智商,她想不到这么深远。而回十三营是我杀人计划的一部分,所以,我们必须回十三营。”
“你跟我们说实话,杀害宁雁南,除了杀人灭口之外,你是不是想独吞王洪宝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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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金钱晃眼,这话一点不假,我虽然开过饭店,做过生意,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连做梦都没有梦见过。我是被有钱的父母抛弃的,所以,我做梦都想做有钱人——在服刑的时候,我每天夜里面想的就是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杀人灭口,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