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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丁一怔,骇然大惊!
他立刻用力攀爬。
但他刚把上半身露出,一个个人已摔了下来。一个个在摔下来的同时,连滚带爬地向他冲来。
一只脚踩到了他的手臂上,又一只脚踩到了他的手背上,一声惊呼,一束光射来,光一晃而过,那人毫不犹豫,毫不停留地踩在他背上,惊呼一声,滑下了那斜斜向下,阿丁也不知费了多大劲才终于上来了的甬道。
又一个人踩来,滑下去。
更多的人睬来,滑下。
有人拌倒在他身前,挡住了甬道口,又一个拌倒了,两人相互喊一声“快”,连滚带爬地从他背上滑下,追逐着前方那转眼即逝的亮光。
最后一人拌倒了。亮光已经消失。
“救命!──别丢下我!”那人尖叫则,惊慌万分,突然摸到了阿丁,“──谁?!”
“丁……”阿丁以最后的清醒,吐出了这一个字。
“谁?阿丁?”那人拉住他的手臂,起来,再摔倒,无助地抱住了他那几近赤裸的身躯,鹦嘤抽泣。
谁也不会相信,这竟是韦依依──竟是日常生活中连看一眼阿丁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的第一名花:韦依依。
生活就是这么奇怪。在这黑暗而绝望的环境中,她便似见到了救星般,紧紧地抱住阿丁,抱紧了阿丁……
二、绝境中的另一种恐怖
哭声凄惨,阿丁很快就醒了。韦依依抽泣着,哽咽着:“他们都跑了……没人等我……帮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没有一点光……”
“把我……拉……拉起来……”阿丁虚弱万分。
韦依依把阿丁拉了上来,仍绝望地哭着,抱紧了阿丁几近赤裸的身躯,她把阿丁紧紧地抱在怀中,丰满温暖的乳房紧贴在阿丁的脸上,但那却是一种窒息般的温柔。阿丁拼命把头挣了挣,才总算得到了一丝新鲜空气。他用麻木的手拍拍把他抱在怀里的人的后背虽然从声音中听出是韦依依,却不敢肯定。他颤抖着从背包小袋里取出了打火机,“能……能……看见……”擦了一下,火石带出一溜火花,打火机却没有燃亮。
韦依依颤抖着抓住了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燃亮了火光。
“火!……火!”她颤栗着,颤栗如初夜的爱恋,如痴如醉地盯着这突然见到的希望之火,疯亦似地拥紧了阿丁,雨点般的吻,落在了阿丁丑陋至极的脸上,吻在了阿丁的唇上。
热吻。
阿丁呆了,痴了,世间的一切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如果男人也有初吻的话,阿丁的初吻,也就这么从此荡然无存。
然而,也就在他隐隐知道如何接吻时,韦依依却突然惊叫一声,尖叫着一把推开阿丁,见鬼般地指着他,“……是……是你……”她的声音依然在颤抖着,但她的表情却忽然变得又惊又气又怒又羞又悔,更多的则是厌恶。
她一巴掌删在阿丁的脸上。
劈手夺过打火机,一眼瞥见那条斜斜向下的甬道,毫不迟疑地踏去,尖叫一声,滑了下去。火光也在尖叫的同时灭了。
尖叫声阵阵,声音渐不可闻。
或许──她会因此而安全?
而她的那一推,也推得阿丁倒在了甬道的边缘。阿丁吃力地想稳住身体,想抓住什么,想重新爬起,可是光滑的甬道所产生的滑力,却根本不是早已没有了任何气力的阿丁所能抗拒的。
他也滑了下去。
但这一次,却在滑到“平台”后撞到再下一层的甬道,滑动的速度也加快,一级级、一层层,也不知究竟有过多少次转折,光滑的甬道变成了螺旋型的滑道,他的速度更快了……
※※※※※
火光照到了这半人高的低落地带,其下依然是斜斜向下的通路,通路的尽头隐约可见更往下的甬道。
“怎么办?”“不知道。”“下去吗?”“下去吧。”
许芳芳燃亮了打火机。片刻后再点燃,仝蓉先慢慢下去,接住背包;许芳芳抱住杜留的双掖,让他慢慢坐到地上,双脚伸下;黄紫兰跃下去,接住杜留双腿,抱在怀中;仝蓉拦在黄紫兰身后,以免收势不住而摔倒。
三女合力,终于顺利地运下了杜留。
许芳芳也跳下来。
远远的,似乎又传来了震动的声音,就仿佛死神始终在追逐着他们──所走过的落,均要陷落般。
打火机映照下,面前是一片晶莹,象个冰的世界,一点的火光,就映得一片亮堂。杜留一阵胆寒,哆嗦一下,“这是通到哪儿的?”
“不知道。传说中大葬山山腹中空,是天神死亡后由神仙们修建的。现在看来,还真有点象。”许芳芳喘息着,或许是因为一直在照顾杜留,她反而不那么害怕了。想了想,接道:“以前,很早的从前,肯定有人进来并出去过,否则也不会有这个传说留下来。……或许它会通到山脚?从山脚的某个地方出去?”
“可是,我听说大葬山下还有许多的地下溶洞,如果它是通向地下溶洞的呢?甚至,它通行了千五百米至千八百米之下的古潜山石油带呢?──咱们是在求生还是在求死?”黄紫兰问。
仝蓉低下头,忽然看见了地下的血迹、甬道口落下的长短不一的头发,地上的水渍,“他们……下去了。只有这一条路。”
杜留低头沉思片刻,忽然笑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既然已经无所谓祸福了,那就和大家聚到一起吧。”他看看三人,“……我的意思是下去。也许咱们能由此发现了一处美景胜地,名留地方史册也说不准。”叹息一声,“……经历了这场事,等大伙冷静下来了,就会知道团结的重要性了吧。”
黄紫兰的面色稍有不快。
──对这个即“会说话”又挑不出“毛病”的人,她也只能从心底深处有所警惕。
“松开我吧。”杜留望向那条光滑的甬道,“我可以抱紧双膝,仰躺着滑下去。你们不太方便照顾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哦,对了,背包一定要带好,千万不能失落,万一在下面困上几天,没有吃的、喝的,可不行。”
许芳芳熄灭打火机,塞进口袋里。她身穿一身牛仔衣,是十二个女性中唯一的服饰严谨者。黑暗中,黄紫兰的心情突然没来由的一阵阵恐惧与沉重,仝蓉也觉阵阵的阴寒直涌心间。两人无声地束紧了长发,整好衣饰。打火机灭了。许芳芳说道:“我先下了。”滑了下去。尖叫一声,“通!”撞到了什么,停了两秒,“──没事儿!”她叫着,燃亮了打火机,“下面还是!……恩,象楼梯,看来真是个人工通道。──喂!把背包滑下来吧,我接着!”
背包滑下去了,许芳芳熄灭打火机。
杜留仰躺着,背部着地,滑了下去,仝蓉和黄紫兰也一起滑了下去。
火光再亮,这是个可容纳十数人战立的小平台,杜留拣起了一只烟头,看了看,“──是阿丁来过了。咦?”诧异地望向地面。火光映照下,透明岩面下的黄金、紫水晶、夜明珠都显得份外动人。四人探头而望,一起念道:
“黄…泉…道。”
──黄泉道?
通向地狱的黄泉道。
四个人都沉默了。沉默了也不知有多久,黄紫兰微笑着打破了寂静:“我忽然想到了‘咕咚来了’的故事。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并不知道。如果真是地震的话,为什么这条路安然无恙?杜留、芳芳,你们走得最早,回得最晚,你们能不能确定一下,是不是地震?”
“……是。是吧。”许芳芳有点不敢肯定。杜留稍有些不悦,“来的那个洞口,是封住了。碎石乱飞,就算不是地震,也是意外的塌方。潭边的那些钟乳岩,倒的时候你看到了的。你觉得是不是地震?”
黄紫兰沉默片刻,自我安慰般笑笑,“如果说,冥冥中真有定约的话,那也是逃不掉的。上天如果注定了要我们死在这里,也就只能欣然从命了。否则的话,我们不会早在一个月前就约定一起出来游玩;不会在大伙分散时硬挤到一辆车上。就算是因为找阿丁,我们也不至于耽误很久,然后,又稀哩糊涂地来到了这里,走上了这条所谓的‘黄泉道’……”
她是笑着说的。可是她的轻松如玩笑的话语,在此刻听来,却要比绝望的痛哭,还要可怕。
──绝望,许多时候是因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但她的“笑话”,却太冷静。太理智……
甬道折梯般向下,也不知下了几层。四个人都已接近昏迷。这时候,她们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惟有杜留还有着稍许的清醒意识──那或许只因为,他的伤口一碰就疼,而疼痛,却有助于恢复意识。
但杜留也很快就陷入晕眩。感觉中,似乎停留了一下,滑势慢了,又逐渐加快,折梯变成了圆转梯般的滑道,转着、冲着……
“砰!”
许芳芳撞到了什么,滚了几滚,停下。杜留重重地撞到她,滚在一边,仝蓉、黄紫兰也撞了下来,滚动着,慢慢停下。四只背包也下来了。之后,几只鞋子也下来了……
四个人都撞晕了。
没有人知道,那几只鞋子,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宛如鞋上有一个个无形的人般,一起一落地在黑暗中启动,在黑暗中消失。
只有一只鞋子没有动。
※※※※※
韦依依终于停了下来。
浑身上下,如同被火炙过一般,疼痛难忍。她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四下里一片漆黑,不见一丝的亮光。没有任何声音,不知在什么地方。她燃亮了打火机,看到面前有条长廊。她犹豫片刻,胆战心惊地向前走去;长廊的两边,是一个个小石室,但她不敢向内看。
“有人吗?……有……有人吗?”
她颤声叫问着,直打哆嗦。
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尖叫仅半声,便惊骇得不敢动弹。打火机的光芒依旧在闪跳着,光的映照下,一柄锋利的短刀出现在眼前,刀刃上,正散出凄惨的寒光。
她的手一颤,打火机掉在了地上。四周立刻一片黑暗。
“不许喊叫!不许动!”
身后,是一个变调的、略有颤音的,但却无比冷静的声音。
短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刃口紧贴于她那天鹅般玉颈的左大动脉处。只要一划,她就会失去生命。她知道。
“只要你不喊、不叫、听话、别乱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听到了吗?!”
身后的声音更加阴冷了。她僵直地站着,双腿中一股热流涌了出来,这一刻她的头脑中轰得一声全是空白。一片黑暗之中,她被向旁边拖去,一直拖进了一间石室。然后,一只手探入了她的衣领里,那只恶魔般的手在她的身上揉捏着,刀刃稍微离开了一些。刷刷两下,她背包的带子短了,那人从背后把她揽得更紧了。
忽然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她十六岁。四个凶狠的男人,把她劫持了两天,她被打得遍体鳞伤,没日没夜地被摧残着。但她挺了过来,活了下来。十年来,这噩梦驱之不散,十年来,她谨慎小心,但没想到,十年后,她再次遇到了同样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一个人。
那个人冷静了。转到了她的正面,刀,依然在左颈,手肘卡紧了她的脖子。空着的手慢慢悠悠平平静静地褪下了她所有的衣衫,把她顶在了石壁上……
※※※※※
许芳芳醒了。她是被隐约而慌乱的呼叫声惊醒的。
四处一片漆黑,浑身上下热辣辣的也不知究竟是哪里最疼了。到处都是呼叫声,声音象是从四面八方向她汇来。
先是三剑客的声音,接着是周伶俐、朱倩、五人团、安莹莹,后来有了微光,陈星的叫声也出现了;人们欢呼着,向中心处聚来。杜留的呻吟声出现了,黄紫兰、仝蓉也相继惊醒。许芳芳也欢呼起来。
不远处,忽然传出了一个微弱的呻吟声。
“──谁?”
“──谁?……我是,呃……丁……丁大大。”
“阿丁?!”
黑暗中,五个人都沸腾了,摸索着拉住了彼此的手,欢呼着,拥抱于一起;微光向他们照来,人们跑来,亮光更近了。一片欢呼接着一阵阵欢呼,人们终于相聚了!大家欢呼着!喜悦地哭着!疯了似地大笑着!拥抱着!
远远的,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轻而隐约的啜泣声,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欢跃的人们谁也没有留意。
终于,静了下来,杜留问:
“都齐了没有?还少谁?──自己报上名。”
十八个人,只少了一个韦依依。
许芳芳慌了。少一个阿丁不要紧,少一个韦依依就和少了十八个没什么区别。三大名花中,韦依依是公认的第一名花,她父亲是资产逾千万的私家企业老板,她丈夫是某厅局级干部的宝贝公子,