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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你那个新相公,怎么样啊?”她踱着步子走到了莫离园身边,侧头问道。
“这个……除了上来一阵他脑子老别不过弯来,正常的时候,倒是也挺正常的。”莫离园挠了挠脑门,似乎又想到一事,便又补了一句:“姐,我要是做了寡,咱爹娘能让我在山下守寡吗?”语气里,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山下’二字。
莫离娟闻言,当即便是实实在在的一掌挥了过来,便是莫离园的反应再快,眼看着那掌挥来心已提到了嗓子眼,闭眼相迎,就是不敢躲开。等了半天,感觉到掌风撩起她耳边的发丝,却还是没等来那疼痛,于是偷偷睁开了个眼缝。
只见大姐那纤白的魔掌就落在了她脸前三寸有余的位置,莫离园心惊地吞咽了一口,此时便又听得对面冷冷地语气说道:“我告诉你小四,假如你真做了寡,丧了夫,这掌我就朝着你丫的膝盖骨劈过去了。” “我们莫离家的人便是做了寡妇,也要一辈子圈在无上山,你看咱们的娘亲,放着好好的夫君不还是和守活寡似的。以你的性子若做了寡,大姐还不如废了你的双腿,断了你以后的念想儿呢!”
“俺……俺就是那么一说。”莫离园挤出颤微微地一笑。“这个夫君到目前为止我使得挺顺手的,也没想再换个。”那话说得,那叫一个心虚。而她此时心里却是另一番咆哮:你爷爷的,说将来能再换个夫君的也是你,现在说做了寡妇就滚回去的也是你,我根本就是被你诓了个丫丫的。
莫离娟偷瞄了她一眼,看到她那咬牙切齿却又一副知怕的样子,满意地勾起一道诡笑。两人间静默了一会儿,她再次冷下口气,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回你夫君身边侯着去?”
命令,这根本就是在向她下命令。莫离园不情愿地向身后那一片房檐看去,眼见着就差那么一点儿的距离就能取得那些宝贝了,此时折回,今晚怕是难眠了。于是缓了软软的口吻讨好的对大姐说道:“俺这相公日日受伤,身子那叫一个虚,俺这不是从皇宫里找些补身子的汤药回去给他补补身子嘛。”
莫离娟的脸色依旧没多好看,冷冷一句:“这里是琼玉斋,不是御药房。”
寒风吹过,此时此刻正是静得连个鸟虫的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那些活物,是不是被阎王世家大小姐的寒气全都给冻死了……
便是有千万的留恋与不舍,莫离园也不敢再觊觎身后那片乐土了,噙着眼中的晶莹,垂头丧气地跟着大姐的步子往回走。
“还有,小四啊。你小二姐最近常驻在金陵的天高府,有时间,你也去看看她。”莫离娟没回头,只平淡地陈述着。
“哦……”她答得有气无力。心想:她倒是十万个乐意去见小二姐,偏偏,家里还有个要命的相公如此的缠人。
两姐妹,同样是绝顶的轻功,不同的是,一个飞得雄纠纠气昂昂,另一个跟得踉踉跄跄身软脚软。再次回到宴会场的时候,歌舞四起,座无虚席。只是众人见到那从暗处走来的这两人,恍惚间正如仙子驾云而至,两人皆是倾国倾城的容貌,细看下虽一个略显英气一个委婉柔弱,却也有几分相像之处。坐在前排的那一品文臣龙乾林只喝了一杯便步子晃晃悠悠了,眼见着自己的娘子出来了,赶紧伸手向着莫离娟说道:“娘子,你去哪里了?刚刚那灯美得很,你都没看到啊。”
莫离娟绽出绝美一笑,一个反手便稳稳扶住了夫君摇摆的身子,将他往座位上引去。只见她嘴角含笑轻轻附在龙大人耳边笑语了一句,暧昧温香的画面无不让在座惊叹龙大人那叫一个艳福不浅啊!却也不知那莫离娟含笑对夫君私语了些什么,但见那龙大人如浑身遭一计天雷,四肢一颤双目一瞪,同手同脚地大步走回了座位,木木地坐下,一手将那桌前那酒杯推去了最远的一个桌脚。
只是这些细小的动作,别人没看个仔细,莫离园却是看了个真真切切,只在心中暗道:大姐夫,小妹我相比你,实在幸福了不少,真该知足了。俺以后再苦再难,只要想到时时饱受折磨与煎熬的大姐夫你,郁闷,登时立扫一空啊!
莫离园再次将同情的视线抛给那双颊微红却死撑做清醒的大姐夫龙乾林身上,只可惜龙大人一想到刚刚夫人对自己醉酒的威胁便再无挂心,手忙脚乱地剥着手里的瓜子花生,双手献给一旁的夫人。
莫离园摇头晃脑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却发现她家的相公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在他身边立着一个黑旗军打扮的士兵。二人也不知在低语些什么,以至于他始终都没注意到莫离园的存在与否。
啧啧啧,什么叫驯夫有道,这就叫差别啊!
就在莫离园又叹又恨的时候,唐烜似乎从手下那里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个怔身便离开了位子,莫说是一旁的莫离园了,周围一群人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吸引了视线。却见那唐烜如若无物,只径自走到皇上身边,俯首在圣上耳边汇报了几句,听完他的话,连皇上也是双目微怔,龙袍高高地一摆。
那之后宴会上的美食便与莫离园无缘了。她甚至连跟大姐打个招呼的时间也没有,晕头转向地被唐烜牵了就走。那时她走得虽然匆忙,却也分明看见坐在那高处的三公主朝着这边投来了剜肉拆骨地几道视线。
这丫头看什么看?就你眼大啊! 莫离园撇了撇小嘴,真不知自己这厄运要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们一路越走越快,莫离园问了不下十次,甩了不下十次,可就是问不出他个原因,甩不开他的大手。这一路眼看着就到了来时下马车的地方了,莫离园被他硬塞上了车,什么都和来时没变,只是驾车的人此时换成了脸熟的心仲。
心仲一见大人来了,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急言:“大人,辛城……”
唐烜一个伸手止道:“知道了,赶紧回府。”不由分说地就钻进了车厢内,直到这时莫离园才看清,他此时的脸色简直臭到了极点。心中虽有疑问,却很识趣地没再烦他。马车此时的速度是比来时快了数倍,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车已到了唐熬府……
唐烜拧着一双眉头,跨入正厅的时候,就看到了摆在地上的三副木架,架子上是三具蒙着白布的尸体。他弯腰一一探过那些尸体,脸上的愁云被眸中的忧伤盖过。
“可通知他们的家人了?”唐烜回头问道。
心仲同样是一脸的惨淡。“这些是三天前在辛城遇害的,今夜刚送回,二十多个人找到尸体的,就只有这三个。至于家属……还没来记得通知。”
唐烜闻言,眸子闭合,深吸入一气,却久久未呼出。他精锐的黑旗军暗使,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高手,一夜之间,竟在辛城全部遇害,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这,要他如何接受啊!
“三天?”莫离园尖锐的一个高音穿入,引得原本一脸愁色的唐烜也侧目看去。眼看她揪着眉头以袖掩鼻,接着就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都三天了,还不把人埋了?这不招味儿嘛!”
这话音刚落,说话的人只觉一道刺目的视线抛来。不用问,真真是那带着一脸悲恸与悲愤地唐烜,眼瞅着他一腔热火就要发泄在她的身上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多么熟悉的台词,紧接着就是那句……
“你给我滚!”
“吼什么?走就走!”粉袖一甩,怒目而去。
莫离园走后,唐烜的怒气却并没有消去。本就为手下的牺牲而心痛万分,偏偏挑这个时候要来揭他的伤初,心中对她的怨恨怕是要持上好一阵子了。心仲在一旁看着,也替他这不谙世事的天仙夫人捏了一把汗,说实话,跟了唐烜这些年,还真没见过他为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呢。
唐烜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去了心中一口闷气,侧头再看向心仲时已敛了原本的脸色,说道:“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心仲连连摇头。“大人吩咐这次辛城的案子非同小可,派出去的都是黑旗军中一等一的高手,二十去,三尸回,属下实在是想不通。”
唐烜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辛城这潭水,到底是有多深啊?”转目又道:“其他的呢?其他方面可有动向?鳌汶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吗?”
“鳌汶府里静的很,今年的中元都显得低调了不少。倒是西辽那边有些动静。”
“什么动静?”唐烜立刻提了神色。
“太大的事件是没有,只是记得最后一份关于辛城的塘报上书,辛城边外的村庄进驻了很多西辽人,就连城里也频繁见到西辽人的踪影。属下在想,会不会与此事也有些干系。”
唐烜一边暗自寻思,一边微微点头,心中似已有了打算。“时不我待!我们明日便启程去辛城。”
心仲微怔,一副为难的样子,抱拳说道:“大人。圣上刚下旨要您在家养伤,您身上拖得那些个伤早已是……”
“这是什么话?这点伤痛何以为阻?我早便交代过辛城一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加倍谨慎,玄铁之案迟未查出证据,如今我们的人又全军覆没,难道还要我坐以待毙不成?”一双炯目炽热地等着心仲,继言道:“食国之俸禄,担君之忧,眼下我身上早已痊愈,你这就拟一道折命人连夜呈上,我安排好京中的事,明日一早我们便上路。”
只要一说到国家大事上,他家唐大人那永远都是百口难争。心仲只得灰溜溜地咬了咬牙,回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唐烜又想起一事,便又叫住他。“对了,好好安排这三人的后事,给他们家属……一些慰金。”
“大人可以放心。”
心仲办事,向来是最贴合唐烜之意的了,他当然放心,只是一想到这总也摸不清头绪,犹如龙潭虎穴一般的辛城,心中还是不免一阵烦乱……
那同一夜里,莫离园也没闲下。左边是捶腿的阿红,小手轻柔起落得当,侍候得那叫一个舒服;右边是捏肩的阿绿,肉乎乎的大手一下一下推着肩上的算肉,那叫一个爽了。只是被伺候的人,似乎还是有所不满,直撅着小嘴儿。
“你说,我对你你们大人怎么样?”眉头始终没解开。
“那当然是好得没话说。”阿红开口就答。“我红瘦活了这些年,还没见过出手那么大方的呢!一万两啊!夫人连看都没看,一巴掌就扔地上了,我在唐熬府呆了这些年,还没像那天那么出气过呢!”
“就是就是!”绿肥赶紧接道。“别的不说,就说咱们大人除了皇明从来不把别物放在眼里这件事,夫人都能忍受得了,那……那夫人待大人,真是……天大的好了。”
莫离园抿着嘴,似有似无地点了几下脑袋,竟她们这么一升华,自己也觉得是伟大的不得了。可是……
“那你们大人怎么老一副恨不得我消失的鬼样子,还有,我看平日里他对你们都是好言好语,唯独是针对我,不是大吼就是大叫的。”“我啊!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了……”无奈,又是一阵长叹。
“夫人。那大人明天要去辛城,您会跟着去嘛?”红瘦看着一脸纠结的夫人,不忍地问道。
这一问正是戳到了她的痛楚,扯着嘴角挤出个苦笑。“我是,一千个不想去,偏偏,一万个不能不去。”
这句话是阿红阿绿愣也没听懂的,还道是她们夫人对她家大人恋恋不舍的一番真情告白。于是,便听那阿绿也跟着多愁善感地叹了一气,说道:“只怕我家唐大人也与夫人您一样,一千个不想去,偏偏又不得不去。”
莫离园轻笑,他哪里不想去了,只要是别人一个命令,天庭地狱他都去的心甘情愿。于是回道:“他才乐意着呢!”
绿肥偏偏摇了摇头,回她:“非也,非也。那辛城里,有个我们唐大人最想见的脸,却……偏偏最不想见的人!”
这没头没尾的叫个什么话,莫离园听不懂了,于是好奇地直了身子,问道:“谁啊?”
“柳—芹—芹!”
那三字,一字一字穿过莫离园的耳朵。这名字好生熟悉,她分明就听到过。但是,是在哪里呢?她搜刮着脑袋里的记忆,偏偏就是记不起这个耳熟的名字,似又过了很久,她才恍然惊道:
“是她!”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